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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澱上雁翎隊——開國大校張希平回憶抗戰時期打擊日寇的故事

作者:江右郎君

白洋澱,坐落在河北省保定以東,跨雄縣、安新、任丘三縣。這個美麗的淡水湖,面積約六百多平方公裡。它彙合唐河、潴龍河諸水,經大清河注入海河,是天津、保定間内河航運的中樞。這兒盛産白玉似的大米、肥美的魚蝦、鮮嫩的菱藕和馳名的安州葦席。它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嵌在遼闊的冀中平原上。

一九三八年,日軍的魔爪伸進白洋澱,并在趙北口、同口安下據點。從此,日軍的汽艇,橫沖直撞,撞翻了澱上的漁船,撞折了澱裡的荷莖,就連那馴服的魚鷹,也慘遭毒手。血腥的“三光”政策,使澱裡及沿岸的四十六個村莊,變成廢墟;僅在端村就槍殺了二百多群衆。富饒的魚米之鄉,變成了人間地獄。

但是,英雄的白洋澱人民,是永遠也征服不了的。他們在中國共産黨的上司下,拿起打野禽的大擡杆(大型土槍),駕着槍排(打水禽用的一種小船)和漁船,組成了一支水上遊擊隊——安新縣大隊三小隊,利用湖河港汊的有利地形,戰鬥在白洋澱上。戰士們唱着自己編的歌曲,表達着不屈的意志:

白洋澱是咱家鄉,保衛家鄉理應當,

隻要不當亡國奴,喝口澱水也舒暢,

鬼子一天不消滅,決不放下手中槍。

……

當時我是區委的宣傳委員,一直和小隊戰鬥在一起。小隊剛成立的時候,隻有二十多個戰士,十幾副大擡杆和二十隻小船。但是,我們對白洋澱了如指掌,又有豐富的水上生活經驗和對日寇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以首戰便殲滅了二十多個由新安去趙北口的日本鬼子,并打壞了一隻汽船。戰鬥結束以後,當我們傳回寨南村的時候,等候歡迎我們的人群中,有一位老人指着船隊,高聲贊美道:“看,多威武,簡直像個雁翎隊!人們看着擺成人字形的二十隻小船,也一齊歡呼起來:“雁翎隊!“雁翎隊!”“我們的雁翎隊!”此後,白洋澱的人民,便以“雁翎隊”這個名字,代替了我們的正式番号。不久,上級也就正式命名三小隊為雁翎隊。

雁翎隊在戰鬥中漸漸發展、壯大起來。土槍換上了三八大蓋,歪把機槍代替了大擡杆。到一九四○年年底,全隊已發展到一百八十多人,擁有五十多隻船。雁翎隊就像一把銳利的尖刀,插在敵人津、保水上航線的咽喉上。

一九四一年,日寇對我晉察冀根據地的“掃蕩”和“蠶食”更加頻繁、殘酷。“蠶食”的矛頭,首先指向被稱為“八路軍棉糧庫”的冀中。三月,駐新安的敵酋龜本,從天津、保定調集了一百三十多隻汽船,配合步兵和騎兵,對我白洋澱開始了水、陸聯合“掃蕩”和“蠶食”。

敵人的汽船,穿梭般地巡邏在白洋澱上。日寇、僞軍、漢奸、特務,像無數的蝗蟲,布滿了白洋澱的大小村莊。岸上無處立足,我們便化整為零,利用葦塘掩護着,在澱上與敵人周旋。此時,白洋澱上能夠代替糧食的東西還沒有長出來,我們隻有以魚蝦當飯。沒有油,沒有鹽,清水煮魚蝦,腥得人發嘔。天長日久,很多人魚蝦剛落肚,立刻又哇哇吐出來。但是我們都懂得堅持下去的意義,吐出來,捧口澱水漱漱口,再吃!沒有煙吸,大家就把幹荷葉揉碎卷成香煙,并給它起了個美麗的名字,叫做“荷花牌”。生活雖然如此艱苦,但沒有一個人叫苦,我們還是照樣積極尋機打擊敵人。敵人的汽船不能進葦塘,淺水不能航行,我們就駕着小船,從這個葦塘鑽到那個葦塘,從這條河汊轉入那條河汊,有時埋伏在敵人汽船必經的葦塘邊,打敵人個措手不及;有時利用夜幕掩護着,摸進敵人的據點,貼智語、撒傳單,給敵人以突然襲擊。戰士們把這種生活編成歌唱道:

