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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陪王爺籌謀多年拿下皇位,他卻把嫡姐接入宮,要立她為後

作者:每天讀點故事
故事:我陪王爺籌謀多年拿下皇位,他卻把嫡姐接入宮,要立她為後

本故事已由作者:我是三三,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号“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1

皇後這個位置我還沒坐熱乎,就被剛登基沒幾天的李瑜禁了一個月足,宮娥們都在猜測李瑜要拿我開刀。

這事兒要從李瑜接姜柔入宮、我害得姜柔落胎說起。

我和姜柔曾都是相府小姐,不同的是身份天差地别。

她是相府嫡出,生來尊貴,是相府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而我不過是姨娘與父親一夜歡愉結下的孽果,自姨娘含恨而終,過得還不如下人。

姜家主母,也就是姜柔母親,面善心毒,極為善妒。

因為相爺風流,時不時擡個貌美小妾進門,向來看不慣我們這些庶出子女,姨娘們不受寵後等待我們的下場無非是淪為低等仆人伺候嫡出。

我也不知何處得了姜柔眼緣,要去她身邊貼身伺候。

姜柔這個人吧,很是虛僞。

在相爺面前表現出一副與我情同手足的模樣,私底下遇到了不順心的事兒總拿我出氣。

相爺本就不關心庶出子女的死活,哪能指望他救我出苦海?

為了活下去,我處處迎合姜柔的喜好,任她揉捏,數年過去還是得了幾分恩賜。

這幾分恩賜展現在姜柔要嫁進東宮時突然關心起我的婚事,說她今後貴為當朝太子妃也不能薄待了我,不如讓我也在衆位庶出皇子中挑一位意中人,她給牽紅線。

見她“情真意切”,我也不好拒絕。

随手一指指向角落裡一位衣着略顯寒酸的皇子,紅着臉羞怯道:“瑩兒心儀他,多謝柔姐姐成全。”

姜柔驕傲,看重面子,說出的話不屑反悔。

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陛下賜婚于我和李瑜,總歸是讓我跳出仆人身份,堂堂正正頂着個七皇子妃名号。

沒多久,姜家兩個女兒同日同時出嫁。

姜柔嫁的是當朝太子李倓,鳳冠霞帔十裡紅妝,而我不過是沾了那場盛大婚禮光芒的另一個不起眼的新娘,一個誰也不認識誰也不關心誰也不提及的配角。

不,還是有人提及,卻僅僅隻是比較。

嫡庶間比較,之于我和姜柔,亦是太子和李瑜。

隻是後來,誰也沒想到,當初看不起眼的庶出爬到了嫡出頭上作威作福,将那高不可攀的嫡出拖拽進泥裡。

數年後,李瑜逼宮,毒了先帝殺了先後,血洗皇宮。

皇家嫡系連同太子在内無一幸免,皆身首異處。

此舉震驚皇城,卻沒人敢跳出來指責李瑜的不是,李瑜更是在庶出臣子的擁護下,順理成章登基稱帝。

與太子親近之人都沒有好下場,除了太子妃姜柔。

大約是因為李瑜對她執念過深,不忍心傷害她一分。

即便姜柔腹中懷有李倓的血脈,李瑜還是二話不說把她接進皇宮,藏了許多年的心思一朝戳破,把所有人都驚了一把。

我知道李瑜喜歡姜柔,還是自小喜歡那種,可我沒想到他敢這麼快就把姜柔接進皇宮,絲毫不介意姜柔懷有身孕。

那可是他皇兄的妃子啊,他的心胸何時這般寬廣了。

念在姜柔當初對我的那點好,在她入宮那天,我決定前去看望一番。

畢竟曾經是尊貴無比的太子妃,又生來矜傲,如今成了任人擺弄的階下囚,無論是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隻是我去得不巧,凳子還沒坐熱乎,姜柔突然腹痛起來,請太醫過來診斷,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導緻滑胎。

一經搜查,那不該吃的東西正是我送去的桂花栗子糕。

裡面放了藏紅花,加之姜柔情緒不穩沒能保住胎兒。

我害得李瑜的心上人滑了胎,消息不出片刻就傳到他耳朵裡,沒過多久,禁足的聖旨也傳來了我懿德宮。

接到聖旨那一刻,侍女添香頓時紅了眼睛,扶着我哽咽道:“如今陛下得登高位,隻因一個外人就不念那些年風雨同舟的舊情,要禁娘娘足,此舉未免傷人。”

我不以為意,将前來傳旨的公公送走才稍稍回神,斂下眸子淡淡道:“桂花栗子糕确實是本宮送過去的,人證物證俱在,哪有辯駁的餘地?”

