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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的失誤連連,令人大跌眼鏡,揭開翼王兵敗之謎!

作者:為了曆史名額全高

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

1863年6月25日, 成都行刑場。

一個身材魁梧、英氣逼人的年輕人,正在專門從事淩遲的劊子手的削肉刀下,淡定地走向生命的終點。

在長達數小時的行刑過程中,他沒有乞憐,沒有呻吟,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以及那始終随着劊子手上的削肉刀流走的鎮定目光,直到這安詳的笑容枯萎在凝固了的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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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讓久經刑場的劊子手都不禁暗暗稱奇的青年男子,便是曾經在西征戰場叱咤風雲的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

這一年,他隻有三十三歲。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石達開的思緒并不在那錐心刺骨的尖刀上,他眼前閃過的一幕幕,是七年來那段富有傳奇和悲情色彩的遠征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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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是從1857年開始踏上征程的,那一年他二十七歲。

從1857年6月到9月,私自逃出天京的石達開,在安慶隻待了三個月,由于個人魅力超強,他身邊很快就自發聚集了六七萬太平軍。在這段時間裡,石達開處在一種深深的沖突之中,他一直在問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天下之大何處才是我的家,哪裡才是重新開創一番事業的理想去處?

身處安慶的石達開,心緒如波浪起伏不定,身上的擔子很重,單幹的前途未蔔。現在自己當老闆了,以後的道路上不會有天王,也不會有東王,前路上的困難都要靠自己一個人來解決,沒有人會給你下達指令,沒有人會給你安排什麼,一切都要靠自己來決斷。但是前方路上并不孤單,還有幾萬兄弟在期待着你有更加精彩的表現。

出發!既然已經決裂,就不必再眷戀!

從下定決心的這一天開始,石達開就踏上了長達七年的遠征之途,在這艱苦卓絕的七年時間裡,前方等着他的将是無數困難和險阻。

手裡有了雄厚資本的石達開,決定正式與洪秀全分道揚镳一個人單幹,率領部隊從安徽建德開赴江西,進駐景德鎮,攻占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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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是石達開在西征期間一手打下來的,此時雖然大部仍然控制在太平軍手裡,但卻因為沒有統帥統一指揮,各地都在各自為戰,在湘軍的圍攻下處境顯得相當艱難。江西中部的瑞州已經失守,而臨安、吉安、九江此時都處在劉長佑、曾國荃、李續賓等湘軍悍将們的瘋狂進攻之下,随時都有丢失的可能。

石達開雖然已經抱定出走的信念,但他仍然放不下江西的這些兄弟,畢竟他們曾經跟自己出生入死過。經過對江西戰局的分析,石達開認為九江有林啟容把守,短時間内應該不至于有緻命的危險,于是決定先行南下援救臨江和吉安。

1857年12月13日,石達開率部從撫州西上樟樹鎮,準備援救臨江。湘軍水師為阻擊石達開部,在贛江進行嚴密封鎖,石達開手中沒有水營,無法渡江,隻好繼續南下謀求解救吉安。

吉安也在贛江西岸,與東岸的吉水相對。石達開到達吉安對岸的時候,吉水已經被湘軍攻占,要想援救吉安,必須先拿下吉水。石達開數次組織攻城,都被湘軍打敗,隻好于1858年1月向東退回撫州。1858年2月,石達開離開撫州向東進軍,他的意圖是吸引湘軍,以緩解吉安的壓力,可是沒想到廣豐竟然也是久攻不下,為了補充糧草,石達開隻好于4月先行殺進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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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857年9月到1858年4月,石達開在江西逗留了整整七個月之久,欲救江西但勞而無功,臨江、九江、撫州、吉安先後失守。看着這些自己過去親手打下的地盤被清妖奪走,石達開心如刀絞,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既然已經釋出了離家出走的聲明,總不能還總賴在家裡吧?

