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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嬌媳》作者:佛衣歸林

作者:勇往直前的明月

《公府嬌媳》

作者:佛衣歸林

《公府嬌媳》作者:佛衣歸林

簡介:

徐若雲知曉自己嫁給陸越欽的手段很不恥。

家中宴席上,她遭人設計不慎中藥,看着越來越近的表兄,滿心絕望,連聲作嘔。

表兄拽着她的頭發嫌惡,逼問跟誰勾結到了一起,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她一時心慌害怕,脫口而出:“是陸世子的。”

陸越欽出身顯貴,位高權重,徐府不敢得罪,做夢都想攀附,翌日就将她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逼迫陸越欽娶了她。

婚後陸越欽的态度出乎意料,不像徐若雲想的那樣厭惡她,陸越欽為人寡言淡漠,兩人相敬如賓。

直到一日,徐若雲從下人口中得知,陸越欽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感情甚好,如果不是她插足,兩人婚姻和和美美。

她心懷愧疚,不敢自居夫人,隻待小青梅守孝結束回來後自請和離。

陸越欽安置好沒什麼感情的遠房表妹在外院,一回來就見自家夫人神色緊張坐在榻前,嬌嬌怯怯的,手背在身後欲言又止。

他知曉她喜歡權勢,也是看中他的家世,為此設計嫁給他。隻是心機淺薄嬌蠢,一眼便能看穿想些什麼。

見她盯着自己解扣的手瞧,他心下了然。

若她想要孩子穩固自己在陸府的地位,他也是可以考慮的。

他慢條斯了解着扣子:“你想要孩子了?”

誰料榻上的人兒聽了這話一驚,水眸圓睜,手裡攥着的信紙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他視線一掃,和離書三個字映入眼眶。

陸越欽:“……”

她好樣的。

他不過離家三日,她便有了新的目标?

精彩節選:

陸越欽偏頭,瞅見她不滿的皺眉,瞪着一雙潋滟的眼睛看自己,似乎在生氣。可是怒意不足以令人畏懼,仿佛兔子急眼了,想咬人,又縮手縮腳的害怕,隻好用眼神來恐吓。

男人眼中閃過不自然,意識到方才說的話不妥,立馬改口:“它喜歡你。”

說小貓喜歡她,徐若雲自是不信,她第一次來陸府,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貓,怎麼就喜歡她?肯定是他自己不想抱,故意說的。剛還說它掉毛呢。

徐若雲别開臉撇嘴,嘴裡發洩了一會重新轉過來,依舊不肯抱,“我得去找大姐,等會找不到我,大姐會着急的。”

她就是不情願幫他送回去了,就這麼簡單,說什麼姐姐着急,都是借口。陸越欽看出來了。

他不急,也沒動,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軀徹底将她籠罩,一點陽光沒照在她身上。陸越欽稍稍垂眸,視線落在潔白的額頭,細小的碎發來回掃蕩,就跟撓癢癢似的。

男人神态不變,道:“不是要謝我。”那就幫他把貓抱回去。

徐若雲張唇沒說話,聽懂他的意思了,現在是要她報答呢。好吧,他幫過自己兩次,幫他把貓抱回去也不是不行。更何況小貓确實挺可愛的,抱在懷裡軟綿綿,好舒服。

“好吧。”她低聲回答,接着問:“送哪去?”

“送回我院子。”

卷密的眼睫眨了眨,小姑娘昂起腦袋,盯了他半刻,反應慢了些許。是以這條路,是去陸越欽院子的,剛才那些姑娘不是往相反的方向去嗎?

是她們走錯了,還是陸越欽說錯了?

答案顯而易見,這個方向,就是去陸越欽院子的。

徐若雲斟酌,提議道:“上次您身邊的小厮呢?我給他吧。”

她不能去陸越欽院子,很容易讓人誤會,傳出去可怎麼好。

“居平在忙,罷了,在這裡等着。”

陸越欽不勉強她,也知姑娘家去他院子不合适,方才是他欠考慮。

于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青石小道上,身型相差極大,畫面卻意外的和諧。

徐若雲不知要等多久,無聊的摸着小貓玩,說來也怪,明明是他的貓,怎麼就賴在她懷裡呢?她悄悄偷看他,看了兩眼,想問要等到什麼時候,紅唇翕動,欲言又止。

她最終沒開口,老老實實等着。

須臾,遠處傳來少女嬌俏的嗓音,“哥,哥。”

