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生’裴豔玲9歲成名,12歲被毛主席等國家上司人接見兩次,30歲時演了彩色電影劇情片《人·鬼·情》,47歲再婚,她居然嫁給了年邁的恩師……”
梨園界有這麼一句話:
“男演女梅蘭芳天下第一,女演男裴豔玲世間無雙。”
大概就是說,在男扮女裝的角色上,梅蘭芳是無人能及的高手,
而在女扮男裝的角色中,裴豔玲則獨占鳌頭。
你知道裴豔玲是誰嗎?為什麼她能和平劇大師梅蘭芳齊名呢?
著名說書人李林在《中國故事大會》上曾這麼誇贊她:
“見過這麼小的沒見過這麼好的,見過這麼好的沒見過這麼小的。”
她的才華,在中國的舞台上早已是佳話。
是啊,這位“天才”打小便與衆不同。
裴豔玲出生于一個戲劇世家。
她的父親,裴聚亭,年輕時酷愛戲曲,是武生演員。
裴豔玲的繼母,袁喜珍,也是戲曲演員,擅長演唱河北梆子的旦角。
裴家幾乎都圍繞着戲劇轉,不管是父親還是繼母,對戲劇的熱愛都深深影響了小裴豔玲。
裴豔玲從小就跟着戲班子四處演出,從河北到河南再到安徽,她的童年幾乎都是在流動的舞台上度過的。
每當劇團開始演出之前,都要先敲鑼打鼓,這在行話中被稱為“打通”。
裴豔玲4歲時,她的任務就是在演出開始時敲鑼,這對她來說是極大的樂趣。
每次“打通”,她和其他小孩就會偷偷跑到舞台後面,從天幕後偷看演出。
文戲時她們可能打個盹,但一到武戲,所有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看得津津有味。
5歲時,她意外代替生病的主演上台,結果那場演出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場觀衆無一不瞠目結舌。
裴豔玲的天賦得到了文學大師曹禺的認可,稱她為“梨園國寶”。
她師從李少春、郭景春等戲劇大師,學藝甚嚴。
而她的表演,如“活鐘馗”、“活林沖”、“活武松”般生動。
這些形象生動而鮮明,幾乎讓人忘了她隻是在表演。
原本裴豔玲的父親本不希望她學戲,每當看到她模仿練功,就會嚴厲制止。
可是,裴豔玲的心中隻有戲,家裡的任何東西在她眼裡都能成為戲劇的道具。
7歲開始,父親也漸漸認可了她趣,開始正式指導她學戲。
她的父親是一個嚴厲但又極具情感的人,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藝術的無比尊重和嚴苛要求:
“不成角,學不成,死不休。”
裴豔玲一生中最崇敬的男性形象,就是她堅韌不拔的父親。
“别人都覺得苦,我不覺得苦。”
他們每隔兩三天就學一出戲,這種密集的訓練一直持續到他們到達河北省的正定府。
在那裡,裴豔玲得到了戲劇大師李崇帥的指導。
李崇帥的訓練方法極為嚴苛,但也塑造了裴豔玲後來的舞台風格。
1960年,随着國家将私營劇團改編為國營,裴豔玲的演藝生涯也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盡管現代化的影響使她一度退出舞台,但她從未放棄過對戲劇的熱愛。
“一開始覺得不演戲了挺好,隻讓演現代戲,男不演女,女不演男。正好,我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去,可這樣一來,我小時候吃的苦等于白吃了……”
裴豔玲越想越越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後來,每天晚上,她常常一個人在黑暗的教室裡默默練習經典戲碼。
“了解和掌握傳統戲曲,才能在未來的藝術創作中遊刃有餘。”
1986年,她憑借昆曲《林沖夜奔》和《鐘馗》榮獲第三屆梅花獎,這是對她藝術才華的一次重要認可。
2年後,她主演的電影《人·鬼·情》更是在國際上大放異彩,連續在法國和巴西的國際電影節上斬獲獎項。
8年後,她再次獲得了第十三屆梅花獎,
2008年,她在第五屆中國平劇藝術節中被授予特别榮譽表演獎,顯示出她在戲曲領域的重要地位。
次年,裴豔玲在中國戲劇梅花獎中摘得生涯第三朵梅花。
這也标志着她藝術生涯的又一高峰。
裴豔玲的人生并非隻有光鮮的舞台和鑼鼓聲,她的直言不諱更是讓她在戲劇界内外都頗具争議。
她曾在公開場合痛斥一部新編的平劇《梅蘭芳》,無視上司面子,令人膽戰心驚。
她的個人生活也同樣多彩多姿。
90年代,她在風氣極其保守的時候,嫁給了比自己大25歲的恩師郭景春。
這段婚姻曾引起廣泛非議。
有人講: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娶了徒兒,這不相當于父親和女兒結了婚嗎?”
也有人講:
“報恩不一定非得以身相許吧?“師徒戀”不合規矩,兩位大師連這都不懂?”
……
諸如此類的發言,還有很多。
世俗難以了解裴豔玲最終歸宿的選擇,但裴豔玲是真心希望能報答恩師的養育之恩,給他一個幸福的晚年。
這種堅持自我、勇于追求愛情的勁頭,與她在舞台上的英勇無畏相映成趣。
裴豔玲的藝術生涯從未停止探索與創新。
面對平劇這門古老藝術,很多人選擇守舊。
裴豔玲卻勇于嘗試,将當紅卡通片《哪吒鬧海》改編成了舞台劇,成功吸引了一大批新一代觀衆。
裴豔玲并沒有因年齡的增長而放慢腳步,她每一次登台都充滿着對藝術的深情。
她一直都以一名藝術家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深深影響着這個行業。
裴豔玲的一生,是對平劇無盡熱愛的寫照,也是一段段動人的舞台故事。
“戲是我的夢,戲是我的魂,戲是我的命,戲是我的根……”
如她所說,她生來就是為了戲曲,而這份熱愛,與戲劇緊密相連,難以分割。
裴豔玲以自己的生涯和堅持,向我們展示了一個藝術家對傳統的尊重和對創新的追求。
她的名聲享譽世界,可她本人卻異常謙遜。
她經常說,别叫她“國寶”或“大師”,因為這些頭銜讓她感到不舒服、不自在。
她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某個流派的創始人,也不喜歡被稱為“藝術家”。
“戲是我的一切,而這一切都建立在觀衆的支援上。沒有觀衆,就沒有藝術的舞台。”
裴豔玲認為,
藝術不應該隻是追求虛名,而應該是不斷追求卓越、真誠對待每一個角色、觸動每一個觀衆的心的過程。
這讓人思考現今的戲曲界,尤其是平劇界的一些風氣。
現在,不少年輕演員很快就被冠以“藝術家”或“國家一級演員”的稱号。
但是,真的有多少人能夠達到梅蘭芳或周信芳的藝術高度呢?
寫在最後
在戲曲這條路上,我們更應該注重藝術本身的内涵和深度,而不是表面的榮耀。
不管是在藝術中還是在生活中,我們都應當保持對傳統的尊重和對未來的開放心态。
這樣,才能保持這門古老藝術的生命力和傳承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