添香愈加不忿,捏緊了拳頭惡聲惡氣道:“要讓奴婢知道是哪個小賤蹄子在陷害娘娘,必将他扒皮抽筋,吊在城門上曬個幾天幾夜。”

我噗嗤一笑,心中郁氣消散不少。

都是皇後了,可得大度,何況與我争夫君的還是故人。

然而我沒想到李瑜那般喜歡姜柔,我還沒禁完足就聽到他要納姜柔為貴妃的消息。宮裡那些謠言越發洶湧。

無非是說我這個糟糠皇後要失寵了,陪着李瑜渡過最難挨的那八年,本以為會苦盡甘來,卻終究便宜了他人。

我沒什麼感覺,與他隻是各取所需。

如今我已是六宮之主,李瑜再是如何寵幸姜柔,隻要不叫我讓出皇後這個位置,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怕什麼來什麼。

在我剛禁完足那天,李瑜難得來我懿德宮小坐,卻是暗戳戳說我一個庶女不配當皇後,需把那個位置讓給姜柔。

我陪王爺籌謀多年拿下皇位,他卻把嫡姐接入宮,要立她為後

哪怕我是陪在他身邊多年的枕邊人,還曾以性命相救,也比不上那個幼時入了心至此念念不忘的有夫之婦。

“瑩瑩,把皇後這個位置讓給柔兒,朕許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他看着我,臉上帶着笑,像是在哄,卻又不容反駁。

我迎上他的目光,勾了唇角,硬氣道:“想要臣妾讓出皇後這個位置?行啊,陛下直接下令賜臣妾一死不就得了?”

李瑜一噎,随即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2

李瑜到底沒有廢後,但也不想再來我懿德宮。

很多時候有事找他,總要去姜柔所在的菡萏苑打聽行蹤。

久而久之,都能坦然面對姜柔了。

畢竟那碗桂花栗子糕裡的藏紅花确實不是我下的,而把她囚禁在皇宮裡的罪魁禍首也不是我。

又一次去菡萏苑打聽消息,姜柔也不知李瑜去向。

我正想離開卻被姜柔叫住,她朝我款款走來,柔聲細語道:“落胎一事姐姐不怪你,隻是宮裡冷清,可願陪姐姐走走?”

我打量她一眼,身子弱不禁風,面容再是用脂粉掩蓋也能瞧出幾分憔悴,想來遭受打擊不小。

我點了點頭,随她一起往旁邊的碧水湖走去。

正逢盛夏,湖裡荷花綻放,朵朵嬌豔,白裡透粉。

不過比起菡萏苑裡精心培育的品種,稍遜幾分,那是李瑜聽說姜柔喜歡荷花,特意重金求來的。

“瑩兒對姜家,還有我,可有怨怼?”

走到碧水湖上的廊橋上,往下一看,荷花稀漏處有遊魚晃過,撞上荷杆,泛起一片又一片漣漪。

我彈了彈手指,滿不在意道:“我若說沒有怨怼,你信嗎?”

不等她說話又道:“你若是為姜家求情而來大可不必,我不可能替姜家說好話,陛下也聽不進我說的任何話,他如今的心思可全在柔姐姐身上,柔姐姐何不親自與他細說?”

她欲言又止,我隻當看不見,微微颔首離開。

李瑜登基為帝,太子一黨多多少少受到牽連,姜家首當其沖。

不過因為姜柔的關系,其他人都被李瑜一旨下罪,不是降了官職就是掉了腦袋,隻有姜家僅僅隻是入了大牢。

姜柔來找我,無非是想讓我勸李瑜放了姜家人,可我自幼不承姜家恩情,即便是與李瑜的成親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為何如今要去扶一把當初欺我辱我之人呢。

于我而言,姜家沒有一個好人,我巴不得他們沒有好下場。

許是入了神,沒注意到前方有人,差點撞了上去。

放在以往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為添香時刻陪在身邊,隻是這次,我是一個人來的菡萏苑,她沒有跟着。

我停下腳步,看着眼前這個着了一身滾金繡龍紋陌生又熟悉的青年,不知為何,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委屈,情緒一上頭就把平日不會問出來的話一股腦說出來。

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廢除我。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看不懂,可他的沉默太像預設。

