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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革命文藝的拓荒者——金劍嘯

作者:回顧曆史
東北革命文藝的拓荒者——金劍嘯

抗日戰争時期,在那被日僞反動當局嚴密禁锢的黑龍江文壇上,閃爍着顆明星,他用永不熄滅的生命之光,照亮了廣大愛國人民的心。他就是東北革命文藝的開拓者,大無畏的抗日志士,優秀的共産黨員——金劍嘯同志。

他是一位英俊潇灑的青年,鏡片後的一雙大眼睛閃着智慧和熱情的光。

劍嘯同志多才多藝,他長于繪畫、木刻;又是作家和詩人他不僅會作曲,還會演奏;不僅能寫劇本,還能自編、自導、自演。做為一個革命文藝工作者,他英勇地與日本侵略者奮戰他的生命雖然短暫,卻閃爍着耀眼的光輝,正像他為自己起的筆名一樣,用铮铮鳴嘯的利劍刺向敵人的胸膛。

劍嘯同志是滿族人,原名金承栽。劍嘯、健 碩、巴來等都是他的筆名。1910年2月,他出生于沈陽市一個普通的刻字勞工家庭。三歲時舉家遷到哈爾濱。

早在中學讀書時,劍嘯已顯露出特有的文藝才華,他的作品經常在《晨光*》文藝副刊上發表。激情如火的劍嘯深感用文藝作品去喚醒群眾的重要,1929年秋,他19歲時進入《晨光*》社任文藝副刊編輯。

這個時期,他的詩文大多是表現東北進步青年積壓在心頭的憂憤和對黑暗現實的不滿。他用曲折的筆法揭露鞭撻了社會的種種醜惡現象,他大聲疾呼,企盼用犀利的劍去劈開黑暗的舊世界。

劍嘯異常愛好繪畫,後來在一位好友的資助下進入上海新華藝術大學學習。1930年冬季,加入了“少共”組織,從此走上了真正的革命道路。

1931年轉入上海藝術大學學習。他一邊學習一邊參加秘密革命活動,不久,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産黨。還參加了上海左翼戲劇家聯盟和美術家聯盟的一些革命活動。

1931年黨組織派他回東北,不久便爆發了“九一八”事變。國難當頭,山河破碎,他積極進行抗日救國的宣傳和革命文藝的傳播活動。組織“抗日劇社”,導演了中國海員英勇鬥争的話劇《海風》,鼓舞和教育廣大群衆。

1932年初,哈爾濱市委準備出一個宣傳抗日救國的油印小報,楊靖宇把這個任務交給金劍嘯,他不辭辛苦,積極完成任務。這年秋天,哈爾濱遭受了一場特大水災。洪水使勞苦群衆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天災戰禍激起他對侵略者的無比仇恨和對人民的深切同情。

11月間,他和蕭軍、蕭紅等為了救濟災民,舉辦了“維納斯助赈畫展”,劍嘯把自己表現勞工、農民、漁民等作品拿去展出。當時,這些題材的畫在哈爾濱還沒有人畫過,一幅題名為《從地下來的》畫,形象地反映了礦工的苦難生活。這在日僞統治下的哈爾濱,有一定的政治影響,開創了一代新畫風。

1933年5月,中共滿洲省委宣傳部出刊的省委機關報《滿洲紅旗》需要一個可靠的黨内畫家,劍嘯承擔了大量的繪畫任務,他冒着極大的危險,機智地完成了黨交給的任務。

同年7月,他和羅烽、白朗、蕭軍、蕭紅等人組織一個半公開性質的“星星劇團”,這是黨上司下的一個抗日文藝團體,他擔任導演兼舞台設計。

在艱難的歲月裡,他和侯小古等朋友開辦一個“天馬廣告社”,以此掩護革命活動,幫助一些進步的愛好文藝的貧苦青年維持生活。

在白色恐怖的嚴酷歲月裡,為了擴大革命文藝宣傳陣地:他和姜椿芳、羅烽等同志商定,在長春的僞滿洲國政府機關報《大同*》副刊上辦個“夜哨”文藝周刊。刊頭是劍嘯親自設計的,上面畫着漆黑的夜空和鐵絲網的圖案,暗示本刊物是日僞統治的黑暗世界裡的抗日鬥争前哨陣地。他在周刊上發表了許多作品,揭露了日僞統治的黑暗,反映了人民的苦難生活後來,因發表了一篇揭露日軍士兵在鄉下侮婦女的文章而被勒令停刊,共辦二十三期。

由于參加革命活動,劍嘯同志被“大北新報畫刊社”辭退後來又被“哈爾濱五日畫報社”辭退,一家人生活十分窘迫,加之政治形勢險惡,黨組織不斷遭到破壞,有的人逃亡到關内有的人被捕,有的人被殺害。白色恐怖籠罩哈爾濱,不少同志勸劍嘯到關内去,他不願離開戰鬥崗位,不願扔下弱妻幼女決心和敵人鬥争到底。

