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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沙報仇,擔任大土司

作者:僅此一生

來胡老闆這裡一晃快兩年了。坤沙通過打聽知道家鄉的一些情況,剝蒙的武裝比幾年前更加壯大了,已有五六百人,獨霸了當地所有的鴉片買賣。要想幹掉剝蒙,首先必須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坤沙經過長期準備,覺得時機成熟了,他要拉一幫人馬自己打天下。

國民黨殘軍又派人來聯系購買槍彈和日用貨物,胡老闆和坤沙奔波了十幾天,終于購齊了殘軍所要的全部訂貨。

這次賣給殘軍的貨物仍然是槍彈為主。胡三爺按照清單一一交給坤沙,說:“這批貨就拜托你了,路上千萬要小心。我相信你已是個出色的馬幫首領。”

坤沙深深朝胡老闆鞠了躬,臉上隐約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胡老闆來不及細想,坤沙已出發了。

馬幫行至緬甸境内,又經四五天的長途跋涉,傍晚到達景棟。

景棟是緬甸東部撣邦山區最大的城鎮,也是近百年來金三角最大的鴉片集散地,雲集着各地來的大小鴉片商人。各地零星的鴉片會集到這裡,集中後又從這裡運往泰國、寮國。

坤沙在這裡設了網點。夜晚大部分槍手到城裡妓院煙館玩樂去了,坤沙召集了十幾位親信密友,說出了自己早已預謀好的計劃:脫離胡老闆,跟着他到萊莫山打天下。

這些槍手絕大部分是有奶便是娘的亡命之徒,但江湖上混久了,他們也很講義氣。坤沙平日對他們不薄,能與他們同生共死,兩年的馬幫生涯,坤沙的膽識和計謀早已使他們折服。胡老闆人已老邁,說不定哪一天樹倒猢狲散,馬幫依舊還是坤沙為首領。槍手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沉默了一會兒,二炮手莫富突然大聲說:“弟兄們怎麼啞巴了,跟着坤沙兄弟幹沒錯。”

于是,大家紛紛表示願意随坤沙去萊莫山打天下。

第二天清晨,坤沙召集所有槍手開會,說明自己的意思,并反複交代不願跟着他,可以仍回到胡老闆那裡,彼此以後還要做朋友。

有十幾個人不願随坤沙走。坤沙拿出身上近幾年的所有積蓄,在鎮上收購了3噸鴉片,交給回去的槍手,對他們說:“胡老闆這筆生意就算同我坤沙做了。槍彈我帶走,這鴉片是我給胡老闆的貨款。”

辦完事,坤沙領着四十幾個槍手,趕着滿載槍彈的騾馬朝萊莫山奔去。

坤沙帶着四十幾個槍手,翻山越嶺走了七八天,回到萊莫山區。他知道自己人寡槍少不能與剝蒙硬拼,為了不驚動剝蒙,沒有直接去弄亮大寨,而是把人馬安紮在弄亮大寨南面的一個大山洞裡。

坤沙報仇,擔任大土司

此時正是1953年的秋涼季節。坤沙隻帶了兩個護衛,回到弄亮大寨,這裡已是一幅破敗蕭條的景象。

回到家中一看,土司大院已倒塌,木樓到處透風。坤沙的外祖父已在兩年前去世。自衛隊兩個隊長馬成和白朗都過了花甲之年,守護着破敗的木樓。

從兩位忠實的老衛士嘴裡得知,當年家中送給剝蒙150畝鴉片地和十支好槍,剝蒙大罵一頓收下後,才允許外祖父張純武回寨子住。

其後,剝蒙又占去弄亮大寨300畝鴉片地。山寨早已人心渙散,自衛隊員大部分早已走掉,隻剩下莫雄等十幾個人,十幾條槍。

弄亮大寨的青年人聽說坤沙回來了,紛紛來到坤沙家,氣憤地向他傾訴剝蒙的霸道,叫喊着要坤沙為弄亮大寨出口氣,殺掉剝蒙。坤沙的三叔張秉禹、四叔張秉湯、八叔張秉君也都擠在老客廳裡。

三叔張秉禹對坤沙說:“隻有你才有本事打敗剝蒙,我們張家就指望你重整隊伍,殺死剝蒙,奪回大土司位置。”

一時間,屋裡亂哄哄的,大家附和着,揮動拳頭要和剝蒙拼個魚死網破。

坤沙看見鄉親們複仇的情緒很高,心裡踏實了,感到身上的責任重大,殺掉剝蒙不僅是報家仇,也是為了整個弄亮大寨的繁榮和生存。但面對剝蒙幾百人的武裝,自己幾十個人去硬拼肯定是去送死,必須靠智鬥才能取勝。他突然想到剝蒙如果知道他回來了,一定會派人來暗探消息,于是心裡有了主張。