我心有不甘,也不管是不是要得罪了他,固執又冷硬道:“李瑜,你知道我一無所有的,就算你賭赢了,我也不會甘心讓出這個位置,真要逼我,隻能來個魚死網破。”

我無依無靠,絕不會先做那些對他不利的事情,是以這些年我們互相扶持,他沒有任何不信任我,直到姜柔進宮,我占了他心上人該坐的位置,他開始嫌我礙眼。

“你怎麼了?”他眉宇輕蹙,想來扶我。

我一把拂開他的手,深吸了口氣才将方才那些負面情緒壓下若無其事道:“是臣妾魯莽,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柔貴妃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跟陛下說,若無事,臣妾先行告退。”

他還在看我,目光有些複雜。

我不敢細究,匆匆離開。

李瑜不是傻子,相反,一直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間。

就算姜柔乞求,李瑜也不可能放了姜家人,因為姜家曾是太子最忠實的擁護者,留下他們無疑是為以後埋下後患。

這或許是跟他一起生活八年的好處,我摸透了他的性子,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一丁點的隐患,包括姜柔腹中的孩子。

沒錯,姜柔腹中的孩子是李瑜叫人弄掉的。

猶記得那天懿德宮裡,燭火昏暗,人影重疊,晃悠個不停。

“她腹中那孩子,留不得。”他看着我,眼底有燭火搖曳,“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但要委屈你背個罵名了。”

我确實不忍下手,因為這一生我都與孩子無緣,即便姜柔是那個害我至此的惡人,也不想讓稚兒承受這些,但誰叫他投到了姜柔肚子裡呢?斬草除根,萬不能留。

然後我背了鍋,禁了足,如今恍惚覺得李瑜是容不下我。

或許是我生性敏感,在他心裡,好似是美人重過了江山。

但這些都不得佐證。

直到姜柔來懿德宮。

她跟我說,李瑜準備封她為後,在那之前,要先除掉我。

“我知道你對姐姐心懷芥蒂,但即便姐姐不說你也應該感受到了,自姐姐進宮,你這皇後之位名存實亡,不論宮裡流言蜚語如何,他是不是再也沒來過你這懿德宮?”

姜柔不急不緩說着,先前憔悴虛弱之色盡褪,好似回到了從前,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子,指使我做這做那。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心裡不可抑制有些動搖。

“瑩兒,當初那事确實是姐姐的錯,可你終究是姜家人,姜家倒了于你而言有什麼好處?何況李瑜心都不在你身上,還這麼死心塌地跟着他,實在是有些愚蠢。”

她不說當年那事還好,一說我這心口又堵了,心口一堵就看不得旁人好,輕笑一聲道:“這大約就是報應吧,我失去的東西柔姐姐也失去了,就連姜家也快要倒了。”

她臉色一僵,有些愠怒。

我閉了閉眼,實在忘不了當年那件事。

姜柔當年問我看上了哪個皇子,根本不是出于好意,而是姜家想安插個眼線,放在那些皇子身邊,以防後患。

那時三皇子和太子分庭抗禮,又生得玉樹臨風,不論是哪個姑娘看了都歡喜,他們以為我會選三皇子才給恩賜,卻沒想到我選的隻是一個沒人會注意的落魄皇子。

便是李瑜。

姜柔在乎面子,尤其是在我們這些“下人”面前,即便不滿也沒發作,隻是惋惜下錯了一步棋廢了一顆子而已。

後來,姜家求來我和李瑜的聖旨,讓我與姜柔同一天出嫁。

在那之前,怕我背叛,姜家賜我幽閉,害我失去生育能力。

那一槌又一槌落在胸腹上的痛,至今難忘,可又不得不受,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擺脫姜家下人的身份,才有機會爬上最尊貴的位置,像姜柔俯視我一樣俯視着姜家人。

如今我貴為皇後,已是西晉最尊貴的女人,按理來說想要的都得到了,可李瑜對姜柔的執着又讓我心生不安。

以往還能替他擋擋刀劍,如今除了礙眼,還有什麼用呢?

3

我是以姜家棋子身份嫁給李瑜的,表面上他待我謙和知禮,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隻我知道,他對我諸多防備。

他的書房從不讓我靠近半分,也從不在我面前說朝堂之事。

有時候我不小心撞見他和幕僚商議正事,他發現了立馬轉移話題,我知道他不信我,即便投誠也覺得别有用意。

後來他是怎麼對我放下戒備的呢?

