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老漢最後一天出攤。女兒在家裡給她收拾東西，準備搬家。臨出門時，看見女兒從鞋櫃裡甩出一雙鞋來，他的心“咯噔”一下，那是老伴生前穿過的鞋。女兒“咣當”一下，把皮鞋當破爛扔了。
林老漢的修鞋攤在十字路口的一個街角。傍晚了，下班時間到了，街上車輛開始增多，他準備收攤了。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背着蛇皮袋子的拾荒老人，手上拿着一個鐵鈎子，徑直往他這邊走來，忽然，林老漢看見她腳上穿一雙皮鞋，黑色的，邊上帶着拉鎖。林老漢一愣，急忙喊:“收破爛的，今天好興緻啊，穿皮鞋了，來，我給你擦擦鞋吧！”
那女人轉過臉來說:“别了，這鞋……不埋汰，看上去還挺新鮮的，别擦了。”
林老漢盯着她的腳，态度堅定地說:“擦擦吧，不要錢，算是照顧一下我的生意。”老婦人看看自己的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紅着臉說:“這雙鞋，是我撿來的，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穿過皮鞋呢。”林老漢說:“今天最後一天出攤，就算做我最後一個客人吧！”
老婦人放下蛇皮袋子，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坐下來，還大喘了一口氣，對他“嘿嘿”一笑，很難為情地把腳伸過來，對林老漢說:“那我就奢侈一回，擦擦鞋。”
鞋，在林老漢手中，閃動着光芒。林老漢摸着這雙鞋，心裡熱乎乎的，他輕輕地擦着這雙再熟悉不過的皮鞋，非常認真，擦鞋的手顫抖着。忽然間，他放慢了速度，仔細看鞋上的拉鍊，他又一次拉開，不料他用力過大，拉鍊頭将他手劃出了血。老婦人緊忙掏出一塊皺巴巴的衛生紙來，讓他擦擦。他咧嘴笑着說:“人老了，眼神不好使。”
他擦完血，拿出針線來，挑着拉鎖的頭說:“這也發洩了，捎帶都修一下吧。”
老婦人感激地望着他:“你心眼真好，不要錢，你圖什麼呀？”
林老漢愣了一下，轉而微笑，打趣的說:“平時，要錢，就今天免費，讓你趕上了。”
老婦人覺得自己很幸運，對他暖暖的笑着說:“老哥，就沖你這句話，我也得付錢，付了錢，心裡踏實。”
林老漢會意地說:“付錢？你看着給我多少呀？
老婦人掏出一進制錢，扔進他的鞋盒子裡，調侃着說:“就這些了，夠不夠買盒煙？剩下自己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