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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幾次暗戀滑鐵後,我找到了成功暗戀的方法—離暗戀對象遠遠的

作者:一紙桃書

1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個毛病——

我性格外向,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但是一碰見喜歡的人就會緊張得說不出話,支支吾吾還會臉紅。就差沒把「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小時候,在我還懵懵懂懂芳心暗許,偷瞥心上人的時候,總有些沒眼力見的同學大呼小叫:「哇靠,梁千繁你是不是喜歡 xx 啊?你的臉紅得像蕃茄!」

是以我幾乎沒有暗戀過,一有心動的苗頭便被人拆穿,心意被點破之後我自然是矢口否認,面紅耳赤地和人辯駁。

可那種懵懂的感覺也會頃刻轉化為尴尬和無奈,好幾段青澀的感情就這般戛然而止。

經曆過國小、國中的幾次暗戀滑鐵盧之後,我找到了成功暗戀的方法——離暗戀對象遠遠的。

我在高中嚴格執行該方法,并且成功暗戀某人三年。我在高中的暗戀對象叫做陳祈堯。

我是個顔控,作為我的暗戀對象,他當然長得很帥。

陳祈堯家裡很有錢,個子高,身材比例非常好,單單站在那裡,就有一種矜貴的氣質,但我不是因為他有錢才喜歡他的。

他學習差,但他不像其他故事裡的男主角那般是個叛逆不羁的校霸。相反的,陳祈堯非常有禮貌教養,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那樣。

哪個女孩兒不想做公主嫁給王子?

反正高中的我就喜歡這種男生——

長得帥氣,雖然不怎麼會學習,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有些小幽默,并且樂于助人。

他因為個子高,坐最後一排。

我見過好幾次他幫人扶起摔倒的椅子,也看過好多次他在課間整理淩亂的垃圾桶……

但我都是偷偷看的,因為擔心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被任何人抓住。

我數過,和他同班的那兩年,我和他說話的次數隻有三次。

前兩次是我正好被安排和他一起做值日,我擔心自己臉紅結巴,說話的時候甚至不敢去看他——

聽到他在頭頂的問話後,我心跳加速,嘴上卻随便地敷衍:「我也不大清楚,你去問問他們。」說完就僵硬地轉身走了。

還有一次是在聯考結束後的宴席上,我不願去回憶,因為實在是太糗,那時尴尬得我幾乎想要鑽到桌底下去。

最後也有些不歡而散的意思。

我雖然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見過陳祈堯,卻能時常從網上得知他的消息——

學習不好但皮相頂尖的陳祈堯當了模特。

那時大家都擠破腦袋上大學,他卻被父母送到國外,獨自摸索到模特這一條道路。

相對于中規中矩被規矩推着走的我們,他是有些偏的,但他明顯走對了路——

短短幾年内,他便跻身一線模特,影響力不亞于明星。

我經常在商場裡看到他的巨幕海報,也會在雜志上看到他的身影,穿着合身的高奢品。

哦,也看過幾張他給内衣品牌拍的照片。嗯……隻穿内衣的那種。

那幾張照片被我面紅耳赤地從雜志上剪下來,藏到筆記本裡了。

其實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但不知是因為身邊高品質男性太少,還是我已經被生活折磨得沒了發現美的眼睛,我到現在還喜歡陳祈堯。

隻不過喜歡的距離變得遠了——

從前我可以說自己是暗戀。

現在卻隻能說自己是在追星了。

我在網上搜刮他的消息,在社交平台上關注他的賬号,儲存他的帥氣照片,看他釋出的營業照片……

也經常在社交網絡上轉發他的圖檔,混在粉絲一衆虎狼之詞中評論——

「老公!我張開腿了!」【流口水】

本以為無傷大雅,每個人都有在網絡上發瘋的權利啊,卻沒想到我被「制裁」了,還是被本人——

我和他在同學會碰上面,喝醉的我和陳祈堯滾上床單。

我被他撚着後脖頸的時候,聽見他說:「現在可以張開了。」

2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喝醉的時候竟然會這麼聽話,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了。

具體細節我不記得,隻依稀記得自己哭得很慘,甚至還疼得揪着陳祈堯的耳朵不肯松手。

恍然之間似乎也能回憶起他在我耳邊哄我的的溫柔聲音。

……

都說一夜風流刺激,可沒有人教我怎麼應對第二天早上醒來的場景——

昨天在同學會上一句話都沒有講過的兩人,此刻卻赤條條地躺在一床被窩裡。

我的腦子裡相繼炸開好幾顆炸彈,耳邊嗡嗡直響,花了幾秒鐘理清此刻自己的處境後,腦子裡隻有一些感歎句,譬如——

荒唐!

死定了!

重來算了!