離得有些遠,從陸悠然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陸越欽一個人,至于他身後的人,則完全被遮擋住。

她小跑着過來,喘着氣在陸越欽身邊,忽略其他,“時清哥哥是不是來了?在你院子裡。”

提起周時清,陸越欽就想起他在自己院子裡幹的荒唐事,心底瞬間湧上煩躁,“不在,走了。”估計跟他的心尖尖一起走了。

“怎麼會?”陸悠然不信,嘴裡喃喃着:“他還沒送我禮物呢,說好的,怎麼回去了?你是不是騙我?”

徐若雲聽着陸悠然可憐巴巴的聲音,在想,她是不是沒發現自己這個外人在,那她要不要出聲?

“你肯定騙我?”

陸越欽闆着一張臉,眼底滿是無奈,“沒騙你,真走了。”

陸悠然沒在吭聲,低着腦袋,情緒很失落,她想痛快的哭出來,可惜還沒醞釀好情緒,就聽見幾聲貓叫。

“喵喵…”小貓動了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陸悠然随即擡頭,循着聲音把陸越欽推開,才發現不知何時,這裡多了一位姑娘,手裡抱着哥哥的貓。

陸悠然睜大了眼睛,看看貓,又瞅瞅比她大幾歲的漂亮姑娘,說:“哥,你不是嫌棄湯圓掉毛嗎?怎麼還養着?”

陸越欽挑眉,眸光微動,他是讨厭掉毛,可現在不是有人抱着嘛,又不需要他抱回去,在養幾日也無妨。

“她是誰?”陸悠然問。

徐若雲友好的笑,“我叫徐若雲。”

陸悠然哦了聲,眼睛盯着她看,似要将她盯出一個窟窿來,這還不夠,陸悠然甚至上前兩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悠地,她雙眼一亮,想起她是誰了。

“诶,你不是上次在珍寶齋的姑娘?是你吧。”

徐若雲不好意思的點頭,是她,沒想到陸姑娘居然記得,記得也沒關系,省得解釋了。

可陸悠然下一句說的話,使兩人一怔,“哥,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嗎?現在怎麼認識了?”

兩個小姑娘同時看他,一個滿是好奇,另一個略顯心慌,害怕把前幾次的事說出來。

不過令她們失望了,陸越欽眼中轉瞬即逝的不自然閃過,快的兩人沒察覺。

陸越欽背着手,深邃的眸眯着,一本正經的說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陸悠然今年十三歲,對陸越欽來說确實是小孩,别說陸悠然了,就連徐若雲在他眼裡也不算個大人。

“我可不是小孩。”再過兩年,她都能嫁給時清哥哥了。

陸悠然不喜歡别人說她是孩子,把她說的很小似的,她想快點長大,好嫁人。她瞪着自家哥哥,撅着唇道:“誰要管你的事,我可告訴你,母親看中了城南方家的姑娘,剛才和方夫人聊的可開心了。”

“就算不是方姑娘,那也是如清表姐嫁你,她的祖母跟咱們祖母是堂姐妹,關系可好了,如清表姐小時候來,祖母還說讓她嫁給你呢。”

陸悠然警惕的看了哥哥一眼,不怕死的繼續說:“你好像答應了。”說完縮了下脖子。

徐若雲聽得一愣一愣的,像是發現了豪門秘聞一樣,她不想聽,奈何她聽力正常,想不聽見很難,她别開臉,裝作沒聽見的模樣,可餘光忍不住朝陸越欽瞥。

“啧。”

陸越欽先是瞅了眼身旁,然後神色嚴肅的看陸悠然,“别胡說八道,對了,以後别找周時清,他有喜歡的姑娘。”

說到周時清,陸悠然就跳起來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才胡說八道,我不信。”

話落,陸悠然氣得跺腳,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陸越欽望着妹妹的背影,搖頭歎息,喜歡誰不好,偏偏是周時清,注定沒結果,早知道早好。

-

看了一場熱鬧,徐若雲想走,尴尬的神色緩了緩,輕聲道:“我先走了。”

她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抿着唇,額前的碎發揚起,輕柔的擦過臉頰。

走了三兩步,背後突然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徐若雲。”

她步子一頓,慢悠悠側身,“怎麼了?”