但是看着自己的這些兄弟都在流血拼命,石達開又不忍心就這麼一走了之,就在家門口轉轉吧,好歹也能給兄弟們助助威不是。既然在江西待着沒有前途,那就去浙江吧,陳玉成和李秀成他們不正在準備打破京圍嗎,殺進浙江也算間接支援了江西和天京!

但浙江此時還控制在清軍手裡,石達開進入浙江後,兵分兩路,一路攻占常山和開化,另一路由他親自率領主力進攻戰略要地衢州,無奈清軍在這裡集結重兵把守,石達開久攻不下,四個月後率部開進福建。

從1857年6月離京到1858年8月開進福建,石達開欲走還休,在徘徊中度過了十四個月,猶如一個并不堅決離家出走的孩子,卻還要一步三回頭。

在福建漫遊了兩個月後,石達開再次進入江西贛州,于1859年1月把大營駐紮在南安(大餘)。南安位于江西、廣東和湖南三省交界地帶,“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再次擺在石達開面前。

是到決斷的時候了,總這麼瞎轉悠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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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在福建汀州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到,必須盡快找到自己的進軍方向,确定自己的戰略目标,然後才能廣而告之讓全體将士有一個明确的奮鬥目标,再也不能這麼瞎折騰了。

事實已經證明,瞎折騰和瞎轉悠的後果是嚴重的,福建汀州石達開的力量遭到了第一次較大的削弱,部将石鎮吉率兵開始單獨行動,随他行動的楊輔清也離他而去重歸天國中央政府。

1859年1月3日攻克南安之後,石達開把指揮設在池江鎮,然後把進階指揮員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研究會,會議的主題是讨論下一步怎麼走。

會議具體研讨的過程因為史料的缺失,已經無從知曉其中的具體細節,但研讨的結果卻是非常明确的——取道湖南,殺向四川!

四川自古民富地險,雄踞西部,曆來就是稱霸一方的理想地盤,劉備曾經在這裡成就過霸業,張獻忠曾經在這裡做過山大王,對于石達開來說,在遠離天京的四川再建立一個小型的太平天國,與洪教主的大太平天國遙相呼應,一個總公司,一個分公司,雖然互不統屬卻又交相輝映,豈不是史上絕無僅有的千古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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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從江西到四川行程幾千裡,無數的崇山峻嶺,無數的大河險川,無數清軍的圍追堵截,都将在前方等着你,前路多艱辛,你可曾充分地預料過,可曾有決心克服這無法預知的重重險關?

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了這激動人心的宏圖偉業,抛開怯懦,鼓起勇氣,領着你的兄弟們勇敢前行吧!

石達開被廢了武功嗎

經曆了十七個月的留戀與徘徊之後,1859年2月26日,石達開放棄南安,殺進湖南,揭開了進軍四川的序幕。

從1859年2月到4月,石達開在湘南的攻勢非常順利,先後攻占桂陽(汝城)、興甯(資興)、宜章、郴州、桂陽、嘉禾、甯遠,兵臨永州(零陵)。

湖南是湘軍的老家和後院,石達開在湘南的軍事攻勢,在湘軍将士中引起了恐慌,石達開的作戰能力他們是領教過的,要是大後方湖南出了問題,湘軍在前線哪裡還有心思打仗?

湖南巡撫駱秉章、湖廣總督官文、湖北巡撫胡林翼為了確定自己的地盤安全,免去湘軍的後顧之憂,紛紛集結軍隊在湘南展開攔截,企圖憑借湘江防止石達開竄入湘中和湘北地區。

石達開奪取永州失敗之後,決定兵分兩路殺向寶慶(邵陽),準備從湘西北取道殺到四川,實作戰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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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事常識來說,要想迅速順利進入四川,就必須輕裝疾進,盡量避開清軍重兵,不要做過多的糾纏,以便在清軍集結布置完畢之前殺進目的地。但是将近兩年來,十多萬太平軍風餐露宿,居無定所,給養缺乏,部隊勞累,精神緊張,這些情況石達開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石達開也想快速行軍,可是部隊也要吃飯,也要休息。他知道是該找個地兒歇口氣,補充一點營養,激勵一下士氣了,否則再這麼打下去,不用清軍來打,隊伍自己就會垮掉。

