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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漂”閨蜜成了我婆婆

作者:一壺溫酒敬餘生
“橫漂”閨蜜成了我婆婆

北京姑娘顧思雨在橫漂時,遇到個事事關心、照顧自己的大姐大。沒曾想,她是個“殺人犯”,而顧思雨竟還與她處成了閨蜜!更沒想到的是,有一天,閨蜜竟成了她的婆婆……

1

我叫顧思雨,北京人,今年28歲。2017年底,不顧父母反對,我辭去剛做了一年的人力資源工作,帶着存下的6000多塊錢,去橫店做了群演。

父母無數次打電話催我回家,甚至威脅我要斷絕關系,我都沒有讓步。

他們不會明白,每天坐四個小時的地鐵,鴿子籠一樣的出租屋,永遠不超過四位數的存款和正處于更年期的上司,讓我有一種四面楚歌的感覺,那是一種巨大的精神内耗,把我逼到懸崖的邊緣。

我本來就是學表演的,這次下定決心去碰碰運氣。高鐵轉汽車,幾經輾轉,到了橫店影視基地後,興奮之餘,我找到一家牆上貼滿明星照片的店,要了一碗周星馳最喜歡的炒河粉。

正在狼吞虎咽,一個穿警察制服的矮個子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了我幾眼,走到我對面,坐了下來,拿出警官證晃了一下,“剛來的吧,做群演的?”

我點點頭。

“我姓李,是派出所民警,這樣吧,給你登個記,再講一下這裡的規矩,你先交1500塊擔保費,最好是現金,剩下居住證什麼的我都可以幫你辦好。”

人生地不熟,一來就遇到肯幫人的民警。我沒多想,開始找現金。忽然,一個頭上頂着清代盤發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她拍了拍警察的肩膀,“毛弟,又在這騙小姑娘呢?”

警察趕緊站起來,“陳姐,我這是助人為樂!”

“别演啦,趕緊回片場吧。這姑娘是我同屋,你别惦記了。”

警察有些不甘心,讪讪離開,走之前嘀咕了一句:“媽的,殺人犯!”

直到那個女人坐到我對面,我還懵着。

“妹妹,以後長點記性,不是穿制服的就是真警察,也可能是流氓。”

“你的意思,剛才那個是假警察?可是他有警官證呀。”

“那小子是個群演,經常冒充警察出來騙,每次都要現金,等你發現上當連告他的證據都沒有。”

我驚出一身冷汗,江湖險惡。

“剛來,沒地方住?去我那兒吧,正好剛騰出一個下鋪。”

說實話,看着眼前這個臉塗得比牆還要白的女人,我倒是更願意相信剛才那個假警察。

“謝謝大姐。我自己找吧!”

大姐眼睛一瞪,“小丫頭片子,把我也當成騙子?就你這智商,走出這個門就會被生吞活剝。”

最終,我還是被她拎走了。

陳姐的出租屋距離萬豪很近,很簡陋的平房。屋裡隻有窗戶、床和桌子,住這樣的地方,我有點不情願。陳姐看出我的心思:“别看小屋破,别人想租也租不到,附近有等戲的地方。”

這裡一共住着八個姐妹,大部分年紀比我還小。大家都叫帶我來的女人“陳姐”,她讓我住她的下鋪。

第二天,她沒有食言,帶着我熟悉環境,辦了臨時居住證,到演員公會辦演員證,入群,打卡,一天下來,利利索索,手續全辦完了。

晚上,我請她吃燒烤,她不怎麼喝酒,倒是喜歡吸煙。

陳姐告訴我,她來這裡已經三年多了,這裡的人普遍學曆比較低,隻有寒暑假才會有大學生過來。冬夏季條件比較艱苦,她們為了蹭空調通常會去附近的工廠打工。她還講了不少拍戲時的事,羨慕得我眼睛發亮。

聽說我辭職跑過來,她罵我傻瓜,讓我玩得差不多趕緊滾回去,好好孝敬父母。煙霧裡的陳姐,鬓角已經有了白發,法令紋很深,唠唠叨叨的樣子像極了我媽。

“姐,我想趁年輕多嘗試自己想做的事。”