“貓。”

貓還在她懷裡,她忘記了,徐若雲低頭一看,抱歉的笑笑,“哦哦,我忘記了。”

湯圓真乖,可是方才陸悠然說,他不想養了,嫌棄它掉毛。那他要還是不要?

徐若雲沒立刻還給他,低着頭,眼珠子打轉,半晌,她擡頭問:“你要是不想養了?打算把它怎麼辦?”

陸越欽比她高一個頭,看他時總是揚起腦袋,仰視他,仿佛他是天生的王者,睥睨衆生。

小姑娘眼睛黑亮,水光蕩漾,眼底映着男人俊美的面容,一眨不眨的注視他。

陸越欽一瞬間恍神,手指輕動,睨着小姑娘的臉,一下就猜到她想說什麼。

她實在藏不住事。

“你想養?”他問。

徐若雲确實有這個想法,以前她就想養一隻,但是她爹不允許,可要是從陸府領一隻回去,她爹肯定不會說什麼。

就看陸越欽要不要了。

她思忖着點頭,眼神期待,可下一刻,陸越欽啟唇,慢條斯理的說道:“可以還給我了。”

這是拒絕她了。

徐若雲明白了,别人的東西她不強求,就是松手的時候有點不舍得。

陸越欽接過貓,嫌棄的皺眉,将手往前伸,沒挨着自個身前的衣裳,看的出來,是真的嫌棄。

空氣凝固半刻,兩人站着沒動,這時,居平從南園匆匆忙跑來。

看見徐若雲也在,神态微變,目光轉了圈,随後湊到陸越欽身邊,說了幾句話,不知是何事,陸越欽的臉色卻是變了,陰沉沉的,有些吓人。

他把貓給句平抱着,挺着背脊望着她,薄唇輕啟:“徐若雲。”

小姑娘哆嗦一下,身子繃在一起,十分防備的看他,與方才期待的眼神截然不同。

她嗯了聲,緊張的吞咽。

“我問你,上次在徐府的假山後,看見什麼了?”

又是這個語氣,這個眼神,審犯人似的注視她,讓她很不自在。這倒不打緊,要緊的是他說的事情,他為何這般問?他是怎麼發現端倪的?

她可誰都沒說過。

“怎麼不說話?”

秀雅的眉皺在一起,小臉苦悶,想了半天開口敷衍他:“太久了,不記得。”

不記得,陸越欽不信。

他靠近兩步,男性身上的灼熱感侵襲,她不反感,卻很慌。她往後退,又聽他道:“說實話。”

男人勾唇,漆黑的眸緊緊盯着臉看,“不說實話就讓徐成義過來。”

威脅人,他是有一套的。

徐若雲更慌了,立刻擡頭,“是看見一點,但是我眼神不好,沒看清。”

徐若雲不想将那日看見的污穢事說出來,特别是對陸越欽,上次在馬場時就已經遇上過一次,要是再把上回的事情說出來,會怎麼想她?肮髒的事回回都是她碰上,信還是不信。

她心裡沒底,回答的時候含糊不清,敷衍的态度過于明顯,陸越欽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的眼睛那麼水靈,怎麼可能眼神不好?

陸越欽扯着薄唇笑,難得一見的笑容,眼底卻沒有笑意,隻有冷淡,“哦,眼神不好,不妨事。”

小姑娘松口氣,以為這事就過去了,誰知陸越欽又道:“鄭顯超好像把上次的婢女帶來了。”

什麼?是上次在假山内的那個女子嗎?

徐若雲睜大眼看他,眼底滿是不信,鄭顯超居然那麼大膽,把那婢女帶來了,要知道,現在是在陸府,陸家高門大戶,豈是他能胡來的。想必陸越欽早就猜到了,剛才問她隻是試探。

徐若雲内心糾結,要不要說實話?說了的話陸越欽會怎麼做?

她咬着唇,情緒煩躁,绯紅的小臉皺成一團,将煩悶糾結表現出來。陸越欽納悶,徐成義要說也是個谄媚拍馬的厲害人物,怎麼他的女兒,這般不懂的隐藏?

男人揚眉,接着說:“你堂姐過去了。”

“什麼?”