石達開決定搶在清軍之前打下寶慶,補充給養,恢複軍力,然後再行北上。

寶慶是湘南重鎮,位置險要,物産豐富,是一個理想的休整場所,急需恢複軍力的石達開決定先拿下寶慶之後再行北進。

1859年5月24日,石達開率大軍抵達寶慶,從東、南、西三面包圍寶慶,開始攻打外圍據點,不久就完全合圍寶慶,截斷了清軍的檔案遞送和糧食轉運通道。

然而戰況卻完全出乎預料,一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寶慶還是沒能打下來。速決戰變成了持久戰,石達開郁悶了,經過認真地思考和總結,他終于發現自己犯了兩個緻使的錯誤,一是他低估了寶慶城的防守能力,二是他低估了清軍的增援速度。這兩個錯誤如果換一個角度來說,就是石達開不但高估了太平軍的攻城能力,而且高估了太平軍阻擊援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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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嚴重的是石達開并沒有意識到,他在寶慶犯下的錯誤就像多米諾骨牌中的第一張,倒下之後引發的便是無法遏制的連鎖傾塌效應,而他自己卻一直沒能采取有效措施來中止這種無休止的多米諾骨牌效應。

情況還在進一步惡化,駱秉章、官文、胡林翼等人調集的援軍正從四面八方趕赴寶慶,以圖挽救危城,速決戰是沒指望了,石達開此時面臨兩種選擇:繼續攻城或者放棄攻城。

石達開選擇了前者,他繼續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敵人。1859年7月下旬,清軍各路援軍陸續抵達寶慶外圍,寶慶内外的清軍總人數飙升到四萬。

需要提醒大家的是,這四萬清軍可不是綠營,其核心力量是人數多達一萬左右的湘軍精銳,包括劉長佑的湘軍,這是一支比較能打的部隊。除此以外,還有一支更能打更可怕的湘軍——李續宜的十一營共五千三百名湘軍,也已經從湖北黃州趕到寶慶。

李續宜是李續賓的弟弟,李續賓在三河被陳玉成打死之後,他就成為湘軍最耀眼的統帥之一,此前他曾在安慶與多隆阿配合打援,後被調到湖北阻擊太平軍合攻湖北,從他的表現來看,其作戰能力和部隊的戰鬥力并不在李續賓之下,是以此時他被官文和胡林翼調到寶慶,擔任寶慶保衛戰的前敵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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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如果清楚這些,就應該盡早撤圍,迅速從清軍的薄弱環節穿插出去,用運動戰一邊向四川靠近,一邊尋機聚殲追兵,但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繼續組織兵力攻打寶慶。

石達開的心情是可以了解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這個選擇也是迫于無奈。從遠征開始到現在,還沒打過一個大的勝仗,是需要打一個勝仗來鼓舞士氣了,清妖來了就好,正好既打下寶慶,又滅了你們,一舉兩得,豈不快哉?

可惜石達開再次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此時攻城的難度明顯增加了,不但要攻打寶慶城,還要阻擊各路援軍,比起最初單純攻打城池來說,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好在太平軍在人數上還是占據着重大優勢,阻援和攻城都還在同時進行。

如果石達開認真布防,憑他的能力,憑他在西征湖口大捷江西反攻的出色表現,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應該能夠在寶慶再次創造他的軍事輝煌。

