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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孕妻一皺眉,禁欲總裁慫成狗

作者:張魚小丸子yxc

港市維凱斯六星級酒店

裝修奢華的宴會廳内,柔和的薩克斯音樂溢滿整個場地,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通往後花園的露台上,一個穿着紅色晚禮服的女人感歎道:“你剛才有留意商總端着酒杯的手嗎?我的天,簡直了,我恨不得立刻原地把他挖來我的公司做手模!”

綠色晚禮服的女人翻了個白眼,“給你做手模?那是商總耶,你想什麼呢!”

“是哦,不過我跟你說,你有沒有覺得商總和秦家大小姐挺般配的?”

她的話讓綠色晚禮服的女人瞪大了眼睛,“大姐,他們倆出了名的不對盤,你真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我剛從國外回來。”

好吧!不知者無罪。

此刻她們口中的男主角,穿着深色私人訂制西裝,正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

嶄新的牛皮鞋尖上,赫然多了一些灰塵……不,準确來說,那是一個腳印。

就在一分鐘前,她們口中的女主角給踩的。

商晟緩緩擡頭,望着不遠處那個在和朋友談笑風生的紅裙少女,時而笑靥如花,時而杏眼圓睜。

他眸色幽深,眼底劃過深冷寒意,帶着暗火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灼傷。

秘書發現他沾有污漬的皮鞋後,立刻從包裡拿出一塊手帕,她不顧衆人的眼神,半蹲在地上,把鞋面上的灰塵給擦拭幹淨。

長桌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精緻甜點,秦以歌拿起一塊提拉米蘇,咬了一口。

她一邊吃一邊聽唐安若講她和商晟的事情,那叫做一個津津有味。

唐安若将披散在肩上的長發撩到背後,舉止風情萬種:“商晟暗示我和他開房,我給拒絕了,雖然我很喜歡他,但是我也得自愛不是?”

秦以歌很認同她最後一句話,點頭如搗蒜。

唐安若:“雖然他有錢有顔,但那怎樣?要不要給他這個機會,我還是要慎重考慮的。”

恰好,秦以歌也是這麼想的,商晟是有錢有錢,但那又怎麼樣?也掩蓋不住他骨子裡的冷血和可惡。

她快速解決完一個提拉米蘇,她晚上來之前沒吃飯,都快餓死了。

“要我說,如果我是你,我會悄悄懷上他的娃兒,然後驚豔全世界。”秦以歌一邊說話,一邊去摸桌子上藍莓味的布丁。

一個身影逐漸靠近,她們渾然不覺。

唐安若警惕地望着她:“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不是也喜歡商晟?”

秦以歌嗤笑:“我喜歡他?呵,他來給我提鞋,我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她想拿起那塊布丁,一時間卻沒拿起來。

她沒有回頭,隻是微微用力,布丁還是一動不動。

秦以歌納悶地回頭去看,隻見,她拿的那塊布丁上面赫然多了兩根男人的手指,此刻正按着布丁包裝的邊沿。

順着手指往上看去,她們口中的男主角正眸色沉沉地望着她。

他穿着私人定制的純手工深色西裝,一手端着紅酒,氣質矜貴又霸道。

秦以歌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她立刻心虛地轉移話題:“不就踩了你一下嗎?我也道歉了,你至于再追過來嗎?”

剛才看到接電話的商晟,從他身邊路過時,她’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尖。

收回手,商晟無視她的質問,淡淡開口問道:“聽說,你想懷上我的孩子?”

秦以歌:“???”

她,懷上他的孩子?他這顆臭桑葚配嗎?

還有,他堂堂一個跨國集團大總裁,扭曲事實,颠倒黑白,不怕商氏集團葬送在他這種人手中嗎?

不顧女孩兒一臉呆萌,晃晃杯中的紅酒,商晟表情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有夢想誰都了不起,但是,癡心妄想就不好了。”

語氣裡是遮不住的輕蔑和嘲諷。

他的語氣激起了秦以歌的勝負欲,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癡心妄想?商晟,你信不信我給你生八個兒子,分割你的家産。”

秦以歌的衣服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唐安若小聲在她耳邊提醒:“以歌,你再換個男人。”

換個男人?換個男人怎麼氣死商晟?

嫁給商晟爸爸,成他後媽嗎?不行,商伯伯和商阿姨感情很好,她不能破壞!

還不知道她腦海中勾勾繞繞的商晟唇角微勾,嘲諷的笑意越來越明顯:“秦以歌,我還是那句話,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說完,他不顧被自己氣到腮幫子鼓起的女孩兒,轉身潇灑離開。

“商晟,你給我站住!”秦以歌要被他氣死了,他還想一走了之?沒門!

但,男人絲毫不理會她的指令,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

秦以歌咬緊下唇,不顧唐安若的勸阻,雙手提起裙擺追了過去。

整個宴會廳的人都看到,秦以歌氣沖沖地追着商晟,一直到酒店後花園。

衆人議論紛紛。

“這秦家大小姐和商總又杠上了?”

“多正常啊,他倆經常互掐,我們都習以為常了。”

“正常?一點都不正常好吧?你敢和商總互掐嗎?”

“……不敢。”

花園裡燈光昏暗,商晟在一個轉彎處消失不見。

秦以歌擡頭在周圍掃了幾圈,都沒看到他的身影,在心裡暗罵自己大笨蛋,一個大活人都能跟丢。

她咬牙切齒道:“臭桑葚,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再見你,本小姐一定饒不了你!”

說完,她準備回到宴會廳。

隻是,她剛一轉身,一個黑影從旁邊閃了出來,蓦然映入眼簾。

“啊——”

秦以歌放聲尖叫。

望着她臉色被吓到發白,聲音都變了調,男人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勾:“秦以歌,是在找我嗎?”

看到是他,不,準确來說,看到是一個人,秦以歌捂着胸口,壓下劇烈跳動的心髒,大口喘着氣。

“商晟,我要和你拼了!”秦以歌快被他氣瘋了。

她舉起手,就要打過去。

但,在她的手揮過來的前一刻,被商晟緊緊控制住手腕。

“你放開我!”

“放開你?”

商晟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一個微微用力,少女就踉跄着撲進了他的懷裡。

由于穿着高跟鞋,秦以歌怕自己跌倒,條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腰身。

男人身上的薄荷清香撲鼻而來,秦以歌有點懵,怎麼會那麼好聞……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淡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秦以歌,投懷送抱?”

投懷送抱?

真是天大的笑話!

秦以歌扶着他讓自己站穩,擡高下巴高傲地望着男人:“你配嗎?”

男人眼底劃過不悅,整理了一下自己帶着藍鑽袖扣的袖子,淡淡道:“不可理喻!”

“不用你理我,本小姐有的是人理會!”

“……”

一對冤家第N次不歡而散。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後花園某個陰暗的角落裡,還隐藏着一對祖孫倆,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商老太太收回八卦的目光,回頭看了眼旁邊的小孫子,忽然笑得意味深長。

被迫陪着老太太出席宴會的商譽,接觸到她的眼神愣了一下:“奶奶,為何笑得如此……”

狡詐?

“你覺得你大哥和以歌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商譽有點懵。

“如果他們在一起的話,怎麼樣?”老太太語出驚人,眼底閃爍着精光。

他大哥和以歌?

商譽打了個冷顫,提醒道:“奶奶,咱們嗑CP可以,冷門CP也沒問題,但……不能邪門!”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小孫子沒說話。

她在想一件事情。

她大孫子和那丫頭,一個冰,一個火。

到底是火将冰化,還是冰将火滅?

“寶貝孫子,這對CP你不想嗑嗎?”

商譽在腦海裡努力将兩個人放在一起,外表倒是挺般配的,男俊女美,猶如金童玉女。

就是秦以歌那風風火火的性格……敦默寡言的大哥能hold住嗎?

商老太太道:“這對CP一點都不邪門,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商譽,你在想什麼?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奶奶!”

商譽猶豫了一下,老實回答:“奶奶,我是在擔心。”

“擔心以歌?你不用擔心,如果她能嫁進咱們商家,有我給她撐腰。”

“不是奶奶,我是擔心大哥。”

“???”