東邊“掃蕩”西邊轉,岸上不行蹲葦塘。

駕着船兒快如梭,鬼子汽船追不上。

急得鬼子團團轉,我們又回老地方。

瞅準機會打埋伏,揍他一個冷不防。

就這樣,我們栖居在一葉扁舟上,渡過了六十個露重霧濃的夜晚,熬過了六十個饑腸辘辘的白天,始終沒有離開過白洋澱。

兩個月過去了,白洋澱上的蘆葦綠油油的一眼望不到邊。這時候,日本兵已在白洋澱周圍修起了三十八個炮樓;村村都建立了僞政權。他們認為白洋澱已經“確定”了,便草草結束了“春季掃蕩”。敵人往來于新安、趙北口之間的包運船,也頻繁起來了。

七月一日清晨,偵察員趙波、田振江報告:二十多個日本兵和三十名僞軍,乘汽船兩隻,從新安去趙北口取聯系,下午傳回。隊長鄭少臣同志興奮地對我說:“老張,打個伏擊,紀念黨的生日,也叫日本鬼子知道知道,我們雁翎隊還在,别太嚣張了。” 我們決定在大張莊的葦塘中伏擊敵人。為了狠狠地煞煞日本侵略軍的兇焰,把好久沒有用的大擡杆也搬了出來。同志們聽說要打日本鬼子的汽船,高興得合不攏嘴。戰士小車把子彈頭在鞋底下刺啦刺啦直擦。隊長問他這是幹什麼,他咬牙切齒地說:“叫鬼子兵的腦袋開花!”

此時正是旱季,許多葦塘幹枯了。我們把二十副大擡杆裝滿悶藥和黃豆大的鐵砂,架在葦塘的邊緣,步槍班和手槍班配置在兩邊。規定以鄭隊長打掌舵的日本兵為信号,大擡杆一齊開火,步槍班和手槍班乘敵人被擡杆打得懵頭轉向時,向敵人的汽船沖擊。布置就緒,已近晌午了。每個人采了一張荷葉戴在頭上遮太陽,不走到跟前,簡直不會發現這裡設有埋伏。好容易等到太陽偏西,東邊隐隐約約傳來了馬達聲。大家立刻緊張起來,有的伏在船頭上,從蘆葦縫隙中向外了望;有的拿着香火,蹲在大擡杆一旁。不一會兒,漁翁打扮的田振江,劃着一隻小船嗖嗖地駛來。他既興奮又惋惜地說:“隊長,來了!可惜就一隻,另一隻離得遠遠的。”鄭隊長和我研究了一下,一緻認為:隻要把前面的汽船放近些,我們的動作迅速、勇猛一些,打他個措手不及,完全有可能在後面的汽船趕到之前,把它搞掉。最後鄭隊長堅決地說:“打!堅決地打!來他個虎口拔牙!”