但事實上的結果卻完全相反,也正是因為在寶慶的多次失敗,後人往往懷疑石達開西征的勝利與楊秀清的正确指導密不可分,也就是說他的獨立作戰的能力不過如此而已。

質疑石達開在寶慶的作戰能力,的确可以找到令人信服的證據,就是石達開的排兵布陣存在一個緻命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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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圍城打援的戰術要求,石達開在合圍寶慶之後,應該将重兵布置在東面和北面,因為增援的湘軍都是從這兩個方向來的;劉長佑和劉嶽昭從東面衡州(衡陽)而來,李續宜則是從北面的湖北而來。

石達開的布防重點卻放在東面和南面,北面的布防卻相當空虛,這就為後續戰事的發展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石達開在組織攻城的同時,組織重兵在東路展開打擊,但遭到清軍的頑強抵抗,戰事一度膠着在東線,李續宜抓住機會率領五千湘軍渡過資江,擊敗石達開布防相對薄弱的資江西岸的賴浴新部,打通了寶慶内外的交通。

西線丢失之後,寶慶城内的兵力和糧食彈藥都得到補充,石達開攻城的難度進一步增大。

從當時的軍事态勢來看,石達開面臨三種選擇:上策是果斷撤圍,儲存實力,擺脫寶慶外圍的重兵,相機迅速挺進四川;中策是佯裝攻城,相機殲滅清軍主力,然後迅速進軍四川;下策是繼續攻城打援兩手抓,不打下安慶誓不罷休。

石達開的選擇再次讓人大跌眼鏡,他選擇了最不可思議的下策。更要命的是他在執行下策的過程中,又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既然在資江西岸吃了虧,石達開就應該吸取教訓,隻要解決了集中渡江回到東岸的李續宜部,寶慶戰役也算有所斬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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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的遲鈍讓李續宜又找到了機會,1859年8月10日,李續宜在寶慶北面集結劉長佑、劉嶽昭等精銳部隊,向石達開東路大軍展開縱深反擊,因為事出突然,太平軍損失慘重。

前線态勢已經完全逆轉,再這麼打下去,恐怕寶慶打不下來,而且精銳都要葬送在這個讓人傷心的鬼地方,石達開終于認清了形勢,決定率部撤圍,不再在寶慶浪費寶貴的時間。

1859年8月13日,石達開組織精銳對湘軍展開猛烈反擊,掩護主力南撤。一天以後,全軍全部撤出寶慶外圍,兵分兩路,南趨湖南與廣西邊界的東安和新甯。

為期三個月的寶慶戰役終于草草收場,石達開一無所獲,除了損兵折将之外,再就是留下一個曆史公案——石達開不善作戰的鐵證。

為什麼曾經橫掃西征戰場的石達開在寶慶卻屢屢失策,難道他的武功被廢掉了不成?

在這裡我不想為石達開作任何辯解,因為面對真實的曆史,任何辯解都是沒有意義的。但我想說的是,這世上沒有常勝将軍,戰争的勝敗本就是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統帥的指揮能力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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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話來概括當時的情形是比較恰當的,那就是“形勢比人強”。我不反對崇拜英雄,但我并不贊同“英雄史觀”。英雄隻可能産生在培養英雄的時代,比如戰國,又如三國。人強不過形勢,任何人不管多麼偉大和英雄,在現實面前總是那麼渺小無力。在後續的事态發展中,這句話還将得到不斷地證明。

德國軍事理論家克勞塞維茨在《戰争論》一書中曾經說過,一個統帥的作戰能力與他的信心和勇氣必定是成正比的,而智慧必須依賴于這兩者才能發揮出它充分的潛能。除了部隊疲勞、糧草缺乏這些原因之外,石達開在寶慶一戰中表現出來的急躁和輕率心态,恐怕也是影響戰局的重要原因。

人生路上可怕的不是跌倒,而是在同一個地方不斷地跌倒。但隻要你把前面的路用心走好,就依然是不可戰勝的英雄。曾經英勇善戰、威震敵膽的翼王,振作起來吧,前面的路還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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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回朝為哪般

漫漫征途無盡頭,前方道路多艱險,等待石達開的将是一連串意想不到的打擊,其中最為沉重的一次大概要算“萬裡回朝”這個意外事件。

還得先回到寶慶戰役那兒說起。

話說遭遇寶慶戰役失敗以後,石達開再次面臨着事關全局的選擇——這個選擇他将需要不斷地面對——何去何從?