大約是因他讓人攔住了我放出去的信鴿,發現信裡沒有任何對他不利的消息,甚至還想方設法替他隐瞞事實。

後來,奪嫡之争愈演愈烈。

李瑜平日表現得如何不起眼也被人盯上,欲除之後快。

他不設防,差點着了道。

是我替他擋了緻命一刀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他才抛開以往對我的偏見,頭一次踏進那座素來寂靜的院子。

可他真是警惕啊,一來并不是關心我的傷情也不是出于慰問,而是質問,我至今記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他站在床頭,屏退所有人,居高臨下看着我說:“王妃使得好一手苦肉計,若不是木青點撥,連本王都差點被你騙了。”

木青是他最得力的幕僚,雙腿殘疾,腦袋卻一點兒也不簡單。

我笑了笑道:“王爺對妾身,一如既往偏見呢。”

下一瞬斂了神色,淡淡道:“木先生應該隻是說這些刺客不是皇子們派來的吧,除去那些人,确實是妾身嫌疑最大,但我為何嫁你前幾年不這麼做,反而如今冒着被你識破的風險給自己一刀?添香可是說,妾身差點就去了的。”

他擰緊眉頭,似乎想不通除了朝中那些人,還有誰對他起了殺心,何況平日裡他總是一副低眉順目毫不起眼的樣子,就連封王也是父王随意下的一道指令。

我握緊袖中手指,擡眼看他,彎了眉眼道:“王爺不必急着把妾身推到對面,若王爺肯給妾身機會,定會發現妾身才是對王爺最忠心之人,因為妾身除了王爺無可依附。”

他看着我,眼裡雖有幾分不耐,還是忍着性子聽我把話說完。

我知道,他對我的态度在逐漸改變。

以往那些聊家常的信件也起了作用,暗示他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他不利的事,便是趁着這時候,向他表明忠心。

“王爺與妾身一樣是庶出,想必能對妾身所言感同身受。”

“這個世道對我們本就不公,或許王爺就是那個打破不公的天選之人,妾身自當追随,當然,王爺若肯在事成之後允妾身一個後位,赴湯蹈火,妾身在所不辭。”

他哂笑一聲,甩袖離開,不知是笑我不自量力還是笑我天真。

我卻知道,他心裡對我築起的高牆逐漸倒塌,不再像以前那樣拒我于千裡之外,有時還會拿朝堂之事考量我。

因為我對他有所求,因為我走投無路,他信我對他毫無二心。

後來,蟄伏多年,他如願以償稱帝。

哪怕背了謀權篡位的賊子罵名,也站在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更是将那些曾經欺他辱他之人通通踩在腳下。

但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習慣了活在暗處,自然向往光明,而姜柔就是他心中的那抹明光。自幼時在衆人拳打腳踢下被她護在身後一次,就再難忘記那抹溫柔的笑和那個溫柔的人兒。

以至于稱帝以後,不顧姜柔是他的敵人也将她接進皇宮。

李瑜是真的寵愛姜柔啊,在她生辰那日特意舉辦了一場宴會,百官相賀,君臣同樂,就連姜家人也被放了出來。

也不是無罪釋放,隻是想在這一天讨姜柔歡心,過完生辰還得再關回去,我也不知道李瑜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身為皇後,我自是坐在李瑜身旁,姜柔作為主角也在上座。

挨得這樣近,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和李瑜之間的尴尬,因為他那餘光就沒往我這邊瞟過,全在姜柔身上。

我不在乎,隻覺宴會無聊,想出去透透氣,就帶着添香往外走。

這幅模樣落在旁人眼裡免不得是被李瑜傷到,隻我知道外面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那便是偷放姜柔的人進來。

這是我和她達成的交易。

李瑜容不下我,我也沒必要裝作不知道。

李瑜所有目光都在姜柔身上,此事隻能我來做,隻是沒想到這是姜柔和李瑜兩人給我設下的圈套,在我剛和線人接頭就被重重禁衛軍圍住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

不由失笑。

姜柔變了不少呢,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變得沒那麼高傲了。

放在以前,若是淪為階下囚,不說自殺,絕對甯死不從,如今也不知是被李瑜的深情所感動,還是也想坐那一國之母的位置,亦或和李瑜做了什麼交易,将矛頭對準了我。

禁衛軍押着我和線人離開,我看着那珠聯璧合的一對不由冷笑出聲,“姜家還沒有無罪釋放,柔姐姐似乎得意早了。”