我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說不定隻是在做夢而已,閉上眼睛倒數三秒,再睜眼,一切說不定就能重來。

三秒之後,我猛地睜眼——

好家夥……

時間沒有倒流,身邊躺着的那個人反倒是醒了。

陳祈堯盯着我看,帥氣的臉上帶着一點剛睡醒的迷糊,但眼睛很亮,讓人莫名覺得他很誠懇。

我發誓我隻愣了一秒,卻像是漏了什麼資訊,完全跟不上事情發展——

陳祈堯對我笑了笑,然後,他翻身壓住我,在我臉上落下一個吻。

我被吻住的時候,大腦幾乎當機。

很難用我腦中儲存的言語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但如果硬要說,那應該是——

走在路上的時候被隕石砸到了,我暈乎乎的,爬起來要離開,頭頂又砸下來一顆。

但到最後我才發現,他媽的……我是被定位了。

一個小時後,我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一回生二回熟」——

嗯,我們又那個了一次。

比起昨晚,這次我是清醒的,甚至從中體會到一點小姐妹經常挂在嘴邊的「爽意」。

我在這個運動過程中想過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陳祈堯——

大腦不夠清醒,半推半就,破罐子破摔……

但當我看到陳祈堯的臉時,我意識到那些理由都太假了。最大的原因不就是他是陳祈堯嗎?

是我暗戀了好幾年的陳祈堯。

我累得又睡着了,就在陳祈堯的懷裡。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正午了,房間裡沒人,早上那個抱着我又親又啃的人已經消失了,就像灰姑娘的南瓜馬車和華麗裙子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愉悅中夾雜着些許失落,還有一點「我就知道」的空虛感……

啊,還有一些「陳祈堯原來是這種 B 男人」的悲憤之感。

我爬起來收拾自己,準備從這個進階套房滾蛋的時候,我看到了客廳桌上放的豐盛飯菜和一張紙條。

「起來記得吃點東西,我今天有點工作要忙,記得吃。——陳祈堯」

字真的很醜,和高中沒什麼兩樣。

但看到這張醜不拉幾的紙條後,我那抑郁的心情居然有些好轉。

因為……至少陳祈堯不是那種提了褲子就跑了的渣男,這一桌飯菜看起來不便宜呢。

我是吃飽了才滾蛋的。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狗窩,身體疲累,思緒也像亂麻一樣。

我習慣性地點開社交平台,刷了幾條,首頁裡的那個男人讓我有些煩躁,我點進自己的首頁,看到昨天轉發的推文——

「老公!我張開腿了!【流口水】」

腦中的某根神經似乎被突然刺激到,我的耳邊倏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現在可以張開了。」

我僵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腦中又出現一連串破碎的、混亂的記憶碎片,模模糊糊,離我很近但是卻又怎麼都抓不住。

我猛然意識到兩件事:

第一,我喝醉了原來會斷片。

第二,陳祈堯知道我的社交平台賬号。

就在此刻,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Y:「醒了?」

是新的聯系人,備注名都沒有。

但我一猜就知道他是陳祈堯。

我以前是沒有陳祈堯的聯系方式的,唯一可以和他聯系的方式是他公開的社交平台賬号。但我從沒有給他發過消息,隻是在自己的首頁撒野發瘋而已。

不是……我是什麼時候加的他微信?

還有,我在自己首頁發瘋的行為應該叫「圈地自萌」吧?

我這麼規矩,不敢打擾他的生活,他能不能放過我……

還是我要死不承認?

3

陳祈堯是在化妝期間給梁千繁發的消息,等了一會兒都沒有收到回複,他開始思索她是還沒醒,還是因為不知道他是誰是以故意沒回?

就在這時,化妝師歐歐突然扯開他的高領衣服,尖叫一聲,指着他脖頸上的紅痕,大喊:「堯堯!你不幹淨了!」尖銳的聲音像是警報聲,将陳祈堯神遊的思緒拉回來。

他看了歐歐一眼,将領子拉好,帶着笑意:「小聲點。」

歐歐震驚:「哇靠,怎麼回事?」

陳祈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那麼回事……」

歐歐露出個懊悔的表情,又湊到陳祈堯耳邊問:「男的女的啊?」

陳祈堯拍開他的臉:「我很直。」

歐歐遺憾:「是我沒抓住你……」

陳祈堯乜他:「閉嘴。」

歐歐邊幫他化妝,邊打聽八卦:「诶?是第一個呢,我以前都沒見過你身邊有女孩,還以為你喜歡男的。」

陳祈堯表情溫柔:「是第一個。」

歐歐「嫉妒」地咬牙切齒:「這小姑娘牙還挺利啊,都咬成這樣了。」

陳祈堯:「閉嘴。」

歐歐見好就收,妝快化完的時候,陳祈堯突然跟他說:「給我換個香水。」

歐歐奇怪:「好好的幹嘛換啊?都噴了這麼久了。」

陳祈堯起身,垂眸看他:「我不喜歡。」

歐歐低聲嘟囔:「這麼久了才說不喜歡?」

陳祈堯拍了拍歐歐的肩膀:「麻煩你了,換個淡點的。」

其實不是他不喜歡,是梁千繁不喜歡。

他想起昨晚的對話——

「頭暈……停一下……」

「停不了。」

「……」

「……我不要……」

「聽話……張開。」

「我暈。」

「為什麼暈?」

「香水不好聞,好暈……」

「好……好,之後不噴這個了……」

梁千繁過了好久才回他:「醒了。」

陳祈堯繼續問:「還好嗎?」

梁千繁:「……?」

陳祈堯沒有明說:「還好嗎?」

5

我看着手機上的這三個字,一下子紅了臉,将手機猛地蓋到沙發上,深呼吸幾次後才又重新拿起手機。

一看,陳祈堯又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今天周六應該不上班吧?」

「你晚上吃什麼?」

我心裡五味雜陳,覺得奇怪。

原來陳祈堯話這麼多?

