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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27

作者:正道滄桑1970

世宗

金史~27

十年正月壬子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甲子,命宮中元宵無得張燈。甲戌,以司徒、禦史大夫李石為太尉、尚書令。

二月甲午,安化軍節度使徒單子溫、副使老君奴以贓罪伏誅。戊申,世宗謂近臣曰:“護衛以後皆是治民之官,其令教以讀書。”

三月壬子朔,萬春節,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丙辰,世宗因命護衛中善射者押賜宋使射弓宴,宋使中五十,押宴者才中其七,謂左右将軍曰:“護衛十年出為五品職官,每三日上直,役亦輕矣,豈徒令飽食安卧而已。弓矢不習,将焉用之。”戊午,以河南統軍使宗叙為參知政事。庚午,世宗謂參政宗叙曰:“卿昨為河南統軍時,言黃河堤埽利害,甚合朕意。朕每念百姓差調,官吏互為奸弊,不早計料,臨期星火率斂,所費倍蓰,為害非細。卿既參朝政,皆當革弊,擇利行之。”又谕左丞石琚曰:“女真人徑居達要,不知闾閻疾苦。汝等自丞簿至是,民間何事不知。凡有利害,宜悉敷陳。”

四月丁酉,制命婦犯奸,不用夫蔭以子封者不拘此法。

五月乙卯,如柳河川。

閏月庚辰,夏國任得敬脅其主李仁孝使上表請中分其國。世宗問宰臣李石,石等以為事系彼國,不如許之。世宗曰:“彼劫于權臣耳。”诏不許,并卻其貢物。

七月壬午,秋獵。戊戌,放圍場役夫。诏扈從糧食并從官給。乙巳,敕扈從人縱畜牧蹂踐禾稼者,杖之,仍償其直。

八月己未,至自柳河川。壬申,遣參知政事宗叙北巡。九月庚辰,尚書左丞相纥石烈良弼丁憂,起複如故。壬午,以簽書樞密院事移剌子敬為賀宋生日使。庚寅,以戶部郎中夾谷阿裡補為夏國生日使。

十月己酉,以大宗正丞乣為高麗生日使。甲寅,如霸州。冬獵。乙醜,世宗謂大臣曰:“比因巡獵,聞固安縣令高昌裔不職,已令罷之。霸州司候成奉先奉職謹恪,可進一階,除固安令。”辛未,謂宰臣曰:“朕凡論事有未能深究其利害者,卿等宜悉心論列,無為面進而退有後言。”

十一月辛巳,制盜太廟物者與盜宮中物論同。甲申,幸東宮。丁亥,以太子詹事蒲察蒲速越等豈正天下之道。自今宰執樞密饋獻亦宜罷去。”世宗謂宰臣曰:“往歲清暑山西,近路禾稼甚廣,殆無畜牧之地,因命五裡外乃得耕墾。今聞民皆去之他所,甚可矜憫,其令依舊耕種。事有類此,卿等宜即告朕。”

金史~27

三月乙亥朔,萬春節,宋、夏遣使來賀。辛巳,命有司以天水郡公旅榇依一品禮葬于鞏洛之原。

四月丁未,歸德府民臧安兒謀反,伏誅。大理卿李昌圖以廉問真定尹徒單貞、鹹平尹石抹阿沒剌受贓不法,既得罪狀,不即黜罷,杖之四十。癸亥,參知政事魏子平罷。高麗國王弟皓廢其主自立,詐稱讓國,遣使以表來上。

五月辛卯,诏遣吏部侍郎靖使高麗問故。癸巳,以南京留守移剌成為樞密副使。

六月己酉,诏曰:“諸路常貢數内,同州沙苑羊非急用,徒勞民爾,自今罷之。朕居深宮,勞民之事豈能盡知,似此當具以聞。”戊午,觀稼于近郊。甲子,平章政事徒單合喜薨,世宗方擊球,聞訃遂罷。有司緻祭,備禮以葬。

七月甲申,參知政事宗叙薨。

宗叙本名德壽,魯王完顔阇母第四子也。奇偉有大志,喜談兵。天德二年,充護衛,授武義将軍。宗叙出松亭關,取牛遞于廣甯。聞世宗即位,将歸之。廣甯尹按荅海弟燕京勸宗叙,乃還興中。白彥敬、纥石烈志甯使宗叙奉表降。宗叙見世宗于梁魚務,授甯昌軍節度使。