徐若雲悠地擡頭,臉上的紅頃刻消失,比方才白了幾分。堂姐來陸府是臨時決定的,此刻堂姐過去找鄭顯超,應當是發現了什麼,要不陸越欽說這個做什麼。

她艱難開口:“我堂姐,沒事吧?”

陸越欽笑,對别人的事并不上心,單純的,不帶情緒的陳述一件事,“放心,沒鬧大。”

就是被徐若珍抓奸在床了。也幸好是在陸府,要不動靜太大,整個盛京都知道了。

徐若雲擔憂,現在就想過去瞧瞧,她瞅眼陸越欽,問:“他們現在人呢?”

男人看着她笑,沒回她,手一擡,居平立馬過來,“世子有何吩咐?”

既然鄭家管不好兒子,總要有人管。

“把鄭顯超扔出去。”

鄭顯超的父親好歹是四品,陸越欽這麼做完全沒給鄭家面子,鄭家顯然是不敢跟陸家硬碰硬的,也不敢把事情鬧大,因為最後丢臉的肯定是鄭家。

眼下陸越欽要把人扔出去,不管怎麼說,鄭家今日的臉面是丢了。

徐若雲可沒陸越欽那麼大的膽子,她眼下隻關心把鄭顯超扔出去,會不會得罪鄭家?鄭顯超不敢找陸府麻煩,但敢找徐家麻煩呀,萬一他把賬算在徐家頭上,倒黴的不就是他們了嗎。

而她,剛好姓徐。

“真要扔出去?你要不在想想?”

“那你說,為什麼不能扔出去。”

在陸府做出污穢之事,陸越欽不能忍,想想都覺得髒,早知道鄭顯超如此放蕩,就不該放他進門。

可眼前的小姑娘顯然是有顧慮,那雙眼睛透露出太多情緒,擔憂的情緒居多。

陸越欽氣定神閑的注視她,等了良久,沒見唇瓣動一下,想來是沒找到合适的借口。男人輕笑,偏頭對居平道:“還站着做什麼,去辦。”

居平懷裡的貓叫一聲,顯得暴躁,他安撫兩下,眼睛瞅了眼徐若雲,随後抱着貓趕緊走了。

徐若雲沒法阻止,沒她說話的份,而且陸越欽看似在詢問她,實則沒給她選擇的餘地,他态度強勢,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她沉默着沒吭聲,等居平走遠了,才開口:“我去找堂姐了。”

徐若雲沒看他,說完就轉身走了,其實她不知道堂姐在哪裡,也不知道大姐去了哪裡,不過她想,問問别人,總能找到的。

小姑娘低頭走,步子又急又快,走到分叉口時,腳下一頓,不知要往哪邊去了?

她左右看看,手指在衣袖上打個轉,猶豫間,身後的人三兩步走過來,擦肩而過,徑直朝左邊的方向去。

她擡手擋陽光,抿着紅唇亂看,思忖半晌,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

陸府今天很是熱鬧,官眷貴婦差不多來齊了,隻是半天沒看見陸越欽人,不免向陸夫人打探下。還沒打聽出什麼,倒是出了件大事。

鄭顯超被陸府當着衆人的面扔出去了,辦事的人是陸越欽身邊的齊卓,長得兇神惡煞的,拎着鄭顯超的時候,誰都不敢上前幫忙,連個大氣不敢出。

衆人猜測,鄭顯超是得罪陸世子了,是以才被下了面子。

鄭顯超扔在地上,灰溜溜的爬起來,敢怒不敢言,他望着陸府大門,難堪的帶着他的人走了。

陸夫人生氣,吉利的好日子,偏偏破壞氣氛,她這個兒子是真不知道她今天的用意,還是假不知道?

陸夫人趕忙招呼小厮把陸越欽找來,可小厮去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人,隻好來回話。陸夫人無奈,笑着敷衍過去,轉頭把方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拉過來,湊在一塊閑話家常,半點不提方才的事。

而此時的陸越欽,正站在房門前,神色冷淡,拒人千裡之外。

徐若雲一路上沒說話,跟他到待客的院子,她先是掃了圈,而後看向陸越欽,鼓起勇氣問:“這是哪裡?”