“你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氣到大哥的人,隻有秦以歌,史無前例。”

其實,商晟之前對秦以歌也挺好的,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她又是小妹妹。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倆人見面就掐架,以至于到現在的老死不相往來,已經很久了。

“秦家那小丫頭是挺能折騰的,不過沒關系,隻要她心地善良,孝順長輩,再早點生個寶寶,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商老太太想曾孫想得寝食難安,夜不能眠,每天都在想着給她孫子介紹對象。

隻要商晟能結婚,他就是倒插門嫁到女方家裡,她這個做奶奶的都願意。

*

秦以歌被商晟氣的兩天都沒吃晚飯,滿腦子都是怎麼報複回去。

直到三天後的一個晚上,她被父母叫進書房裡。

秦父秦世饒率先開口道:“以歌,爸媽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什麼?”

秦母夏岚箐小心翼翼地問她:“女兒,你覺得商晟怎麼樣?”

聽到這個名字,秦以歌氣不打一處來:“不怎麼樣,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腹黑、自私又霸道,整天就知道算計攻擊我一個女孩子!”

夫妻倆臉上的笑容蓦然消失。

完了!

夏岚箐還是硬着頭皮問道:“如果,媽是說如果……要是讓你嫁給商晟你願意嗎?”

“你說誰?!”秦以歌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親生父母親。

“商晟。”

“你們居然要你寶貝女兒嫁給商晟那個老狐狸?爸,你是不是最近忙糊塗了?”

“沒有以歌,爸也不想,可是,哎,說來話長……”秦世饒長了皺紋的臉上,浮現出苦惱。

秦以歌深吸好幾口氣,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平靜地開口道:“爸爸,你要是被商晟威脅了,就告訴我一聲,我去找他。”

“你去找他幹嘛?”

“敢威脅我爸,我去拆了他的天靈蓋!”

秦世饒伸出手安撫她:“好了好了,你以為商晟還是之前的商晟嗎?拆他的天靈蓋?你去洗洗睡吧。”

“我知道,他不就是商氏集團的總裁麼,哼,本小姐我照樣不怕他!”

秦世饒暗自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重歎口氣。

“爸,你歎什麼氣啊?”

“爸歎氣是因為……公司出現了重大危機,本來想着讓你嫁給商晟,和商家聯姻,拯救一下咱們秦氏。看到你這般抗拒,爸爸就不勉強你了。”知女莫若父,秦世饒以退為進。

秦以歌狐疑地問道:“公司出現危機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爸沒讓人告訴你。公司現在資金周轉困難,随時面臨破産。公司沒了我不難過,我難過的是我寶貝女兒以後就再也過不上優越的生活。甚至買個一萬塊錢的包包都要考慮好幾天……”

一萬塊的包都買不起?這麼慘的嗎?秦以歌心有點痛。

“以歌,商家的财富不用我說,你比我清楚。商晟現在不但是商氏集團的頂梁柱,在咱們港市還是隻手遮天的人物,你要是嫁過去,最起碼在經濟上不會有任何顧慮。”

秦世饒說的太有道理了,秦以歌不去想商晟本人,光想想商家的财富她都快心動了。

但是,“爸,你宣布破産吧,以後沒錢了我養你!商晟不就有幾個臭錢嗎?本小姐才不稀罕!”她又不是賺不到。

宣布破産?

秦世饒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秦母夏岚箐給秦世饒一個眼神,她柔聲安撫女兒:“以歌,你别急,媽知道你和商晟有點小沖突。不過你換個思路想想,你要是嫁給了商晟,成了他的太太,他以後是不是得哄着你,讓着你?你還可以花他的錢,住他的房,分他的财産。”

她知道以歌不在乎商晟的錢,秦家也不在乎,但是秦家在乎商晟這個女婿!

“他會讓着我?媽,你是不是對那顆臭桑葚有什麼誤解?”

夏岚箐道:“沒誤解,商家老太太說了,以後你嫁進商家,有她給你撐腰,商晟就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會處處讓着你。”

秦世饒:“寶貝女兒,其實爸爸也不願意讓你這麼早嫁人。”

秦以歌着實被他感動到了,“爸——”

“但是,爸爸公司最近面臨經濟危機,你那些伯伯的工資都快發不下來了。爸爸公司破産事小,以後要是讓你跟着爸爸負債,讓我寶貝女兒那麼痛苦,爸還不如現在從這裡跳下去!”

秦以歌:“……”

她想說:爸,這裡是二樓。

“但是你要是嫁給商晟,那爸爸就不用跳下去了,他肯定會出手幫忙。”

少女咬緊下唇,半晌後才憤憤說道:“你們不用勸我,商晟肯定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他可是有心上人的!”

唐安若有鐘情妄想症,她前兩天說的那些話,她隻相信半個字。

商晟的心上人不會是她,但更不會是她秦以歌!

還有,她說給商晟生八個兒子,怎麼可能生嘛,她就是故意惡心他的。

秦世饒:“如果商晟同意呢?”

秦以歌豪氣雲天地拍胸脯保證:“他要是同意,我也同意,爸媽你們讓我明天嫁,我絕不後天嫁!”

她笃定商晟百分之百不同意。

很快,商家和秦家聯姻的消息在港市炸開了鍋,同時炸裂的還有秦以歌本人。

商氏集團

一輛紅色敞篷超跑在公司門口急刹車,從上面下來一個少女。

安保人員看到她,立刻迎了過來:“秦小姐。”

秦以歌拿着包,氣沖沖地往公司裡面走去:“我要見那顆臭桑葚……你們商晟商總!”

安保有一瞬間的懷疑,他好像聽見什麼臭桑葚?是他聽錯了嗎?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秦小姐裡面請。”

安保人員将她帶到前台,打算讓前台的從業人員帶秦以歌上樓。

秘書客客氣氣地說道:“秦小姐請稍等,我先問一下商總在幾樓。”

這位本來就是位姑奶奶,現在又要嫁給商總,以後就是他們老闆娘,一定要小心招待。

“你問。”

電話很快接通,秘書問道:“陳秘書,麻煩問一下商總現在在幾樓?秦小姐過來了。”

片刻後,秘書挂掉電話,一臉為難地跟秦以歌說道:“秦小姐,商總說——”

“他說什麼?”秦以歌眼睛一瞪,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然——

“商總說,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按照正常的流程跟他見面。”

正常流程?

那不就是提前預約嗎?

秦以歌壓着心中的脾氣,努力讓自己淡定:“見他,需要提前多久?”

秘書翻看了一下預約檔案,片刻後給她報了一個準确的時間:“一個月零27天以後。”

少女不怒反笑,“商總可真忙。”

秘書惶恐又尴尬,隻能附和道:“是,畢竟這麼大一個公司,秦小姐以後做了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

秦以歌也沒為難秘書,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号碼。

她深吸一口氣,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成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甜甜開口道:“喂,商奶奶,是我,以歌。”

聽到是她,商老太太可高興了:“以歌啊?好孩子,給奶奶打電話有事嗎?”

“奶奶,是有點事。”秦以歌委屈地說道:“我來找商晟商議婚事,他讓我預約,也不是不可以。可他的預約行程都排到兩個月以後了。”

商老太太聞言臉色一變,雙目盡是怒火,她還是慈祥地安撫少女:“沒關系,奶奶給商晟打電話,以歌别着急。”

“好的,奶奶,那麻煩你了。”她乖巧地說道。

“嗐,馬上都是一家人了,還是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等着,哪都别去。”

“知道了,謝謝奶奶。”

挂掉電話沒有幾分鐘,一個穿着白色襯衣,氣質清冷矜貴的男人,冷着臉色從電梯間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着女秘書陳靈,犀利又冷漠的眼神在周圍掃了一眼,最後定格在坐在接待區域的少女身上。

少女今天穿着一件限量版收腰鵝黃色及膝長裙,顯得細腰盈盈一握。

前台接待給她端來一杯咖啡,她道謝後,端起剛磨好的咖啡聞了聞香味。

商晟直接在她對面坐下,西裝褲包裹的二郎腿優雅交疊在一起,眼神不鹹不淡地看着對面的少女。

秦以歌仿佛沒看到他一般,在衆人的注視下還慢慢地喝了口咖啡。

舉止優雅又貴氣,不愧是秦家小大姐。

就這樣五分鐘過去了,陳靈不得不開口提醒:“秦小姐,商總十分鐘後還有個重要會議……”

秦以歌掀起眼簾,掃了她一眼,笑着說道:“他有重要會議,我在這裡等着他就好,讓他去忙吧!”