明年二月,契丹攻甯昌,宗叙止有女真、渤海騎兵三十、漢兵百二十人,自将擊之。遇賊千餘騎,漢兵皆散走,宗叙與女真、渤海三十騎盡銳力戰,身被二創,所乘馬中箭而仆,遂為所執。居百餘日,會賊中有臨潢民移刺阿塔等,盜馬授之,得脫歸。

宗叙陷賊久,盡得其虛實,見元帥完顔謀衍、平章政事完顔元宜,謂之曰:“賊衆烏合,無紀律,破之易耳。”于是帥府欲授軍職,宗叙見謀衍貪擄掠,失事機,欲歸白上,不肯受職,曰:“我有機密,須面奏。”是夕,乃遁去,至廣甯,矯取驿馬,馳至京師。而帥府先事以聞,世宗遣中使诘之曰:“汝為節度,不度衆寡,戰敗被獲,幸得脫歸,乃拒帥府命,辄自乘傳赴都,朕姑置汝罪,可速還軍,并力破賊。”宗叙附奏曰:“臣非辭難者,事須面奏,不得不來。”遂召入,乃條奏賊中虛實,及諸軍進退不合事機狀。诏大臣議,皆以其言為然。是時,已诏仆散忠義代謀衍為元帥進讨,于是拜宗叙為兵部尚書,以本職領右翼都統,率宗甯、烏延查刺、烏林荅刺撒兵各千人,号三萬,佐忠義軍。至花道,遇賊,與戰,左翼都統宗亨先敗走,忠義亦引卻,宗叙勒本部遮擊之,麾帳下士三百,舍馬步戰,賊不得逞。大軍整列複至,合勢擊之,賊遂敗去。而元帥右監軍纥石烈志甯率軍至,追及窩斡于陷泉,大破之。複與志甯及徒單克甯,追至七渡河,複大敗之。忠義遂留宗叙自從。賊平,入為右宣徽使。

宋兵據海州,将謀深入。诏以宗叙為元帥右監軍,往禦之。宗叙駐山東,分兵據守要害,敵不得西。尋奉诏,與左副元帥纥石烈志甯參議軍事。四年,宗叙入朝,奏曰:“暑月在近,頓兵邊陲,飛挽頗艱,乞俟秋涼進發。”世宗從其請。及還軍,授以成算,賜襲衣、弓矢。九月,渡淮,宗叙出唐、鄧,比至襄陽,屢戰皆捷。宋人請和,軍還,除河南路統軍使。

河決李固渡,分流曹、單之間。诏遣都水監梁肅視河決,宗叙言:“河道填淤不受水,故有決溢之患。今欲河複故道,卒難成功,幸而可塞,它日不免決溢山東,非曹、單比也。沿河數州,驟興大役,人心動搖,恐宋人乘間扇誘,構為邊患。”梁肅亦請聽兩河分流,以殺水勢,遂止不塞。

十年,召至京師,拜參知政事,世宗曰:“卿奏黃河利害,甚合朕意。朕念百姓差調,官吏為奸,率斂星火,所費倍蓰,委積經年,腐朽不可複用,若此等類,百孔千瘡,百姓何以堪之。卿參朝政,擇利而行,以副朕心。”及與世宗論南邊事,宗叙曰:“南人遣諜來,多得我事情。我遣諜人,多不得其實。蓋彼以厚賞故也。”世宗曰:“彼以厚利資諜人,徒費其财,何能為也。”

十一年,奉诏巡邊。六月,至軍中,将戰,有疾,诏以右丞相纥石烈志甯代,宗叙還。七月,病甚,遺表朝政得失,及邊防利害,力疾,使其子上之。薨,年四十六。世宗見其遺表,傷悼不已,辍朝,遣宣徽使敬嗣晖緻祭,赙銀千兩、彩四十端、絹四百匹。世宗謂宰臣曰:“宗叙勤勞國家,他人不能及也。”

金史~27

八月癸卯朔,太白晝見。诏朝臣曰:“朕嘗谕汝等,國家利便、治體遺阙皆可直言。外路官民亦嘗言事,汝等終無一語。凡政事所行,豈能皆當。自今直言得失,毋有所隐。”乙巳,世宗謂宰臣曰“随朝之官,自謂曆一考則當得某職,兩考則當得某職,第務因循,碌碌而已。自今以外路官與内除者,察其公勤則升用之。但苟簡于事,不須任滿,便以本品出之。賞罰不明,豈能勸勉。”庚戌,诏曰:“應因窩斡被掠女直及諸色人未經刷放者,官為贖放,隐匿者以違制論。其年幼不能稱說住貫者,從便住坐。”世宗謂宰臣曰:“五品以下阙員甚多,而難于得人。三品以上朕則知之,五品以下不能知也。卿等曾無一言見舉者。欲畫久安之計,興百姓之利,而無良輔佐,所行皆尋常事耳。雖日日視朝,何益之有。卿等宜勉思之。”己巳,以尚書刑部侍郎烏林答天錫等為賀宋生日使,近侍局使劉珫為夏國生日使。