陸越欽不冷不熱的側頭,暗想她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點,“你堂姐在裡邊。”

小姑娘震驚的瞪大眼,後知後覺的發覺,原來是帶自己來找堂姐。那就是說,堂姐現在在裡邊咯。

徐若雲慢慢走過去,隐約聽見了隐忍的抽泣聲,是徐若珍的聲音,她聽得出來。她擡手敲門,試探的喊了聲:“堂姐。”

裡邊的人一僵,随即擦幹淚,來開門。徐若雲往後看了眼,随即跨過門檻進去,徐若珍哭得雙眼紅腫,泣不成聲,可見是真傷心了。

“堂姐。”

“嗚嗚…鄭,鄭顯,超不是人。”

徐若珍都看見了,鄭顯超跟他身邊的那個婢子厮混在一起,颠軟倒鳳,被她當場抓到。要不是陸府的下人阻止,她定要鄭顯超顔面盡失。

徐若雲不知怎麼勸她,因為她早就知道了,現在看堂姐哭得那麼傷心,她真是一點主意沒有。拍着她的背許久,徐若珍的哭聲逐漸低弱,最後隻剩哽咽。

她緩了很久,情緒平靜下來,對徐若雲道:“那個婢女呢?”

徐若雲知道,堂姐是要找那婢子算賬。

她搖頭,老實回答:“我沒看到。”

徐若雲想,照陸越欽那脾氣,應該是早就趕出門了,這會約莫是回了鄭家。

徐若珍不甘心的咬牙,她整理儀容,手撐着桌面起身,恢複了端莊的淑女形象。

“三妹,我要回去了。”

被人看笑話也看夠了,她得回去想想對策。

徐若雲點頭,立馬說道:“我跟你回去。”

徐若珍沒說話,深呼吸一下,整理好情緒就推門出去,徐若雲慢兩步出來,她掃了眼,早沒了陸越欽的身影。

-

日光刺眼,溫暖的光線照在身上,暖暖的味道。

陸越欽徑直回了院子,不知怎的,今天的心情意外的不錯,甚至是很好,奇妙又陌生的感覺,說不上來。

沿着小道走到南園門口,陸越欽遠遠地就看見周時清和林景深,瞧着悠閑的樣子,是在等他。周時清身邊的姑娘離開了,他卻沒走。

陸越欽煩的擰眉,别等會被陸悠然看見,又纏着他叫時清哥哥,哪有個哥哥的樣。

“你兩約好的。”

兩人朝他身後看,别有深意的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能有誰?”

周時清眨着桃花眼,風流浪蕩,“徐家的小姑娘呢?”

陸越欽眼神不自然,又很快鎮定,“回去了,别管閑事。”

周時清是個花蝴蝶,招蜂引蝶,姑娘家少靠近為好。

“哦,這就回去了,也不讓人瞧瞧南園的風景。”林景深打趣道。

論嘴皮子功夫,陸越欽不敵兩人,他們左一句右一句,跟唱戲似的,死的都能說朵花出來。

陸越欽懶得計較,略過他們進了門,嘴上也沒閑着,“小姑娘可比你們有愛心。”

知道幫他抱貓,不像他們,每回來都嫌棄湯圓,看見他在,就要人抱出去。

周時清和林景深笑而不語,揚着眉梢看對方一眼,無聲笑笑。

陸越欽剛進門,居平就上前向她禀報,“夫人派人請世子過去一趟。”

“有什麼事?”他問。

居平縮着脖子回答:“說方姑娘在,讓您去見見。”

話落,居平感覺到一陣寒意,分明是溫暖的春日,怎的就是冷呢?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保命要緊。

陸越欽壓着眉骨,表情難看,有點不耐煩,周時清見狀,朝林景深擡擡下颌,道:“不是說好去春風樓?去不去了。”

林景深立馬接腔:“去,自然要去,夢夢姑娘可是等了我們許久。”

陸越欽知曉,今日不是見方姑娘,說不準等會母親就來了,罷了,還是出去躲躲。

三人一起出門,大步流星的從正門出去,不怕人瞧見。

居平犯難,急的在原地轉圈圈,夫人派人來問,要怎麼回?

