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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外公的江湖往事(342)謝爾蓋約好,來一場西伯利亞的狩獵

作者:拾光織雨

文|阿白

我和三外公的江湖往事(342)謝爾蓋約好,來一場西伯利亞的狩獵

許多年以後,三瘸子的骨頭渣都爛沒了,還哪有什麼心思琢磨這個那個的。年輕人的什麼事都與他沒關了,甚至連個空氣都沒有他的味道了。我這樣跟現在的三瘸子說,瘸子啊,你還是多珍惜你還是瘸子的時候,等你變了老瘸子,誰都不愛搭理你,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三瘸子沒有理我,似乎在内心深處最憎恨錢這個東西。他和五哥從尤裡的格鬥之中,預感到隻有真正的拳頭硬才是真的硬,其他的都是扯淡。

我也沒想到遠東這邊真的是這麼亂,開個賭場怎麼了,開個娛樂城又怎麼啦,不都是為了掙點錢嘛?有能耐去找南韓人,日本人鬥去,何必惹我們這些東北人。想當年,這些地方不都是我們的地方嗎。我這麼想着,心裡竟然有了點沾沾自喜。

我正想着,謝爾蓋忽然來電話了,說要馬上見我,還有溫州莊。這個時候見我,什麼意思呢?就在三瘸子和老尤裡拼命的時候,五哥被抓到了警察局,謝爾蓋都沒有出場,他現在叫我過去,這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

見面的地點在一處港灣,還是個中國城飯店。這所飯店五光十色,早已經被夜色打扮的金碧輝煌。今年的春天來的特别晚,一冬天的陰霾到現在還沒有散出去,心情也跟着不好。尤其是這幾個月沒有什麼更好的 生意,到處都是打打殺殺,讓我和三瘸子、五哥分外地不安起來。其實,我們還是有點想回去了,也不知道三外公在伊爾庫茨克還好嗎?非得跑到俄羅斯遠東這邊扯什麼别的,其他的都是些浮雲。

我和三外公的江湖往事(342)謝爾蓋約好,來一場西伯利亞的狩獵

飯店門口的大石頭獅子還是非常地顯眼,我問五哥,你知不知道那對石頭獅子哪一隻是公獅子,哪一隻是母獅子?五哥搖搖頭,我不知道,這麼有文化高深的問題,恐怕隻有大學教授才知道吧,管他公母,不都是獅子嘛。

三瘸子說,我猜男左女右,左邊那個是公的,右邊那個是母的。

五哥說,三瘸子,放你娘個屁,要是真的這麼簡單,世界上哪還有教授啊。要我說啊,有這個的是公的,有那個的是母的。五哥邊說邊往裆下比劃着,說完,他們倆哈哈一陣大笑。

這兩個龌龊的老男人,我頂了五哥一拳,我說,你們倆啊,真是烏龜王八綠豆湯,我告訴你們吧,跟我學着點。我指了指門口的那頭獅子說,你看這頭獅子的爪子裡按的是什麼?

五哥第一個說,搶着答道,是小獅子。

我又問,旁邊的 那頭獅子爪子裡按的是什麼?

這把輪到了三瘸子,他左看看右看看,真的不知道那個圓球叫什麼?于是他說道,是個漏球。我實在是沒有憋住笑,我繃着臉告訴他們,手上抓着小崽子的一看就知道是母獅子,要不然也不可能護犢子。旁邊的那頭按住的叫繡球,看來他已經得到了他喜歡的玩具,很明顯這頭就是公獅子,并且還是隻非常優秀的公獅子。

三瘸子恍然大悟,原來公母分的這麼簡單,旁邊的路人也跟着紛紛舉起手,估計是又學到了真本事。

那天晚上的飯是謝爾蓋請的,完全是按照東北菜的規矩請客。大盤子,大碗地上菜,又是大碗地喝酒。本來是場感謝酒,卻喝成了一場邀請酒。正值隆冬季節,謝爾蓋邀請我們去打獵,獵殺點狍子或者是馴鹿,大家好整個野味,喝點大酒。我當然是非常地喜歡了,這麼些年來,很少摸槍了。上一次摸槍的時候,還是在一次打靶。那可是真槍實彈,我記得我躺在沙灘周圍,那是一處掩體,遠處是豎起來的一塊靶牌,一圈一圈。那年打靶的季節正是夏天,我伏在地上有點熱,天氣是大太陽。正趕上我打靶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了我的刺刀上落着一個蜻蜓。那隻蜻蜓煽動着翅膀,好像要和我說,這地方正好休息一下。我忽然聽到旁邊的導師說,你怎麼還不打?

