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志華，今年 72 歲了。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劉強，小兒子叫劉偉。
大兒子劉強是我的驕傲。他從小就聰明懂事，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大學畢業後，他進入了一家國企工作，憑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幹，很快就擔任了中層上司的職務。
每次回家看我，他總是帶着滿滿的禮物，噓寒問暖，讓我倍感欣慰。 相比之下，小兒子劉偉就差遠了。他讀書的時候總是吊兒郎當，高中畢業後也沒再繼續深造，而是選擇了在社會上闖蕩。
雖然他的工作不如老大那麼體面，收入也不穩定，但好在也能勉強養活自己。我和他媽操碎了心，總是盼着他能找個合适的姑娘，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幾年前，老小談了個對象，我和老伴美滋滋地張羅着婚事，沒想到婚後沒多久，小兒媳婦就懷孕了。
我們雖然覺得有些倉促，但還是決定尊重孩子們的選擇，抱着孫子的念頭盼啊盼。
誰知道，小兒媳婦生完孩子沒多久就跑了，把劉偉和孩子扔下了。我氣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覺，恨鐵不成鋼地數落劉偉，說他沒本事管好自己的婆娘。
從那以後，劉偉就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我和老伴看孫子實在可憐，就把孫子小寶接到身邊一起生活。
這一轉眼，小寶都 12 歲了，從小在我們身邊長大。 我名下有兩套房子，一套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宅，一套是幾年前城中村拆遷時分到的安置房。
我一直心裡有個打算，等哪天我百年之後，老宅就留給劉強，安置房留給劉偉。雖然劉偉不如他哥，但畢竟也是我的兒子，我不能虧待了他。
再說，他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也不容易，等我百年之後，有個房子也算是給他留條後路。想到這，我的心裡多少有些寬慰。 小寶已經念六年級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還記得他剛出生時，小小的一團，粉嘟嘟的臉蛋，抱在懷裡軟乎乎的，心都要化了。轉眼間，都長這麼大了。
小寶一點都不随他爸，從小就愛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前幾天聽說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我迫不及待要去看望小寶，去之前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大紅包，想要好好獎勵他。
我美滋滋地來到老小家，剛進門就看到小寶朝我跑來，眉飛色舞地喊：“爺爺，我又考了年級第一名！”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模樣，我心裡樂開了花。
“真不愧是我的好孫子！爺爺早就給你準備好獎勵了！”我掏出事先準備的大紅包，高興地塞到小寶手裡。
小寶接過紅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我環視四周，發現牆上貼着幾張嶄新的獎狀。走近一瞧，隻見最上面那張獎狀署名赫然寫着“王小寶”。
我愣住了，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定睛一看，的确寫的是“王小寶”沒錯。
我疑惑地轉向劉偉，皺着眉頭問他：“小寶的姓什麼時候改了？怎麼回事？”
劉偉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那個，是小寶他媽，前段時間來找過我，非要孩子跟她姓......”
“胡鬧！孩子明明姓劉，怎麼能随随便便改姓！
你怎麼答應了？”我氣得臉都紅了，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八度。
劉偉也有些惱了，辯解道：“不是我答應的！是前妻去法院起訴，說要孩子的撫養權，把小寶的姓改成她的，法院判她勝訴了，我也沒辦法啊！”
“混賬東西！你要是有本事，會讓她告到法院去？當初說好的孩子歸你，她就這麼反悔了，你也不争取，由着她胡來？”
我氣得渾身發抖，恨鐵不成鋼地數落着劉偉。
“還不是因為你！當初我要和曉莉結婚，你和媽死活不同意，說什麼曉莉家境不好，配不上我們家。好不容易結了婚，你們還對曉莉愛搭不理的。她受不了這氣，才跟我離婚的！”劉偉臉色鐵青，語氣也強硬起來。
我被他頂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好啊，都是我們的錯了是吧？要不是看在小寶的份上，你以為我樂意管你們的閑事？你自己沒本事管好婆娘，倒怪到我們頭上來了！”
“我要是有本事，至于讓她跑了？還不是因為這個家從沒給過我一點幫助，我拼死拼活地打工，才能勉強糊口！”劉偉紅着眼，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和劉偉吵得不可開交，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嚷着，誰也不肯讓步。小寶被我們吓得臉色發白，怯生生地躲到一旁，不敢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倆才消停下來。我長歎一口氣，心裡五味雜陳。
作為父親，看着小兒子的生活一塌糊塗，我自然心疼；但轉念一想，他也是個成年人了，總得學會擔當，不能事事都依靠父母。
再說，小寶都這麼大了，正是需要父親的時候，劉偉不能隻顧自己的感受，也得為孩子考慮啊。
我心裡有一肚子話要說，但看着劉偉陰沉的臉色，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算了，說多了也是傷和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還是不摻和他們父子倆的事了。
我轉過身，朝小寶招招手：“小寶，過來，跟爺爺一起回家，今晚在爺爺家住，好不好？” 隔天我拿起手機，把劉強、劉偉叫到跟前。
劉強不明是以，一臉疑惑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宣布：“劉強啊，我已經想好了。我名下的那兩套房子，老宅留給你，安置房我賣了，錢也給你。至于你弟弟......”
