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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作者:陽光詩人孫樹恒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作者/孫樹恒

一次相識,卻成為了知己。真正與代林老師接觸,是在一次會議上,後來代林老師約我,要送我幾本書。

那天是五月的一個豔陽天,按照約好的時間,代林老師已經等在家門口。

代林老師是回族,是内蒙古文史專家、著名學者,他對清代呼市大商号大盛魁及駝運有一定研究,他和馬靜把在1959年和 1960 年的座談、訪談等原始資料主編成冊,在時隔 51 年的 2011 年才印刷成書,《大盛魁聞見錄》的史實價值之高可見一斑。他對回族駝運很有研究,對駝道的收藏下了不少功夫。近幾年又讀書治學,是“一個真正的書香男人”。

他把出版的三本書送給我,一本是他編輯的《回族駝運》和兩本書話集《書韻飄香》和《醉在書香》。他原計劃要出版“書香三部曲”的,“讓書香再飄一會兒!”由于三年疫情影響,始終心裡靜不下來。陽光映照在書上面,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好看,散發着墨香。

正如代林老師在書的扉頁上的題字,"書中有味,書外有心"。聞香識人,代林老師是一個有獨到見解,文化底蘊深厚的學者。在講到回族駝運時,我是一個駝工的後代,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結。他說:“挖掘、搶救、整理史料從足下始,整理史料不誇大、不誇耀、不誇張,按口述者叙述的樣貌,實事求是、客觀原樣整理,這是我們的工作态度。資料整理者要堅持素聽的身份,即不帶自己的思想和觀點去傾聽口述人的講述。尋找記憶,留住記憶,我們的工作簡單卻艱難。我們每天都在出發,每天都行走在征集史料的路上!”

代林老師動情地說,作為一介書生,無論何時,我們不敢忘記自己的責任,不敢忘卻文化前輩的教導,以郁達夫的“懷謙卑之心,任艱難之事。”

他講着駝道的往事,娓娓道來,如風拂過,他遍訪老駝工,通過口述方式記載下來的,是從曆史的塵埃裡搶救出來的,那麼生動,有細節,有動作,展現了一個學者的責任感和嚴謹的态度。

在代林老師講述的過程中,在我眼前頻繁出現在畫面裡的是那些駝工、駱駝,仿佛在戈壁荒漠草原行走,那些駝工的身影……我突然意識到,這些自然、蒼涼的事物,某種意義上幾乎就是代林老師的重心。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代林老師對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與父親和爺爺都是駝夫有一定的關系,與那麼些老駝夫訪談,就像與父親和爺爺的心靈對話,有着極其相似的感受,好像探望一位位舊鄰老友。

他的父親代廷祥,生于1934年6月,卒于2000年6月。小名二進制,爺爺奶奶都叫他“二進制子”。呼和浩特市回族的不少家庭的孩子稱父親為大大,我們亦然。父親愛助人,喜做事,不善表達。1949年後新中國成立初年進過掃盲班,粗識文字。他很早就開始四處打工,幫襯父母,照顧家庭。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後即開始在駝運業學徒。50年代,他已經有了自己的3峰駱駝。他通常都走單幫,獨來獨往于歸綏與四子王旗和達爾罕茂明安旗(别名達茂旗)等地。昔日歸綏的回回跑單幫的也有些人,這可能又是一種現象,一種介于駝隊與普通駝工之間的經濟現象或者是所謂個案。他們已不滿足給别人拉駱駝,跟有規模的駝隊搭幫(回族駝行叫朋房子)又不夠資格,說得直白就是“高不成,低不就”。這可能是“跑單幫”的一個原因吧。父親有時也和回族馬二寬(俗稱二片兒)等人搭伴,往來于這幾個地方。父親主要做“蒙古買賣”,即從歸綏販上蒙古人急需的物品,賣給目的地和沿途的蒙古人,有時也到臨近的農村做買賣。他也以物易物,換來的東西,回歸綏賣出去。父親是一個非常精明又執著的人,為了生意上的交流溝通,他慢慢學會了說蒙古話。呼和浩特市回族駝工尤其是領房子的(回族駝隊的領房子的有回族,也有漢族、蒙古族、滿族)和随隊先生會說蒙古語的人不少,像回族領房子的曹萬富、尹福、傅長寶、劉瑞、馬文明(俗稱三存寶)、王有恒、王鶴等,像駝工王友盛、馬二寬等更都是說蒙古話很流利的。這可能又是這裡值得深入探究的一個商業文化現象,也是内蒙古研究民族團結的一個新話題。