他問的這些話讓我有一種兩人很熟的錯覺。可是事實是,我和他除了高中的那三次對話,還有昨晚和今早的稱不上「對話」的交流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交集。

我想了一會兒,還是都認真回答了:「不上班,還沒想好吃什麼。」

後來陳祈堯像是忙工作去了,很久都沒再回我。

我控制住自己沒一會兒就想要去看手機的欲望,一直到了晚上。

Y:「剛才去忙了,吃了嗎,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吃飯吧?」

我急忙回複:「吃了,你忙吧。」

Y:「那好。」

我松了一大氣。

對我來說,陳祈堯邀請我一起吃晚飯,就像是學習生涯中我最害怕的老師突然說要給我開小竈補習一樣。

我真的無福消受。

我向來自诩是個理智的人(除了在網上發瘋的時候……)。

是以雖然我和我的暗戀對象發生關系了,卻又沒做着那些不切實際的夢。

不是我妄自菲薄,隻是陳祈堯看得上我?

他對我的這些親昵問候隻是因為短暫的關系,而他恰好溫柔紳士而已。等過了這段時間,他應該會從我的世界裡再次消失,像高中畢業那樣。

可我沒想到,陳祈堯居然紳士到這種地步——

我和他一夜荒唐後的整整一個月裡,我每天都能收到他噓寒問暖的消息。

甚至……他每天都在問我能不能見面。

我思考過他這樣做的原因。

第一,可能是因為他真的太體貼有教養了。

第二,他想跟我再來一次?……

即使我将原因想得清楚,卻還是因為他這多情貼心的舉動而心神蕩漾。

但是我每次都拒絕了他見面的請求,原因很簡單——

太尴尬了。

擔心自己在他面前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擔心他問我一些關于社交平台的問題。

對了,我已經一個月沒有更新過社交平台了。

如果不是擔心有「欲蓋彌彰」的嫌疑,我甚至想把自己的賬号登出了。

我以為躲着躲着,陳祈堯就能懂我的意思——

花花世界那麼大,他紙醉金迷的生活不比關心我有意思?

卻沒想到陳祈堯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公司的位址。

在我下班時間,他開着一輛阿斯頓馬丁來到寫字樓門口。

我當時剛從公司裡出來,正好在電梯裡碰見趙宇,兩人打打鬧鬧着一起下班。

趙宇是我高中同學。當時在班級裡,一般都是我和趙宇在争第一名的位置,兩人在高中時就你争我奪,冤家一樣損來損去,畢業後竟然恰好在同一棟寫字樓裡工作。

我每次碰見他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高中了,和他頂嘴吵架打鬧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青春似乎又回來了。

在公司門口分開的時候,趙宇說我最近胖了不少,我氣得踹他一腳,趙宇捂着小腿說斷了,我笑得猖狂:「斷了就去醫院看看。」

說着,我擡起眼,和對面的眼神對上。

霎時間,我的笑意僵在臉上。

我恨不得扭頭就跑——

一個月前見過的男人此刻正在一輛豪車的駕駛座裡看着我,總是柔軟清亮的眼神此刻變得冰冷。

他盯着我和趙宇看。

不知道為何,我的腦子裡出現了十分不搭嘎的四個字——

捉奸在床。

*

陳祈堯看着趙宇和梁千繁打打鬧鬧的場景,恍然之間,有一種回到高中的錯覺——

高中那時也是這樣,梁千繁和誰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尤其是趙宇。

兩人簡直像對活寶,動不動就吵架,你損我一句,我罵你一句的。同學們都像看二人轉一樣在看戲,開心了還能湊上去摻和兩句,惹得梁千繁氣呼呼反駁後,又笑嘻嘻躲開。

但陳祈堯知道自己不一樣。

梁千繁對誰都好,除了他。他從沒見過梁千繁對他笑臉相迎,大多時候她不看他,偶爾和他對視上,她又會很快地轉移開視線,兩人同學兩年,說過的話卻寥寥可數。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他猜梁千繁讨厭他。

可他不會因為她讨厭他,就反過來也讨厭她。

因為他喜歡她。

可能是叛逆?