她歎了口氣,“既然來了,就安下心。當橫漂也有好處,可以體驗不同的角色、可以免費進景區、可以見到自己喜歡的演員、可以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工作時間還自由。”

她把手機裡的合影拿給我看,都是一些很有名氣的一、二線演員。

“群演嘛,大多是背景、路人或者叫人肉背影闆,慢慢你就會覺得無聊,辛苦,畢竟你需要配合主角、配合導演聽從調配,女孩子想在這裡混出名堂,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

2

有了陳姐,我很快适應了環境,一開始覺得很新鮮。

群頭晚上八點半左右,會在群裡釋出消息。他不會告訴你演什麼戲,拍多長時間,隻讓把演員資料發過去。陳姐提醒我把自己的視訊拍的好一些,挺有用的,說不定能撈到幾句台詞。

有一次,一個群頭過來挑人,介紹自己姓胡,是一個大型古裝劇的副導演。

他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會兒,同意讓我去演個宮女,站在女二後面,有露臉鏡頭,我一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正要跟他走,陳姐一把揪住我,卑微地笑着說:“胡頭兒,這是我小侄女,新來的,什麼也不懂,别砸了您的場子,您還是找别人吧。”

胡頭兒看了看陳姐,說了句“多管閑事”,上來就拉我。陳姐擋在我前面,“胡頭,給個面子,過幾天賺了錢,請您喝酒。”

姓胡的狠狠瞪了陳姐一眼,“要飯還嫌馊,不識擡舉。”說完“呸”了一口,帶着另外兩個小姑娘走了。我有些埋怨陳姐,懷疑她是不是嫉妒我一來就有戲。

陳姐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狠狠給了我屁股一巴掌:“你傻呀,讓你走就走,他是我們這裡有名的黃胡子,皮條客,演什麼戲呀,分明是去陪一些不三不四的投資人,那些角色都是拿色相換來的。我怎麼撿了你這麼個傻妞,女孩子名聲最重要!”

那年我才24歲,哪裡知道演藝圈那麼複雜的事情。眼見身上的錢剩得不多了,是以有點着急。漸漸地,我把陳姐當成了保護神。

她去哪我去哪,她幹啥我幹啥。好在陳姐很快帶我進了組,真當上群演我才知道,原來這麼苦。

第一次拍的是古裝戲,頭上頂着化學味道的假發,身上穿着臭哄哄的衣服,劣質化妝品讓我滿臉都癢,又不敢抓。

那個劇組為了省成本,真是摳出翔。我們從第一天下午4點一直拍到第二天晚上8點多才收工,中間隻發了一盒5元錢的便當,隻能認出白的是米飯,至于菜,你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麼。

就這樣,陳姐還把她認為能吃的挑給我。兩天一夜我賺了200塊錢。陳姐說,這還是多的。

我有點崩潰。

沒工作的時候,陳姐會借房東的鐵鍋給我們燒飯,偶爾有雞吃,她每次都把最肥的雞腿給我,同屋的姐妹們都說陳姐護犢子。

勝似母女,又像是閨蜜,我和陳姐相視而笑,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

下雨的時候,那房子還漏雨。陳姐就從上鋪爬下來和我擠一個被窩。

我挽住陳姐的胳膊:“姐,我有點想家了,你呢?”

認識這麼久,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家人。陳姐長歎了一口氣,“我想我兒子。”

“那你為什麼不去看他?”

“沒臉見他,你沒聽她們背後議論我是殺人犯嗎?我蹲了13年監獄,前年才出來,剛進去的時候,我兒子才13歲。”

我知道陳姐脾氣大,很多人怕她,還有人背後罵她,說她坐過牢,殺過人。可我一直不相信。

我隻看到,有姑娘急于出頭,懷了孕,陳姐出錢給她做手術;有人接不到活兒,陳姐把自己的機會讓給她;誰撐不住了,陳姐三句兩句,讓她破涕為笑。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是殺人犯?

陳姐苦笑:“我殺了勾引我老公的小三。”

“我老家在山東江蘇交界的一個小縣城,前夫是一所中學的副校長,他背着我和女教導主任好上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據說女的還懷了孕。我一心一意為了這個家當牛做馬,盼着一家人和和美美,沒想到遇到個陳世美!要不是放不下兒子,我死的心都有。

“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容易沖動。知道他們的爛事後,我跑到學校用煙灰缸砸傷了老公的額頭,去找狐 狸 精時,有人通風報信,讓她跑掉了。我老公吓得不敢回家,托人給我帶話,說他是一時糊塗,求我原諒他。嘿,你看,沒種的男人!