陳靈隻得看向默不作聲的男人,她本來想再次開口的,但接觸到他陰郁的臉色又閉上了嘴。

片刻後,商晟終于開了口:“上樓!”

秦以歌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悠哉地喝着咖啡。

深知她是什麼人,商晟在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後,從沙發上起身。

在兩個女人都以為他要直接離開時,男人走到秦以歌面前,收走她手中的半杯咖啡。

不但如此,還彎下腰一把将正要說話的少女打橫抱了起來。

意識到他的動作,秦以歌瞬間面紅耳赤,壓下即将脫口而出的尖叫,不斷拍打着他的胳膊。

男人仿佛沒有感覺一般,調整好姿勢,大步往電梯間走去。

商晟清楚知道,對待秦以歌,他就得這樣,要不然她能和他僵持到晚上她都不會服輸。

連陳靈都沒想到商晟會這麼做,她震驚地望着前面抱着少女的男人,最後回過神來立刻小跑着跟上他的腳步。

不斷收到衆人疑惑和詫異的目光,抗議無效的秦以歌,幹脆一手捂着臉躲進商晟的懷裡,不讓大家看到她的臉。

但,她這個動作太多餘了,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她是誰。

總裁專屬電梯内,秦以歌确定沒有其他人,她掙紮着要下來:“商晟,你放開我!”

男人不理會她,雙臂如同鐵鍊般牢牢鎖緊她的身體。

他整天就是這樣,除了僵屍臉,說話像是收費一般,打一百棍子都悶不出來一個字,秦以歌快被氣死了。

“我說你放我下來!商晟,你耳朵聾了!”

秦大小姐的聲音在電梯裡回蕩。

站在他們右前方的陳靈,回頭望了眼在商晟懷裡放肆的少女,微微皺眉,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電梯抵達66層,商晟終于開了口:“不是想見我嗎?是在辦公室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會議室?”

是個正常人都知道不應該去打擾别人正常工作,這個道理秦以歌當然知道。

但她生氣啊,偏要和他對着來,她咬牙切齒地伸出雙臂攀上他的脖頸,憤憤道:“開會就開會,你又不是我上司,還怕你不成?”

商晟面不改色地重新回到電梯,吩咐道:“29樓。”

會議室就在29樓。

陳靈倒抽一口冷氣提醒道:“商總,接下來是高層會議,怎麼能帶外人——”

商晟冷冷地掃她一眼,沒有說話。

陳靈低聲道:“對不起。”

立刻按下29樓的數字按鈕。

會議室内,高管們錯愕地望着走進來的男人,特别是在看清他懷裡抱得是一個女人時,更是面面相觑。

商晟把懷裡的女人放在原本屬于秘書陳靈的位置上,他自己在主位上坐下。

高層中有幾個人認出了秦以歌,紛紛向她點頭無聲問好。

秦以歌清晰聽到有人在低聲議論:“未來的商太太是打算要垂簾聽政?”

她在心裡默默回答:不,隻聽政,不垂簾。

“這樁婚事是坐實了。”

秦以歌:沒有,她是來退婚的。

面對大家不斷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她隻得調整好自己的坐姿和姿态,揚起微笑落落大方地跟衆人打招呼:“各位上司大家好,不是故意打擾你們開會的,一切都是他的意思,不過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請大家正常工作。”

她口中的他,當然是商晟。

秦以歌才不背這個鍋,她第一時間就把鍋甩給了商晟。

而被甩鍋的男人,則是面無表情地開了口:“開會!”

在嚴謹又帶着一絲尴尬的氛圍下,會議很快進入主題。

秦以歌忽然就後悔了,她坐在這裡就像一個觀賞猴,時不時都要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禮。

既然這樣,她就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旁邊商晟的身上。

其實抛開所有的不愉快來談,秦以歌一直都知道商晟長得很帥,這個事實她都知道二十幾年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記憶中總是一身休閑裝的商晟逐漸換成了顔色和款式成熟的西裝,打着領帶,休閑鞋也換成了昂貴的皮鞋。

他隻是比她和商譽大三歲多,可無論是從性格還是裝扮來說,都比他們成熟至少十歲。

秦以歌的目光又移到那雙翻閱着檔案的手上,修長白皙,骨節分明,足以和手模媲美。

她不懷好意一笑,這麼好看的手就應該做個美甲,塗上紅色指甲油——

收回目光時無意間對上那雙淡漠又犀利的眼神,她的壞笑瞬間僵在唇角。

隻見男人薄唇輕啟,低沉冰冷的聲音随即傳入耳中:“散會!”

公司高層們魚貫而出,在兩分鐘内消失的幹幹淨淨。

會議室隻剩下三個人,商晟、秦以歌、秘書陳靈。

商晟先開了口:“找到公司來什麼事情?”

秦以歌在心裡腹诽片刻,問題連珠炮似得向他丢出:“商晟,你為什麼要答應我們的婚事?你為什麼要娶我?你不是很讨厭我的嗎?也不怕娶了我天天做噩夢?”

商晟:“娶你隻不過為了應付家人,僅此而已。”

“拿我當棋子?”

“你可以這麼認為。”

秦以歌被他氣笑,“商總不愧是港市十大好青年,真是孝順!”

“過獎。”

“可不好意思,我不想嫁給你,一點都不想!”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嫁給他。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

商晟這個人,腹黑又霸道,一肚子壞水,掌控欲十足。

她要是嫁給他,就像是多了一個爹,還是那種管天管地連她一頓吃幾粒大米都會管的爹!

對上她的視線,商晟雲淡風輕道:“這門婚事——由不得你!”

秦以歌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像極了一隻氣鼓鼓的小青蛙。

她威脅道:“你要是執意娶我,我明天就和男人私奔,給你戴綠帽子。”

換做其他人,面對這樣的威脅,已經開始生氣了。

但商晟沒有,并且淡定地問道:“你覺得在港市,誰能逃得過我商晟的手掌心?”

“……”秦以歌讨厭死他的狂妄了,可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這個實力?

沒關系,她還有其他招式!

“行,既然這樣,我明确告訴你,想娶我秦以歌,必須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十裡紅妝。”

他以為這樣就完了嗎?當然不可能!

“房産最少十套,珠寶首飾紅綠藍海藍寶石各一套,帕拉伊巴碧玺,紅綠藍黑紫碧玺都要有,上市盈利公司三家……陪嫁一分沒有!”

商晟沒說話。

她故意獅子大開口,想讓他認為現在的她是一個物質女孩兒,讓他主動放棄。

陳靈忍不住開口道:“秦小姐,這就有點過分了,你也知道,商總娶你是迫于商老太太的壓力。”

秦以歌掃她一眼,呵斥道:“我和我未婚夫談結婚聘禮,哪有你一個秘書插嘴的份兒?”

“秦小姐你——”陳靈尴尬到臉色發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在商晟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

為了堵住秦以歌的嘴,他還另外加了幾樣聘禮:“兩艘價值十幾億的遊艇,兩輛敞篷超跑,六輛千萬超跑,兩架私人機,十個億現金儲蓄卡,兩張無限額信用卡。”

秦以歌被他震驚到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沒有心思再去管讨厭人的秘書。

她忍着拍桌而起的沖動,好心提醒:“商晟,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快醒醒,我是秦以歌呀!你最讨厭的秦以歌!不是你的白月光!”

男人犀利的眼神在少女的臉蛋上掃過:“我不瞎!”

“……”

秦以歌咽咽口水:“你出這麼多聘禮是為什麼?”

她既沒才華,又沒過億的資産……嗯,有是有,那是她家有,不是她。

頂多就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身材還行,問題是她的靈魂也不有趣,商晟這是圖什麼?

“給你這麼多,我隻有一個要求,給我安安分分的做挂名商太太。”

這還不簡單?不但簡單,還正中下懷!秦以歌都開始激動了,一個問題随口而出:“分居?”