他也說不清楚,在其他女生都對他表現出青睐的時候,他卻唯獨對那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耿耿于懷。

對于她,他有過歡愉欣喜的時候,比如兩人正好被安排在同一天值日,兩人體育課的時候被一起叫出來示範太極拳的動作……這些小小的巧合都能讓他心情愉悅一整天。

但寡歡的時刻自然更多——

在她隻對自己冷臉,在她敷衍地搪塞他的時候,他都很想直接問她為什麼不喜歡他。

倒不是說梁千繁一定要喜歡他,隻是為什麼連個理由都不給他,就把他判了死刑?

他想起聯考結束後在宴席上的那場鬧劇。

雖然大家都把那當做玩笑,他表面上雖然也在笑,卻像是窒息般難受。

宴席開了四桌,梁千繁和他正好坐在一桌。其實也不是恰好,是他故意跟别人換的,他坐下的那刻,便看到梁千繁的笑臉突然僵硬,他裝作沒看到,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宴席到了尾聲,有些同學喝高了,拿着酒杯走來走去敬酒。他們這桌很是熱鬧,一半人找梁千繁,一半人找他。

趙宇是來找梁千繁的,梁千繁拿着橙汁和他随便碰了碰杯,仰頭喝完之後,她起哄讓趙宇也要幹杯。

趙宇臉頰紅撲撲的,嘴上說不肯,但還是一下都喝完了。

他們這桌的同學很是興奮,猴子一樣起哄,嘻嘻哈哈的聲音讓陳祈堯有些煩躁,還是别的原因,他不懂,隻是覺得眼前這幅場景,他看着不太順眼。

他剛才喝的也都是酒,被酒精浸泡過的腦子便變得有些慢,于是有些不加掩飾地盯着梁千繁和趙宇看。

璧人。

他的腦子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個進階詞彙。

他學習不好,國文尤其爛,甚至總是被國文老師數落字寫得比國小生還醜,是以此刻他竟能想出這麼個進階詞彙,自己也覺得有些驚訝,覺得有些可笑,他彎了嘴角。

于是,他是看着梁千繁和趙宇笑了。

梁千繁就在這時突然瞥向他。

像是驚訝于他的注視,她臉色一僵,紅撲撲的蘋果肌登時就挂在臉頰上。

陳祈堯的笑意漸淡,卻也沒躲開她的視線,直勾勾地看着她。

兩人莫名對視,先反應過來的是梁千繁,她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眼珠胡亂轉着,像是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最終,她把眼神落在趙宇臉上。

趙宇仰頭幹完一杯酒,腦子還暈乎乎的,低頭就看見梁千繁紅得離譜的臉,他覺得奇怪,再看,發現梁千繁偷偷瞥了陳祈堯一眼。

趙宇想起梁千繁對陳祈堯的特殊待遇——

任誰都看得出來的故意冷落。

他在私底下問過幾次梁千繁是不是讨厭陳祈堯,梁千繁總是瞪他,然後留下一句「幹你屁事」便不再多說。

他能摸到一點暧昧模糊的線索,但礙着女孩子臉皮薄,他也沒問過,可是此刻他的嘴可比腦子快——

他問:「梁千繁,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梁千繁擡起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趙宇問:「你是不是喜歡陳祈堯啊?不然怎麼臉這麼紅?」他其實聲音不大,但這種問題就像是個炸彈一樣,在同學們之間炸開,一下子,大家又變成起哄的猴子。

陳祈堯一愣,心髒卻在下一秒狂跳。

周圍猴子一般的起哄聲依舊讓他煩躁,但他卻也不怎麼想制止。

所有人都看向梁千繁,包括陳祈堯。

她的臉在一瞬間漲得更紅,慌亂地看了一眼陳祈堯之後,發現他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答案。大腦頃刻短路,她在腦中搜尋着合适的回答,最終口不擇言:「他學習太差……」其實語氣不是很硬,到了最後甚至沒了聲音,像是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一樣。

但她語音一落,所有人都噗地一下笑出聲。

陳祈堯人緣也很好,比較熟的那幾個兄弟都湊到他身邊,笑着揶揄:「聽到沒有,你學習太差。」

陳祈堯推開他們,笑着讓他們滾。

反應過來後梁千繁先是将趙宇罵了一遍,坐回位子上後又覺得如坐針氈,不敢擡頭看對面的陳祈堯。她恨不得此刻消失,或者是變成桌上的一盤菜,總之她是不想在這裡待着了。

見兩人都并不是很生氣的模樣,是以大家也都隻把這當做一個笑話來看而已,嘻嘻哈哈一會兒就沒再說什麼了。

但那一場鬧劇的确是給當事人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陰影。

梁千繁自覺她剛才那一句已經狠狠把陳祈堯得罪了,這段暗戀又是無疾而終了,而且他們之間甚至還鬧得并不愉快。

陳祈堯心裡複雜,他終于得知了她讨厭他的原因,可又覺得有些苦澀——

梁千繁喜歡讀書好的,那她怎麼不早點說呢?

他拼上兩年說不定能進她的眼呢?