“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想離婚。當時兒子才13歲。可我這麼一鬧,小縣城傳得沸沸揚揚,日子也不好過了。半個月之後,我婆婆帶着我老公來請罪,他又是下跪又是保證,說他早想和小狐 狸 精斷了,可那女人纏着不放。現在事情鬧大了,他托了人,打算調到臨縣去,到時候我們一家人一起走。

“為了家,我把這口氣咽了下來。後來暑假,老公說要去市教育局開會,回來可能是夜裡了。結果我一打聽,聽說原本開會名單沒有那個女人,可那狐 狸 精鬧着偏要把她名字加上,也跟着去了。我當時那個氣呀。那天傍晚,我給兒子做好飯,看他在寫作業,偷偷出了家門。到學校,看到我老公的車停在學校,知道他們回來了。

“在辦公樓後面,我迎面碰上那女人,她還邊走邊整理衣服。我本想打她兩嘴巴出出氣,沒想到,站在她面前我突然沒了底氣。那女的,穿着連衣裙,燙了頭發,抹了口紅,塗着鮮紅的指甲油,再看看我自己,穿個睡褲,頭發蓬亂,身上一股油煙味。

“那女的看到了我,竟然很鎮定,說懷了我老公的孩子,還說我就是個免費保姆,識趣的,就應該主動讓位,不要破壞了我老公的前途,她還說她舅舅在教育局,可以讓我老公平步青雲。

“我忍無可忍,沖過去拉她的頭發,她說要報警。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砸在她頭上。她頭上流着血,倒下了,我吓得逃回家,沒多久警察就來了。說實話,我挺後悔的,一屍兩命。坐牢後,老公和我離了婚,之後再沒見過我兒子。

“我被判了15年,因為表現好提前兩年放出來,出獄後偷偷回過老家,打聽到兒子考上了北京的大學,現在也工作了。我就放心了。有我這樣的媽太丢人,我怎麼有臉去找他呢?”

沒想到陳姐居然有這麼坎坷的經曆。我抱緊她:“姐,你是好人,以後我們一起生活吧,我給你養老!”陳姐的身上很溫暖,有媽媽的味道。

“小兔崽子,别人知道我是殺人犯,都躲,你倒往上貼。你和你親媽都鬧着斷絕關系,能指望你養我?别給我整這肉麻的!”

後來陳姐給我看她兒子的照片。男孩子長得虎頭虎腦,陳姐說他叫許樂。

3

這次交心後,我們更親近了。可沒多久,她卻和我翻了臉。

在橫店,熟悉規則之後,我偷偷接了個活兒,演妓女。這個導演喜歡用新人,新面孔。橫店的漂亮姑娘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我想着有了機會就得拼命抓住,萬一成了呢?

雖然我對這個角色也有抵觸,可是導演保證過有台詞,露臉,而且工資翻倍。

開拍的時候,導演要求真實性,道具預備了真正的白酒,我硬着頭皮灌下一杯,辛辣逼出了眼淚,還有些上頭。和我對戲的男演員走過來,往我身上貼,他根本沒按劇本演,劇本裡隻要他把我抱到床邊就OK了。

可是他上來就想親我,手不安分地往旗袍下鑽,導演就是不喊cut(停)。接着,我的衣服也被他撕了,連内衣帶都扯斷了,這下我毛了,大喊“臭流氓”,甩了他一記耳光。

導演生氣地跑過來,不指責男演員,反而罵我不專業,浪費底片,還要求重拍。

我進退兩難,又氣又急,眼淚嘩嘩地掉。這時陳姐從外面沖了進來,拉起我就走。導演和劇組的人攔着不放,罵着很難聽的話,說有殺人犯撐腰就是不一樣!