她嘴角一壓,眼角笑意逐漸退去。

而李瑜,從始至終沒有什麼表情。

我就這樣進了大牢,隻是廢後聖旨遲遲沒有下達。

添香時不時進來看我,倒不至于不知外面的動向。

聽說李瑜因為姜柔的投誠抓捕不少太子一黨的人,全都關進大牢,擇日問斬,也聽說等此事一了李瑜就釋放姜家人,冊封姜柔為皇後,而我與太子一黨同罪問斬。

添香說這些事時,眼眶紅紅的不經哭,每次都要獄卒趕才肯走,這次也一樣,知道李瑜容不下我扒着欄杆一頓好哭。

我缺少親情,一直把添香當妹妹看,見她那副死了爹娘的傷心模樣十分無奈,揉了揉額頭道:“聖旨未下,此事尚有轉圜餘地,你好好盯着外面,有什麼消息随時通知本宮。”

她抽了抽鼻子,這才跟着獄卒離開。

我看了眼對面牢房裡的人,足足有十幾個,全是姜柔供出來的,倒是下了血本,也不知李瑜會不會信她的投誠。

大約是不信吧。

要是信了,李瑜也不配坐上帝位。

也不知在牢裡待了多久,隻知再一次見到添香竟是迎來了自己的死期,要和太子一黨的人一起奔赴閻王殿。

不同的是,那些人被斬首,而我“死于”鸩酒,還是李瑜親自遞給我的,姜柔跟他一起,卻隻是假惺惺勸了幾句。

他看着我,沒有說一句話,我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毫不猶豫仰頭喝下。那瞬間,喉間頓時湧起一陣血腥味,我摔了白玉杯,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看着兩人詛咒。

“祝你們不得善終。”

随後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4

再次醒來,事情已成定局。

姜柔又成了階下囚,隻是這次沒有好運,和姜家一起進了大牢。

李瑜守在我床邊,抿緊唇,眉宇間一片惆怅。

“陛下似乎賭輸了。”我倚靠在床頭,像是料定如此。

他看向我,還想掙紮,“她,猶豫過。”

“猶豫過又如何?姜柔終究把刀指向了你,何況她本就是個高傲到了骨子裡的人,即便你對她再好又如何?終究掩蓋不了你是殺了她丈夫,害她全家入獄的罪人。”

他臉色一白,我毫不心疼。

若沒有當初那場賭約,指不定我現在才是那個階下囚。

李瑜喜歡姜柔,在登基那天就毫不掩飾眼底的勢在必得,我看進心裡隻覺不安,隻能和他大賭一場。

“姜柔生來高傲,陛下若能讓她放下過往與您重新開始,臣妾願将皇後拱手相讓,若不能,陛下應當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至于臣妾的後位,陛下是個聰明人,再沒有人比妾身更适合這個位置。”

李瑜是個聰明人,不需我多說,就将那場戲完完整整演起來。

為了哄姜柔,他想廢後。

我不知那是不是他的真實意思,隻要廢後聖旨未下,我都願配合他演到底,即便是姜柔跟我說李瑜要除掉我我也不信。

畢竟,我和他相處那麼多年,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後來,我入獄了。

李瑜還沒有下旨廢後,隻能繼續演戲,配合他飲下那杯鸩酒。

我不怕李瑜借機害我,那樣做無疑是給他自己找麻煩,我待在他身邊那麼多年,要說手裡沒有他的把柄誰也不信。

再後來,我“死”了,消失在人前。

姜柔以為離間成功,在某夜侍寝想暗殺李瑜被抓了個正着,李瑜再是不甘心也不敢把一個想殺自己的人留在身邊,隻能讓人把姜柔和姜家關在一起,聽候發落。

這賭,我沒想過會輸,隻看李瑜認不認,便問:“陛下可願賭服輸?”

他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迎上我的眼睛。

他的瞳孔是淺棕色的,這時候卻露出幾分怒色,壓着聲音質問我:“姜瑩,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朕,看着朕逐漸陷進姜柔設下的陷阱,在心裡覺得朕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我愣住,不明是以。

他卻逼近幾分,有些瘋狂,“你靠近朕,真的隻為一個後位嗎?既然如此,一開始你為何不找别人?明明都是愛而不得,為何你看得這般淡然,而朕卻一敗塗地!”

我心頭一跳,沒想到他竟知曉我喜歡他。

可那又如何呢?喜歡在我眼裡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若他當真因為姜柔而廢掉我的後位,喜歡能保證什麼?

