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的女人們

<b>文 | 高中雨</b>

晚飯後走至樓下，經常會看到幾個孩子在路上玩耍，大約四五歲的樣子，因為他們彼此間很熟悉，做起遊戲來非常默契。他們開動腦筋，玩的花樣百出，你追我趕，不時爆發出孩童稚嫩的大笑聲。來往的行人與車輛，都小心地避讓着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唯恐稍有閃失，與他們撞在一起。

有人也會因為孩子的冒失，不耐煩地嘟囔着“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時，在路邊草地上一群叽叽喳喳聊天的女人，忽然就停了下來望向這裡，看看無甚大礙，假裝呵斥一聲，回過頭繼續聊開了。

孩子們與他們的媽媽，已經成為了樓下的一道風景。因為孩子的緣故，媽媽們聚到了一起，經常會聽到孩子們在樓下高喊着誰誰誰的名字，一會兒大人與小孩就聚了起來，孩子們玩的起勁，媽媽們聊的也起勁，樓下頓時熱鬧起來。

偶而也會看到她們的男人，往往說上一兩句話就消失了。看着爸爸們消失的背影，也不知哪位媽媽說了一句玩笑話，媽媽堆裡爆發出女人心知肚明的哈哈大笑聲。

媽媽們多半身材都已發福，但她們抗拒着歲月侵蝕，依舊打扮的鮮亮，或站或坐，悠閑自得讓人羨慕。她們不用疲于趕班，隻需在家侍侯家人孩子，找到和自己同頻的人，邊看孩子邊聊天，一舉兩得。

其中一位身材矮胖的女人，皮膚白而發光，眼睛大，脾氣也大。她的聲音高而有力，她抱怨着他的兒子是多麼調皮，每次都惹得她大發脾氣，一邊又連連誇贊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懂事，不多言多語，還跟着自己一起去買衣服。正當她唠叨時，有人說“你兒子又哭了。”果然，一個孩子委屈響亮的哭聲在道路上響起，這個女人皺起眉頭說“讓他哭吧，别管他！”一會兒小孩哭着自己跑過來，向媽媽告狀“誰誰誰不和自己玩。”媽媽訓了孩子幾句，無奈地領着他去找别的小朋友了，在孩子們中間調停了一會，小孩子們又重新和好玩到一起了。

坐在草地連椅上穿長裙的女人，忽然把話題扯到了旅遊上，眼看着長假快到了，她決定号召周圍的姐妹們一起去放飛自我——旅遊。被困在家裡太久了，她們一個個蠢蠢欲動，讨論的越來越熱烈，其中一個問到：“你還帶你們家老大嗎？”一位短發圓臉的女人，長得高且壯實，像一棵上下一樣粗的樹幹，她說：“我不帶老大了，孩子大了，他也不願跟着我，隻帶着老二就行了，你帶着你家老大吧！他懂事能幫你看孩子。”她們在是否攜帶老大的問題上，進行了詳細的讨論，作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在如何對待老大、老二的事情上，有些糾結。夜深了，她們的談話還在繼續，似乎遠方觸手可及。

長假來到了，晚飯後，她們又按時出現了，在草地的連椅旁聚成一堆，叽叽喳喳個沒完，像樹上的鳥兒一刻不停歇，肚子裡埋藏的無人訴說的怨氣，在女人堆裡找到共鳴，引起大家的同情。唏噓片刻後，再找個樂子哈哈大笑，把那些牢騷都丢到了空氣中，散去了。

她們最終沒有結伴去旅遊，而是繼續着以往快樂的重複日子。什麼原因呢？家是一個說不清的地方，想離開又不舍，想遠走卻又拔不動腿，像藤蔓植物纏纏繞繞，向往遠方，卻更願意紮根當下。當哺育下一代成為不可推卸的任務時，當孩子們圍着你又唱又跳時，你無心再去計較生活是否浪漫，無心再向生活讨要豐厚的回饋。就像一隻奶牛，吃進去的是草，産出來的是奶，平凡而又偉大的女人們，在生活裡加油前行吧！

<b>作者簡介：高中雨</b>，一個業餘寫字，努力生活的人，現供職兖州農商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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