我這才意識到,我還有正是要整,這不是好機會嘛。可是蜻蜓還站在我槍口之下,這可怎麼辦?導師又催促着我,趕緊開槍。我記得那天,我甚至都看不到遠處的靶心,眯縫着眼睛隻看到在我的槍口下的蜻蜓,我非常盲目地扣動了扳機,槍響的那一刻,蜻蜓也不見了,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它飛的還真快。

那次的打靶經曆讓我有點愧對于那隻小蜻蜓,不知道他究竟是飛到了那裡去了。說起來這段經曆,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和三外公的江湖往事(342)謝爾蓋約好,來一場西伯利亞的狩獵

和謝爾蓋定的日子是三天以後,我和三瘸子還有五哥一起趕到約定的地點。遠東的西伯利亞曠野在冬季又是另外一番天地,真是純正的北風,刮到人的身上像刀割的一樣。不過,我看到曠野上也并不都是茫茫的雪海,還是有很多裸露的丘陵,星星點點。

三瘸子邊走邊咧着嘴,一個勁地埋怨謝爾蓋怎麼挑了這麼個時候去打獵,再說了,這大冬天的,能打到這麼玩意,都貓到洞裡過冬去了。五哥說,别胡咧咧了,要不然我們不也是到屋裡喝酒嗎,對了,我們不是帶了白酒嗎,趕緊開開禦禦寒。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三瘸子,他把手從棉烏拉手八楞裡掏出來,往懷裡一摸,掏出個小扁平,凍僵的手好不容易擰開蓋子,往嘴邊送,一仰脖咽進肚子裡。

我說,三瘸子這還沒到地方呢,可别浪費酒。

好在有五哥的猛禽車,我們出來之前是加滿了油。俄羅斯這邊的油可真是便宜,一張票子加的滿滿的。

我也诹了一口,五哥說,這地方沒有警察吧,反正也抓不到他。他也喝了點,開起車來更加猛了。我忽然發現,在不遠處的凸起的土包後面有個毛茸茸的東西,這種地方毛茸茸的東西有都是,也可能是那個動物被吃了留下的外皮。我沒有太在意,這種事情我見的多了去了。在東北的大森林裡,到處都是傻狍子,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棒打狍子,瓢崴魚。

和謝爾蓋約定的地點在一處小村莊往北的三十裡,那處地方我以前聽說過,是北極熊和狐狸最多的地方。我提醒三瘸子和五哥,我們這次出來是應了謝爾蓋的缺,說不好聽的,他們俄羅斯人感謝人的方式就是去打打獵。他們沒有什麼湧泉相報,滴水之恩,他們有的就是貪婪還有喝酒,無論男女老少,都是一個味。是以,這趟打獵,安全為主,可千萬别出什麼幺蛾子。

三瘸子滿口答應道,這在俄羅斯根本不算事,我想的是能不能整個北極狐,好給我的俄羅斯小妹圍脖子,要不然大冬天的多冷。

我和三外公的江湖往事(342)謝爾蓋約好,來一場西伯利亞的狩獵

五哥嘲笑道,還他小妹,你有那個硬家夥嘛。

車在曠野裡行駛,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路,天氣還下起了雪,小雪。我看了看車窗外,有點茫然。我忽然又看到了那種灰黃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不遠處跟着我們的車。

這把我可真的激靈了一下,大冬天的,不知道是什麼一直跟着我們的車,可不是件好事情。我跟五哥說,車窗外有個灰黃的東西一直跟着我們。五哥從後視鏡裡看,樂呵呵地說,沒有什麼,老闆你肯定是眼睛花了,這麼多年沒摸過槍了,走眼了。

我說,不能,眼睛肯定是有點花,槍也是很久沒摸了。

三瘸子往窗外看,也說,沒有的事。既然他們都這麼說,我也沒多想,在這樣的野外什麼都遇到了,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謝爾蓋還沒有到預定的地點,我們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