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日本第3艦隊旗艦“出雲”号的歸宿衆說紛纭，到底結果如何？

據《風雲》2007年第16期有人撰文稱：

1937年，淞滬抗戰爆發前夕，日軍海軍30多艘艦隻聚集上海，配合日本陸軍及空軍的大規模侵略行動。

停泊在黃浦江蘇州河口的日軍第3艦隊的旗艦“出雲”号，大口徑艦炮傲慢地翹起，指向不遠處的繁華市區，它是日艦中的“頭狼”。

戰争打響後，“出雲”号用大炮猛烈轟擊中國軍隊的陣地、上海的工廠、學校及民房等，掩護日軍進攻，造成中國人民生命和财産的巨大損失。

早在“一.二八”事變中，它就率日本艦隊封鎖中國海岸線，打得中國海軍毫無還手之力。

“一定要炸掉‘出雲’艦！”國民黨海空軍将士慷慨激昂，他們知道，如果能炸沉“出雲”艦，不僅在軍事上具有重要意義，能為弱小的中國海空軍赢得無上的光榮，而且在政治上将會極大鼓舞中國人民的抗日士氣。

1937年8月14日8時40分，空軍第2大隊副大隊長孫桐崗，率領“諾斯羅普”式轟炸機21架，從安徽廣德空軍基地起飛，直線飛行220公裡，抵達滬市上空，主要目标就是轟炸“出雲”号及其護衛艦隻。

他們分成兩個編隊，一隊轟炸敵軍司令部、碼頭、倉庫等軍事設施；一隊轟炸“出雲”号等艦艇，中國空軍憑借暫時的優勢，開始了一連幾天的轟炸行動。

據當時的報紙報道，“出雲”号旗艦遭到中國空軍打擊的情況是這樣的：

14日上午10時30分，我轟炸機6架襲擊“出雲”艦，投彈3枚，2彈落于艦左近處。

11時22分，3架轟炸機炸彈命中“出雲”号。

15時下午3時30分，我機1架冒着暴風雨轟炸“出雲”号，遭艦上高炮反擊，反複交戰20分鐘。

16日上午11時30分，我轟炸機7架飛臨“出雲”号上空，重磅炸彈落于日本郵船碼頭，距“出雲”号僅20多尺，“出雲”号受重傷。“為中日甲午海戰以來，日本海軍艦隊首次遭到中國的攻擊。”

22日，報載“出雲”号修複，于21日下午4時起，炮擊浦東民房達半小時。自它挨炸後，周圍停泊魚雷艇等5艘，加強保護。

9月8日，上海《申報》載：原泊于公和祥碼頭的敵“出雲”号已修複，重新投入作戰，曾駛往吳淞口外，指揮集結在那裡的92艘艦艇作戰。

另據報道，當中國空軍轟炸“出雲”号時，日軍用高射炮和高射機槍還擊，炮火在黃浦江上交織，江面上水柱沖天，艦艇搖晃。

站在外灘各高樓大廈上觀戰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尖叫和歡呼，為我空軍的英勇行為喝彩。

據當年在上海長城唱片公司上班的張德治日記記載：

“停泊在日本領事館外，黃浦江蘇州河口北首的‘出雲’是日本第3艦隊的旗艦，是以成為中國空軍轟炸的重點。

幾番轟炸後，‘出雲’似未下沉，唯已被我（中國）某項爆炸軍器擊中，船艙受重傷，向下遊開去。吳淞口外，擊沉潛水艦1艘，焚燒敵袖珍艦2艘。”

戰後出版的日本戰史承認：我機出擊5次共40架次，襲擊侵滬日軍，轟炸了停泊于黃浦江中的“出雲”号等艦艇。可惜，中國空軍的一系列轟炸行動，都未使“出雲”号完全癱瘓。

幾乎與空軍作戰的同時，海軍也沒閑着，他們發動了一次傳奇色彩頗濃的襲擊。

位于江陰的海軍電雷學校，有“海上黃埔軍校”之稱，學校所屬的3支魚雷快艇大隊，曾先後從英德兩國進口了15艘魚雷艇，分别編組成為“嶽飛”“史可法”“文天祥”中隊。

8月14日晚，在快艇大隊副大隊長安其邦的率領下，兩艘“史”字号快艇，由内河僞裝成漁船潛伏到上海，15日清晨抵達黃浦江之龍華。

16日上午，由海軍學校教育長兼江陰江防司令歐陽格，親自帶人，在外灘一帶偵察敵艦隊情況，部署了攻擊“出雲”号艦的方案。考慮到需要隐蔽出擊，決定由“史102”号快艇單獨擔任主攻，“史171”号快艇擔任接應。