商晟冷冷地掃她一眼:“想太多。”

少女一臉生無可戀地跌坐回位置上。

她就知道,這顆臭桑葚沒這麼好說話。

*

既然是三書六禮三媒六聘,除了其他儀式,訂婚儀式也是要有的。

半個月後,商晟和秦以歌的訂婚宴在港市維凱斯六星級酒店舉行。

訂婚宴上,肌膚白皙的準新娘一襲酒紅色長裙,踩着水晶高跟鞋,乖巧地挽着準新郎商晟。

一對新人珠聯璧合,郎才女貌,羨煞了所有人。

商譽跟笑容慈祥的商老太太豎起大拇指:“奶奶,您老居然能把這倆人湊到一起,姜還是老的辣!孫子佩服佩服!”

十幾天前,他大哥對和秦家聯姻的态度還非常果斷,當然是拒絕的果斷。

商父和商母輪番上陣,一起做兒子的說服。

商長青:“這都是你奶奶的意思,她覺得以歌和你挺般配的。”

商晟仿佛沒聽到一般:“還有事嗎?我等下還有個會要開。”

接到丈夫的眼神,寇菊卿秒懂:“小晟,其實媽也不想讓你這麼早結婚。”

畢竟他兒子才不到27,正是奮鬥事業的年紀。

“但是呢?”她畫風一轉:“如果有合适的,對方還是以歌,其實,你先訂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商晟掀起眼簾:“你覺得秦以歌合适?”

“合适!”寇菊卿重重點頭,語氣特别認真。

“以歌這孩子雖然有點傻乎乎的,但最起碼和小譽是青梅竹馬,我們看着她長大的,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

“既然和商譽是青梅竹馬,年紀又相仿,那是不是和商譽更般配?商譽這個時候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話音落,躲在某個角落偷聽的商譽,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不行不行,大哥,我和秦以歌是好兄弟,我們壓根不來電,還是你和她,咳,更般配。”

這倆人般配到……邪門。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道:“不來電可以發電,你是我商晟的弟弟,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他的話沒有讓商譽有一點點幸福感,反而打了個冷顫,“哥,求放過,這事和我沒關系!”

商晟沒有理會他,轉身大步往家門口走去。

在他離開的前一刻,被一道蒼老的聲音叫住:“小晟,等等!”

他回頭,滿頭白發的老人從房間裡緩緩走了出來。

想到這裡,商譽拉回思緒,問商老太太:“奶奶,你那天到底跟大哥說了什麼?才能讓他痛快答應了這門親事?”

老人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我也沒多說什麼,是你大哥孝順,聽話。”

他大哥孝順聽話?商譽一頭問号,真的隻是這樣嗎?

另外一邊,秦以歌終于找到了休息的機會,一晚上都穿着高跟鞋,保持着假笑配合着商晟接待賓客,她快累死了!

她剛在休息區坐下,呼啦圍過來一圈人,男男女女都有。

這些人說是朋友,但十個有七個都是塑膠友情。

首先開口的是港市楚家小公子,港市四少之一的楚讓。

他是秦以歌和商晟的共同好友,但明顯,他和商晟的關系更好一些,畢竟同窗苦讀十年過。

楚小公子剛給自己的短發染成了黃色,右邊耳朵戴着一顆鑽石耳釘,看上去像是别人家的纨绔子弟。

“以歌,你如果被商晟威脅了,就眨眨眼睛,我來救你。

秦以歌沒說話,隻是眨了眨眼睛。

“還真的被威脅了?以歌,你莫怕,哥哥這就去找商晟決鬥!”

第二個開口的是一個紫發女人,經常和秦以歌出國購物的小姐妹,她推了推鼻梁上的裝飾架構,試探地問她:“以歌,你當初不是跟我說,你要去學護理,讓商總住最貴的ICU麼?”

并且,她還說自己這輩子最讨厭的人就是商晟。

這話秦以歌說過。

她一開口,另外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緊跟着就說道:“秦以歌,你還說過要學新聞,以後商總A錢,你要把他放到新聞頭條上!”

秦以歌憑什麼嫁給商晟?她一點點都配不上商總。

這話秦以歌也說過。

可是她們也不用這麼大聲音的說出來吧?

唐安若收起因為商晟和秦以歌訂婚而難過的心思,疑惑地問道:“是我記錯了嗎?以歌明明說的是要學法律,她還說要把商總送進去!”

不等秦以歌回答她們的問題,楚讓的助理露出一個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各位,請回頭!”

所有人同時回頭,他們口中的男主角正站在他們的身後,單手抄兜,另外一隻手端着一杯紅酒。正面無表情地盯着今天的女主角——秦以歌。

一群人刷刷全變了臉色,反應極快的跟着改口。

楚讓:“以歌,你和商晟可真是天生一對,金玉良緣,郎才女貌,舉世無雙!祝你們鸾鳳和鳴,花好月圓!”

秦以歌:?

說好的找商晟決鬥呢?

紫發小姐妹:“以歌,祝你和商總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秦以歌不想年年有今日。

看到商晟,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故意顯擺自己:“新娘好比美妙的紅酒,新郎就像是紅酒杯,酒與杯從此形影不離!祝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秦以歌:”……“

商晟眼裡就沒别人,他往前走了幾步,盯着少女的眼神裡透漏出危險:“想把我送ICU?”

秦以歌尴尬微笑,正要開口狡辯,周圍的人一哄而散。

“還想把我放到新聞頭條?”

“……”

“最後再把我送進去?”

“……”

原來都被他聽去了。

秦以歌揚起紅唇,笑眯眯地否認:“你聽錯了。”

“你的夢想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秦以歌瞬間沒了底氣,不過她依然為自己打氣:“會實作的!”

“那先把第一個夢想給實作?我幫你。”

進ICU嗎?

秦以歌有點懵:“你怎麼幫我?”

商晟:“沒有我的參與,你一個人也沒辦法生八個兒子。”

“……”

不是,說好的進ICU呢?

秦以歌咬咬下唇,臉色微紅地低聲呵斥:“商晟,别以為你即将娶我,又有點臭錢,就可以睡我!”

“外面那麼多女人,你哪來的自信以為我非你不可?”

女孩兒的心微微一沉,嘴上不服輸地怼了回去:“難道不是嗎?你商晟除了我還會有人要嗎?快讓我看看還有誰和我一樣想不開?”

商晟不想和她多起争執,朝她伸出臂彎:“不必擔心,想爬上我商晟床的女人,可以從港市排到南極。商太太,休息夠了吧?該去送客人了。”

一句商太太把她叫得臉紅心跳,她嘴硬道:“你别叫我商太太,我還沒嫁人,還不是你的妻子。”

男人破天荒地順從改口:“秦小姐。”

秦小姐冷哼一聲,傲嬌地擡起下巴:“這還差不多!”

她挽上他的臂彎,任由他帶着她往宴會廳大門口走去。

半路上,她小聲嘀咕:“以後再也不要穿這個牌子的高跟鞋,腳跟好痛!”

商晟默不作聲地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送一雙平底鞋過來,37碼。”

“我不要穿平底鞋,站在你身邊像個小矮人一樣。”

他太高了,一米八八,将近一米九,而她勉強才一米七。

“送雙舒服的高跟鞋過來。”

秦以歌:“我現在穿的就是高跟鞋,還是别麻煩了,都快結束了。”

手機通話結束,商晟淡淡道:“必須送,防止你找理由提前離場。”

不出點幺蛾子就不是她秦以歌。

“……”他是不是會讀心術?

她還真打算以腳不舒服為由,提前離場,丢他一個人在這裡送客。

不到二十分鐘,陳靈提着一雙鞋快步走了過來,她跟兩個人打招呼:“商總,秦小姐。”

秦以歌看見她就煩,抓緊商晟的臂彎,傲嬌地指令道:“麻煩陳秘書以後稱呼我商太太,從今天開始我已經不是秦小姐了!”

商晟聞言看了眼秦以歌,挑眉。

那眼神仿佛是在問她,上一秒是誰讓他稱呼她秦小姐的?

陳靈有些尴尬,她看了眼男人。

商晟沒說話,隻是接過她手中的鞋盒打開,取出裡面的高跟鞋。

她隻得點頭道:“抱歉,商太太。”

高跟鞋是深藍色的,無論款式還是顔色對于二十出頭的少女來說都很老氣。

“去換鞋。”商晟淡淡道。

秦以歌一手提起裙擺,跟着他往旁邊走去。

服務生送來一把椅子,秦以歌坐了上去。

她這才看清鞋子的款式,微微皺眉抱怨道:“好醜!”

