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雪花兒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兒地往下飄，感覺老天爺都不肯給咱喘口氣。家裡頭冷得跟冰窖似的，可我心裡頭更冷。我哥，那平時愛吹牛，咋呼得跟啥似的，突然有一天，他坐我對面，頭低得跟個鹌鹑蛋似的，聲音都抖得跟篩糠似的，跟我說：“妹子，你得幫哥個忙。”我瞅着他那模樣，心裡頭就咯噔一下，感覺這事兒不簡單。
我哥這人，平時愛打點小牌，輸赢都不大，家裡人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回，他那眼神裡頭的慌亂，一看就知道是攤上大事兒了。“咋了，哥？”我盡量讓自個兒的語氣聽起來輕松，可心裡頭卻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
我哥擡起頭，眼眶紅得跟兔子似的，嘴唇哆嗦得跟吃了辣椒面似的，說：“我……我欠了筆賭債，數額不小，那些人……那些人說了，要是不還，就……就……”他話都說不下去，手攥着衣角，跟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似的。我一聽，心就沉到了谷底。賭債啊，那可是個無底洞，咋還都還不清。
可再怎麼着，那也是我哥，我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逼得走投無路嗎？“多少錢？”我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哥吞吞吐吐地說了個數，我一聽，差點沒暈過去。那數目，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我哪兒來那麼多錢？就算有，那也是我跟我老公辛辛苦苦攢下來，準備買婚房的錢啊。
“妹子，你就幫哥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碰那玩意兒了。”我哥見我不吭聲，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我看着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裡頭五味雜陳。我從小就知道我哥好賭，但沒想到會賭到這種地步。可我又能怎麼辦呢？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未來，我該如何抉擇？
那幾天，我像是丢了魂似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我老公看我這樣，也急了，問我到底咋了。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把事情跟他說了。他一聽到這事兒，臉兒就拉下來了，半天沒吭聲，最後長歎一聲，說：“這事兒，你自己拿主意吧。但你得想明白，這錢要是給了你哥，咱倆那小窩兒可就泡湯了。”我明白他是在勸我，可我心裡跟亂麻似的，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翻來覆去地想這事兒，越想越覺得憋屈。我哥他怎麼就這麼不争氣呢？為了賭，連親妹子的将來都不管不顧了。終于有一天，我鼓足了勇氣，把我哥約了出來。我想好好跟他談談，看能不能找個折中的辦法。可我一提這事兒，我哥就急眼了，眼珠子一瞪，說：“妹子，你咋能這麼心狠呢？我可是你親哥啊！你要是不幫我，我可就真沒活路了！”我一聽這話，心裡那火兒就上來了。我狠心？我為了這事兒，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香，都快把自己逼瘋了，我還狠心？我指着他的鼻子就罵：“你還有臉說我是親妹子？你為了賭，連親妹子都不顧，你還有臉說？”我哥被我罵得沒話了，最後撂下一句：“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死給你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那兒，看着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這就是我哥啊，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啊。他為了賭，連命都不要了，我還能說啥呢？那晚，我跟我老公聊了很久。我把哥的事兒都跟他說了，包括他的威脅。我老公聽了，沉默了老半天，最後歎了口氣，說：“這事兒，你自己拿主意吧。但你得想明白，這錢要是給了你哥，咱倆的未來可就懸了。”我知道他是在勸我，可我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哥走絕路，哪怕這意味着我得放棄我的小窩，哪怕這意味着我得跟老公鬧掰。但我萬萬沒想到，事兒會發展成這樣。我哥竟然找到我老公機關去了，在那麼多人面前，威脅我老公說：“你要是不讓你老婆把錢拿出來，我就讓你們倆都沒好日子過！”我老公是個老實人，哪見過這場面？他回來後，臉色煞白地跟我說：“咱們還是離婚吧。”哎呀媽呀，一聽這話，我整個人兒都愣那兒了。我哪想到啊，我哥那倔脾氣，竟然能把我和俺老公逼到這份兒上。瞅着他那張臉，熟悉得跟啥似的，又陌生得跟啥似的，我心裡那滋味兒，真叫個五味雜陳。就這麼着，我和俺哥算是徹底翻臉了。我跟他說，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他要是自己作死，那就自己死去吧，我眼淚兒都不帶掉的。從那以後，我跟俺哥就斷了聯系。我知道他恨我，我也恨他，可這有啥用呢？我巴不得他早點兒醒悟，别為了賭把自個兒一輩子都搭進去。