當晚8時許，借着夜幕掩護，“史102”号艇上面覆寫了僞裝，悄悄駛出董家渡風封鎖線，直撲停泊于黃浦江外灘碼頭的“出雲”号。

這條董家渡封鎖線，是中國海軍在戰争爆發前，自行鑿沉多艘商船布置的，目的是阻止日軍艦隊沿黃浦江上溯進入長江。

而“史102”号因熟悉其中的奧妙，得以迂回通過封鎖線，過了董家渡封鎖線，很快就到“出雲”号停泊的外灘附近。

這時天色已暗，黃浦江上不僅有日本艦船，而且還有英美法等國的船隻，“史102”号艇隻得迂回前進，尋找目标。

駛到外灘碼頭附近，見到“出雲”艦二桅杆三炮塔的艦體，周邊停泊着一些小炮艇，還有被日軍強征來的多艘舢闆船，情況複雜，不易下手。

“史102”号快艇一邊觀測，一邊瞄準目标。

這時，他們已經被“出雲”号上的日軍哨兵發現，“出雲”艦上的炮塔快速轉了過來，“史102”号艇當機立斷，在敵艦400米以外開外發起攻擊，“轟”的一聲巨響，一枚魚雷帶着濃煙擊中了“出雲”艦邊上的一艘趸船，當即沉沒。

轉瞬間，第2枚魚雷又擊出，這次擊中了“出雲”艦的尾部，但因魚雷威力不大，“出雲”艦盡管尾部受創，仍不能置其于死地。

日軍根本想不到，中國海軍魚雷艇會對“出雲”艦發起突襲，在一陣忙亂之後，日艦立即開炮反擊。

“史102”号艇駛到九江路碼頭附近，中彈擱淺，安其邦等艇上官兵，立即将船上機槍彈藥傾卸于黃浦江内，然後泅渡隐蔽，竟得以安然脫身。其後，他們曆時月餘，才傳回江陰駐地。

第二天的報紙上，中國海軍襲擊“出雲”艦成為頭條新聞，美國記者也以《揚子江上的戰鬥》為标題，描述了這次富有傳奇色彩的襲擊戰。

20日，當時任軍政部長的何應欽發來電文，予以嘉獎：“雖未獲成功，但已減敵艦驕橫之氣焰。望再接再厲，整饬部署，已竟全功。”

空軍和海軍對“出雲”号的幾次襲擊都未得手，留下了嚴重隐患。怎麼辦？終于有了一個從水下進行爆破的方案。

這次出場的，竟然是兩個血氣方剛的豪門子弟，上海民族資本家劉鴻生的弟弟劉吉生、宋子文的弟弟宋子良，暗中出資，在海軍方面的協助下，他們請人購買了兩枚意大利制造的水雷。

然後，挑選王宜升、陳蘭藩等6名潛水員，設法趁着夜色，悄悄地潛遊到“出雲”艦的尾部，安放水雷，實施引爆，将艦體尾部的動力裝置炸壞，使其無法動彈，再用飛機投彈炸沉。

1937年8月底的一天深夜，黃浦江上傳來兩聲劇烈的爆炸聲響，“出雲”号劇烈地晃動起來，艦上的日軍驚恐萬狀，摸不着頭腦，連呼：“我們中彈了！”

原來，潛水員在“出雲”艦尾部進行了爆炸，可惜那兩顆意大利水雷威力還是不夠大，沒能把“出雲”艦炸沉。

這次爆炸，使“出雲”艦尾部嚴重受損，炸死日軍士兵4人，炸傷8人，日軍氣急敗壞，對“出雲”艦也采取了更加嚴密的防範措施。

後來，我軍潛水員第二次對“出雲”艦實施爆破時，日軍已經在艦旁布設了防雷網，使潛水員無法接近艦艇。

正當他們在破壞防雷網時，突然被“出雲”号上的哨兵發現，頓時警笛亂鳴，刺目的探照燈向江中亂射，敵汽艇也出動搜尋。

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他們無法靠近目标，隻好引爆水雷，在“出雲”艦外圍進行爆炸，“出雲”艦附近的4艘鐵駁船和2艘輪船被炸壞。

戰時和戰後，中日雙方的資料均稱，敵第3艦隊旗艦“出雲”号曾被我機襲擊炸傷，但未擊沉。比較可靠的說法是，“出雲”艦經中國海軍和空軍的幾番攻擊後，遭受重創。

後來被拖回日本，因損傷過重，修整工程過大，隻得派為日本海軍學校的練習艦。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出雲”艦沒有逃脫覆滅的下場，被美軍飛機炸沉于某軍港。

但是，時任國民黨“中央社”記者，後為美國第14航空隊司令陳納德的夫人陳香梅女士，在其所著《陳納德與飛虎隊》一書中，卻另有一說。

她寫道：

“由陳納德訓練的一隊夜航機，把3枚500磅重的炸彈，扔在了日本巡洋艦‘出雲’号的甲闆上，日本的拖輪在天亮前，将這艘起火的軍艦拖往海上。

奇怪的是3天後，‘出雲’号竟傳回了外灘黃浦江中的泊位，外表煥然一新，看上去沒有傷痕。這種手法，沒能蒙住中國人，他們非常明白，敵人是為了挽回面子。

事實證明，這一看法是正确的。戰後發現的檔案表明，‘出雲’号沉沒在遠離黃浦江的汪洋大海中，但是另一艘類同的姐妹艦卻不知去向了。”

了解了“出雲”号的身世，就不難看出今天日本人的心思了。

--參考書目《中日空戰記》戴逵賢著

抗日空戰【第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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