但那晚的确讓他清晰地意識到——

梁千繁是真的讨厭自己。

陳祈堯從微微泛苦的回憶中抽身,擡眼看向在不遠處的二人,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了問梁千繁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見躲不過了,便決定在今天好好跟陳祈堯聊一聊。

我其實也想知道陳祈堯到底在想什麼——

隻是因為紳士有涵養是以才對我噓寒問暖整整一個月嗎?

趙宇見我僵住,奇怪地問我怎麼了。

我随意搪塞幾句,說自己有點事,就不跟他一起走了。

趙宇點點頭。

然後,我上了那輛阿斯頓馬丁。

我上車後幾乎是如坐針氈——

陳祈堯一句話都沒說就啟動了車子,我見他不想開口的模樣,也跟着沒說話。

我猜陳祈堯心情不好,但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我甚至不敢和他說話,可……我的臉頰竟然已經很燙了。

罵了自己好幾遍沒出息,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一看——

趙宇。

我們不是剛分開嗎?

我狐疑地按了通話鍵,一接起趙宇便劈頭蓋臉問我:「你亂上誰的車呢?」

語氣裡含着令人無法忽略的擔心,像是擔心我上了什麼賊車。

車内很安靜,于是趙宇的聲音便很清晰。

這幾個字鑽進陳祈堯的耳朵裡,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我恨不得把這電話直接挂斷了,車裡氣氛本就尴尬,趙宇這麼一吼,陳祈堯待會兒可能直接就把我丢在路邊了。

我偷偷看一眼陳祈堯,見他沒什麼表情後,稍微放心下來,捂着話筒低聲斥責:「神經病吧?我朋友。」

趙宇氣急:「你有什麼朋友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敷衍地交代:「真是我朋友。我沒事,你沒事就趕緊挂了,别在這裡找茬。」

趙宇:「梁千繁,你别給人騙了。」

我覺得趙宇是個傻逼。

我直接挂了電話。

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背後已經出汗,臉更是像燒起來一樣,脖子僵住,隻敢用餘光去瞥開車的那人——

陳祈堯的眉心微鎖,氣壓比剛才還低。

我心想,我要是死了,一定要趙宇來陪葬。

五分鐘後,陳祈堯将車停下,我發現我們像是到了小區的停車場裡。

周圍沒什麼車,是以車内的氣氛更加詭異。

我先打破這尴尬的局面,朝陳祈堯搖了搖手機:「剛才那是趙宇,你記得吧……我們高中同學。」

陳祈堯扭頭看我,臉上表情複雜,皮笑肉不笑:「記得。」聲音淡漠,沒什麼起伏。

「他嘴一直很欠,你别介意。」

陳祈堯并不說話,隻是盯着我看,像是在醞釀着什麼話。

我等着他,最後等來他的一句——

「我們隻是朋友?」

陳祈堯聲音很低,說這話時,他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像是覺得委屈。

我一開始是耳朵癢,後來心髒也跟着癢起來。

我斟酌着他這話的意思,發現現在的陳祈堯有點像被惡毒主人抛棄的忠犬,而我……似乎就是那個惡毒主人。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被他看得面紅耳赤,想要用聰明的腦子想出一個得體的回答,卻忘記了在喜歡人的面前,我的大腦總是處于當機狀态。

于是我說:「不是的,我們睡了兩次。」

陳祈堯似乎沒想到我會給出這樣的答案,直接就愣住了。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虎,腦子就像是短路一般。

反應過來後,我快速地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臉紅得幾乎要滴血。

陳祈堯扯了扯嘴角:「其實也說得沒錯。」似覺得無奈又有一些可笑。

我重複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車裡的溫度都因為我吐出的熱氣而升高,陳祈堯沒再說話,卻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着我。

我被盯得慢慢低頭,緊接着彎腰,恨不得自己蜷成一團,盡可能去躲避他的視線。

我沒有勇氣去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過了好久,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到極點。

我手心都是汗,因為低了太久的頭,脖頸都有些酸,正打算偷偷活動一下脖頸的時候,我聽見陳祈堯說——

「要來第三次嗎?」

我腦子裡炸開一顆炸彈——

……敢情這段時間一直找我,真是因為要跟我再來一次?

我在陳祈堯那裡這麼吃香嗎??

我瞪大眼睛看他,發現陳祈堯是笑着的,剛才那種失落郁悶的情緒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但他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的,虛假的,漂浮在表面的。

配上他的那張臉,看起來便有些輕浮,我心裡并不怎麼是滋味——

一直以為紳士溫柔的白月光終究還是變得輕挑放蕩。

我皺了皺眉頭,斟酌着開口:「不好吧……」

陳祈堯盯着我看:「那天晚上你一直喊我什麼你記得嗎?」

我沒想到陳祈堯這麼輕易就把握到了我的命脈,他就像抓住了我的尾巴,在我想要逃跑的時候,一下抓緊,然後再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着。