總不能說世子去妓院了吧。

母子相鬥,受傷的都是他。

陸府的宴席沒來得及吃,徐若雲就回了家,馬車上,她一聲不吭,徐若婉盯了她很久,也沒說話。直到下了馬車,到了家門口,徐若婉才開口問她:“在陸府發生了何事?聽說鄭顯超被陸世子扔出門了。”

鄭顯超的事動靜有點大,這會半個盛京都知道了,自然,在陸府的賓客也都知道。徐若婉聽見人說起很是詫異,她好奇發生了什麼,但在場的賓客說不出個是以然,隻說鄭顯超得罪陸世子,才被扔出去的。

事關鄭徐兩家的顔面,她沒在陸府久留,南星過來尋她,她便跟着一起回來。眼下瞧着三妹神态,心事重重的,想必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徐若婉扯住她的胳膊,一副不說就不讓她走的架勢,徐若雲低頭看,看了眼周圍,說話的嗓音很小:“大姐沒聽說嗎?”

徐若婉歎息着搖頭,隻把聽到的說出來,徐若雲聞言,暗歎陸越欽沒說謊,真的把事壓下去,要不現在旁人議論的,就是堂姐和鄭顯超的事了。

小姑娘抿唇思忖半刻,最後把大姐拉到一邊,貼上她的耳朵說,徐若婉從面無表情,到震驚,最後又有種惡心的感覺。

“當真?”

“嗯,千真萬确。”徐若雲嚴肅的點頭,她每個字都是認真的,“堂姐現在回去了,估計要鬧一場。”

堂姐對鄭家的婚事很滿意,就等着日子到了,嫁進鄭家享福呢,現在可好,福氣沒有,臉卻丢了。徐若雲不知該說什麼,情緒不佳的就回來了。

徐若婉臉色沉重的颔首,進門後徑直回了自己院子,徐若雲慢一步進門,低着腦袋在想堂姐的事,堂姐性子強勢,心裡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回去還不知道怎麼折騰,也就是看見鄭顯超和那婢女的事,要是知道點别的,怕是收不了場。

她擡頭喟歎,不知不覺到了出雲閣,回來的時辰尚早,良姨娘看見她回來,随即叫住她。

“央央。”

興許是因為早年唱戲的緣故,良姨娘身段極好,蓮步款款,極其優雅。她望着徐若雲,想起前兩次的不愉快,不禁擔心。

“這麼早回來?可是有事。”

徐若雲想不聲不響的回房去,現在被姨娘瞧見,當然不能叫她擔憂,于是說道:“陸府賓客太多,我又不認識,就先回來了。”

怕姨娘不信,她立馬補充道:“大姐也回來了。”

聽到徐若婉跟她一起回來,良姨娘心底的疑慮打消,面色也好看些,她笑着點頭,又問:“怎麼臉色不好?”

她的小臉一向是帶着粉色的,此刻兩腮略顯蒼白,像是受了驚吓。

徐若雲摸摸臉,腦子一轉,立馬找個解釋,“哦,可能是餓的,南星,你去拿點吃的。”

南星應聲,反應很快,立馬就去小廚房弄些飯菜來。

她抱着姨娘的胳膊撒嬌,說了許多好聽的話哄她開心,才讓她徹底沒有疑慮。敷衍了姨娘,徐若雲回了房内,門窗一關,頓時沒了精神氣。

她撐着胳膊托腮,煩悶的靜不下心來,最近的運氣不大好,什麼事都給她遇上了,徐若雲在想,要不要去寺廟拜拜,轉轉運。

“哎…”

南星進門就聽見她唉聲歎氣,笑道:“姑娘,您年紀小小,歎什麼氣?”

飯菜的香味飄進來,香的流口水,再加上她确實餓了,看見一桌的飯菜瞬間吞咽下。徐若雲洗了手過來,端端正正坐下,看南星給她盛湯。

“我是擔心堂姐。”也不知堂姐回去怎麼樣了?

徐若雲猛地想起件事來,要是堂姐在家鬧,她爹肯定會去湊熱鬧的,盯着她爹不就好了。這般想着,她吩咐南星:“要我爹去大伯家,你就告訴我。”

南星不明白,多問了兩句,她沒說具體因為什麼事,随便找借口敷衍過去。南星沒再追問,對于徐若雲吩咐的事,分外上心。

用完膳,徐若雲躺着睡了會,她睡的香,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

廊下燈火通明,光影綽綽。

南星端着盆進來,瞧見她醒來,立即向她彙報,說:“主君去大老爺那了。”

徐若雲剛醒,眼睛朦胧,懶散的不想動,她靠在床榻上,望着進來的南星發呆,聽完南星的話,立馬坐起來,關切問:“什麼時候去的?”