九月癸未,獵于橫山。庚寅,還都。

十月壬寅朔,以左宣徽使敬嗣晖為參知政事。甲寅,世宗謂宰臣曰:“朕已行之事,卿等以為成命不可複更,但承順而已,一無執奏。且卿等凡有奏,何嘗不從。自今朕旨雖出,宜審而行,有未便者即奏改之。或在下位有言尚書省所行未便,亦當進而改之,毋拒而不從。”丙寅,尚書左丞相纥石烈良弼進睿宗實錄。戊辰,世宗謂宰臣曰:“衍慶宮圖畫功臣,已命增為二十人。如丞相韓企先,自本朝興國以來,憲章法度多出其手,至于關決大政,但與大臣謀議,終不使外人知覺。漢人宰相前後無比,若褒顯之,亦足示勸,慎無遺之。”

十一月丁醜,以西南路招讨使宗甯等為賀宋正旦使。戊寅,幸東宮。世宗謂皇太子曰:“吾兒在儲貳之位,朕為汝措天下,當無複有經營之事。汝惟無忘祖宗純厚之風,以勤修道德為孝,明信賞罰為治而已。昔唐太宗謂其子高宗曰:‘吾伐高麗不克終,汝可繼之。’如此之事,朕不以遺汝。如遼之海濱王,以國人愛其子,嫉而殺之,此何理也?子為衆愛,愈為美事,所為若此,安有不亡。唐太宗有道之君,而謂其子高宗曰:‘爾于李無恩,今以事出之。我死,宜即授以仆射,彼必緻死力矣。’君人者焉用僞為。受恩于父,安有忘報于子者乎。朕禦臣下,惟以誠實耳。”群臣皆稱萬歲。丙戌,朝享于太廟。丁亥,有事于圓丘,大赦。癸巳,群臣奉上尊号曰應天興祚欽文廣武仁德聖孝皇帝。乙未,诏中外。

十二月癸卯,冬獵。乙卯,還宮。丙辰,參知政事敬嗣晖薨。辛酉,進封越王永中趙王,随王永功曹王,沈王永成豳王,徐王永升虞王,滕王永蹈徐王,薛王永濟滕王。乙醜,趙王永中、曹王永功俱授猛安,仍命永功親治事,以習為政。

敬嗣晖,字唐臣,易州人。登天眷二年進士第,調懷安丞,遷弘政令,補尚書省令史。有才辯,海陵為宰相,愛之,及篡立,擢起居注,曆谏議大夫、吏部侍郎、左宣徽使。貞元三年八月,尚食烹饪失宜,庖官各杖二百,嗣晖與同知宣徽院事烏居仁各杖有差。久之,拜參知政事。正隆六年伐宋,留張浩及嗣晖于南京,治尚書省事。世宗即位,惡嗣晖巧佞,禦史大夫完顔元宜劾奏蕭玉、嗣晖、許霖等六人不可用。嗣晖降通議大夫,放歸田裡。嗣晖練習朝儀,進止應對閑雅,由是起為丹州刺史,戒谕之曰:“卿為正隆執政,阿順取容,朕甚鄙之。今當竭力奉職,以洗前日之咎。苟或不悛,必罰無赦。”未幾,丁母憂,起複為左宣徽使。世宗頗好道術,謂嗣晖曰:“尚食官毋于禁中殺羊豕,朔望上七日有司毋奏刑名。”大定七年,蒲察通除肇州防禦使,世宗責其飾詐,因顧嗣晖曰:“如卿不可謂無才,但純實不足耳。”久之,有榜匿名書于通衢者,稱海陵舊臣不得用者有怨望心,将圖不軌。世宗曰:“豈有是哉。”謂嗣晖曰:“正隆時,卿為執政,今指卿以為怨望,朕極知其不然。卿性明達能辨,但頗自炫,釣衆人之譽,是以緻此媒蘖,後當改之。”十年,将有事南郊,廷議嗣晖在海陵時凡宗廟禘祫辄行太常事,複拜參知政事,诏以執政冠服攝太常。禮成,薨。

金史~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