我瞥了劉偉一眼，斬釘截鐵地說，“他什麼都别想要了，一分錢都不會給他的。”
劉強愣住了，張口結舌地看看我，又看看劉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劉偉，一下子跳了起來，氣得臉色鐵青，指着我的鼻子怒吼：“爸，憑什麼給哥哥兩套房子，我一套都沒有？我一個人帶着兒子，生活都困難，你怎麼能這麼偏心？”
“偏心？”我冷笑一聲，“就憑我是你爹，我說了算！你自己沒本事，活該受窮！還敢跟我講條件，不知好歹的東西！”我氣得渾身發抖，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恨不得把劉偉撕碎了。
劉偉被我罵得說不出話，一雙眼睛瞪得通紅，嘴唇也在顫抖。他看看我，又看看劉強，忽然一把推開劉強，奪門而出。
“砰”的一聲巨響，把屋裡的人都吓了一跳。 劉強回過神來，趕緊跑到我身邊，扶着我坐下，一臉擔憂地說：“爸，你别生氣，你身體要緊。
小偉他沒别的意思，就是一時沖動......” 我煩躁地揮揮手，示意劉強不要多說。我已經顧不上生氣了，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那一幕。
劉偉憤怒的表情和絕望的眼神，讓我心裡一陣刺痛。我知道，我這個當爹的，虧欠他的太多太多。
我拉着劉強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強子，我把房子都給你，是希望你以後能替我照顧好弟弟。我知道，小偉他這個人不争氣，脾氣又犟，但他到底是你親弟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着呢。等我百年之後，還得靠你們兄弟倆互相扶持。”
劉強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好好照顧劉偉。我又說：“其實吧，那套安置房，我是打算等小寶成年之後，就讓你直接過戶給他。你弟弟這輩子不容易，兒子更是無辜，總不能真讓他們睡大街吧。”
劉強恍然大悟，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完成我的心願。我拍拍他的肩膀，感慨萬千。
其實，我之是以當着劉偉的面把房子都給劉強，還不讓劉偉分一杯羹，并不完全是因為他離婚的事。
我是想借此刺激刺激他，讓他能徹底醒悟過來，好好反思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了解我這個小兒子，他倔強得很，你越慣着他，他越肆無忌憚。隻有逼到他走投無路了，他才會奮起直追。
我把房子給劉強，無非就是想讓劉偉知道，房子雖然暫時落不到他手裡，但他那個當哥哥的是不會虧待他的。我這樣做，就是想讓劉偉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家庭。
我希望，通過這件事，劉偉能真正地成長起來，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渾渾噩噩。他還年輕，有的是大好時光，不應該就這麼沉淪下去。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需要他照顧和呵護的兒子。 唉，做父母的，真的很不容易啊。為了兒女的将來，真的是操碎了心。
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劉偉會明白我和他哥哥的良苦用心的。也許他一時接受不了，覺得我們太嚴厲，太不近人情。但當他日後回想起來的時候，一定會感激我們給予他的這份沉重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