“陛下,您累了。”我移開眼,一如既往平淡。

他洩氣一般,垂下腦袋,失魂落魄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頓住腳步說:“朕很清醒,不會動你後位。”

我不否認他是個清醒的人,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登上帝位,可姜柔是他的意外啊,我怎敢掉以輕心,不管出于什麼心态我隻能往上爬。

爬到誰也企及不了的高位,俯視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

而到了這個高位,又怎麼舍得拱手相讓呢?

即便是李瑜也别想動搖這個位置。

我收回目光,不以為意,隻示意牆角站着的心腹退去。

既然李瑜願賭服輸,現在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的時候。

姜柔沒了依仗,在牢裡過得并不好,起先獄卒還忌憚她曾是李瑜的貴妃,好吃好喝供着,後來見李瑜沒來看過姜柔,也沒人叮囑他好生把人看着,也就敷衍了之。

姜柔從小錦衣玉食,哪受過吃馊飯馊菜的委屈?

沒多久瘦得面容憔悴,顴骨高起,我去看她的時候,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看人時兩眼恍惚,精神有些不正常。

大抵恨透了我,看清我是誰時突然朝我撲來想抓我,被獄卒打了一棍才收手,卻仍舊朝我咧牙咧嘴,“姜瑩你個賤人!白眼狼!虧我當年對你那麼好,你竟如此害我!”

之前還能裝一裝,現在恨不得啖我血肉。

不光因為我和李瑜把高傲的她擺了一道,更因為以前我從未老實當過她的棋子,不然也不會讓籍籍無名的李瑜一舉造反成功,讓她一夕之間淪為階下囚。

我退後幾步,不以為然,“也是,柔姐姐當年怎麼對我的,現下也該全部還給您了。”說着示意獄卒準備刑具。

姜柔冷笑一聲,毫不畏懼,連同姜家其他人也是,大罵我白眼狼,孽種,賤人等等,雖然也有怕死的父親和姨娘求情,但見我絲毫不為所動,也跟着有骨氣起來。

沒多久,獄卒将刑具取來。

我看着昔日将我打得死去活來的木槌,小腹處隐隐作痛,姜家人道貌岸然的嘴臉浮現在眼前,差點沒吐出來。

姜柔還在罵,完全不怕接下來面臨什麼。

甚至還說了句戳中我心的話,讓我片刻不能留她。

她說:“我聽說你以前給李瑜擋了一刀他才會信你,但我記得不錯,那次刺殺是你找我借人安排的吧?你說,要是李瑜知道這件事,他還會那麼信任你嗎?啊?”

“姜瑩,你就是個下賤之人,我等着你下來伺候我,再次被我踩在腳底,永世不得翻身哈哈——”她笑得癫狂。

我沒了興緻報複,隻讓獄卒端來鸩酒,給姜柔和姜家老爺主母灌下,而後讓人刺字,讓姜家其他人全部流放偏遠之地。

那是我對姜家最大限度的仁慈。

姜柔那樣說,肯定是把刺殺一事告訴了李瑜,出牢房的路上我竟有些心虛,這種心虛在看到李瑜時更加明顯。

當年他遇到的刺殺确實是我安排的,因為我需要一個在他面前自薦的機會,他對我那般防備,不得不為。

“姜柔跟你說了刺殺的事?”

我看到李瑜站在牢房外,不知是來看姜柔最後一眼的還是來找我算賬的,眼底神色不明,看向我時有些恍惚。

聞言,他輕輕點頭。

我勾了勾唇角,“過往如何早已成為過往,臣妾自始至終隻求安身之所,陛下若能遵守約定,臣妾仍舊對您忠誠無二。”

沒有家族靠山,沒有子嗣傍身,隻依附于李瑜。

這是懷疑不了的忠誠。

但若李瑜不仁,就不能怪她不義了,畢竟太後總比皇後來得心安。

李瑜仍舊沒有反應,我也不等他,行了一禮準備離開,卻在擦身而過之際被他抓住手,隻聽他道:“朕從未食言。”

他也不知為何就抓住了她的手,隻是腦海中響起了木青的話。

木青說:“細看這些年,隻有皇後是完完全全站在您這邊的,陛下既然下定決心廢除嫡庶間的不公,必将面臨前所未有的阻礙,外面亂了裡面總得有個人撐着才行。”(原标題:《庶女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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