“這種款式的高跟鞋雖然不太好看,但穿上比較舒服。”陳靈解釋道。

秦以歌:“好看又舒服的高跟鞋多得是,商晟,你手底下的秘書就是這樣辦事的?”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一定注意。”

商晟在少女面前半蹲,一副要給她換鞋的樣子。

意識到他的舉動,陳靈立刻跟着蹲下,急急地說道:“商總,這種事情讓我來吧!”

“不用。”

商晟徑直地脫掉女孩兒腳上的涼鞋。

秦以歌任性地縮回自己白皙的雙腳:“我不穿,商晟,你沒聽到嗎?醜死了!”

“商總已經屈尊降貴為您穿鞋了,您為什麼還要這麼任性呢?”陳靈心疼地為商晟抱不平。

“我任性和你有什麼關系嗎?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點?”

“陳秘書!”商晟淡淡道。

察覺到他語氣裡的警告,陳靈立刻閉嘴,忍着委屈往後退一步。

男人起身,彎腰将秦以歌抱起來,大步往酒店外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秦以歌紅着臉色問道。

這人現在怎麼這樣?動不動就抱她,她不是殘疾好嗎?

“既然腳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

“那這裡怎麼辦?”

“有我在。”

秦以歌被他抱到一輛賓利車上,待她坐好,他吩咐司機:“送秦小姐回去。”

“是,商總。”

車子緩緩發動,商晟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秦以歌的視線内。

收回目光,她有點迷茫,商晟好像比之前好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酒店内

早就送完賓客的商晟将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聽着陳靈彙報的工作内容,他沒有任何表示。

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壞我的事情。”

陳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商總,秦以歌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原本打算聯姻的對象也不是她,為什麼還要一而再的縱容她在你面前放肆?”

“我自有打算。”男人沉聲回答道。

“好的,商總。”陳靈不敢多說,隻能先應下。

“以後少招惹她,那丫頭會告狀!”

要不然那天他怎麼會親自下樓接她?

告狀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之前秦以歌總是給他母親告狀,現在有了他奶奶這座更強更硬的靠山,她的确是越來越放肆了。

而他,最讨厭麻煩,他為了避免麻煩,以及長輩的唠叨,隻能暫時縱容着她。

秦以歌到家後,破天荒的收到了來自商總的問候。

“到了?”

“噢,到了。”她把自己和包同時丢在沙發上,半坐半卧的姿勢毫無形象可言。

“嗯,早點休息,挂了。”

“等一下!”秦以歌連忙阻止。

那邊沒說話。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問我到家沒?”她認真地向他确認。

“不然呢?”

對啊,不然呢?還會有什麼事?

結束通話,秦以歌瞪着天花闆胡思亂想。

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會以為商晟對她還不錯。

不對,商晟事事都順從着她,肯定有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她得提防着他,不能掉進他給挖的陷阱裡。

手機再次響起拉回她的思緒,來電顯示是唐安若。

“喂,安若。”

半個小時後,秦以歌的身影出現在港市最大的酒吧——ROCK。

此刻她身上的長裙換成了黑色性感吊帶和及膝短裙,腳上踩着一雙系帶涼鞋。

隻是,下一刻,她就和一個無比熟悉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秦以歌眨眨眼睛。

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個小時前和她通過電話,她告訴他自己在家,他叮囑她早點睡覺的——商晟。

他的身邊是楚讓,還有其他幾個朋友。

楚讓挑挑眉:“以歌,是來找商晟的嗎?”

秦以歌:“不是!”

商晟邁着大長腿向她走來,最後在她面前站定,掃了眼她的穿着打扮,他微微皺眉道:“不是讓你早點休息?”

“商先生,我們隻是訂婚而已,還沒結婚,你沒有權利管我在哪做什麼。”

商晟聞言冷冷地掃她一眼,沒再說話,帶着幾個朋友往樓上VIP包廂走去。

楚讓臨走前拍拍她的肩膀:“想喝就喝點,我們就在樓上。”

秦以歌明白他的意思:“謝了!”

“跟哥客氣什麼?走了!”

秦以歌目送一行人離開,然後坐到唐安若的身旁,把她給扒拉起來:“唐安若,我來了!”

醉醺醺的女人看到她,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還好酒吧裡震耳欲聾的,唐安若分貝再高也沒有幾個人能聽到。

“我們姐妹多年,你為什麼要搶我的男人?你說!”

秦以歌:“姐妹,醒醒,他不是你的男人。”

唐安若的鐘情妄想症越來越嚴重了,她再說下去她會有種做了小三的錯覺。

“他就是,他怎麼能背叛我們的愛情?娶我的好姐妹!這個渣男!”唐安若端起一杯酒咕咚咕咚往胃裡灌。

秦以歌想勸她不要再喝了,沒想到唐安若還給她倒了一杯酒:“秦以歌,你真的拿我當好姐妹嗎?”

“沒有,我們是塑膠姐妹花。”秦以歌翻了個大白眼。

“如果你真的拿我當姐妹,就喝掉它!幹杯!”

望着那杯白酒,秦以歌也沒有猶豫太久,端起來和她碰了杯一口氣喝下去了三分之一。

唐安若哭哭笑笑的攬住她的肩膀:“以歌,我就知道你有拿我當好姐妹,姐就不追究你和我搶男人的事情了。”

秦以歌笑笑,腦袋有點暈,整個人也有點飄。

沒有太久,她也跟着醉了。

兩個女人的話題本來是圍繞着大學時代的事情,不知道怎麼一變,就扯到了商晟身上。

唐安若歪着腦袋沉浸在自己編制出來的幻想中:“你們訂婚的前一天晚上,商晟找到我,告訴我他其實不愛你,愛的是我,隻不過為了家族企業不得不和你聯姻。”

秦以歌:“你說這個我相信,商晟怎麼可能會愛我?”

“我就知道,他是愛我的,嗚嗚嗚。”唐安若哭得一團糟。

秦以歌搖搖晃晃地湊到她耳邊,拼命讓自己壓低聲音:“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商晟就是一個——小趴菜!”

她的話音落,兩個女人同時放聲大笑。

“秦以歌。”一道沉穩的男聲蓦然響起。

秦以歌以為是唐安若在叫她:“你聲音忽然那麼嚴肅幹什麼?我還以為是那顆臭桑葚在叫我!”

“臭桑葚?”

“對啊,我給商晟取的外号,叫桑葚。商晟,桑葚——噓,你可千萬别告訴他!”

兩個女人再次同時放聲大笑。

秦以歌本來是攬着唐安若的肩,因為喝醉了手臂無力下垂滑落,她整個人就沒了支撐點,上半身往後倒去。

一雙有力的大掌及時托住她的纖腰,才避免她人沒有摔到地上。

不過,秦以歌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肚子。

她自己也知道,看着面前的肚子,伸出手覆上去給揉了揉,還柔聲說道:“不痛不痛,姐姐給你呼呼,姐姐不是故意的。”

“秦以歌!”這次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火氣。

秦以歌雙臂攀上眼前的勁腰,像攀岩一般,雙手逐漸向上。

“咦,這小夥身材還不錯,還有胸肌,挺結實的……”

最後,眯着眼睛的秦以歌對上了一雙迸發出怒火的犀利眼神。

“嗝~”她打了個酒嗝。

秦以歌好像看到了商晟,還是正在發火的商晟。

她皺皺眉,不滿地冷哼:“臭桑葚,你兇什麼兇?”

别以為他抱她兩次,就可以一抱泯恩仇了,做夢!

男人的臉色已經鐵青到可怕,周圍的保镖和助理都垂着腦袋,沒有一個敢擡頭的。

偏偏這位未婚妻還不自知,不但如此,還順勢抱上商晟的脖頸,将臉蛋在他懷裡蹭了蹭,她似乎又認出了商晟。

“你是什麼做的?身上怎麼那麼好聞?比我一個女人還好聞,好娘炮!”