不一會兒,敵人的汽船劃破平靜的水面,隆隆駛來。漸漸地,連船上的日本兵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鄭隊長趴在船頭上,駁殼槍從蘆葦縫中伸出去,緊瞄着扶舵輪的鬼子兵。當汽船離我們隻有百多米時,隻聽到“砰”的一聲,扶舵輪的鬼子兵一頭便栽倒在舵輪旁。緊接着,二十副大擡杆,同時天崩地裂般吼叫起來。火光映紅了澱水,霰彈暴雨似的傾瀉到敵船上。失去舵手的汽船,如同被抽打着的陀螺打起轉來。這時候,步槍班、手槍班,也以排射向敵船開了火,汽船立刻被打得像蜂窩似的,機器也不叫了。幾個沒有受傷的敵人,撲通撲通跳進水裡,企圖遊水逃路。鄭隊長大吼一聲“沖氨,幾十隻小船便像離弓的箭一樣沖出葦塘,直射向日本侵略軍的汽船。戰士們駛近敵船便投出一排手榴彈,敵船立刻被煙火籠罩了。接着,大家便駕船追趕企圖逃命的鬼子兵。一個隊員發現一個日本兵遊着水還向我射擊,他一個猛子紮到水裡,不一會,隻見他鑽出水面,兩手狠命掐住鬼子兵的脖子,一下子就把鬼子兵按進水裡。眨眼的工夫,鬼子兵便像一塊朽木,漂浮出水面。另一個隊員也追上一個鬼子,他舉起船篙,篙頭上的鐵叉對準日本兵腦袋狠命紮下去,一直到水裡再不冒泡時,他才拉出了船篙。這時候,東面傳來了汽船的隆隆聲。從王家寨來的汽船,一面飛速前進,一面猛烈向我射擊。鄭隊長見被擊傷的汽船已開始傾斜、下沉,立刻指令轉移。我們把小船開進葦塘,故意蹬翻,把大擡杆沉入水底。然後,每人摘一張荷葉戴在頭上,大背着槍,向荷塘的深處遊去。此時,白洋澱上荷花盛開,一望無際的荷塘上,荷葉搖曳,蓮花擺動。我們在密密層層的荷葉掩護下,穿插在散發着清香的蓮花之中,安全地遊出了包圍圈。

打了敵人的汽船以後,各據點到處傳說雁翎隊有了“掃帚炮”,要是挨上“掃帚炮”,滿身窟窿。敵人的單船再也不敢往來在白洋澱上了。于是我們乘勝上岸,向敵人的據點發動進攻。

這時候,日寇絕大部分回到了新安、趙北口等老窠,白洋澱上的據點多數由僞軍把守。根據這個情況,我們首先向僞軍開展了政治攻勢。天一黑,我們便分散潛入敵人崗樓附近,宣傳抗日救國的道理,指名道姓地警告那些為非作歹的家夥。同時,又普遍發動僞軍家屬和親友給僞軍寫信,勸他們不要為日本侵略軍賣命,給自己留條後路。對于那些群衆恨之入骨的鐵杆漢奸,我們采取了以一儆百的政策,先後除掉了群衆稱之為“三害”的僞軍中隊長韓恩榮、參謀長曹墨林、副官馮德心,并公布了他們的罪狀。經過這一系列的工作,僞軍投誠的和秘密跟我們接頭的日漸增多。一連串的勝利,更加鼓舞了群衆,群衆性對敵鬥争也轟轟烈烈開展起來。遊擊小組到處埋地雷、打冷槍,弄得炮樓裡的敵人根本不敢外出。

一次,村主任陳雲甯到澱上下鈎釣魚,傳回時遇到了五個日本兵,強迫他劃船載他們去洗澡。陳雲甯把鬼子兵載到布魚鈎的地主,乘鬼子兵下了水,駕着小船溜走了。結果五個鬼子兵被魚鈎鈎得皮破血流。從此,日本鬼子再也不敢随便到白洋澱洗澡了。

在我軍民齊心協力打擊下,僞軍逃跑的越來越多。日軍為了加強對僞軍的控制,撤掉了邸莊、大田莊、寨南村等據點,把七十多個僞軍集中在大澱頭大地主朱百萬的大院子裡,并增修了崗樓。縣委指令我們堅決消滅這股僞軍,于是一場巧妙的殲滅戰開始了。