代林老師此時不自覺陷入沉思,也泛起莫名的憂傷。很多本以為已經遺忘的事物,那些沉澱在深處的記憶,再次被打撈出來,汩汩湧現。讓他仿佛重回父親的懷抱,心境純粹,接通不為人知的精神世界。對他來說,駝工的父親更接近駝道的真實,這讓代林老師的天性和父親的經曆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生性敏感、喜研究曆史的代林老師,當如旁觀者般平靜講述那些父親的過往,駝夫的故事,以口述和記錄這種形式,恐怕早已“融化”在他的文字中。時間與生命,明明是相當宏闊、有縱深感的命題,代林老師不止一次地說,當過駝工的父親曾有過數次遇險經曆。每每都能從“虎口脫險”。當如旁觀者般平靜講述那些有驚無險的過往,對此他既感到些許意外,又似乎盡在情理之中,仿佛父親總在心中默念,如果活下來,更要加倍好好生活,愛身邊的人……,每每與死神擦肩,都是一次重生,更提醒了對生命與日常的珍視,因而更看重了一些東西,也更看輕了一些東西潛移默化地滲透進生命。代林老師每當感到迷茫,失去了方向,父親的形象便如同一束光,照亮前路,給予他釋放内心與挑戰的勇氣。

他的父親是1955年6月結婚後,依然往來于駝道上。

父親白手起家,最後有了自己的3峰駱駝,可見他的奮鬥成果的不易!每次拉駱駝回家,駱駝就拴在自家院子。這期間,父親就籌劃着下一個去的地方,着手籌備購買下一次銷售的貨物。為了讓駱駝吃好不掉膘,他白天要雇人到附近有草的地方放駱駝。放駱駝一般雇自己的姑夫苗三,據說老人放駱駝有責任心,并且了解這種牲畜的習性。父親後期走的比較多的地方是四子王旗的烏蘭花鎮和大黑河鄉包力闆申村、東八号鄉白音敖包村……原因是這一帶有回族聚居,吃喝相對友善,自己少受點罪,減少飲食時的動手勞作。

父親拉駱駝從家出發,一直向北奔武川,然後進入四子王旗或達茂旗。回來時原路傳回,如果回來駱駝馱的東西不多,他總從武川買些莜面,自家留點,給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家分點。

父親既是駝工又是掌櫃,大小事自己料理,事無巨細,不憚繁瑣,樂此不疲。敢于在駝道上跑單幫的人,一般都是駱駝運輸行業的全面手。自己說了算,自己的事自己幹。他們熟知駱駝習性,精通商業買賣,還會打理自己的吃穿,最主要的是這些人比一般人有膽量、有一定的冒險精神。他們要有足夠的能力和本事,戰勝自然環境,戰勝外來的侵擾,有土匪的剪徑掠物、盜賊的鑽空下手等。當然,1949年後,土匪被打擊和鎮壓得越來越少。生活方面還有自己生病、駱駝有疾,都要有應對措施才能解決。那些成形的駝隊,勉強說生活有一定規律,跑單幫的人生活無序,饑一頓飽一頓,常常在疲憊的狀況下,日急慌忙填飽肚子,過着極簡的生活。說極簡不是現代人言說的那種追求境界的生活,而是無奈的極簡。父親當年拉駱駝做買賣,走草地(即在草原上做生意)一趟需一個月到兩個月,如到附近的農村做生意,往來也需半個月二十天。駝工是一個非常辛苦勞累的職業,他們有走不完的寂寞坎坷路,越不過的孤單無奈,每每又在荒野經受磨難和考驗。跑單幫的拉駱駝人,為了安全,一般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生活十分單調簡單。這樣的生活習慣,就是在我家生活已比較好的情況下,仍然留下記憶,偶見他下碗面撒點鹽就吃了,常人感覺不可思議。他的駱駝上也帶着自己吃的炒米、炒面,駱駝吃的豆類及煮食用的銅制大小汆壺、鍋、水壺,還有喝水缸子和裝滿肉醬的醬簍子等。小汆壺是駝道上父親熱水用的,大汆壺一般是駱駝有病或給駱駝預防性灌藥用的。我至今儲存着父親用過的大小汆壺、銅鍋和爺爺用過的骨質鈎針。1993年呼和浩特市博物館舉辦蒙古、回、滿三個民族民俗陳列展,我經得父母同意,将銅鼈子(據内蒙古民間文化研究專家鐵木爾布和先生講:阿拉善的蒙古人叫其“寶日布”,漢人叫其“鼈子”。)捐給市博物館。銅鼈子是我家一直裝食油用的,我們捐贈後,市博物館讓一個小名叫二子的從業人員,在自來水管下洗了兩天,才見其“真面目”,這是題外話。因為我長期儲存着父親和爺爺留下的這幾件駝道上的用具,是以誘發我繼續有計劃收藏相關的器物,這包含着一種說不清的情結。