我的眼珠晃了晃,死不承認:「不記得。」

陳祈堯幫我補習:「老公。」說完又重複道:「你那晚一直叫我老公。」

我哈哈兩聲,心髒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随意胡謅道:「這是我的習慣……我醉酒的時候總是不大清醒,見誰都喊……」

陳祈堯的眼神倏然降溫。

我也收起笑臉,偃旗息鼓一樣垂下頭。

陳祈堯像是不甘心一樣,拼命地尋找着我對他不一樣的證據,「你還給我看了你的社交平台賬号,裡面都是我的照片。」

我心想,果然啊……我喝大了真的會發瘋。

但我的确沒想到是自己給他看的。

此刻的我就像是被扒光了丢在他的面前,幾乎是無地自容。

想了一會兒,我解釋:「那是追星嘛……你放心,我對你真的隻是很單純的仰慕之情,白月光那種……就是……湊近了就會感覺……算了……」

解釋不來了,我很是煩躁,于是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會和你當炮友的。」

嗯,我堅定地拒絕。

陳祈堯僵住,過了幾秒後,「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皺眉,等他繼續說。

他卻轉換了話題:「湊近了……然後呢,你還仰慕我嗎?」

我一頭霧水,又想起剛才是自己說的仰慕他,隻能自己給自己擦屁股:「……不了吧……」

我清楚地看到陳祈堯眼裡的光滅了。

雖然心髒有些酸,但我很知道自己做得沒錯。

我這一句話是徹底把兩人的關系劃清楚了。

依靠肉體維持的關系是不可能長久的,而且他與我差距太大。他可能是大魚大肉吃慣了,是以才來嘗嘗我這種清粥小菜,但我可沒有時間和精力陪他玩遊戲。

更做不了他的炮友。

沉默了許久,陳祈堯和我道歉:「對不起。」黑亮的眸子緊鎖着我。

我一愣:「跟我道歉做什麼……」

想起什麼,我躊躇一番:「其實我應該向你道歉才對。」

陳祈堯等着我說話。

我說:「高中畢業的那一晚,我說你學習差……」

陳祈堯笑笑:「可你的确不喜歡學習差的。」

一句話将我在柱子上釘死。

我想起自己的暗戀史,辯駁否認:「胡說。」

話剛落下,陳祈堯便接着問:「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臉一紅:「我沒有……」是沒什麼說服力的辯解。

陳祈堯盯着我看:「你高中時候很讨厭我。」

我支支吾吾地反駁:「沒有……我沒有讨厭你。」

陳祈堯:「那你為什麼從來不肯跟我說話?」

我又說不出話來了,臉憋得通紅。

我被他逼得無路可逃。

他咄咄逼人的問題,字字都在戳着我的心髒,像是在逼着我說出真正的原因。

最終,我躊躇半天,「那你為什麼一直想跟我說話?」

我把問題抛回去給他。

豈料,陳祈堯定定地看着我:「我喜歡你啊。」

他并沒有别扭糾結的模樣,像是說出了個人盡皆知的消息。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誰喜歡我?

我問:「你喜歡我?」

陳祈堯歎了口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他說:「我那晚跟你說過了。」

我:「?」

陳祈堯湊近我:「就是我們……睡第一次的時候。」

我皺眉,心髒跳得厲害。

他繼續靠近向我靠近,直到兩人隻剩十厘米的距離時,他說:「你不記得了?你叫我老公,還說什麼你張開腿了,然後……我跟你表白了。」

我:「等等……」

那晚發生了那麼多事嗎?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陳祈堯倒是聽話,我讓他等等,他便果真等着我了。

隻是眼神依舊地落在我身上,看着我的眼珠子轉了幾圈,眉頭微鎖後,他狐疑啟唇:「你不記得了?」

吐出來的濕熱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我羞惱——

兩人離得太近了,本來面對他就緊張,此刻幾乎是到了無法思考的程度,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手指像是燒着了一樣。

陳祈堯很紳士地往後退了退,還我一點呼吸的空間。

我臉頰通紅,懊惱地摸着自己的額頭:「……我喝酒斷片,是以是真的不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麼。」

陳祈堯一愣,見我又不是撒謊的模樣,他又問一遍:「真的都不記得了?」

我點頭。

我盯着他看,腦子一片空白,心髒卻劇烈跳動着。

我一直在想着他說的喜歡我的那件事。

陳祈堯似是覺得無奈,扯了扯嘴角,又問我:「那第二天早上的呢?記得嗎?」

第二天?我記得。

于是我慢慢地點了點頭。

陳祈堯松了一口氣。

他似乎很怕我用一句輕飄飄的「不記得了」就把兩人發生過的那些事都抹掉。

事情現在發展到哪步了呢?

我自己也有些摸不清楚,隻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很多誤會,而且,陳祈堯好像并不是想要和我做炮友……

他說喜歡我?