在撤圍寶慶之前,石達開已經做好了決定,從寶慶北上是不可能了,還是殺回老家去吧!目标直指廣西!

1859年8月22日,石達開率部出湖南,入廣西,經全州、興安、龍勝、義甯、永福、永甯、融縣,一路不再貪戀攻城略地,而是如疾風驟雨一般一路狂奔南下。

1859年10月15日, 石達開大軍順利抵達廣西慶遠。

石達開殺進廣西自然是招好棋,而這一招完全出乎朝廷的意料,清軍萬萬想不到他會回到太平天國的發源地,這讓太平軍可以在此好好休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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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石達開更早傳回廣西老家的,還有另一支充滿傳奇色彩的太平軍,統帥是石鎮吉,他們的動靜不小,但清軍一直以為這是石達開的聲東擊西之計。

石鎮吉,廣西貴縣人,生于1835年,是石達開的族弟,稱國宗,從西征開始就跟随石達開在外征戰,是一員比較能打的猛将,軍功顯赫曾被封為協天燕。

1858年10月,石鎮吉開始脫離石達開單獨行動,但是他卻自覺地挑起掩護遠征軍主力的戰略重任,他的行軍的大體方向與石達開差不多,手下的兩萬将士逢城就打,逢敵就殺,一度把清軍折騰得叫苦連天,在福建攻打汀州時曾被清軍誤認為是石達開本部主力。

1859年7月,石鎮吉率軍進入廣西攻打桂林,一路從廣西東部打到西部,比較重要一點的城市差不多都被他打過一遍,大量清軍被他牽着鼻子四處救火,加上天地會在廣西也很活躍,而這些都為石達開順利殺進廣西提供了很大的友善。

石達開這一次雖然在慶遠停留長達八個月之久,但他似乎并沒有留在廣西根據地的打算,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休整和訓練軍隊,以便恢複戰鬥力後再來執行入川的計劃。

就在石達開一面籌糧一邊練兵的時候,突然接到部下報告,說是有重大情況要向上司彙報。

來人報告說部隊發生大規模逃跑事件,這個說法并不準确,嚴格來說應該是他們準備脫離石達開重新回到中央政府效忠洪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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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大哥是武衛軍宰輔(石達開創新的職官名)蔡次賢,事發後他很快就被元宰張遂謀下令殺害。

元宰是石達開手下最大的官,相當于宰相,是遠征軍的二把手,除了石達開就數他最大,這個職位是石達開在慶遠時候冊封的。

從天京出走之後,石達開一直沒有打出自己的旗号,用的還是“太平天國”這塊老招牌。石達開就像離家出走的孩子并不斷絕父子關系似的,他在出走聲明裡講得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要背叛太平天國,而是要自己外出單幹闖出一番事業,來報答天王的知遇之恩,要是打出了成果還是算太平天國的,是以他一直沒有給遠征軍再立個什麼國号,依然自稱翼王,官制也沒有變化,還是以前那一套。

随着處境的日漸艱難,加上士氣低落造成的分裂行動越來越猖獗,石達開覺得應該利用在慶遠休整的機會給大家加官晉爵,以調動大家的積極性,于是就有了元宰、宰輔、大軍略、大國柱等一些具有石達開特色的官制出台,軍制上也加上了旗和隊這些機關,與原有的軍、師、旅相混雜,估計這些都是他手下的第一謀士張遂謀的策劃成果。

