2007年夏末,多倫多的一個高架橋上,普渡大學核實體學、多倫多大學化學系雙料博士蔣國兵,一躍而下,結束了年僅43歲的生命。這個消息瞬間引爆華人圈,也讓蔣國兵仍在清華大學的同僚們痛心不已,這背後到底隐藏着怎樣的故事呢?
蔣國兵是湖北天門馬灣鎮蔣湖村人,他出生時,新中國也不過才成立13年,國貧,家更貧。
跟那個時代大多數人一樣,從小忍受缺衣少穿和饑餓的蔣國兵,十分吃苦耐勞,且堅定地相信:到更廣闊的世界去,知識可以改變命運。
從小到大,蔣國兵都是班裡的優等生,是妥妥地“别人家的孩子”。
高中時,蔣國兵進入村裡的寄宿學校就讀,那時,當整個宿舍鼾聲四起時,他仍鑽在被子裡點着手電筒看書。
夏天蚊蟲多時,蔣國兵就套上長衣長褲,将雙腳放在盛滿涼水的木桶裡,平靜、安然地學習着。
那時的他,好像不論遇到什麼都很從容,他這種學習精神很快在全校傳開,老師同學們都深受鼓舞,并稱之為“木桶精神”。
在刻苦堅持下,1979年,蔣國兵以湖北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上了清華大學實體系。
這件事讓窮鄉僻壤的小村莊沸騰了,鄰居們為蔣國兵點燃炮竹,還從并不富裕的家裡送來各式各樣的好吃的。
大家都覺得,以後蔣國兵可能會為中國的航空航天建設寫下驚鴻一筆,蔣國兵自己也這麼認為。
在清華讀大學期間,蔣國兵仍舊秉承着刻苦上進的精神,成績優異。
4年後,蔣國兵從競争激烈的研究所學生考試中脫穎而出,成為清華核實體專業的2個碩士研究所學生之一。
畢業後的蔣國兵,順理成章地留在清華任教,年僅31歲就成了清華副教授。
如果這樣的人生一直進行下去,蔣國兵可以平穩地在教書育人中度過一生,甚至可能在後來的航空航天領域為中國作出更大的貢獻。
然而,不甘平庸的蔣國兵,還渴望着更大的世界——到國際上去看看。
1996年,獲得了普渡大學全額獎學金的蔣國兵遠渡重洋,并在培養出鄧稼先等頂尖科學家的學府裡,獲得了博士學位。
這樣的學曆,别說當時了,就是放在現在,也是高精尖人才了,如果蔣國兵回國繼續在清華大學執教,可能一家人都會過上優渥的生活。
可蔣國兵的妻子盧彩榮卻很向往國外的生活,在那個時代,很多人都覺得移民和留學是件很酷的事,是那一代人熱忱的夢。
蔣國兵也很希望自己是其中一員,不過,當時他的母親歲數已大,希望他踏踏實實回國發展。
一邊是妻子和孩子,一邊是父母,蔣國兵陷入兩難境地。
盧彩榮很堅持,她帶着孩子先去了多倫多,在那裡找到一份會計工作,蔣國兵孤身一人回國,繼續在清華教了大半年書。
其實,一個人在國外帶着孩子的盧彩榮已經明白,多倫多的生活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樣美好,當時國外對華人也并不友好,找工作很難,于是,她動了回國的念頭。
這時,長期與妻子孩子分隔兩地的蔣國兵,卻決定去多倫多找妻子和孩子,一家團聚,他想:“自己一個清華教授,又是普渡大學的博士,還愁在國外找不到工作嗎?”
蔣國兵從清華大學辭職了,辦理了全家移民手續。
奈何,當時國外對中國封鎖技術,也嚴禁中國移民從事相關領域。
是以,當蔣國兵将自己引以為傲的履歷拿到面試官面前時,遭到的卻是一句冰冷地拒絕:“蔣,你很優秀,但我們國家不需要核實體領域人士。”
遲遲找不到工作,蔣國兵隻能在一間油漆工廠打工,巨大的生活壓力和嚴峻的現實,讓蔣國兵擡不起頭來。
驕傲不允許蔣國兵向同在海外的同學、曾經的同僚,伸出手求救。
生活如一隻悶罐子,幾乎粉碎了蔣國兵的所有夢想,可這時的蔣國兵仍覺得,隻要再在多倫多本土讀一個博士,就能飛黃騰達了。
現實卻再次給了蔣國兵一個耳光,雖然蔣國斌後來如願考取了多倫多大學化學系博士,也順利畢業了。
可多倫多仍舊不願意接納蔣國兵這個異鄉人,即便他是雙料博士,投出的履歷也依然紛紛石沉大海。
曾經的積蓄已經被蔣國兵買房用掉了,曾經的光芒與優越也不見了,轉眼,蔣國兵已經43歲,卻仍隻是個頂着“雙料博士”虛名的油漆工。
苦悶每天籠罩在蔣國兵心頭,回首過往,半生已過,蔣國兵所有的志氣都被磨光,一個快五十歲的人,還能有什麼成就嗎?
蔣國兵這樣想着,開車來到了多倫多邊緣的立交橋上。
俯瞰城市繁華,大千世界,竟沒有他一個雙料博士的用武之地?原來,離開了祖國的庇佑,自己不能獲得世界的認可,為什麼活成這樣?
蔣國兵想不通,他沒有給妻子打電話,也沒想起孩子,他隻覺得世界蒼茫殘酷,不如一死了之吧。
蔣國兵就此跳下了立交橋,結束了原本可能光芒四溢、豐厚優渥的一生。
誰都不知道他在去世那刻想了什麼,是不是有遺憾和後悔,人們隻是唏噓,感慨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有時候撞了南牆要回頭。
亦或許,珍惜眼前的沒什麼不好,因為那個你所向往的世界,當你真正踏入時,會變成奪命的沼澤,讓你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文化##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