1935年6月,黨組織同意并介紹他到齊齊哈爾市的“黑龍江民報社”任副刊編輯。他以一個共産黨員的責任感和文藝戰士的火熱鬥争精神把原本毫無生氣的副刊辦得興旺起來并為副刊取一個非常有意義的名字“蕪田”,寓意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努力開墾耕耘。他為副刊設計的刊頭是一個健壯樸實的農民,扛着鎬頭奔向遠方去開墾荒地。

金劍嘯深入群眾,四方奔走組織稿件,還經常到貧民窟作調查,搜集創作素材,出現了稿件充足的新氣象,慕名來報社的青年作者應接不暇。劍嘯積極寫作,在“蕪田”上發表了不少作品,其中叙事長詩《興安嶺的風雪》,熱情歌頌了中國共産黨上司的東北抗日聯軍的英勇鬥争事迹。這是一首感情濃烈、格調高昂、氣勢磅礴的優秀詩篇,是新詩中的傑作。

劍嘯還排練幾出話劇,其中有他親自創作的歌頌愛國者鬥争的話劇《黃昏》,還有俄國進步劇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雷雨》等。日僞當局害怕影響擴大、勒令停演。報社獲悉日僞機關已注意劍嘯的活動,隻好把他辭退了。他又回到了哈爾濱。

劍嘯清楚地意識到随時都會有被捕的危險,但他仍義無反顧,他表示:“我不顧一切,橫豎遲早必定有那麼一天。”他繼續尋找抗日鬥争的宣傳陣地。

不久,他找“口琴社”的幾個朋友,集資認股,把《大北新報 畫刊》主編權租了過來,由劍嘯擔任主編。1936年4月20日新版的活頁彩色畫報出版了。劍嘯利用這個刊物内容不受警特機關審查的有利條件,以詩、文、照片和漫畫等作品向敵人開火。他揭露諷刺大獨裁者墨索裡尼的侵略罪行,贊揚阿比西尼亞人民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這無疑暗示了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的野蠻侵略和中國人民的抗日鬥争。

他還熱情地報道了中國工農紅軍在長征途中的戰争消息。在“五一”國際勞動節出了紀念特刊。他還創作一幅嘲笑蔣介石“圍剿”紅軍遭到慘敗的漫畫。憤怒揭露和斥責哈爾濱警察廳的警備車在道裡軋死七歲小孩的暴行。此外,他還介紹了高爾基、馬雅可夫斯基、魯迅和郭沫若等革命作家,受到愛國群衆的熱烈歡迎1936年6月9日,他在畫刊上用醒目的标題登載了“高爾病危”的消息。還刊出了中國留日學生在東京公演高爾基劇作《夜店》的劇照,表達了懷念高爾基的敬重之情。

畫報出版後,引起敵人的騷動和恐懼。山本社長大發雷霆,告到了日本領事館。

6月13日下午,劍嘯在畫報編輯部被日本駐哈總領事館特高課便衣特務逮捕,編輯部的全體人員及來辦事的人也遭逮捕,畫刊社被封閉。

這是敵人謀劃已久鎮壓中國人民愛國思潮的一個總行動。齊齊哈爾市也有40多人被捕。

劍嘯被捕後,表現異常堅強。敵人認定他是共産黨的重要人物,就是筆名“巴來”的人。即刻把他押送到齊齊哈爾市,單獨關押在鐵路局監獄裡。憲兵隊不分晝夜地對他進行殘酷刑訊,劍嘯堅貞不屈,自己承擔了全部責任,保護了黨組織和同志,充分表現了共産黨員堅強不屈的高尚品質和愛國主義精神。

日僞統治者制造了殘酷的文字獄——僞第三軍管區軍法會審,判處金劍嘯和其他四名愛國者死刑。

1936年8月15日上午10時,敵人打開牢門,劍嘯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怒瞪僞軍法官大聲斥問道:“你們這些漢奸走狗,我犯什麼罪了,叫我死?你們投敵賣國,才真是罪大惡極,中國人民早晚有一天要審判你們!”僞法官無言以對,慌忙讓看守兵把劍嘯和另外四名愛國者推上汽車,戒備森嚴地押赴刑場。

車到齊齊哈爾北門外刑場後,劍嘯和四名愛國者拖着沉重的鐵鐐走下汽車。他摘下眼鏡,用手揉了揉被陽光刺痛的雙眼,然後昂首挺胸從容不迫地走到為他們裹屍的蘆席上。敵人把他們當成重要國事犯,由憲兵隊來執行。看守兵端來了送死飯,劍嘯憤怒地打掉了饅頭,把酒碗摔到敵人臉上。執行憲兵一陣騷亂,憲兵隊長慌忙下令開槍。在一陣雜亂的槍聲中,劍嘯仰天大笑,壯烈犧牲,時年26歲。

劍嘯同志生命雖然短暫,卻閃爍着不朽的光輝。他是東北革命文藝的先驅者之一,是東北革命文藝的拓荒者,是20世紀30年代東北傑出的革命作家、畫家和藝術家。劍同志是全東北人民的光榮和驕傲,他的英名将永垂青史。

——沈 珂

摘自黑土風雲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