“……”

楚讓下樓時,剛好聽到秦以歌的作死語錄,心中一驚,雙腿一軟,差點沒有跌坐在地上。

他輕咳一聲,悄悄戳戳喝醉的秦以歌,試圖叫醒她。

很明顯,沒有任何作用。

不但如此,秦以歌還在商晟耳邊大聲嚎叫:“誰戳我胳膊,好疼!”

楚讓:“……”

這孩子沒救了。

商晟壓制着情緒,把女人打橫抱起,準備離開這裡。

沒想到秦以歌在他懷裡掙紮一番,最後像隻無尾熊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不但如此,還将半邊臉貼到他的肩上。

楚讓捂眼。

那姿勢暧昧到沒眼看。

他悄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打算等到秦以歌酒醒後給她看看自己的糗樣。

商晟咬牙:“秦以歌!”

“我有點困了,送我回去吧!”秦以歌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頗有打算在他懷裡睡一覺的架勢。

商晟果斷松開自己的手,想把女人丢在地上。但是她雙手死死地攀着他的脖子,雙腿纏在他的腰間,即使他松開手,她也沒掉地上。

最後,折騰一番,商晟還是沉着臉色,單手托着她的臀部,大步往外走去。

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深冷寒意,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楚讓沒有跟上去,人家小倆口的事情他一個外人就不摻和了,轉手就把自己拍的照片發到了一個群裡。

群裡有十幾個人,其中商晟秦以歌他們都在。

看到照片,其他人的下巴都差點驚掉。

我是楚讓親姐:“楚讓,你怎麼不叫我下去看好戲?”

楚讓:“來不及了。”

我是楚讓親姐:“你們說這倆人什麼時候偷偷好上的?不但要結婚,商晟還會抱着秦以歌走?”

楚讓:“結婚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今天晚上的我看的很清楚,完全都是秦以歌死死抱着商晟不撒手。”

我是楚讓親姐:“大家都散了吧,别在群裡一直叭叭,耽誤人家小倆口的春宵一刻。”

這倆人好不容易好上了,不能被他們拖了後腿。

然後群裡就安靜了。

商晟現在沒心思去管他們聊了什麼,秦以歌一直緊緊扯着他的衣服。

她不撒手,也不讓他撒手。

他被迫坐進車後座,剛開始是和她并排而坐,後來她不知道怎麼翻騰的,幹脆騎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微微睜開眼睛,兩個人在狹隘的空間裡四目相對。

秦以歌和他額頭互抵,一開口酒香四溢。

“商晟,你在幹什麼?”

商晟:???

喝醉的是她,抱着他不撒手的是她,騎坐到他腿上的也是她。

她還在問他在幹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話?看不起本小姐是不是?”

“下去!”他冷聲指令道。

“憑什麼你讓我下去我就下去?本小姐就是不下去!”秦以歌不但沒下去,還開始在他身上扭來扭去。

少女身上除了酒香,還有原本屬于她身上的香味,香香的甜甜的,撲鼻而來。

鼻息間都是屬于她的味道,商晟眸色驟然幽深,單臂緊緊箍住她的纖腰,呼吸急促了幾分。

“商晟,你口袋裡藏了什麼東西,硌到我了!”

“讓我摸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寶貝!”

女孩兒叽叽咕咕的伸出小手,往他的口袋探去。

商晟蓦然抓住她胡亂揮舞的手,扣在她的背後。

他咬牙擠出幾個字:“秦以歌,你再亂動,我把你丢下去!”

“我一直都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在外人面前你故意表現的對我很好,其實你就是做面子工作。”

“你知道就好。”他沒有否認。

“我當然知道,你以後最好對我再好點,要不然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奶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秦以歌放聲大笑。

商晟一個用力,将女孩兒從身上拉下來,他反過來将她壓在角落裡,欺身而上。

兩個人的距離隻有幾毫米,他捏緊她的下颚警告道:“再給我放肆,我就把你關起來!”

秦以歌正常的時候,可能會怕他,但是她現在醉了,壓根就不怕他。

不但沒有被他吓到,還笑眯眯地問他,“把我關在哪?關在你……心裡嗎?”

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商晟的心髒卻被她的話,刺激到猛然一震。

“本小姐才不去你心裡,太黑了。”

“黑心,黑肝,商晟連肺都是黑的。”

“……”

車子最後抵達秦家宅院,司機下車去按門鈴。

車後座的兩個人還糾纏在一起,商晟用力拉開秦以歌,黑着臉色整理好自己被她扯皺的着裝。

片刻後,司機小跑回來,站在車外低聲彙報:“商總,秦家沒人。”

商晟往窗外望去,秦家裡裡外外都是漆黑一片,真不像有人的樣子。

他把目光移到旁邊的女人身上:“秦以歌,你家大門密碼多少?”

“密碼啊。”秦以歌調整了一下坐姿:“1……4……3……”

商晟聽力比較好,坐姿端正的聽着她掰着手指報數:“8。”

“四位數?”

“嗯。”

商晟:“聽到了嗎?”

外面司機愣了一下,“啊,這……”

“有問題?”

司機不敢多說,憋着笑意硬着頭皮跑到門口去試密碼。

正如他所料,密碼錯誤。

“商總,密碼錯誤。”

商晟早已耐心全失,語氣淩厲了三分:“密碼到底多少,再不說,我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143……8,哈哈哈,你是三八……”

“……”

這一刻商晟終于明白了司機剛才為什麼會是那種反應。

他捏捏隐隐作痛的眉間,緩解了一下情緒。

秦以歌坐起來,抱住他的胳膊:“安若,咱們去看電影吧?”

“恐怖片?”他還記得很久之前他們一起看恐怖片,她被吓得大哭的模樣。

“那不行,你怎麼和商晟一樣讨厭?非要帶着人家看恐怖片?不如,我們看個愛情片吧!”

“愛情片?”

“對,我跟你說,我偶像的熒屏初吻奉獻出去了,我還沒來得及看呢!”女孩兒閉着眼睛笑得傻乎乎的。

“初吻?”商晟的目光落在少女那張塗了唇彩的櫻唇上,雙眸中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是啊,我偶像的熒屏初吻沒了,嘻嘻,我的初吻還在哦!”秦以歌是完全把身邊的人當成了唐安若。

商晟逐漸低頭。

片刻後,他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低聲宣布道:“秦以歌,你的初吻——沒了!”

他的話音落,微涼的薄唇準确無誤地攫住她的櫻唇。

秦以歌瞬間就沒了聲音。

她的唇甜美到給他帶來意外驚喜,商晟捏住她的下颚,不讓她亂動,雙唇緊緊貼在一起,輾轉反側。

外面夜色正濃,車内暧昧的氣氛亂了兩個人的呼吸。

*

第二天上午,因為夢到了商晟那張臉,不但如此還夢到他在親自己……把秦以歌吓得直接從夢中驚醒。

她猛然從床上坐起,懵逼地望着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裡是酒店,還是總統套房。

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像是想到什麼,立刻低頭看向自己的穿着。

還好還好,她身上穿得還是昨天晚上的衣服。

秦以歌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想到頭痛欲裂都沒想起來什麼重要資訊。

記憶中隻有唐安若和楚讓幾個人的身影,商晟的臉從她腦海裡劃過,秦以歌沒有細想,又把他的臉給甩掉。

她拿出手機準備聯系唐安若,這才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讀消息。

當她看到楚讓幾個人在群裡的聊天記錄,還有那張照片,這才想起一些關于商晟的片段。

片刻後,她咬緊下唇,不服氣地打了幾個字:“楚讓,我不要面子的嗎?”

“你為什麼胡說八道?”

“明明是商晟他主動抱我的,我喝醉了沒力氣才沒拉開他。”

楚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三個月都沒在群裡發言的商晟:“楚讓。”

看到他忽然蹦出來,楚讓差點沒把手機扔掉。

他立刻打了三個字發送出去:“商總好。”

随之,一長串的商總好,在他們的小群裡刷屏。

商晟:“我不要面子的嗎?”

不等楚讓回答,秦以歌快速打了幾個字:“商晟,大丈夫敢做不敢當是不是?”

楚讓看到她說話,立刻把自己打到一半的話,全部給删了。

商晟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不想搭理秦以歌,就直接把手機鎖屏。

群裡好半晌後,才有了動靜。

是楚讓親姐。

“商總好像有點……妻管嚴傾向?”