坤沙笑着讓大家安靜下來,說:“剝蒙有五六百人,咱們要人沒人,要槍沒槍,鬥不過人家。請大家仔細想想,當年我家曾擁有上千人馬,到頭來叔父還是被人殺了。我這次回來,是想安分守己地過日子,老老實實地聽剝蒙大土司的話。”

坤沙這一番話如同一盆涼水,迎頭潑給衆人。大家見坤沙沒有和剝蒙鬥的意思,心也都涼了,各自回去了。隻是三叔張秉禹氣得哇哇亂叫,大罵坤沙是軟骨頭、張家的敗類。坤沙含笑而不怒,等到三叔罵累了,睡着後,他走進馬成和白朗的房間。

兩位衛士對坤沙剛才的表現心裡不快,見坤沙進來,勉強地笑了笑,沒有什麼話說。

坤沙說:“兩位老前輩在我家幹了一輩子,張家敗落到如此地步,也沒有離開,我真感謝你們。”

“老土司過世前曾交代我們倆,一旦大少爺回來,一定會東山再起,他讓我們倆幫助大少爺成就大業。如今看來沒有我們的事了,我們也該回老家看看。”

坤沙拉着兩位的手,輕聲說:“我回來的目的就是重建立立自己的武裝,除掉剝蒙老賊。我是有意說剛才一番話的,讓話傳到剝蒙耳朵裡,放松對我的警惕,我們好暗中做好與剝蒙拼殺的準備。”

按照坤沙的安排,馬成拿着坤沙交給的錢,趕着騾馬到鎮上收購糧食。白朗挑選寨子裡可靠的年輕人,組成一支百餘人的隊伍,白朗隻告訴他們,坤沙要做一筆買賣,請他們跑一趟馬幫。

三天後的傍晚,這支隊伍由坤沙的兩位衛兵領着,押着馱着糧食的騾馬,悄悄離開弄亮大寨。

到了坤沙藏兵的山洞,馬成和白朗才向他們講了坤沙的計劃,要他們留在山上跟着槍手操練槍法,沒有坤沙的指令,誰也不準私自下山。

剝蒙聽說坤沙回來了,心裡很驚慌,認為坤沙這次回來一定要與他拼命。後來去探聽消息的人回來報告說,坤沙此次回來隻帶了兩個人,尤其聽了坤沙那一番對弄亮大寨人的講話,剝蒙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剝蒙對大管家莫仁說:“坤沙不過是個軟蛋,徒有一個英武的虛名。”

莫仁讨好地說:“一個剛剛長出翅膀的小公雞,有多少能耐?”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盡管剝蒙不把坤沙放在眼裡,夜晚還是把土司府的巡夜衛隊增加了一倍人。

坤沙在弄亮大寨住下來,整天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不是喝酒就是騎着馬到處遊逛,在人面前從不提報仇兩個字。

不久,坤沙托莫仁向剝蒙大土司提出請求,要繼任弄亮大寨的小土司,剝蒙也沒有拒絕,隻是不耐煩地一揮手:“讓那小子送1000銀票來。”說完摟着十三姨太太調情,哈哈笑鬧着滾成一團。

第二天,莫仁就送來了1000銀票,剝蒙沒有想到坤沙這麼聽話,心想那小子一定在外面發大财了,便故意拖延時間,對莫仁說:“去告訴坤沙,我會考慮這件事。”

坤沙不急,也不催,照常悠閑。

坤沙上山打獵,傍晚歸來。在一個村寨前的池塘邊,每次都能看見一位秀麗的姑娘在水邊捶洗衣物,唱着悠揚動聽的情歌。騎在馬上的坤沙學着山鳥叫幾聲,一側身,總能看到那個紅撲撲的臉蛋上一雙動人的大眼睛望着他。

有一天,坤沙放馬在河邊飲水,他紅着臉與姑娘對上了話。沒有幾天他們就十分熟悉了。坤沙滿肚子的故事,風趣的言談,逗得姑娘笑聲不止。

後來坤沙随姑娘來到河邊竹屋裡,向姑娘的雙親奉上一筆豐厚的定親禮。

就這樣,坤沙騎着馬把姑娘馱到大寨後山裡。兩人抱成一團,在燦爛的山花中盡情嬉鬧,在那花叢掩身處,坤沙第一次感受到異性柔嫩溫滑的肉體,讓人銷魂心醉。兩人血氣正盛,青春的饑渴使他們沉溺于夢幻般的情愛之中。