“剛出門。”

她哦了聲,又靠回去,心裡開始亂想:估計是大伯拿捏不住堂姐,找爹出主意去了,兄弟兩湊在一起,能讨論出什麼來?

徐若雲不知道,但她猜,爹肯定是站在大伯那頭的,至于堂姐,她的情緒和心情,大伯會忽略。

徐若雲下來喝茶,在房間做針線活,又吃了些點心,夜深了,她也困了。

院子安靜,丫鬟小厮也都下去睡覺,守夜的婢女靠在門框上昏昏欲睡,注意力分散,有人靠近也不知道。

“姨娘睡了嗎?”

徐成義忽然過來,動靜很小,也沒事先通知,是以出雲閣的下人稍顯怠慢。此刻徐成義突然開口,守夜的婢女吓了一跳,瞌睡霎時就沒了,人清醒過來。

“主,主君。”小丫鬟低頭,身子顫抖,怕受罰。

徐成義皺着眉看了她一眼,見她沒回話,又問了遍:“良姨娘睡了?”

“嗯,歇着了。”

徐成義嗯了聲,沒想找良姨娘,他深夜前來,是想找徐若雲問點事。他背着手想了想,随後道:“去把若雲叫來。”

“是,奴婢這就去。”

小丫鬟逃似的跑去徐若雲門前,毫不猶豫敲響房門,也不管會不會吓着裡面的人。

好在徐若雲下午睡了一覺,此時睡得不沉,房門一響,她就醒了。屋裡漆黑,清冷的月色從視窗傾瀉,灑了一地,有了些許微弱的光,勉強能看清眼前。

徐若雲伸長脖頸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主君過來了,要見您。”

聞言,徐若雲身子驟然一僵,想不到徐成義這麼快就找過來了,是為了堂姐的事嗎?

她不确定,回道:“我馬上就來。”

迅速起身穿衣服,整理下儀容,使自己看起來端莊些。南星聽見動靜立馬過來,幫她整理發絲,小聲問:“主君怎麼來了?是不是您又做了什麼?惹主君生氣了。”

小臉绯紅,側臉有明顯的印子,看起來慵懶柔媚,她打個哈欠,說話含糊:“我沒做什麼。”

她最近可是很乖,就怕自己惹事,連累姨娘,是以發現鄭顯超的秘密也沒說,現在爹自己找來,肯定是堂姐說的,跟她沒關系。

這般想着,徐若雲去見徐成義的時候不卑不亢,擡頭挺胸的進門。

“爹,您找我。”

徐成義轉身,從上到下打量這個最小的女兒,她不像自己,像她那個柔弱的姨娘,眉如山黛,杏眸潋滟含情,看人時眼神純粹,像會說話般,一眨一眨的,令人過目不忘。

他些許日子沒細看,好像是長大點了,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準備随時盛開。

徐成義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不愧是他的女兒,不是他說大話,徐若雲的長相在盛京内數一數二,可惜性子軟,謹小慎微,為人處世不如大女兒,不然,能找個比孫家更好的人家。

不過現在也好,出衆的美貌總會被人瞧見。

徐若雲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識的縮縮脖子,“您怎麼不說話?”

徐成義回過神來,語氣溫和,“嗯,坐下說。”

态度這麼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從前爹可沒這麼好說話,更别說溫柔的話語了。

徐若雲膽戰心驚的坐下,雙手交疊在身前,乖巧得很。徐成義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開口:“今天去陸府如何?”

小姑娘手握緊,就知道是為了這事,還好她早有準備。

“嗯,還好。”

“怎麼個好法?”

徐若雲唇瓣動了下,随即合上,要怎麼說?總不能她來說堂姐的事,萬一堂姐怪她怎麼辦?她有許多顧慮,好一會沒說話。

徐成義等的不耐煩,直接問她:“聽說有人看見你跟陸世子在一起,可是真的?”