八月的一天晚上,烏雲密布,雷聲隆攏根據有經驗的漁民推斷,夜半将有暴風雨。鄭隊長帶着張亮、王貴,化裝成送菜的,在内線關系的接應下,潛入了朱家大院。指導員槐哲民,帶着全隊,隐蔽在朱家大院周圍。半夜過後,朱家大院的燈光全熄了。過了一會,隻見平時開動起來丁丁哐哐的大鐵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張亮探出頭來擺了一下手,隊員們便魚貫而入。正在這裡,雷電交加,大雨傾盆,正好掩護我們的行動。按照事先的部署,邸芝科帶兩個班進入東廂房;槐哲民同志率領兩個班直撲炮樓二層;趙波、李向其、張牛三個人對付西廂房的僞軍中隊長胡鳳才;鄭隊長和張亮、王貴爬梯子直攀炮樓頂,收拾敵人哨兵。幾分鐘後,東西廂房和炮樓裡敵人的全部槍支,都被我們一聲不響地收繳了,而僞軍們卻還在呼呼地大發鼾聲。這時候,隻聽到鄭隊長在炮樓頂上喊了一聲“不許動!”二樓和東西廂房,也緊跟着爆發出“舉起手來”的吼聲。僞軍們從夢中驚醒,有的還躺着就舉起了雙手,有的舉着手還夢呓似的喃喃着:“我不動!我不動!”僞軍中隊長胡鳳才,睡夢中還以為是僞軍在說夢話,爬起來大罵道:“孬種,你們都叫雁翎隊吓破了膽……”可是當他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雁翎隊的隊員時,也趕忙抖顫着舉起手說:“我不動,我交槍!”

戰鬥結束,繳獲三八槍五十多支,手槍一支,手榴彈二十多箱。最後,我們故意要胡鳳才清查一下人數。他查了半天說:“隻有夥夫老朱逃跑了,其餘一個不少。”他哪裡知道,老朱早就成了我們的内線關系,這個一槍未放的殲滅戰,就是在他幫助下安排的。現在,他已奉命“逃跑”給日本鬼子“報信”去了。

我們雁翎隊愈戰愈強,敵人往來于津、保間的包運船,怕我截擊,隻得成群結隊,并派河防大隊護送。為了切斷敵人這條水上運輸線,區委決定選擇有利時機消滅河防大隊。為此,部隊派田振江、趙波帶着偵察小組,整天出沒在敵人的據點附近。

這一天終于來到了。

中秋節前夕,趙波從趙北口回來報告:敵人包運船一百一十隻,滿載葦席、鴨蛋、小麥及其他軍用物資,明晨從趙北口啟程運往保定。負責護送的河防大隊,由十五個日本兵和一百一十名僞軍組成,攜帶重機槍一挺、輕機槍兩挺。這真是個難得的好機會,我們決定埋伏在趙莊子村西、王家寨村東的葦塘裡,全殲河防大隊,截下包運船。

夜深人靜,渾圓皎潔的月亮,像一個銀盤高懸在碧藍的天幕上。棹兒起處,撕破了錦緞般的水面,漾起魚鱗似的漣漪。船兒飛駛着,五更時分便進入了陣地。我們把船隻藏好,頭戴荷葉,靜靜地等待敵人的來臨。

朝霭還沒有散盡,遠遠地便傳來了吱吱呀呀的橹聲。擡頭望去,一溜高大的桅杆在蘆葦梢上露出來。接着,張亮駕着鴨嘴小船,趕着魚鷹鑽進了葦塘。他是去偵察敵情的。偵察的結果與趙波的報告完全相符。說話間,敵人的船隊已出現在眼前:前面是一百多條包運船,日本兵和僞軍都坐在最後的三隻船上。他們離包運船百多米,毫無戒備,正在你搶我奪地吃早飯。隻有一個了望哨坐在桅杆尖的橫闆上,鬼頭鬼腦地用望遠鏡了望。鄭隊長立即指令大家隐蔽好,放過包運船,集中火力打河防大隊。