秦以歌:“楚姐姐,你可能對他有點誤會。”

楚讓親姐:“可能吧。”

她也實在沒辦法将妻管嚴和商晟聯系到一起。

秦以歌安靜片刻,除了頭有點疼,其他的好像也沒什麼不舒服,也不太像是被那個過的樣子。

對,肯定沒有。

不是說商晟沒那個膽量,是他不會趁人之危!

最重要的是,他對她應該不感興趣,就像她對他沒興趣一樣。

想到這裡,她掀開薄被,歡天喜地地進了浴室去洗漱。

秦以歌提着包蔫蔫的回到自己住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打算補個覺時,屬于他們幾個的小群再次炸了鍋。

她本來不想看的,但是有人艾特她,她隻得點開群消息。

是楚讓艾特的她:“以歌你真猛!”

她猛?秦以歌一頭霧水地往下看聊天記錄。

楚讓親姐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以歌怎麼猛了?快講講。”

楚讓:“我剛才看到商晟唇上的齒印了,以歌,你好牛,敢在商爺的嘴上留下痕迹。”

楚讓親姐:“卧槽,以歌,以後我叫你姐。”

楚讓:“當初是誰說這對CP邪門的?這不是挺甜的,商譽出來挨打!”

商譽那邊始終保持着寂靜,他昨天下午喝多了,到現在都還沒睡醒。

齒印???

秦以歌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淡定的艾特楚讓并回複他:“不是我。”

開什麼玩笑,她的初吻還在好吧?

誰知道商晟昨天晚上和其他女人去哪風流快活了,這個鍋她不背!

群裡瞬間就安靜了。

商晟跟沒看到這些消息一樣,什麼都不解釋,仿佛他們讨論的也不是他。

一個小時後,楚讓在群裡幹巴巴的丢出一句話:“以歌,我又去找商晟看了一眼,是我看錯了,那不是齒印,好像是不小心碰到的。”

可惜已經晚了,在秦以歌心裡她已經認定了商晟昨天晚上把她丢在酒店後,一個人在外面風流快活。

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和商晟談完事情,商老太太跟進來彙報行程的陳靈交代道:“陳秘書,最近先不要安排小晟出差。”

陳靈微笑:“商奶奶,去法國的行程比較重要,隻能商總過去。”

“那就讓他爸爸去!嫌我兒子年紀大的話也沒關系,我還有個孫子,剛24,也可以去出差。”

陳靈無語地看了眼辦公桌前的男人。

商晟合上手中的檔案:“奶奶,你剛才說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工作上的事情您還是不要插手了。”

商老太太緩緩道:“我不插手,我就是想說,誰安排你出差,就是在和我這個老太婆作對!”

“……”

這不還是插手了嗎?

“陳秘書,消息傳達下去,我孫子這段時間以家庭為主,如需出差讓我兒子去。”

陳靈不敢反駁,深吸一口氣應了下來:“是。”

夜晚,秦以歌正在家裡追劇,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的門鈴蓦然響起。

她暫停電視劇,納悶地看着房門,這麼晚了會是誰?

她也沒點外賣啊。

大門打開,門外赫然站着一個氣質矜貴表情不耐煩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襯衣,手中拎着一個行李箱,看到她,臉色不善地開口道:“奶奶讓我搬過來住。”

“?”

秦以歌懵到腦袋都歪了。

秦以歌穿着粉色帶着卡通圖案的睡衣,長發随意紮在腦後,唇角帶着一粒可疑的芝麻。

那粒芝麻……很搞笑。

與此同時,飄到商晟鼻息間的還有熟肉的香味。

“搬來我這裡住?你想什麼呢?”秦以歌覺得他很搞笑,還想和她同住,做夢呢?

商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到她面前:“你跟奶奶說。”

“說什麼?”

“你不同意我住這裡。”

秦以歌瞪他一眼:“商晟,你整天就鬼精鬼精的,不累嗎?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你自己怎麼不幹?再說了,那是你奶奶,又不是我奶奶,當然由你來說。”

“不說?”

“不說!”

商晟收起手機,直接往裡走。

意識到他的動作,秦以歌立刻關上半扇門,同時想也不想地挺起肚子,堵住男人的進攻。

兩具身體毫無預兆地貼到一起,商晟腳步一頓。

秦以歌神經大條地抱着他的腰,使出洪荒之力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不許進來,這裡是我的地盤!”

可惜,任由她各種擠扛,門口的人站在原地都紋絲不動。

“秦以歌。”片刻後,男人蓦然開口。

“别叫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商晟的聲音好像變了一點……

“再動你明年就過不成兒童節了!”

秦以歌擡頭:???

面對她的一臉問号,他淡淡道:“據我所知,今年兒童節楚讓他們送過你禮物。”

“是啊,幹什麼?你自己不送,還想阻止别人送?商晟,你安的什麼心?”

楚讓他們幾個無意間看到爸媽送她兒童節禮物,在群裡起哄也要送她。

然後,就真的送了。

既然他們願意送,面對奢侈品的誘惑,她也就爽爽快快地收下了。

男人瞥了眼懷裡的女孩兒,那粒芝麻還頑固地粘在她的唇角。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如果我是你,我會去照照鏡子,擦掉嘴上的芝麻!”

芝麻?

秦以歌絲毫不做作地用手背抹了下唇角,手背上除了锃光發亮的油漬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又用另外一隻手擦了唇角。

在商晟面前,她壓根就不用保持形象,畢竟早在十幾年前她就在他面前出過幾百次糗了。

手背上還真沾了一粒芝麻……不,沾的是美食!

她臉色微紅,轉身就要去洗掉,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咔’地一聲。

遭了!

秦以歌轉身,商晟不但走了進來,還看到了她亂七八糟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随之皺起眉頭。

秦以歌有種隐私全部暴露在他面前的感覺,更讓她崩潰的是,她剛才脫得黑色内衣,就随手丢在了沙發上的衣服堆裡。

好巧不巧,商晟的目光剛好落在沙發的衣服上……

尴了個大尬!

她瞬間羞愧到快要哭出來了,顧不上去洗手,秦以沖過去,踮起腳尖,試圖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

“商晟,誰讓你進來的!”

秦以歌是真的快哭了,如此——嗯,稱得上‘不堪‘的一面暴露在死對頭的眼裡,任誰都無法淡定吧!

比起内衣,更更更不能讓他看到的還有,桌子上那份——烤雞。

商晟拉住想捂上自己眼睛的小手,雙眸微眯:“如果秦家請不起傭人直說,你現在好歹是我商晟的未婚妻,這個錢我出了!”

“誰稀罕你的臭錢!”秦以歌咬着牙,她請的有傭人,隻不過是定點過來給她收拾房間。

她扯回自己的手,跑到一邊手忙腳亂地把剛點的烤雞給蓋上蓋子。

然後把自己這兩天脫下來的衣服全部抱進浴室的髒衣筐裡。

出來時,原本站在客廳裡的男人,已經坐在了她的沙發上,面對着她剛吃了幾口的烤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秦以歌跑過去,護食的她立刻拿起那份烤雞,異常憤怒地警告道:“你要是再敢笑話我,我們就離婚……”

不是,他們隻是剛訂婚,還沒結婚,不存在離婚。

“我就敲鑼打鼓的去你家退婚,讓港市所有人都知道你商晟是我秦以歌不要的男人!”

她憤怒,是因為在很久之前商晟曾經笑話過她,說她是愛吃烤雞的白菜。

然後,很多人都跟着嘲笑秦以歌整天就知道抱着烤雞,也不怕自己吃成烤雞。

從那以後,秦以歌再也沒有在外人面前吃過烤雞。

都是像今天晚上這樣點外賣,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吃。

沒想到,今天晚上又被商晟撞到了。

商晟松松領帶,掃了她一眼:“去收拾房間!”

他給她留點面子,畢竟客廳都這麼亂,卧室……估計更精彩吧?

她圓眼一瞪,“自己去!我憑什麼聽你的?”

商晟沒說話,起身就往她的卧室走去。

“诶诶诶,你就這樣直闖女孩子的閨房,不害臊嗎?”她抱着烤雞,堵在卧室門口。

“如果我沒記錯,就在三秒鐘前,是你主動讓我進去的。”

秦以歌想起自己剛才随口丢出的話,被反駁到啞口無言。

她深吸口氣,騰出一隻手:“等下!”