「你想要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嗎?」

我迫不及待點頭。

「上樓,我跟你好好說說。」

陳祈堯直接下了車,從車頭繞過來幫我打開車門,我像富家小姐一樣被請下車,繼而迷迷糊糊地就跟着他上了電梯。

陳祈堯在我前面走,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我看着他的背影,腦中突然出現某些能夠和眼前場景重疊的畫面,果然下一秒,陳祈堯停住腳步,回頭看我——

「那天你喝醉了,不知為什麼就一直跟在我身後。我去哪裡,你就跟到哪裡。」

我尴尬地笑了笑:「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到了他家門口,陳祈堯低頭開鎖,「是有原因。我問你了,你說要跟我道歉。」說完,他打開門,扭頭看我:「進來吧。」

我跟着他進去。

我拘謹地坐在沙發上,隻占了很小的區域。

沙發很大,陳祈堯卻是硬要坐到我身邊,兩人之間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陳祈堯莫名開始舒展自己的身體,仰躺在沙發上。

我僵着身體,聽見在我身後的聲音,離我很近,像蟲子一樣爬進我的耳朵裡——

「那晚,我進了房間以後,你也跟着進來。」

「我問你怎麼了,你說要跟我道歉。」

我扭頭看他一眼,尴尬極了:「哈哈,看來我真的是很想跟你道歉。」

醒了醉了都記得要跟他道歉。

陳祈堯點頭,黑亮的眼睛鎖着我:「你當時邊道歉邊掉眼淚……聽到我說沒關系後,就沒再哭了,但也醉得不省人事了,倒在沙發上睡得很死。」

「……」我發誓我不會再喝酒了。

陳祈堯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我給你倒水的時候,你突然醒了。你從沙發上坐起來,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

我因為他驟低的聲音而心顫,倏然,耳邊靠上一股熱氣——

陳祈堯起身了,氣息就在我耳邊:「老公,我張開腿了。」

!!!

我此刻的心願是希望世界毀滅。

短短幾秒内,我想了很多,思緒彎彎繞繞。腦中浮現高中時期的陳祈堯,又晃過關于那晚某些模糊的片段,還有剛才他說的喜歡我……

依舊覺得混亂,卻能感覺有些東西似乎在破土而出。

那股熱氣越來越近,陳祈堯幾乎就在我的臉側了。

我的心髒失控,身體卻像是失靈了一般動不了了。

陳祈堯見我胸脯起伏得厲害,呼吸也跟着變得急促。

他猛地發現,兩人的心情似乎是相通的,他甚至能聽到我的心跳聲,和自己同步的心跳聲。

「梁千繁。」

他叫我名字,語氣像是連着絲一般的纏綿。

「跟我試試吧。」

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答應他了。

隻知道我被那個落在耳朵邊的吻弄得骨頭酥軟——

他先吻我滾燙的耳朵,一手握着我的肩膀,扭過我僵硬的身體。細細密密的吻接二連三地落下,我被他壓在沙發上吻的時候才發覺事情已經超乎我的預期了。

但是我并不想阻止。

因為對方是陳祈堯。

于是準備睡第三次——

我暈乎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見他低啞的聲音:「我換香水了。」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也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忘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将我的腦袋往他懷裡壓,問我:「這個味道還喜歡嗎?」

我眨眨眼睛,胡亂點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隻覺得渾身熱得不行,他說什麼我都提不起精神回答。

陳祈堯親我:「喜歡就好。」

綿綿軟軟的吻讓我心神蕩漾。

本來是打算睡第三次的,但因為陳祈堯家裡沒有計生用品,是以我們的計劃堪堪停止在最後一步。

我這次沒有睡死過去,但腦子依舊不怎麼好使,思緒都有些鈍。

我被他攬着腰往他懷裡抱,其實還是有點難适應眼下這種情況,陳祈堯像是很不滿足,一直往我身上貼。

我推了推他。

他擡起頭看我,眸子黑亮,小狗一樣。

我說:「我覺得我們像炮友。」

陳祈堯趴在我的頸側笑,帶着我的肩頭都在顫動。

他啞聲:「不是。」

我重申:「我真的不做炮友。」

陳祈堯:「嗯,我知道。」伸手将我鬓側的頭發整理好,然後又親了親我的臉:「我們是情侶,不對,是你叫我老公來着的……」

「那是因為我醉了。」

「你剛才說的,你也會叫别人老公?」

「?」

「我真不知道,我喝酒斷片的。」

「不準喝了。」

「嗯,我也不願再喝……」

「很乖。」

我本以為兩人關系的突然轉變會讓我們變得尴尬,但很出乎意料,我和他竟相處得很和諧。

可能是因為兩人經常「打架」吧……

而且陳祈堯的脾氣真的很好,無時無刻不在用纏綿又溫柔的眼神看我,我總會有一種自己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公主的錯覺。

我一看到喜歡的人就臉紅結巴的病似乎好了——

在一起沒多久之後,我就能在他面前撒開了性子玩。我不再隐藏自己的本性,甚至還會耍些小脾氣。

他隻是笑着看我鬧,再在我快要玩瘋的時候,抱住我,說我很可愛,他愛我之類的話。

我在和他在一起後,總會後悔,後悔自己沒早戀。

我那個暗戀的方法實在是太雞肋了!!

