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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山不會忘記——父輩們和“邵大娘”的那些往事(29)

作者:潇灑濟南

卧虎山不會忘記

——父輩們和“邵大娘”的那些往事(29)

王光钿三人出了蘇李莊,商世浩長歎一聲:“這人活在世上,身病好治心病難醫啊!”

議論起黃家峪慘案和社會戰亂的狀況,商世浩說,章丘現在也一樣,匪兵四起,民不聊生。

他說,春節期間,李曼村、宋怡翔、方子成他們組織了60多人,在普集三山峪村“石峪寺”成立了章丘人民抗日救國軍,受到了馬耀南三支隊的支援。

卧虎山不會忘記——父輩們和“邵大娘”的那些往事(29)

章丘最早拉起抗日隊伍的是高松坡。程學通、王連仲有了抗日武裝先入了李曼村的夥,翟毓蔚也一樣,先和李曼村合夥,後又自己另立山頭。還有土匪陳崇山等等各霸一方。雖說都号稱武裝抗日,但各懷鬼胎,勢力小,各人有各人的小山頭,難以形成氣候,現在就是軍事割據的樣子。最近又聽說程學通、王連仲加入了高松坡的隊伍,他們和鬼子打了幾次勝仗,影響不小,正在擴充人馬。

半年不見了,仨人戀戀不舍,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王光銘大體說了說徂徕山和黑鐵山兩支隊伍在“馬棚會師”的過程,又請商世浩詳細介紹一下章丘的抗戰情況。

“還是先從翟毓蔚說起吧,”商世浩捋了捋思緒說:

翟毓蔚是章丘相公桑園村人,1915年出生,四歲喪母。翟家在濟南和他人有合夥藥店商号,家境富裕,他同翟毓會(在與日寇作戰中犧牲)兄弟幾個都是大學畢業生。

蘆溝橋事變時翟毓蔚正在北京師範大學大二讀書,同學們提出“不當亡國奴,各自回鄉組織武裝抗日”的口号,他便起身回鄉。此時,北京通濟南的道路已被戰時封閉,他轉道天津乘船到煙台後才回到了章丘。

此時日本人雖尚在黃河以北,但章丘城内已是風聲鶴唳。戰事緊張,韓複榘正征調民伕在黃河岸邊修築工事,定下“家家出人,上堤出伕”的規矩。初始,翟家派一長工頂伕,不知何因,長工從堤上逃走。相公區公所又上門催伕,翟有一劉姓老師在區公所當差,見翟已回到家中,說,你是有文化有知識的人,就來區公所上班做錄事(類似秘書)一職吧。

1937年12月23日,鬼子過黃河後,縣長逃亡,群眾恐煌,春節時翟去丁家莊開藥店的世交家中拜年,恰遇章丘警察隊隊長李維漢,兩人相談甚歡。

翟知李從警局回家時帶有槍支,自己家中也有槍支,遂生組建武裝抗日之意。便囑咐李回鄉召集舊部,宣傳“與其當亡國奴,不如與日寇血戰保家衛國”的道理。

正月十三這天,李曼村三人在三山峪打起武裝抗日旗幟,翟毓蔚也帶了二三十人參加抗日。部隊定名“章丘人民抗日救國軍”,推選李曼村任司令,宋怡翔任政治指導員,方子成和翟毓蔚為參謀。

幾天後,正在胡山一帶的程學通也帶來二三十人、一挺機槍、20餘支長短槍趕來。部隊組成三個排,并一起共同參加攻打十九朗莊的奪槍戰鬥,奪槍戰鬥失利。有的人乘機大造謠言,說共産黨是“共産共妻,殺人放火”,“收了村裡老百姓的槍去當土匪”等等。

國民黨在章丘當地勢力強大,地方武裝難以立足,李曼村接受黑鐵山抗日起義軍司令馬耀南,部隊開往鄒平長白山的建議,約請翟毓蔚一同前往。

翟毓蔚看到李曼村部下盡是些無家無業,四處流浪的貧民。自己的部下除了地主富戶就是警察、公差等社會的中上層人士,權衡之下,仍舊拉着人馬離開部隊自立山頭去了。程學通見狀也帶領部分人又拉回了胡山一帶,脫離了救國軍。

翟毓蔚占據章丘城時,為了搞到槍支,去于家莊索取,槍主未給,便抓走于姓十餘人關押在章丘城。于家莊派人講情,講情人傳回時,正遇翟手下李維漢在城頭之上,二人互相招手問安,事過不久,日寇從普集火車站趕來進攻相公莊,戰鬥中李維漢身亡。李維漢是翟之心腹,翟疑是于家莊人向日寇告密,憤恨之極,随将押于城内的十餘名于姓人皆盡殺死。

後來,翟毓蔚接受了國民黨69軍孟昭進(鄒平人)部整編,任少将共同戰鬥抗日,因屢次襲擊日寇引起憤恨。1938年,日寇圍剿和燒毀了翟毓蔚的桑園老家,1939年5月12日,大哥翟毓會在長白山丁家莊附近與日寇作戰殉國,翟氏家族被追殺四處逃亡。

翟毓蔚, 字丕晔。章丘縣相公莊鎮桑園村人。國民黨少将。翟毓蔚的部隊不僅打日寇,也打共産黨。

1945年8月22日15時 ,翟毓蔚出動4000餘人,附輕重機槍30多挺、迫擊炮10餘門向刁鎮我渤海部隊駐地射擊。我渤海部隊浴血奮戰,擊退敵人多次進攻,俘敵官兵600餘人,繳獲武器上千件。

8月31日 山東省軍區第四師與渤海軍區三軍分區各3個團,攻克翟毓蔚部副旅長翟潤卿盤踞的重要據點張家林,殲敵4000餘人。

9月5日 盤踞舊章丘城的漢奸、土頑、遊雜懾于抗日武裝的強大攻勢,棄城逃竄。舊章丘城光複。11月,山東省軍區部隊的強大攻勢下,翟毓蔚放棄經營多年的長白山老巢,率殘部逃竄至黃河北岸。

翟毓蔚除了組建武裝外,還在章丘創辦中學,并把大部分學生輸送到山東大後方安徽阜陽續讀培養人才。

翟的前妻為一普通農婦育有一女。其統治章丘北部鼎盛時,又二婚娶田玉芝為妻。田玉芝婚後進入北京協和醫院,師從大陸著名婦科專家林巧稚。

卧虎山不會忘記——父輩們和“邵大娘”的那些往事(29)

翟毓蔚妻子田玉芝

1948年,翟毓蔚舉家遷往北平東城區,又接兄嫂入京。國民黨敗退前夕,翟欲去台,其嫂哀求其留在大陸。

翟與山東省政府主席何思源有師生之誼,何思源是山東菏澤人,任省主席期間,二人關系甚密。1949年北平解放前夕,何思源是北平市和平談判首席代表,為北平的和平解放積極奔走。後又曆任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二至第五屆全國委員會委員、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委員會委員等職。因何在大陸,翟也未去台。

1950年5月,翟毓蔚被人民政府鎮反時抓獲,抄家,槍決。9月20日,在章丘縣明水鎮南門外被槍決。槍斃時曾在《人民日報》作為典型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