1958年我父親将駱駝交給政府,歸到駝運社,政府将他安排到呼和浩特市糖業煙酒公司合作商店當售貨員。這是他駝工生涯的徹底結束,也是正式參加工作的開始。

從父親的短途駝道就有那麼多風險,那麼去烏裡雅蘇台、大庫倫、科布多、恰克圖那麼遠的地方風險可想而知了。每每看到父親留下的那些駝道用具,就想起父親的那段曆經煎熬、苦痛、擔憂又倍感生命脆弱的日子,想尋訪駝運的願望越來越清晰,甚至是在促使着他前行。一直在不斷嘗試與累積,能夠尋訪到自己感到滿意的史料。尤其是意識到,那些老駝工一個個逝去,他擔心人去史佚,曆史留下永遠的空白。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在駝運的曆史上,也是民族融合的過程,不僅會影響駝工對待生活的态度,還可以用堅韌的性格去塑造自己的靈魂。人的一生由成千上萬細微的相遇,但卻隻有少數人捕捉到并将它們創造和升華為動人心魄的故事。

代林老師說,因為父親會說蒙古話,對蒙古人的生活和習俗了解得多,觀察得細緻,他進的貨物都是蒙古老鄉所需,生意做得要比一般人好。逐漸地他交了一些蒙古族朋友,有時從草地回來,也有蒙古朋友委托他進所需之貨。父親走草地回來時總要帶回幾個蒙古朋友,他們騎馬來歸綏,第一站是我們家,母親會盡自己的能力款待他們。母親做飯,父親與蒙古族朋友盤坐在炕上,自由交流。吃好飯、喝好茶,父親要帶他們采購東西,有吃的穿的,也有放牧擠奶用的。晚上,父親這幾位蒙古朋友要住在我家,母親安頓好客人隻好回娘家小住幾日。好在外公家住前新城道的白家巷子,與我們代家住的營坊道不過走十來分鐘。

在他懂事記事時,父親亦發自肺腑,慨乎言之:蒙古族是一個非常好的民族,厚道,好打交道,作為買賣人,要跟他們講信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們這裡也有個别人,不守根本,欺騙人家,被人家發現後就再沒有買賣啦!這是他懷人紀事後的總結,對後人應有所啟示。記得在20世紀80年代,父親是合作商店設在大南街一個賣菜點的負責人。我和哥哥輪流給他送午飯。一天,正趕上我去送飯,見父親和一位買菜的蒙古人用蒙古語交流。這時聽父親用蒙古語說話,我感覺他的表達已談不上流暢了。那位蒙古族顧客買好菜走了,父親回頭看見我,像是跟我說,也像是自語:“三十多年沒用了,快忘啦!”