嗯,我是成功暗戀了,但是錯失了和帥哥進行校園戀愛的機會。

我真真是悔不當初……

陳祈堯談起戀愛很粘人,每天都會問我在幹嘛,吃飯了沒,有沒有時間見面之類的問題。

他的确是比我這個打勞工閑還有錢。

于是在很多時候,我都會忘記和自己談戀愛的是一個很出名的模特。

不過,不久前,我有幸去過他的工作現場觀摩了一番,我那時才真切認識到,我那個粘人的男朋友的确是一個堪比明星的世界級模特。

那天他在攝影棚裡拍攝,我正好在攝影棚周圍辦事,于是就想着順便去看看他。

我到棚裡的時候,他正在景裡配合着攝影師凹造型。

我不怎麼懂,卻還是有點審美,隻覺得陳祈堯單單站在那裡就很有表現力。

不知是不是心電感應,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我,為了拍照而刻意繃緊的表情頃刻融化,他看着我笑,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房間,意思是讓我先進去等他。

我點點頭,又觀摩了一會兒他的工作現場後才躲進休息室裡。

本以為裡面沒人,推開門卻發現一個男生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那男生一見到我就大喊起來:「你就是堯堯的第一個吧?」

我一下子承受不來他的熱情,有些受寵若驚:「……第一個?」

歐歐低下聲音:「第一個女朋友。」

我轉了轉眼睛,笑着說:「大概是吧……」

歐歐自來熟又聒噪,一見面就親昵地拉着我問東問西——

一下問陳祈堯談戀愛時是什麼樣的,一下問陳祈堯在我面前有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癖好,問着問着,最終繞到陳祈堯在床上厲不厲害的問題。

我很快就适應了他這瘋模樣,說話也真假參半:「你猜猜。」

歐歐笑得賊兮兮的:「我猜他就是中看不中用。」

我努努嘴,故意不說話。

這副模樣吊足了歐歐的胃口,他扒着我的肩膀:「好姐姐,跟弟弟說說吧……」

我不為所動,倒是又說了句:「再叫一聲吧。」

歐歐恨不得将腦袋放到我懷裡蹭:「好姐姐,跟我說說吧。」

我最後說:「他不讓我說。」

直接把鍋推到陳祈堯身上。

歐歐氣急,伸出手指在我肩頭上狠戳,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你們這對情侶都是這副德行!」

陳祈堯結束工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我笑得眼睛都沒了,歐歐氣急敗壞地戳着我的肩膀。

兩人靠在沙發上,十分親昵的模樣。

即使知道歐歐喜歡男生,陳祈堯心裡還是有些吃味。

歐歐見他進來了,像是氣到了,狠狠瞪他一眼,然後難得地很有眼力見地出去了,留給我們足夠的二人空間,還很體貼地關了門。

陳祈堯對他說謝謝,接着,把門反鎖了。

我擡眼看他,眼睛水汪汪的,因為剛才笑得有些狠了,「結束了?」

陳祈堯一下坐到我身邊,問我:「怎麼這麼開心?」

我說:「他好好玩啊。」指的是歐歐。

陳祈堯扭頭看了我一會兒,淡淡說:「跟我玩。」

我一愣,反應過來後,我又想笑了:「吃醋啊?」

陳祈堯正經搖頭:「不是啊,我真的也挺好玩的。」說完,拉過我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盯着我:「玩我。」

我忍不住大笑:「神經病啊!!」

陳祈堯也跟着笑,但下一秒就壓上去親我。

我呼吸急促,想笑又躲不過他的吻,最終還是被壓在沙發上親了。

過了一會兒,我才推推他:「這裡有監控嗎?」

陳祈堯眼睛都起了霧:「沒有。」

兩人呼吸纏綿着,我被他看得全身發熱,鼻尖輕輕蹭過他的鼻尖,我問:「真的?」

陳祈堯低頭吻我,模模糊糊地說:「是以才讓你玩我。」

旖旎的氣氛幾乎要讓人燒起來。

我們親了好一會兒。

陳祈堯喘息:「其實我待會兒還有拍攝。」

掃興……

我抽出自己的手,讪讪道:「……那還讓我玩你!」

陳祈堯笑得眼睛彎彎:「你忍得住嗎?」

我故意捉弄他:「我可以。」說完就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一本正經地站在他面前,「為了男朋友的工作,我可以忍一下的。」

陳祈堯僵着臉,拉過我的手用力一扯。

我又跌進他的懷裡。

一個小時後,陳祈堯才從休息室裡出來。

發型和衣服都沒亂,隻是耳朵有些紅,眼睛也水潤,像是一片湖。

歐歐進到休息室裡找我,誇贊:「你男朋友蠻敬業的,女朋友在身邊,還這麼努力工作。」

我的耳朵紅得滴血,笑着點頭,心裡卻在反駁——

陳祈堯敬業嗎?

一點都不。

那還不是因為該做的都做完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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