與石達開的“胡蘿蔔”政策不一樣,遠征“鐵杆派”代表張遂謀覺得還是“大棒”管用,是以他一直主張對分裂主義實行嚴打。他認為石達開放任自流的态度無異于縱容和鼓勵,老這麼不打招呼就走人,不處理一下是不行了,否則大家都來跟風,幾十萬的部隊說散就散了,到那時候就隻能“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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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蔡次賢事件之後,石達開的内心升起一股強烈的愧疚,在慶遠的這八個月裡,他充分領會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慶遠是廣西北部的一個山區,本來就地廣人稀,加上連年戰亂不斷,比災區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差不多就是個無人區,老百姓們還指望着有人來赈災施粥,哪裡還有糧食養活石達開的幾十萬大軍?

石達開隻好讓軍隊分散到各地去找糧食,結果被當地團練在背後捅了不少黑刀,征糧隊到後來都要患上恐懼症了。

連口飯都吃不上,遠征還有什麼前途?有消息傳來說石鎮吉的兩萬人在百色被廣西巡撫劉長佑消滅,石鎮吉本人也在安定被土司率領的“聯防隊”給活捉了,這使得本就前景黯淡的将士心頭增添了一絲悲觀氣息。

随着困難的不斷增加和軍事上的連續失敗,失望甚至是絕望的情緒在軍中不斷蔓延,廣大将士們對石達開的同情也已經差不多到期了,對石達開的崇拜也開始逐漸轉化為懷疑,他們在思考這次遠征的意義到底何在,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

進入慶遠之後,石達開就已經覺察到将士們開始對他有怨言,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兄弟集體開小差,而且規模還在不斷更新。

第一支脫離石達開回歸天朝的分裂行動發生在1860年初,帶頭大哥是宰制傅忠信和制軍譚體方,後來在安徽并入李世賢的部隊。

第二支是花旗軍,帶頭大哥是鄭玄和李鴻昭。花旗軍是加入太平軍的廣東地區的天地會員,因為改編後旗色花樣複雜而得名,後來在江西并入李秀成的部隊。

第三支隊伍分裂過程稍微複雜一點,後旗宰輔餘忠扶因為阻止部下回歸而被帶頭大哥餘明富所殺,部隊脫離石達開後活動在四川和貴州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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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分家的舉動石達開一直沒有采取強硬措施進行制止,因為他不想對自家兄弟舉起屠刀,況且他們現在反複上演分裂行動,也算是向自己學習,如果他們該死,那自己帶着他們從中央政府分裂出來又該當何罪呢?

張遂謀當初殺死蔡次賢,無非是要用武力恐吓遏制分裂的再次發生,但是不久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徹底錯了。

在東歸天朝的一片呼喊聲中,石達開的“胡蘿蔔”和張遂謀的“大棒”都不管用。殺一個蔡次賢不但沒有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反而讓更多的猴子跳出來頂風作案,包括石達開身邊的警衛和秘書都參與了東傳回朝事件。

1860年夏天,遠征以來規模最大的分裂行動,終于不可遏制地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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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帶頭大哥有很多,級别也比較高,包括大軍略擴天燕彭大順、觀天燕童容海、精忠大柱國朱衣點、吉慶元,他們都是跟随石達開多年的戰将。跟随他們一起傳回天京的還有數萬太平軍精銳,這支部隊先後分成三撥曆盡千辛萬苦,陸續回到太平天國本部,加上沿途加入的流民,總數達到二十萬之多,後被天王洪秀全诏封為扶朝天軍,這件事在太平天國的曆史上被稱作“萬裡回朝”。

經曆了系列分裂事件之後,石達開的處境更加艱難,加上石鎮吉、何名标、地方起義軍大成國馮天喜先後被湘軍劉長佑部消滅,慶遠就成了清軍重點攻擊的對象。

慶遠這個鬼地方看樣子是待不下去了,一個一直困擾石達開的問題再次不可避免地擺在了他的面前:何去何從?何去何從!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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