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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作者:木蹊說

5月8日,革命老區瑞金的一國小家長,在政府官網投訴:

“我孩子每天下午放學來後都說很餓,說每天在學校吃不飽......”

7月1日,國際審計署審計長侯凱在《工作報告》中指出,

2021年至2023年8月,66個縣挪用了19.51億元的學生營養餐補助資金,用于償還地方債務和其他支出……

消息一出,輿論嘩然。

其實這也不是新鮮事,過去我一再呼籲,一定要取消強制學生在校吃飯。

學校食堂是A錢腐敗的重災區。

如果你去檢索“挪用學生餐補”的關鍵詞,就會發現,這種事幾乎年年有,而且在近兩年,特别頻繁。

隻是審計署的資料出來後,我們才知道,這并不是什麼“偶然事件”,而是相當普遍的一個現象。

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66個縣,19.51億元這是什麼概念?

平均每個縣從貧困學子清湯寡水的牙縫裡,活生生摳出了3000萬的補助金。

怎麼摳的呢?

說出來有點變态,和一些監獄對待服刑人員一樣,變現壓低供餐标準,虛構采購業務,串通套取資金。

然後串通、默許供餐機關違規經營,偷工減料、以次充好,鼠頭鴨脖。

正如報告中所說:

“5縣教育部門與中标供應商合謀通過供應商分紅、捐贈等方式套取4216.02萬元,用于發放福利等。”

“78戶企業或個人通過違規借用資質、僞造資料、圍标串标等方式,中标35縣的101個營養餐項目。”

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元曲有個經典段子:

“鹌鹑嗉裡尋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虧老先生下手! ”

在今天的貪墨補助餐事件上,得到了一次“經典複刻”。

對窮學生下手,怎麼下得了手的!

我在新聞的留言區看到的細節,更加讓人咬牙切齒:

“我是農村學校的,中國小在鄉鎮上每個周二周五才有學生牛奶,我那個時候以為就是這樣的,後來我才知道按照标準應該每天都有。”

“我們什麼都沒有,冬天連續三個月隻有蘿蔔燒肉,初三中考生冬天隻能吃冷的飯菜,有時候連飯都沒有。”

“每個周二周五學生還有奶?我咋沒聽孩子沒說過呢?每周發一次水果聽說過。”

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為什麼學生餐被貪墨很少能掀起大範圍的讨論?原因有三:

1 在校學生多為貧困生,缺少資訊來源,缺少發聲管道,很多學生甚至以為免費的牛奶,還是因為校長心善,努力幫他們争取來的。

2 被貪墨挪用的錢,一部分也是給教職工發了獎金、工資,雙方有利益聯盟。

曾經在江西省遂川縣,一所學校的家長們發現營養餐肉類食品變質,且有活蛆蠕動,就在微信群中反映此事,結果班主任當機立斷,立馬解散了家長群。

3 地方紀委、教育局、學校也形成了利益聯盟,上面要來檢查時,早就提前通風報信,把平日裡的素面條換成雞腿、牛奶……

10多年前,我有次在飯店聽見了一個縣農委主任喝醉了,在門口得意地向友人吹噓:

“别客氣……我算過賬啊,我一年光吃飯,就要吃掉50萬……”

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這句話當時給我的震顫,到現在都沒能忘記。畢竟那時候的50萬,可以在當地買兩套好地段的商品房了。

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窮學生的飯被誰吃了?可能就是被某些滿腹肥腸,平日裡口号喊得特别響的人吃了。

15個學生的青椒炒肉絲,換來了一份酒桌上的鐵闆燒鱿魚。

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被挪用的營養餐費,跑到了哪裡?

在一棟棟漂亮豪華的機關大樓裡,在門可羅雀的新區公園裡,在一些人升遷的政績工程裡。

而在今天,審計署的報告,更是把個别地方的财政情況擺上了台面——償還債務、三保支出。

2021年,全國土地收入高達8.71萬億,去年是5.8萬億,今年呢?

資料顯示:2024年上半年,TOP100房企銷售總額為20834.7億元,同比下降了41.6%。

66個縣的學生營養餐補,都被誰吃掉了?

史學家司馬光曾總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寅吃卯糧”的毒瘾一旦染上,就很難戒了。

地不好賣,苦日子也不想過,該吃的還是想吃,怎麼辦?

它們說:要不苦一苦窮學生吧……茅台滞銷,喝茅子的人,日子也不好過啊。

其實,公帑就像海綿裡的水,隻要願省,就能省出一片潑天甘露。

真心奉勸那些連學生營養餐都不放過的人,把自己的心肺腸子翻出來,曬一曬,洗一洗,拾掇拾掇。

你們的腸子幹淨了,社會就能多“億”點實際意義上的正能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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