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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企三年後,我又跳回大廠了

國企三年後,我又跳回大廠了

字母榜

2024-05-19 15:42釋出于北京科技領域創作者

國企三年後,我又跳回大廠了

每月3000元的餐補減少到了1500元,1500元的電影票和健身卡補貼則直接取消,從2022年開始,工資變相縮水的肖月,就有了從國企離職的打算。在籌備近2年後,肖月終于在今年3月入職了一家網際網路大廠。

2021年大學畢業時,當大部分同學選擇進入網際網路大廠時,作為計算機相關專業的985本碩的肖月,放棄了美團、網易、京東和快手四家網際網路大廠的offer,進入國企。“與網際網路高底薪+提成不同,大部分國企是低底薪+高福利。”但随着福利待遇大不如前,隻剩下穩定性的國企,越來越拴不住肖月想要離開的心了。

在國企的三年時間,肖月從沒拿到過入職時機關承諾的20w年薪,加班的時間卻越來越長。同學聚會時,飄進耳朵裡的大廠同學們升職加薪的喜訊,更加劇了肖月離開國企的決心。

國企三年後,我又跳回大廠了

同樣在三年前進入國企的大東,更是早肖月一步跳回了網際網路大廠。

不同于肖月的校招,大東是從網際網路大廠“上岸”到國企。2021年興起Web 3熱潮時候,大東所在的AI相關的項目組,并不被公司重視。恰逢一名為國資委全資控股集團招人的獵頭找到了他:更高的職位,獨立負責項目的權力,且承諾享有公司最好的資源,這些條件無一不打動他。

但進入國企僅僅半年,招大東進來的上司因為公司内鬥而被調離,大東也開始被邊緣化。與此同時,曾經那些和自己同級别的網際網路前同僚,有的已經開始操盤起千萬級别的項目。

一度暗喜自己提前“上岸”國企,不用面對35+紅線壓力的大東,有了新的體悟:比起年齡,能力的停滞甚至下滑帶來的壓力更大。尤其在AI熱潮興起之後,當得知當年一起在大廠奮鬥的同僚,被投資機構找上門來提供創業機會,大東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的選擇。

A

想要跳槽到網際網路公司,國企的工作經曆反而成了肖月的劣勢。為了把劣勢轉化成優勢,肖月開始有意識地在工作中積累起大量的供應鍊資源,最終借助同學的内推,跳進了自己理想的大廠。

但跳回網際網路大廠隻是第一步。迎接肖月的,是遠超國企的工作難度,和退回到剛畢業時的薪水。

“上司說話的速度都比國企上司的快。”這種快,不僅展現在語速上,更展現在工作節奏上。會議剛剛結束,上司就讓肖月第二天給出需求檔案,而在國企,檔案往往是在會議結束後一周内送出。

進入大廠後的肖月,經常是上個需求還沒寫,下一個會議就已經接了進來。在國企的時候,上司基本上不會在周末給她打電話,但現在,肖月幾乎每時每刻都盯着手機,熬夜加班是常态,過周末更是成了奢望。

即便如此,在入職一個月後,肖月還是被上司約談了,“不能快速适應企業文化,快速輸出。”肖月心裡清楚,如果無法快速适應,自己很有可能過不了試用期。

在肖月擔心自己過不了試用期的時候,同樣從國企跳回大廠的90後男生木易,已經不得不開始考慮尋找下一份工作了。

因為不想被“一張報紙一杯茶”的職場現狀磨滅生活的熱情,在周遭親戚和朋友的一片反對聲中,經過長達一年的籌備、篩選和面試,木易還是踏出了國企的舒适圈,一腳邁進了網際網路公司的大門,成為公司法務部門的一員。

但等待他的不是升職加薪走向人生巅峰,大廠第一課就讓他感受到了網際網路公司的“甩鍋”文化。木易進公司後參與的第一個商務談判未達到公司預期,在上司問責下,業務部門把責任歸咎成木易合同稽核功底薄弱。就這樣,木易在試用期的第三周就被公司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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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中唯一有過大廠經驗的大東,“回流”後的挑戰也不小。依靠在國企的資源積累以及在網際網路大廠的人脈背書,去年9月,大東回流到了另一家網際網路大廠,工資也比原來在網際網路公司的時候漲了一些。

但比起三年前,大東明顯感覺到項目的變現壓力更大。曾經作為甲方的他,如今隻能以乙方的身份一家家跑企業,說服對方試用産品。

最讓大東感到虧欠的還是老婆和孩子,當初大東“上岸”國企,除了有對職業前景的考量,也希望自己能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但現在,孩子生病在醫院哭着找爸爸,大東也隻能在會議間隙,通過視訊電話不停安撫。

B

三年前,肖月和大東進入國企的時候,也曾有過一段輕松惬意的生活。

肖月是以管培生的身份被招進國企的,入職的時候公司表示要按産品經理方向定向培養。但因為項目少,且有外包團隊負責執行,肖月更多做的是上傳下達的工作,具體事務都是外包團隊在幹。