湖水嘩嘩地響,一隻緊接一隻的包運船,從我們面前駛過,不一會兒,一百多隻全拐過葦塘。日本鬼子見包運船拐了彎,一面叫喊,一面匆匆地趕上來。第一隻船剛接近我們,鄭隊長“啪”的一槍,了望的鬼子兵立即四腳朝天摔了下來。與此同時,我們所有的火器一齊射向三條敵船。正在吃飯的敵人,頃刻間便東仰西歪倒了一大堆。鄭隊長大喊了一聲“突擊組跟我來”,幾十隻小船一齊沖向敵船。戰士石老剛攀上第一隻船,見敵人的機槍射手正在架機槍,他甩手一槍,打死了日本兵,搶過了機槍。鄭隊長剛攀上敵船,兩個鬼子兵同時向他撲來。他一槍撩倒了一個,另一個竟從背後抱住了他,兩人扭在一起,三轉兩轉滾到水裡。鄭隊長的水性是有名的,他把鬼子兵按在水裡,一氣灌成了個氣蛤螅這時候,趙波也帶領步槍班沖上了敵船,隻幾分鐘,第一隻船上的敵人便全被解決。

邸芝科指揮全班向第二隻船沖去。剛沖出不遠,敵人的重機槍便叫起來,密集的火力,打得水花四濺,封鎖着我們的前進道路。邸芝科、張亮和小車見小船被阻,一頭紮進水裡,一個鴨子追魚便遊到敵船邊。邸芝科抓住船幫剛爬上半截身子,便中彈犧牲了。張亮一見,一手抓住船幫,抽出一顆手榴彈,用牙咬開蓋,用舌尖勾出弦,對準敵人的重機槍狠狠投了過去。敵人的機槍立刻啞巴了。趙大高喊着:“同志們沖啊!為班長報仇!首先翻上敵船,一連挑死了好幾個頑抗的敵人。僞軍見我們登上船,吓得丢魂喪膽,一個大個子首先舉着手鑽出船艙說:“我們交槍,我們交槍!”一大群僞軍緊跟在他的後面。事後才知道,領頭交槍的大個子正是河防大隊長秦風祥。

第三隻船上的一挺輕機槍,仍在惡狗似地狂吠,我們沖了幾次都未能沖上去。鄭隊長跳到第二隻船上,一面指令突擊組準備沖擊,一面趴在席堆上,從容地瞄着機槍射手。隻聽到 “叭!叭!叭!”一連三槍,機槍和機槍射手同時滾翻了。突擊組趁勢攀上敵船,與日本鬼子打起了交手仗。石老剛和一個矮胖的日本兵正扭打得難解難分,趙波大吼一聲“老剛,不要動!話落槍響,日本兵手腳一伸完了蛋。擁擠在船艙裡的四個日本鬼子和許多僞軍,也都在我們雪亮的刺刀面前,舉手投降了。

戰鬥勝利結束。鄭隊長一面派出船隊令包運船停住,一面清查了一下戰果。計繳獲重機槍一挺,輕機槍兩挺,步槍一百一十多支,手槍十支。可是,十五個日本兵打死十名,活捉四名,還差一個對不起數來。戰士們從這個船艙搜到那個船艙,仍不見蹤影。最後,張大清在第三隻船的爐竈旁發現一個鼓鼓的麻袋,他踢了一腳,麻袋不停地哆嗦起來。他抓住麻袋使勁一提,竟從麻袋裡滾出一個日本鬼子來,手裡還攥着一支手槍。張大清伸手奪過他的槍,仔細一看,原來他就是兇殘的劊子手出世加三郎。

太陽升高了。金色的陽光,照耀着萬頃葦塘,照耀着戰士們的笑臉。我們押着一百多條包運船,排成整齊的隊形,浩浩蕩蕩,凱旋而歸。

張希平同志簡介:

河北省深澤縣人 1909 年出生,1937年11月參軍。 1938年2月加人中國共産黨。 抗日戰争時期,任冀中人民自衛軍幹事,第二軍分區政治部宣傳科科長。 解放戰争時期,任冀中軍區第一縱隊政治部宣傳部部長。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任第三十六軍騎兵旅政治委員,第二十三兵團政治部宣傳部部長,軍委俄文專科學校政治委員,總後勤部政治部直工部部長。 1962年10月任第四軍醫大學副政治委員(副書記)。 1960年5月至1981年6月正軍職顧問。 1981年離職休養。 1955年被授予大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