沒想到陳姐那麼彪悍。她拿起牆上挂着的道具劍揮舞着,找導演拼命,外面的群頭見勢不妙,沖過來把我們拉開,讓我們趕快滾。

回去的路上,陳姐罵我沒眼光,眼皮淺,說那是個野導演,專拍色情小電影,從來沒拍出過一部完整的戲。罵了我整整一路。

因為我不聽話,得罪了陳姐,接下來幾天,無論我怎麼讨好,她都不理我。

正懊惱着,這天,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男生找到出租屋來。我問他找誰,他拿出一張照片,說找陳淑芹。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仔細看了看照片,女人挺漂亮,像陳姐的模樣。

陳姐走了出來,站在院子當中,和男生對視了一會兒。男生突然哽咽着管她叫“媽”。陳姐紅着眼圈說認錯人了,趕他走。他們就這麼僵持着站在院子裡。

男生離開的時候,天正下着雨,我拿了把傘追出去:“你是許樂吧,我知道你。”許樂求我幫忙照顧陳姐,說還會再來,我們互留了微信和電話。

自從許樂來過,陳姐不搭理任何人,也不怎麼接活,一根接一根抽煙。半夜,我聽到過她蒙在被子裡偷偷地哭。

我和許樂在微信上倒是聊了很多。原來他的公司就在我以前公司的對面,我喜歡吃的路邊攤,也是他經常光顧的。熟悉之後,他告訴我是從親戚那裡打聽到陳姐的位址,是以跑來找人。

幾天後,男生又來了。他帶了很多北京特産給陳姐,陳姐不要。我搶了過來,故意坐在陳姐對面吃吃喝喝,大聲吧唧嘴,氣得她終于開口罵:“要吃你出去吃,吃胖了,啥活兒也甭想了。”

陳姐終于和我說話了,我松了口氣。要說,這許樂和陳姐的脾氣真像,倔得像頭牛。陳姐和我去拍戲,他跟着;陳姐和我吃飯,他跟着;陳姐和我去洗澡,他在門口等。

一天晚上,許樂要請我和陳姐吃飯,陳姐不去。我和許樂坐在燒烤攤上,他不會喝酒,非要逞強,一瓶啤酒下去,就醉了,開始哭。

許樂說:“爸媽離婚之後,我爸調去鄰縣,沒多久又結了婚。我被送到奶奶家,每年過年我們能見上一面,他再沒提過我媽。我媽出獄的時候我去接她,獄警說她被提前釋放了。直到上個月,我爸突發心髒病去世,回老家送葬時遇到一個親戚,我才知道我媽在這裡。”

“陳姐的事兒我都知道,她是個好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不知道,是我把我媽害了,她是替我頂罪。”

我一驚,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4

“我媽去找女教導主任那天,我偷偷跟在後邊。我是從學校後門溜進去的,看到她們在吵架,女的還說要報警。我一着急,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對準她的後腦勺砸過去,她倒地後流了很多血,我媽吓壞了,拉着我從學校後門跑回家,一再叮囑我說,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是我打的。

“沒一會兒,我爸跑回來說那個女的死了,學校門衛看到我媽進了學校,還看到我媽去了後面辦公樓,等門衛悄悄跟過去,發現女的倒在地上,頭上都是血。門衛報了警。後來,警察來了,我媽一口承認是她幹的。

“警察把她帶走時,家門口圍滿了好多看熱鬧的。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朝我笑。這麼多年,我一直記得她看我時的眼神,我自私!是個慫包!讓我媽替我頂罪。”

我張嘴震驚了半天,嘀咕了一句:“陳姐真偉大!不過,你那年13歲,一磚頭能把人拍死,也挺能耐的。要我說,都怪你爸!”

許樂忽然擡起頭,盯着我看了半晌,把我看得臉都紅了……

那天晚上,我把許樂攙回了飯店。等第二天再去找他時,他不見了蹤影。發微信不回,打電話不接,我急壞了,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陳姐更着急,我們在影視城找了幾圈,邊找邊罵我讓他兒子喝酒,要我賠他兒子。我忍不住回怼了一句:“你不是不認你兒子嗎?現在又來埋怨我。”