自那以後，咱家的日子就像被撕了個大口子，冷風呼呼地往裡吹。家裡本來就不寬裕，我哥那破事兒更是讓咱家雪上加霜。街坊鄰居都知道我哥欠了一屁股賭債，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我媽成天哭得跟淚人似的，念叨着我和俺哥都是她的心肝寶貝，咋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我和俺老公的關系也越來越緊張。他嘴上不說，但我能感覺到他那股子疏遠。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好受啊。有時候晚上躺床上，我倆都默契地沉默着，感覺中間就像隔了堵牆似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哥那邊情況越來越糟。讨債的三天兩頭上門鬧騰，家裡雞飛狗跳的。我媽氣得病倒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我哥呢，整天東躲西藏，連個影兒都見不着。我瞅着家裡這亂糟糟的，心裡頭跟刀割似的。我知道，這事兒不能就這麼拖着，得想個招兒解決。可我一個女人家，能有啥招兒呢？
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俺老公突然跟我說：“我有個朋友是幹律師的，要不咱找他幫忙，看看能不能把你哥這事兒給解決了。”我一聽，立馬覺得有盼頭了。我連忙點頭答應，心裡頭那個感激啊。沒過幾天，俺老公就把那律師請家裡來了。律師詳細了解了俺哥的情況後，歎了口氣說：“這事兒有點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沒轍。”咱得先找到你哥，好好唠唠，讓他把那還款協定給簽了。然後，我再琢磨咋跟那些要債的哥們兒溝通，看能不能給咱個喘息的機會。”聽這話，我心裡那塊石頭算是落地了。我趕緊把這消息告訴了咱媽，她聽了樂得跟啥似的，直說這回總算看到點亮兒了。接下來的日子，我跟咱家那口子就到處找你哥。咱去了他以前常溜達的地方，問了他那幫哥們兒，可都說沒瞅見。就在咱快沒招的時候，咱家那口子突然接了個電話，說是在個犄角旮旯的網吧裡瞅見了你哥。咱倆急忙趕過去，果不其然，在角落裡找到了他。他瘦得跟個鬼似的，眼神空洞，跟丢了魂似的。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他擡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哥，咱回家吧。”我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穩當。我哥擡頭，看着我，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點點頭，默默地站起來，跟着咱倆走出了網吧。
回到家，咱媽一看見你哥，激動得哭了出來。她拉着你哥的手，一個勁兒地念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律師也趕到了咱家，跟你哥詳細說了說還款協定的事。你哥聽了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點頭說：“我願意簽。”簽完協定，律師就開始跟那些讨債的哥們兒溝通。費了好大勁，那些哥們兒終于答應給咱個寬限期，讓咱慢慢還。雖然這事兒還沒完全解決，但至少家裡頭暫時平靜了。咱媽的病也慢慢好轉，你哥也開始找活兒，想彌補自己的錯。我跟咱家那口子的關系，也慢慢回暖了。咱倆都明白，這事兒雖然給咱帶來了很多痛苦和麻煩，但也讓咱更加珍惜彼此。咱倆決定一起努力，把咱這個家重建立起來。日子一天天過，家裡頭的情況也越來越好。俺哥這回可算找着個穩當的差事，開始一步步還上那些欠下的債。俺娘的身體也是越來越結實，天天樂得合不攏嘴。俺和俺那口子，也重新找回了那股子甜蜜和幸福。一想起那段難熬的日子，俺心裡就暖洋洋的。俺明白，隻要咱們一家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就沒有啥過不去的坎。俺和俺哥之間那點小疙瘩，随着時間的流逝，也慢慢消了。雖然咱們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天天黏糊在一起，但至少還能圍在一桌吃飯，扯扯家常。畢竟，血緣這東西，比啥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