在駝道上,是各民族一個互相聯系的有機整體。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盡管人人都有各自面對的方式,但他們不會孤立地存在。代林老師與蒙古族朋友,那是一種典型的民族團結的典範,深深地化進了他們的生活,不用刻意為之卻無處不在。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作為駝工的後代,代林老師頭腦中總浮現父親以及駝工們的身影,很多親人都屬于這一陣營。并非期待發現新的見解,隻希望回憶當初他們是怎樣創造了社會财富,怎樣塑造了自己的靈魂。

父親也曾講到他的二舅苗潤(1910—1979年,其子苗德雨、苗德寬、苗德發先後擔任過呼和浩特市清真小寺民主管理委員會主任)。他說,在歸綏回回跑單幫的人中,你二舅巴(指苗潤)是一個精明能幹的養駝人,有8峰駱駝,長年往來于歸綏和四子王旗附近。他在烏蘭花很有名聲,買賣作的挺不錯,并在烏蘭花購置一個7間正房的小院,為自己拉駱駝到了該地生活友善。老人“葉給尼”(阿拉伯語音譯,意為誠信、确信,多指對教門的虔誠)好,拉駱駝每到一地,堅持拜功,關心教門發展,他與在烏蘭花附近當教長的馬翰林(1911—1994年)、王魁真(1912—1995年)兩位“阿林”成為至交,是“拿手的多斯梯”。後來他逐漸去烏蘭花少了,把房子借給回族朋友馬占海居住,馬占海之後又開了旅店。解放後,該旅店被當地飲食公司接管,1983年前後,經苗氏兄弟姊妹商定,将7間房屋無償捐給烏蘭花清真寺。清真寺與飲食公司交涉後,收回房屋,由清真寺處置。父親把他的二舅視為人生榜樣,贊賞有加。

對于代林老師來說,此前還不熟悉駝道,隻知道拉駱駝很辛苦,但是越來越多來自于各行各業的人加入到駝工行列,正在以多種多樣的方式改變和影響着更多的人。他很欣賞通過努力享有成果的人,并且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式堅持着。隻要堅持做就是有意義的。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代林老師覺得以自己的家族為對象尋訪駝運的記憶,因為那是自己熟悉的生活、還有鋪展在眼前的現實世界。

代林老師說父親和子女的交流不多,幾句話了事。不過對拉駱駝的那些人和事,他還是講的比較多,多半是在我的不斷追問和纏磨下講起:“我拉駱駝走得比較近,你巴巴(即爺爺)走過新疆……”

代林的爺爺代六(1892—1981年),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老人。原籍陝西府谷。清光緒十四年前後,我的曾祖背井離鄉,逃難來到綏遠。曾祖挑着擔子,前後兩個籮筐,一邊放着爺爺,一邊放着姑奶奶(爺爺的妹妹)。代家第一個落腳點是歸化城東北部大青山中的蘇勒圖村,後移居歸化城。爺爺其實叫代六十二,因他出生時他的爺爺62歲。人們為了友善稱呼他代六,慢慢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稱呼。爺爺非常倔強,其膂力超人。他給歸化城的幾家大駝隊當過駝工。在出發或休歇時,要從駱駝身上卸馱子或上馱子(也稱搭馱子),别人都是“一把子人”完成,我爺爺是一人完成。他馱子整理得标準利落,卸馱子、上馱子速度快,是這個行當的佼佼者。2002年4月代林挖掘整理駝運史料,在清真大寺對回族老人王世仁采訪時,他還回憶起代林爺爺:“你巴巴信仰深得很嘞!回族在駝路上恰遇齋月一般就不把齋了,隻有你巴巴堅持封齋。有時其他駝工看他勞累了,勸他幾句‘六叔休息吧,别封齋了。’他總是決絕地回答‘幹好你的事,别管我。’你巴巴是一個一流水準的駝工,勁大!代家的人可能都力氣大,後來你巴巴的侄子代德海也特别有勁。”