幸好後來許樂給我回了資訊,說有急事要辦,走得急。陳姐才放下心來。

六個月後,我和陳姐剛拍完一組戰争戲,死屍妝還沒卸,正往住處走,突然看到許樂滿臉春風,張開雙臂朝我們跑過來,一下把我和陳姐抱到了一起,所有人都看向我們。

回到出租屋,許樂神神秘秘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塞給陳姐。我湊過去一看,是張新判決書,上面寫着:2001年8月22日,陳淑芹殺人案因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改判原被告無罪,恢複名譽,可申請國家賠償。

我和陳姐蒙了。許樂興奮地對我說:“是你提醒了我,我當時才13歲,怎麼打得死人?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新聞報道說,那個女人有好幾處傷,太陽穴那裡的是緻命傷,可是我隻打了腦後一下。”

陳姐也說:“當時警察問我到底打了幾下。我為了保護兒子,說反正是我打的,氣頭上,不記得幾下了。”

許樂說:“從橫店離開後,我回老家,翻櫥倒櫃。我記得我媽出事後,我爸有點反常,他不敢看我,不讓提我媽。半夜經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吸煙,還偷偷在院子裡燒紙錢。

“我爸死了以後,很多遺物被送到了我奶奶家的老屋。我找到個老式電腦,我大學學的就是資訊工程,恢複了被删除的檔案。在裡面找到個加密檔案,日期标注是我媽出事一年後。費了點勁,破解密碼打開後,我發現是我爸的忏悔信。

“原來那天晚上,我爸在辦公樓被那女人糾纏,女人逼我爸離婚。女人下樓後,他聽到樓下我媽和那女人吵架,便躲着不敢下來。後來,他看到我給了女人一磚頭,跑了。我爸下樓後本意是想救那個女人,可女人緩過勁後,非得說如果我爸不離婚娶她的話,她不僅要讓我爸身敗名裂,還要讓警察抓我。

“我爸氣急之下,見四下無人,便起了殺心,從衣袋裡掏出平常開車用的手套,撿起我砸人的磚,在那個女人的太陽穴上、前額等,又砸了幾下,之後把白手套扔進了湖裡。

“我把我爸的電腦送到警察局。警察找到原來出庭作證的門衛,再次核實口供時,他終于承認,我和我媽從後門跑了之後,他親眼看到我爸從教學樓裡出來,拿起地上的磚頭砸了那女人。

“當時沒有說出實情,一是因為他的工作是我爸安排的,我爸有恩于他;二是覺得反正我們家有人頂罪。”

原來,許樂這段時間沒有出現,是去找了律師代理并提起申訴,重審此案,做出了新的判決,為陳姐沉冤得雪!

陳姐捧着無罪證明淚流滿面,她拉着兒子的手說:“其實我早就不在乎這些了,隻要你過得好,比什麼都強。”

5

許樂提出要帶陳姐回北京,這回陳姐終于同意了,還勸我跟她一起回去,不要在外瞎晃悠了。其實我也叛逆夠了,在橫漂的所有經曆,給我這個初生牛犢狠狠上了一課。

陳姐說,我和她是前世的緣分。因為,我一出現,他們娘倆就團圓了,過去那些壓死人的事也解開了。

回京之後,我找了份出國咨詢的工作,我爸媽看我變得正常了,踏實上進,對陳姐也十分感激。

閑來沒事,我常去陳姐那兒蹭飯。有一次,陳姐在廚房包餃子,我聽她對許樂說:“把外面那丫頭收了,現在要找這麼傻的女孩子不容易了。”許樂在一旁嘿嘿傻笑。

那時,我和許樂其實已經戀愛了。半年後,我們順理成章結了婚。婚後,我沒改口,還叫她“陳姐”。和在橫店時候一樣,她會搶我的衣服、零食,經常說我傻,但是任何人想欺負我,包括她兒子,她都會像母老虎一樣護着我。

有時候,我常感慨命運的千奇百怪。如果不是說走就走的橫漂經曆,或許我和陳姐永遠都不會相遇。我愛這個婆婆,也愛這個有着特殊緣分的家……

作者 |紅袖添亂

沒想到,年少無知的橫漂經曆,卻誤打誤撞,撿了個老公,和一個親如閨蜜的婆婆。滾滾紅塵,多的是千奇百怪的緣分。人來人往,不愛的,都成了過客。愛着的,才是真實的人生。喜歡今天的故事嗎?記得點贊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