她慌忙擡頭,眼睛睜大了些,“啊,是有這事。”

徐若雲心跳的好快,緊張的不知所措,她爹不會因為這事罵她吧。那她不是很冤。深夜不熱,可是她的背後逐漸有了細汗,汗是涼的,黏在身上,令她打個顫。

徐成義并沒有動怒,反而從他眼底窺見了一絲喜悅,那種喜悅就是當初孫啟良說要娶她時的神情,和當時一樣,甚至更高興。

她心底湧現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徐成義接着就問她:“怎麼回事?仔細給爹說說。”

徐若雲看了眼欣喜急切的親爹,暗裡鄙視了眼,然後回他:“就是幫陸世子抱了一會貓,沒别的。”

“怎麼會沒别的。”徐成義略顯激動,他來回走了幾步,站定看她,“他怎麼不要别人幫忙,偏偏要你幫忙。”

那是因為她剛好遇見。

徐若雲把事情解釋清楚,奈何徐成義跟她的了解完全相反,“你老實告訴爹,你跟陸世子怎麼認識的?”

她更犯難了,她跟陸越欽算不上認識,就是見過幾次而已,可是這些在徐成義眼裡,都會了解成别的意思。

她支支吾吾的不說話,頭又低着,在想對策,還沒等她腦袋轉過來,徐成義便臉色一沉,嚴厲的警告她。

“不說實話你知道後果,别連累你姨娘跟着受罰。”

徐若雲聞言,撒謊的想法沒了,她忍着胸口的悶氣,想着,她爹和陸越欽某些地方真一樣,就是太懂得如何威脅她。

她甯肯自己受罰受罪,也不想姨娘受傷,會比她自己受傷還難受。

小姑娘鼻子一酸,老實說:“就是上次去馬場回來的時候,我沒馬車,他就…順路帶我。”

她戰戰兢兢,不自覺往後縮了下,比起她的不安,徐成義的臉變的很快,剛才準備訓斥的架勢,這會又是和藹的父親了。

徐成義笑呵呵的,高興的合不攏嘴,他上前幾步,欣慰的拍了兩下她的肩膀,徐若雲吓得縮成一團,可處在激動之中的徐成義,哪會注意到她的情緒,此刻他想着攀高枝呢。

“好,好,好啊。”

徐若雲不知道哪好,不就是見過幾次嘛,有啥好,每次遇上陸越欽都沒好事,她覺得不好。

“你總算開竅了。”

徐成義欣喜,轉頭喝了杯茶緩緩,仰頭深吸下,盯着徐若雲說道:“你這孩子嘴巴真緊,早告訴爹你和陸世子的事就好了。”

“上次罰你,是爹沒弄明白,還想着你忤逆不孝順,沒想到你是另有打算,你跟爹直說就是,還能幫你出出主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徐若雲被他問懵了,瞪着一雙眼睛看他,“什麼怎麼辦?”

“你跟陸世子的事。”

她愣在那裡,眼睫微動,晚風拂過裙擺,來回輕晃,擦過細直的小腿,依稀看見輪廓。紅唇翕動,潔白的齒露出些許,半晌沒開口。

先前她沒明白徐成義的用意,以為找她算賬來的,那麼現在,她完全了解爹的意思,他是想着,要她嫁給陸越欽。

徐若雲想到一句話,異想天開,不知天高地厚。

可看徐成義的神情,是興奮期待的,或許他已經開始聯想,自己和陸家成了親家了,自己升官發财了。

徐若雲沒立即開口,腦中百轉千回,試探問:“孫家月底不是要來提親嗎?”

徐成義答應了孫啟良,上次因為這事還将她痛罵一頓,關了好些天,現在又變卦了。

“孫家怎能跟陸家比,肯定選陸家。”

小姑娘手垂在身側,手指來回在衣裙輕蹭,内心糾結,“那你還會把我嫁給孫啟良嗎?”

“不會。”

徐成義此刻明白她的顧慮,原來是怕嫁給孫啟良,估摸着是上次教訓的狠了,在害怕。

“有了陸家,還要孫家做什麼。”

有了更好的選擇,自然放棄孫家,徐成義不傻。

徐若雲懂了,雙手絞在一起,不安的來回轉,思慮許久,她開口道:“不把我嫁給孫家就好。”

“至于我跟陸世子…”

她瞅着眼前人,沒把話說完,任由徐成義聯想。

她在心裡對陸越欽說:對不起陸世子,先借着您的名義用用,等擺脫了孫家,我自會對爹說清楚。

絕不會污了您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