一年,代林爺爺跟随的駝隊在新疆境内遇見“纏頭土匪”(歸綏的駝工對維吾爾、哈薩克土匪的稱呼),眼看土匪開始搶劫了。他爺爺剛給奶奶買了一個金戒指戴在手上,他看土匪專搶細軟,就摘下戒指含在嘴裡,迅速向西跪下,緊閉雙眼,捧起雙手作都阿宜。土匪頭子看見這裡有位穆斯林,他們騎馬繞爺爺身邊轉了幾圈,确認是真穆斯林,就揚長而去。此後,回到歸綏,爺爺決心不再從事駝工這個有危險的行當,堅持每天五時拜功,每年封兩個月的齋,一直到他歸真。關于穆斯林一年要封兩個月的齋,我曾當面請教過幾位阿林,他們的回答都不令我滿意。爺爺晚年時,代林也就這個問題問過老人家,但他一笑了之,從未給予正面回答。我猜想可能是那次遇土匪時,他對真主有過承諾,這是他後三十餘年如一日用實際行動兌現承諾,一諾千金。信士以守道,獨善其身。再者,那些歸綏的大幫駝隊出發時,都在當地雇保商團的人護送到召河。因為到了召河基本進入人煙稀少的地帶,相對安全了。但再前進時,如果遇到人數較多的情況,要麼遇到了其他商隊,要麼就是遇到土匪了。土匪搶劫駝隊,一般都有10人以上。他們身上有槍(大部分是火槍,個别也有步槍)。大幫駝隊中也有少數人有防身的槍。一般情況下,雙方是不會使用槍的。土匪常常在馬身上帶着一根紅柳棍三尺來長、大拇指粗細。他們先用紅柳棍沒頭沒腦抽打駝工,等到把駝工打的四處逃竄,然後實施搶掠。如遇駝隊頑強或持槍反抗,劫匪就要用槍對付駝隊的人了。至于土匪一上來就用槍圍攻駝隊的情形,歸綏的回族駝隊也曾遇見過,這當屬特例。爺爺結束駝工生涯後,挑擔子賣過荞面,推獨輪木車賣過蔬菜。我記事後,他就每天一心一意履行宗教功課。和常人不太一樣的是,爺爺白天一般不躺着睡覺,常常是坐在炕上靠着牆睡覺,他靠的西牆上慢慢有了一個上半身磨蹭下的輪廓。我想這也許和過去拉駱駝養成的習慣有關。我還看見他年逾八秩仍能用鈎針給自己鈎織駝毛襪子和駝毛背心,顯然是老人家拉駱駝多年,一直對駱駝懷有感情,念念不忘了。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代林老師把駝運往事變成了自己的主要尋訪對象,《回族駝運》出版後的影響廣泛,那些自己辛苦尋訪口述的資料令人稱道。

他講述着這個階段裡正在經曆的生活,讀書劄記,應該堅持的駝運和駝道收藏等等。

與代林老師聊天,讓我領略到,駝道那裡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和人文曆史遺迹。這裡的确是一個文化厚重的地方,駝工都是後代的榜樣。盡管每個人踏上駝運的契機不盡相同,每個人都有心中的故事,勇敢地追尋自己的夢想,這裡将永遠是一種駱駝的精神底色。

現在,代林老師除了保持每天必要的散步外,養成了讀書的習慣,寫讀書劄記,盡早完成“書香三部曲”,不時在腦海中起伏,讓我一直寫下去。

最後,我想說的是盡管讀書隻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但它卻實實在在地影響着我們對待人生、對待世界的态度,還有無法抱怨亦無所希冀的,比如回族駝運這個話題,需要有更多的人參與挖掘、搶救、整理史料,共同深刻感受到回族駝運與中華民族的緊密聯系,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營造良好的和諧的社會輿論氛圍,提供強勁的精神動力和有力的價值支撐,貢獻獨具特色的東方智慧和行之有效的治世之道。

代林老師用梁任公先生的一句話作為結束語:“我常說天下事業無所謂大小,士大夫救濟天下和農夫善治其十畝之田所成就一樣。隻要在自己責任内,盡自己力量做去,便是第一等人物。”

代林:有志于尋訪駝運遠去的往事的學者

(作者檔案:孫樹恒,筆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内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内蒙古詩詞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家協會會員,内蒙古通俗文藝研究會副秘書長,内蒙古詩書畫研究會進階研究員兼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