但這樣的清閑日子,肖月隻過了一年。當公司為了控制成本而砍掉外包團隊後,那些繁雜瑣碎的工作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下班時間也從準時下午五點,變成時不時加班到晚上八九點。

比起網際網路大廠産品的快速疊代,肖月所寫的需求文檔,甚至半年都沒辦法落實。尤其是當大廠的朋友與她分享,自己入職兩個月就給某應用增設了新功能的時候,肖月的落差感越來越大,工作的熱情和鬥志也在逐漸消退。

除了工作價值,肖月的落差感還展現在薪資上。入職時,公司對肖月的承諾是第一年薪資不低于20w,而同批進入網際網路大廠的同學們,年薪最低的也超過了25w。

但從肖月入職的第二年開始,各種福利補助不是腰斬就是取消名目,肖月大概計算了下,自己每月福利至少減少了3000元。而作為年薪大頭的年終獎,更是因為公司效益不佳,全員縮減。更糟糕的是,作為新員工的肖月,還得“扛”起部門最低績效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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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上述因素影響,除了第一年,肖月把所有福利折現計算後勉強拿到了20w,此後工資一路下滑。“基本上降了40%。”工資降了,肖月的活兒卻越來越多。

同學聚會的時候,大廠的同學們也抱怨每天卷得要命,但各種項目提成拿到手軟,不少人年薪超過了30w。“人家加班還報帳打車費,30w還沒算上加班費呢。”這讓肖月跳槽的心變得越來越堅定。

對于自降薪資“上岸”國企的大東而言,福利待遇的“縮水”是他可以預見的,但能力的斷崖式下跌卻使他倍感焦慮。

剛進國企時,大東感受到了久違的松弛感,曾經在大廠一個月完成的工作,在國企能幹上半年。每天晚上7點就下班陪老婆孩子,甲方身份的轉換也使他在工作中更受尊重,這些都是大東之前在網際網路大廠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大東并不想“躺平”,進入國企的他,仍然想做出一番事業。“當初招我進來的上司是個實幹派,想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我的技術能力和網際網路背景正是對方所看重的。”但随着上司的調離,大東的話語權越來越低。

“經常會為了迎合政策而做一些不具備市場價值的産品。”在大東看來,不同于網際網路公司由市場導向研發産品,國企更易受政策導向。“比如市面上已經有了比較完善的産品,但我們依然花錢去研發,供下屬機關使用。但實際上,産品完全沒有市場價值,也競争不過原有産品。”

在國企“束手束腳”的大東,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能力還停留在三年前,反觀比他晚進入大廠的師弟師妹,有些如今已經成了公司核心項目的操盤手。

身處技術快速更新疊代的AI行業,感受到自己核心競争力正在消失的大東,變得越來越焦慮。尤其是得知當初跟自己能力不相上下的同僚已經開始創業,大東想回大廠的心越來越迫切。

C

再次回到網際網路大廠,大東又有了掌控自己人生的自信。不同于在國企看不到來自一線市場的直接回報,如今直面市場的他,一點點數值的變動都成了他優化産品和了解使用者的标尺。

基于對市場的了解,大東也開始探索副業。不久前,他和朋友一起開發了一個小應用,投入市場後也賺了點錢。“項目和35+紅線的壓力仍在,但未來同樣寬廣。”在大東看來,網際網路公司即便不是職場終點,也是自己通向下一站的更好跳闆。

剛進入大廠兩個月的肖月,也正在努力不去想“能不能過試用期”,開始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這兩個月學到的恨不得比我在國企一年學到的都多,就算過不了試用期,這些收獲也值得我勇敢邁出這一步。”

快速失業的木易,在經過長達一個月東奔西走地面試後,也終于找到了一份網際網路教育的相關工作。對于逃離國企的決定,木易并不後悔。“還是要趁年輕出來闖一闖,與其在國企‘溫水煮青蛙’,不如早點出來摔打。”

不過,在大東們選擇離開“國企”跳回大廠之餘,“上岸”國企仍然是不少打勞工的就業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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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智聯招聘釋出的《2024大學生就業力調研報告》顯示,2024屆求職畢業生中,有47.7%的人希望進入國企工作,占比排名各類型企業之首。期望進入國企的畢業生比例,已經連續5年呈上升态勢,從2020年的36%持續上升至2024年的47.7%。

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做視訊編導的阿萌,近期成了備考“上岸”國企大軍中的新成員。32歲的阿萌,在經常熬夜加班的壓力下,時不時開始有心跳過速的症狀,“我真的怕自己哪天突然之間心梗或猝死。”

工作穩定、朝九晚五、周末雙休……對于每天被無休止的加班、OKR綁定,還要恐慌35+紅線和裁員的阿萌而言,充滿了誘惑。

為了盡快“上岸”,半年來她已經參加了10多場面試和筆試,“國企招聘也是有年齡紅線的,員工社招年齡通常在35歲以下,我的年齡和雙非碩士的學曆都不太占優勢。”上個月,阿萌在生日時許下了新的願望,“今年成功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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