商晟望着她的眼神裡帶着疑惑。

女孩兒微微擡高下巴,冷哼一聲,“我讓我爸來收拾你!”

秦以歌笃定,沒有一個做父母的願意讓自己女兒和男人提前同居,哪怕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

“随便!”

秦以歌先把烤雞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機撥通秦世饒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寶貝女兒,這麼晚了打電話有事嗎?”

“爸!商晟要和我同居,你快來把他趕走!”

秦以歌氣勢洶洶地說道。

秦世饒的反應也沒讓她失望,“什麼?同居?敢占我女兒的便宜?!”

“對的,爸爸!”秦以歌得意地望着不緊不慢挽着袖口的男人。

接觸到她眼中的得意,商晟沒有任何反應。

“寶貝,你等着爸爸——”秦世饒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以歌親耳聽到,秦母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老公,商老太太的電話。”

“以歌,你等會兒,爸接個電話。”

“行。”

通話暫時結束,秦以歌神氣地告訴商晟:“等着我爸爸帶着保镖把你從這裡丢出去吧!”

“嗯,我等着!”

說完,商晟慵懶地靠在桌子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幾分鐘後,秦世饒來了電話。

“爸爸!”

秦世饒輕咳一聲,道:“以歌啊——”

“爸,你說什麼?”秦以歌笑容僵在唇角,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那不是有兩間卧室嗎?咳咳……你和小晟一人一間就好了。”

“不是,爸——”

“和小晟好好相處。”

“我相信小晟是正人君子。如果他一不小心犯了錯……其實也可以原諒,畢竟你們的婚事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請帖已經發了出去,婚禮場地商家正在布置。

秦母在那邊插話:“以歌啊,記得保護好自己。”

“……”

電話結束。

“我要洗澡。”耽誤了十幾分鐘,面前的男人顯然已經有些不耐。

從震驚中拉回思緒,秦以歌翻了個白眼:“你要洗澡關我什麼事?”

商晟點頭,一邊解襯衣紐扣,一邊往她的浴室走去。

“喂,那是我的浴室!”

男人回頭:“不然呢?”

“你怎麼能随便進女生浴室呢?商晟,你怎麼還是這麼沒紳士風度?”

他雙手抄兜,站在原地:“那我不洗了?就這樣臭在你這裡?”

“……”

那那那那……還是算了。

秦以歌洩了氣,不情不願地說道:“洗完記得給我收拾幹淨。”

浴室的房門從裡面被關上,她收回視線,開始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卧室。

商晟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浴室的門被打開,坐在床上等着他的秦以歌,在未見其人的狀态下,迫不及待的開口道:“你要是想住在——啊——”

高分貝的尖叫聲在房間裡響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半夜的發生了慘案。

尖叫聲落下,商晟重新将浴室的房門關上。

秦以歌癱坐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她她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男人的,不,商晟的果體??

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給看了,并且還深刻地印在了腦海裡。

片刻後,浴室裡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秦以歌,浴巾。”

商晟剛才就是要出去準備問她要浴巾,他以為秦以歌在客廳,沒想到她在卧室裡的床上坐得好好的。

浴巾?浴巾……

還處于震驚中的女孩兒爬下床,開始到處找自己的浴巾。

哦,她剛才用完随手丢在了洗衣機裡。

從洗衣機裡把浴巾翻出來,秦以歌小跑到浴室門口。

敲門的前一刻,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和情緒,兇巴巴地吼了一聲:“開門!”

玻璃門從裡面稍微打開一些,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

忍着去摸那隻手的沖動,她在上面打了一巴掌,罵道:“商晟,你禮貌嗎?”

“你要是再不給我,我還有更不禮貌的讓你見識一下。”

秦以歌不服氣地把浴巾塞進他手裡,碎碎念地離開了卧室。

“這麼大一個總裁,非要擠在我這間小房子裡,擠就擠吧,還不帶浴巾,真摳門。”

換好睡衣,商晟頂着一頭略微淩亂的短發來到客廳,他看向扣手機的女孩兒:“我睡哪?”

“你愛睡哪睡哪。”

商晟沒說話,轉身想回到她的卧室。

秦以歌連忙出聲:“等等,你去睡隔壁。”

好在這裡還有一個閑置的客房。

隻是,推開她所謂的客房房門,商晟微微皺眉。

裡面唯一的那張大床,全部被她的衣服霸占。

秦以歌一邊刷微網誌,一邊開口道:“你想睡就自己收拾,不想睡本小姐送你下樓。”

男人默不作聲地走進房間,打開幾個衣櫃,每個裡面都塞滿了她的衣服和鞋包。

秦以歌一個月31天,每天的衣服都不重樣,真不是謠言。

“不想收拾啊?”

商晟回頭,秦以歌歪歪斜斜地靠在門上,四目相對,她眼神裡帶着得意。

無視她眼神裡的得意,他從睡衣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現在過來香頌一期9号樓。”

“你給誰打電話?”她警惕地問道。

商晟淡淡地丢給她兩個字:“助理。”

“你讓你助理過來幹什麼?”

“收拾房間。”他收起手機。

“不行,這裡是我的私人領域,誰都不能來!”她不喜歡别人來她家,特别是陌生人。

“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見。既然這樣,那就麻煩未來的商太太把房間收拾一下。”

“非要住在這裡的是你,不該是你收拾嗎?再說了,商晟,我就算有一天嫁給了你,可我也不是過去做保姆的。”秦以歌瞪着他反駁道。

“你的衣服,你的房間,你不做誰做?”

對視上他幽深的雙眸,秦以歌确定以及肯定道:“你!”

這次她不等他說話,她繼續說道:“結婚這事是你先答應的,要不是你答應我怎麼會掉進我爸媽的圈套裡嫁給你?是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做好‘秦以歌未婚夫’的本職工作。為人夫要主動包攬所有事情,包括現在這種在沒有傭人的情況下,收拾你未婚妻的衣服這種小事!”

一番理直氣壯的話說完,商晟都被她的理論給驚到了。

最後他直接被氣笑。

“秦以歌,你是不是誤會了?第一,是你先答應的結婚,我才中了奶奶的圈套。第二,我是秦以歌未婚夫沒錯,但是作為你未婚夫就應該包攬所有家務嗎?”這是什麼歪理?

“對!你就應該包攬所有家務,是你願意娶我的,就應該承受我所有的要求。”

商晟佩服地點頭:“我們兩個人,霸道的到底是誰?”

之前她總是說他霸道,許久沒在一起相處,他怎麼覺得她比他霸道一百倍?

“當然是你,你商晟霸道又腹黑,自私又自大,冷酷又無情,你想否認?”

“秦以歌,被人說霸道又任性的人到底是誰?”

秦以歌咬緊下唇,憤憤不平地反駁道:“那是沒人敢說你,他們覺得我是軟柿子,就專挑我捏,你得意什麼?”

“你軟柿子?”商晟覺得很好笑,敢在他面前嚣張到起飛的人,居然說自己軟柿子?

幾番争執下來,秦以歌知道自己說不過他,拿出手機開始威脅:“你再說,再說我就給商奶奶打電話告狀!”

商晟沉默。

見這招好使,秦以歌又傲嬌地指令道:“不要讓助理過來,房間你自己收拾,你要是不想收拾也行,那就睡沙發。”

商晟:“秦以歌,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快。再給你一句忠告,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我也告訴你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像你這種主動過來寄人籬下的,更要明白這個道理!”

“……”

他商晟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要不是奶奶非要說什麼,讓他們好好培養感情。還說女孩子住到他那邊,對以歌名聲不好,非要主動他過來住,要不然他怎麼會如此想不開跑過來忍受秦以歌的折磨?

接下來的時間,秦以歌就站在門口看着商大總裁給她收拾房間。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辛苦商總了,這種小事本來不該麻煩你的,誰讓你倒黴,成了我的未婚夫?”

不過,她更倒黴,成了商晟的未婚妻。

哎,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還真别說,商總不愧是商總,收拾東西有一手,比她速度快多了,并且還很整齊。

嘿,這個男人還挺好使的。

(僅推文,如侵立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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