坤沙決定娶姑娘做妻子。

剝蒙得知坤沙要結婚的消息,派莫仁捎來話:在剝蒙大土司掌管的各山寨,無論誰家娶媳婦嫁女兒,都要經過剝蒙的同意才算數,并且在結婚的頭一天,女人必須送到剝蒙府上跟剝蒙睡一夜,不然就算犯法。但看在坤沙曾是土司家的少爺分上,睡覺一事可以免,但要在三天之内交5000銀票的保護費。

說這話時,莫仁埋着頭,心裡恐慌,擔心坤沙一發怒找他出氣。沒想到,坤沙聽完哈哈笑起來,爽快地對莫仁說:“回去轉告大土司,咱坤沙不搞特殊,謝謝關照。結婚前一天,一定把姑娘送到大土司府上。”

剝蒙聽了莫仁傳來的話,罵道:“這小子真是個軟蛋,這樣也行,你坤沙的女人也讓我先嘗嘗。”

這幾天,坤沙突然不出門了,經常坐在竹椅上望着遠方起伏連綿的山巒沉默着。

三叔張秉禹早已氣得不上門了,就連在山洞指揮操練新人的馬成和白朗,知道坤沙答應了剝蒙的無恥要求,也覺得坤沙太窩囊了,沒有人知道坤沙正在籌劃一場苦戰。

山上秘密招募的新兵已有二百多名,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現在完全可以投入作戰,加上坤沙帶來的槍手,共有三百來人,比剝蒙的人馬還是少将近一倍。但憑着這投力量,畢竟能與剝蒙交手了。

坤沙報仇,擔任大土司

坤沙召集馬成、白朗和三叔張秉禹秘密商量。

坤沙把山上的情況向張秉禹介紹了一番。張秉禹此時大為驚歎,這小子原來早已準備了兵馬,找他來是要動手收拾剝蒙了。

張秉禹有點急了,說:“小子,你有什麼話快些說吧。”

坤沙擡頭看了衆人一眼,說:“我要借送姑娘到土司府消滅剝蒙,現在開始分工。剝蒙共有兵力五百七十三人,但有一部分人被派到各山寨催稅和收購鴉片去了。土司府其實兵力不足四百人,而真正住在土司府的不到五十人,其餘駐紮在土司府的山坡上。後天傍晚,我們開始行動。兵分三路,一路由我帶領,我要親自送姑娘去土司府;一路由三叔帶領,埋伏在土司府後的山背,一旦山坡上的剝蒙兵增援土司府,你們就在後面襲擊;一路由白朗帶領,幹掉巡邏的哨兵,點火燒土司府側面馬廂,大家以火為号統一行動。”

馬成、白朗和張秉禹上山集合人馬,做戰前的準備工作。坤沙騎馬來到姑娘家的竹屋,把後天送姑娘到剝蒙家過夜的事講了。

姑娘的父母是一對老實巴交的山民,蹲在一旁隻是長籲短歎,無可奈何,姑娘卻大哭起來,對着坤沙又罵又打,罵坤沙枉為一個男人。平日那麼英俊潇灑、武藝高強的一個人,竟然把自己的老婆送給别人糟蹋。

坤沙沒有過多地解釋,臨走前,留下一個衛兵,交代他要日夜守護在竹屋裡,照料好姑娘,不得出任何差錯。

10月,金三角地區秋高氣爽,陽光燦爛。剝蒙起個大早,今天他心中無比興奮,坤沙到底讓他徹底制服了。傍晚,坤沙将親自送他的女人到土司府。

但剝蒙還是喚來侍衛,吩咐他今天土司府增加五十個衛兵,一是預防萬一,如果坤沙不老實,敢在府上撒野,他就将坤沙殺掉;二是想在坤沙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擺一擺大土司的威風。

太陽快落山時,坤沙來了,兩條漢子擡着一頂竹轎,上面坐着打扮漂亮的姑娘,坤沙領着七八個人跟在後面,垂頭喪氣的樣子。

坤沙抱拳朝剝蒙行禮,剝蒙哈哈大笑,眼睛盯着後面的姑娘,他揮揮手算是回禮,嘴裡說:“好漂亮的女子。”

剝蒙高興了,拍着坤沙的肩轉身對衆人說:“現在,我宣布,準許坤沙繼任弄亮大寨的土司。”

坤沙又彎腰鞠躬,叫人送上兩壇好酒。剝蒙本是酒色之徒,見有好酒便吩咐廚房做菜,他要和坤沙開懷暢飲。

剝蒙坐在首席,姑娘和坤沙坐在兩側。喝得醉眼蒙眬的剝蒙,在姑娘身上臉蛋上左捏一把,右摸一下。姑娘眼睛早已哭腫,神色木然。

坤沙依然不動聲色。從門外望去,天已經暗下來,其他桌子上二十幾個剝蒙手下的槍手,也喝得東倒西歪。坤沙冷靜地掃了随從們一眼,暗示大家做好行動的準備。

馬成一群五十餘人,在天黑後埋伏在土司府對面河邊的竹林中,隐約能聽見屋中大廳雜亂的喧鬧聲。他一揮手,兩名青年持刀直奔大門,刀光一閃,兩個抱槍而眠的哨兵未吭一聲,便倒在血泊中。這時又有七八個人翻牆進入大院,直奔馬廂,松開所有的馬匹的繩索,點燃了馬廂。

