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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達于:守護文物之光,一生捐贈文物價值百億

1937年,日本人攻陷蘇州後,直奔到當地一處大宅裡,先是将屋裡的财物洗劫一空,随後逼迫屋主、一個32歲的寡婦交出所藏的兩件價值百億的銅鼎。寡婦卻一口咬定:“沒有!”不料14年之後,兩件銅鼎驚現世人面前。

這個寡婦名叫潘達于,原名丁達于,18歲時就嫁入蘇州四大望族(彭、宋、潘、韓)之一的潘氏家族。

潘家乃是書香門第,在清鹹豐年間,共有35人金榜題名,尤其是潘家祖字輩中的潘祖蔭更是官至工部尚書、軍機大臣,而且潘祖蔭十分鐘情金石古玩。

清鹹豐十年,“一代名臣”左宗棠因遭人劾奏,潘祖蔭數次上疏營救,終使左宗棠擺脫困境。為示答謝,他便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大盂鼎送出。

潘達于:守護文物之光,一生捐贈文物價值百億

後來,潘祖蔭又以重金購得了大克鼎,而大克鼎、大盂鼎、毛公鼎,素來就有“鼎中之王”之稱,為此當時流傳:海内三寶,潘家有二。

光緒十六年,61歲的潘祖蔭病逝京城,因其沒有後人,隻好由弟弟潘祖年将他遺留下來的大批文物,秘密運回蘇州潘家老宅。

不幸的是,潘祖年一脈香火難續,孫子輩潘承鏡結婚不久就亡故了,隻留下了一個新婚僅三個月的妻子丁達于,沒有留下子嗣。

潘承鏡去世後,潘祖年深受打擊,眼看孫媳聰明能幹,将整個潘家裡裡外外料理地妥妥當當,老爺子心裡感到安慰,于是将孫媳的名字寫入潘家族譜,改名叫潘達于。

可能是因為子嗣問題,僅過了兩年多,老爺子便一病不起。

臨終前,他将潘達于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說:“我怕是不行了,隻能厚着老臉托付你一件事,克、盂二鼎不僅是潘家之寶,更是國之寶。往後定要守護好它們,哪怕潘家淪落到要飯的地步,也不可拿來賣錢,更不可落入外邦之手。”

潘達于答應爺爺,盡管放心就是,孫媳定當不負您所托。

潘祖年去世後,潘家日漸勢微,外人眼看潘家如今由一個20歲的寡婦掌管門戶,都紛紛觊觎起潘家的寶物來。

其中最為難纏的就是清末權臣端方,此人财大氣粗,謊稱想要“借”走兩尊寶鼎觀摩數日,其實就是想據為己有,潘達于心知此人招惹不得,便稱寶物已經被祖父送人了,至于還在潘家一說,多半隻是外人以訛傳訛罷了。

端方哪裡肯信,依舊三番五次地讨要,這讓潘達于很是頭疼。好在不久辛亥革命爆發,清政府垮台,端方亦被送上斷頭台,此事方才不了了之。

1930年,潘家來了一位美國人,自稱酷愛中國青銅器,并且獅子大開口,願意用600兩黃金和一棟洋樓交換克、盂二鼎,但潘達于卻一口回絕,稱這些文物并非我個人的,它們屬于中國的炎黃子孫。

美國人見她态度強硬,隻好灰溜溜走了,後來又陸續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找上門來,都被潘達于巧妙地拒絕了。

潘達于:守護文物之光,一生捐贈文物價值百億

1937年,日軍侵華。為了保護好潘家這些文物,機敏的潘達于事先請來兩名匠人,趁夜打造了一口大木箱子,将克、盂二鼎放進其中,再在空檔處塞進其餘小些的金銀銅器。

随後,撬開了屋内地面的一處舊磚石,掘出一個幾米深坑,将大木箱填埋進去,最後再鋪回舊磚石,其上放上家具。

至于其他的卷軸書畫,潘達于按照朝代分裝到幾十個書箱裡,藏在弄堂一間暗室中,并在外面堆積上雜物。

做完這一切,潘達于又将一些便宜的古董藏在櫃子裡,好叫日本人“見好就收”,最後她又叫來那兩名匠人,許諾潘家會養他們一輩子。

後來,日本人攻陷蘇州,果然直奔潘家大院而來,在搜刮完那些便宜古董和錢财後,他們并沒有“見好就收”,而是逼迫潘家交出那兩隻寶鼎。潘達于卻一口咬定:沒有!

日本人無計可施,隻能一遍遍地搜刮,在潘家翻箱倒櫃,鬧得個雞犬不甯,甚至不惜将潘家院子掘地三尺,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後來,日本人又監視了潘家很長一段時間,才撤走。

1944年,木箱腐爛,上面的舊磚石坍塌。潘達于便将藏品挖出,藏在家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用破衣雜物堆上,她希望繼子潘家懋(mào)、繼女潘家華一定要自力更生,不能靠着老祖宗留下的财富過活。

潘達于:守護文物之光,一生捐贈文物價值百億

1951年,解放後的新中國開始大力恢複文化事業,為了保護文物,并為大衆提供觀展場所,上海即将成立博物館。

潘達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緻信上海博物館,願将盂、克兩件“國之重器”交給國家,供大衆觀瞻和研究。

從業人員早知盂、克二鼎大有來頭,乃是西周時期的寶物,距今已有近3000年的曆史,而且每隻鼎上刻滿了200多字的銘文,其珍貴程度稀世罕有,可謂價值連城。

為示表彰,博物館為潘達于頒發了一張獎狀以及2000元的獎勵,但潘達于隻接受了獎狀,并沒有接受現金獎勵。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潘達于和女兒潘家華日子過得并不富裕,潘達于隻是生産隊的一名普通工作者,而女兒在學校教書,每月不過70元收入。

但潘達于始終清貧不移,随後幾年,又多次向博物館捐獻珍貴文物達400件之多,據統計,她捐贈的所有文物價值上百億。

2007年,102歲的潘達于老人去世。她用行動诠釋着永恒的文物守護和關懷,她的名字被镌刻在上海博物館文物捐贈者的巨大石碑上,流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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