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間，财富差距到底能大到什麼程度？
那年與老公回老家，讓我再一次見識到不忍直視的人性。
火葬雖已替代土葬，但每逢佳節祭奠親人的習俗卻一直在。不管是遠在他鄉的十字路口，還是家鄉的山腰腰。
婚後，第一次來到老公家的墳茔地，冬天大雪封山，交通工具無法通行，隻有靠人“大包小包”的把子孫後代的孝心背上山去。
歇了兩次，褲腿與鞋幫交界處，拿膠帶纏了一圈又一圈，看似嚴實的密不透風，腳脖處還是傳來涼涼的感覺。
東北的三九天可是能凍掉耳朵的，尤其山裡更甚。羽絨服，大棉帽，捂得嚴嚴實實。任由你家财萬貫，此時也看不出差別。
春節前祭祖掃墓，絕對是一個體力活。到了墳地，衆人都已累得滿頭大汗。
窮人家那叫上墳，春節前最多就是來到孤零零的墳前，給逝者燒幾捆紙，磕兩個頭，然後求逝者保佑一下家裡平平安安。
有錢人卻不同，那叫祭祖。有錢人講究風水，為祖上選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将家族聚在一起。
背靠大山——靠山，保佑子孫後代。
我是窮人家的孩子，電視裡常見的是連成排的墓碑，生活中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墓地。
推開木栅欄大門，來到别人家的感覺瞬間襲來。走過院子，面前由下而上呈現四排墳墓。
第一排由左開始分别是，老公的大伯和大伯母，二伯和二伯母，三伯和三伯母，最右邊是我的公公婆婆。
第二排是我老公的爺爺奶奶，和他大爺爺大奶奶。
第三排是我老公的太爺和兩個太奶。
最上面墓碑上寫着祖先之墓。
雖然墳墓都聚在一起，但是大家卸下“背包”，拿起遠中的工具，各自為自家父母掃墓。卻給我一種“各掃門前雪”的感覺。
二伯家子女多，大哥靠不上前，便拄着樹枝去上面掃墓。
待一切打掃完畢，擺好供果與酒水，大家陸續靠近“祖宗”。
看得出，磕頭要自上而下。
掃墓結束，走到山下已經接近中午。事先定好去二哥酒店用餐。回到酒店，大家各自回房間洗漱換衣。
與大家再次相見，有種六七十年代瞬間穿越到二十一世紀的感覺。唯獨例外的是大哥，還是那身軍大衣裹身。
席間，長輩與晚輩各一桌。我與老公雖然年齡與晚輩相仿，無奈輩分較大，隻能尴尬的坐在老人堆裡。
舉杯先是預祝新年新氣象，接着是大家暢所欲言的聊着生活、子女和事業。而大哥一直是沉默寡言的。
無聊之際側耳傾聽，晚輩桌上與長輩桌驚人的相似，侃侃而談的是二哥家子女，少言少語的是大哥家兩個兒子。
回到房間，我與老公聊起大哥，方知曉大哥并非沉默寡言，隻是生活環境差距導緻沒有共同語言。
我不甚了解，桌上很多都是一母同胞的弟妹們，無論生活差距如何，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怎會沒有共同語言？何況弟妹們條件都很好，大哥就算落後一些，能差到哪裡？
沒來得及與老公細聊，二伯家大姐便過來了。
直到回去時，火車站前的一幕，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返程，是二哥開車送我們到火車站，車站外老公與二哥閑聊幾句。
正當二哥彎腰坐回車内時，大哥坐車趕來，騎車的是他的兒子。
作為旁觀者，我看到的，是左邊一個男人正準備開着奔馳轎車離去，右邊一個男人身穿軍大衣，坐着倒騎驢三輪車趕來。
若不是相識，誰會相信這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二哥與大哥打過招呼，開車離開。
大哥由兒子攙扶從車上下來，手裡遞過來一袋子東西，“山裡的特産，帶回去吃。”
如果沒有剛剛那一幕的沖擊，我不會覺得這份禮物有什麼重量。看着大哥和他兒子凍紅的鼻尖，再回想二哥紅璞的臉龐。此時，我對二哥産生一種莫名的反感。
尾聲
火車上，我義憤填膺的對着老公指責二哥，“我一個外人看到大哥的處境都心懷不忍，二哥看不見嗎？他怎麼做到心平氣和的與大哥相處？”
說到這，我忽然八卦心起，壓低聲，道：“還是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老公否認了後一句，繼而問我是否記得昨晚大姐說的話。
昨晚大姐閑聊一堆，突然這麼一問，誰知道老公說的是哪一句，“什麼話？”
“大姐說，她景點雇傭山裡的村民，有的人經常在下班的時候捎帶東西走。更有甚者，看她有錢眼氣，覺得她有錢就該免費給他們這些窮人一些。然後大姐是什麼想法？”
老公叙述完，又反問我。
我并不明白這與大哥的事有什麼關系，随口說道：
“大姐說，我有錢也是吃苦遭罪換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
老公笑笑不語。
看着老公的眼神，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更加氣憤，“可，那是他們的大哥啊！怎能與山裡的村民相比？還有，兄弟姐妹間不是就該互幫互助嗎？”
“衆多兄弟姐妹中，隻有大哥條件差。你有沒有想過，不是大家沒有互幫互助。而是，大哥是那扶不起的阿鬥呢？俗話講，救急不救窮。”
對于老公的分析，我有幾分認同。但，救急不救窮，針對的不應該是兩旁世人嗎？
親兄弟真的需要明算賬嗎？
最後，老公說，雖然他了解二哥他們的做法，但是不敢苟同，也許這就是富人口中所謂的“窮人思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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