火勢飛快地蔓延,土司府一片馬嘶人喊。坤沙一摔手中的酒杯,拔出佩刀,寒光一閃,割下了剝蒙的腦袋。桌子上其他剝蒙手下搖晃着正要掏家夥,早有準備的坤沙随從人員,操着短槍猛射一陣。

坤沙對亂成一團的人們大喊:“都趴在地上,誰敢動就打死誰。”

屋裡的剝蒙手下立即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被坤沙繳了槍。

坤沙站在大廳台階上,對着院内激戰的雙方,大吼一聲:“大家不要打了!剝蒙已被殺死。”

坤沙一擡手把剝蒙的腦袋扔到院子中間。

在第二層大院大門的門檻上,剝蒙衛兵架起一挺輕機槍,正與已沖進第一層大院的坤沙士兵進行着激烈的槍戰。槍手們扭頭一看,剝蒙血肉模糊的腦袋滾落在院中,頓時傻了眼。馬成趁機沖了進來。

剝蒙的衛隊停止了抵抗,嘀嘀咕咕地商議着,坤沙說:“别指望山坡上來人救你們,他們自身也難保。”

話音未落,山上傳來急促的槍彈聲。營房上空騰起大火,山坡上一片喊殺聲。

剝蒙衛隊全部繳槍投降。

坤沙大聲宣布:“剝蒙所有的衛隊全部解散,願意跟着我幹的,可以留下,我坤沙照常以兄弟稱呼。但剝蒙的财産、賬目都給我保管清點好,老子明天就派人接收。”

正在這時,一群衣衫淩亂的女人擁進院子,她們哭哭啼啼要坤沙大爺開恩,救救她們。

坤沙對她們說:“剝蒙的大老婆聽着,凡沒有生孩子的女人,都給老子放回原來的寨子。”

剝蒙的大老婆急忙跪下:“坤沙老爺,我照辦,我照辦。求求你放過我的幾個兒女。”

剝蒙五個兒子女兒抱着剝蒙大老婆哭成一團。坤沙沒有理睬,轉身進了大廳。身後傳來機槍的掃射聲。

坤沙指令打掃戰場,搬走了所有能夠拿走的财産,然後領着衆人撤出土司府。

那天晚上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剝蒙土司府建了幾百年的院宅,在火中化為灰燼。數百名衛隊有的投靠了坤沙,有的結夥闖進寨民的家中亂搶一通,然後四散離去。

三天後,坤沙在弄亮大寨召開了萊莫山地各村寨土司頭人大會,宣布退回剝蒙這十幾年侵吞搶走各村寨的所有鴉片地,廢除結婚由大土司準許的規定,以後山民結婚由山寨土司準許就可以,廢除結婚初夜權歸大土司的規定。

坤沙話音剛落,各山寨土司齊聲歡呼,都誇獎坤沙義俠英明,一緻認為坤沙年輕有為,見多識廣,文武雙全,并對着院前大樹上懸挂的剝蒙腦袋亂罵了一通。

各山寨土司一緻推舉坤沙任萊莫山區大土司,并兼任萊莫山自衛隊總司令,然後大家立義盟誓,按上手印,宣誓日後将效忠坤沙大土司。

從此,坤沙做了萊莫山區的大土司,成為各山寨武裝的盟主,總管山區所有的鴉片生産、收購和販賣。

坤沙收編剝蒙自衛隊員二百四十餘人,加上他原有的人馬,共五百餘人,組成了坤沙第一支地方自治武裝力量。

坤沙把他的軍隊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保安隊,負責整個山區的治安,負責處理案件糾紛,維護地方安定,馬成和白朗歲數大,對地方又熟,遇事比較冷靜、穩重,保安隊由他倆擔任正副隊長;一部分是自衛隊,負責收購販運鴉片,打擊各股敢于侵擾的土匪。

不到兩年時間,坤沙剿平了多股流寇匪幫。當時曾橫行金三角的大悍匪雷雲,有人槍數百,在金三角各地從未失過手,卻在弄亮大寨中了坤沙的埋伏。

從此,坤沙成了撣邦各區風頭最盛的地方實力派,連城裡那些暗中與中央政府作對的大土司也對他無可奈何,任憑萊莫山區的稅收全部上繳坤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