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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研歲月14:初生牛犢不怕虎,吐槽後勤部門,我整理了《十宗罪》

作者:八義集的草根

2000年前後,各大高校BBS的興起風起雲湧。

BBS,是Bulletin Board System的縮寫,即網絡論壇,一個和網絡技術有關的網上自由交流的場所。

水木清華、北大未名、南大的小百合、複旦的日月光華、浙大的海納百川、上海交大的飲水思源等在學生群體中頗有盛名,每天湧入發帖、辯論、跟帖、交流的很多,成為一種半民間、半官方熱絡交流的平台。

南化當時也跟風,辦了一個BBS,名為“玄武雅閣”,是取自“學校靠近玄武湖,優雅閑适的書閣”之意),該論壇設立之初,标榜是希望緻力于建設成學生表達自由、獨立思想一個陣地,成為學生最大化地表現民主精神、批判精神和包容精神的地方。

2000年前後,玄武雅閣BBS試行版本運作期間,裡面很是熱鬧,各種話題層出不窮,最熱鬧的,還是和學生們切身相關的資訊、娛樂交流、學習探讨等内容,當然也有一些對學校的一些抱怨、牢騷和建議。

那年大雪天,考研結束了,我送小葉出門,因為穿着拖鞋、披着大衣,外面路滑雪大,早飯不能去外面的小巷子買,隻能在生活區的學2食堂視窗買,買了十幾個邦邦硬的肉包子,回了宿舍,自己吃,也給沒起床的老東、老鄭、老塵帶幾個。

進了宿舍、抖掉雪粒,把凍得瓷實的包子朝桌子上一放,隻聽的“咚”的一聲。

老東眼鏡沒戴,模糊中看我拎了一包硬東西上來,黃乎乎的,還挺硬,問我,“喲!你真行,大雪天哪裡買的砀山梨?”

我嘴一撇,“是食堂的凍包子,面沒發好、黑黃皺巴的,餓的話,被窩裡捂一捂吧?”

老東歎了口氣,點上一支煙,開始談起食堂飯菜差、服務惡劣的話題,老塵、老鄭、老王也跟着聊起了圖書館、浴室、校醫院等公共服務機構的衙門作風、霸道做派,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調侃起南化的這些部門來,說起來也都是笑中含淚,滿心滿懷的心酸。

從1994年開始,國内普通高校開始提高錄取比例,高等教育市場化,試探着擴招,到了1999年,擴招形成一種風潮,雖然高校擴招有助于更多的學生實作了大學夢、促進了高等教育的普及以有效地緩解社會就業壓力,有一定的積極影響,但給各個大學基礎設施、後勤保障和日常服務帶來的壓力也是顯而易見的。

各大學校的食堂、浴室、圖書館等部門都人滿為患,服務品質難以滿足要求,導緻學生抱怨不斷,而在學校BBS上發表類似的話題,總是能引出熱議不斷。

那天,我一邊練習電腦的盲打,一邊參與宿舍裡幾位老兄對學校後勤部門的調侃嘲諷,信手用電腦做了速記,不知不覺,記了千把字。

内容雖是抱怨和牢騷,卻也是鮮活生動的切身體驗,有的說的誇張,但也挺有趣的。

老東在被窩裡捂熱了包子,就着開水吃着包子,看我洋洋灑灑寫了那麼多内容,慫恿我幹脆整理成一篇文章,發到玄武雅閣上去,讓大家一起吐槽交流、跟帖評論;

否則,基礎設施跟不上,學校不重視,後勤部門還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作風,對經常掉鍊子的後勤服務不聞不問,受憋的還是學生們。

我一時興起,敲個二郎腿,起了個有點嘩衆取寵的大标題,“顧頭不顧腚、賺錢賺罵名,南化相關部門的十宗罪——我們學生的苦日子何時休?”

具體内容忘記了,開頭是對學校改名、擴招的做法先是一陣吹捧,然後話鋒一轉,慷慨激昂的陳述了相關部門在日常工作中的十宗罪(大緻内容回憶如下):

一、價高質劣、粗制濫造的食堂

食堂本來應該是一日三餐的加油站、莘莘學子饑腸辘辘的補給港灣,結果食堂飯菜粗制濫造,雞皮當大葷、大排薄如紙、糖醋小排全是骨頭、辣椒炒肉絲不見肉絲、肉包咬三口不見肉,菜包能吃出笤帚絲.......大雪天,包子稀飯凍的硬邦邦的,咬一口,好懸沒咯掉牙;

食堂從業人員永遠态度生硬、冷菜冷飯、冷言冷語,好像每個打飯的學生,都帶了原罪.......請問校方,你們真的了解食堂的具體情況麼?您知道大鍋菜的品質和價格麼?

二、洗一次澡,得一次感冒的浴室

氣悶窄小的浴室,永遠人滿為患,水龍頭忽冷忽熱、一會有水一會沒水,一堆堆白花花的身體焦急又寂寞的等着排隊淋浴,如同待宰的羔羊。

洗一次澡,排隊2小時,斷斷續續的沖洗隻有5分鐘,這5分鐘,還是帶着内疚的心情,因為排隊的太多了,排隊的兄弟們凍得一口噴嚏,比水龍頭的水流都大,噴出的鼻涕,比洗頭膏都粘,讓每一個排隊淋浴的人,都心驚膽戰.

洗澡如同硬着頭皮過一道鬼門關。求校上司,來一次我們的浴室體驗一下吧,哪怕是穿着衣服?

三、規定刻闆、從業人員唱主角的圖書館

不知道其他學校的圖書館是不是像南化這麼熱鬧?

但我們的圖書館人聲鼎沸、熱鬧如集市,尤其是在借書處,學生們被刻闆規定所限,處處受到從業人員的刁難。

一個證隻能借5本,一次小說隻能借1本,必須借1本專業書籍........從業人員訓學生,如同訓孩子,動辄這規定、那規定的,尖叫的聲音蓋過了倉惶失措、羞澀文靜的學生,不聽任何辯解,不給任何解釋,一句話怼的讀者無言以對——

“不想借就走人!”真不明白,圖書館是學生借書閱讀、拓展視野的地方,還是從業人員喧賓奪主、唱戲訓人的地方?

四、空蕩蕩也不讓學生進去鍛煉的運動場

南化的運動場的各種規定真是奇怪,雨天不讓玩、晴天不讓玩、周末節假日不讓玩,學生上課了,才短暫開放一個白天,到了下午,學生快下課了,運動場又鐵将軍把門了,鎖住了學生們的寂寞,也放大了運動場的冷漠,運動場經常性的曬了好多花花綠綠的被子。

有管理人員說,擔心學生把運動場地的地坪和籃球架玩壞了,希望大家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去。

那麼,空蕩蕩的運動場是專門給學校招待所曬被子的麼?建運動場的目的何在?

五、小病不會看,大病看不來的校醫院

真不明白校醫院的存在有何意義,感冒發燒的小毛病,醫生坐在那裡,冷漠的讓學生自己開藥,學生說一種藥,說沒有,說一種藥,沒有;

請問我們去校醫院是看病的,如果直接買藥,就去外面藥店了。

小病不會看,大病看不了。醫生懂得沒有病人多,每天白大褂一穿,坐在那裡無所事事,除了幾個科室互相串,家長裡短的扯閑篇,這樣的醫院有存在的必要麼?

六、學校之大,沒有幾間安靜的自習室

自習室管理混亂,熄燈太早,沒有專門通宵的自習室,尤其是考試前夕,自習室人滿為患,走廊裡到處都是急吼吼找座位的同學。

别的學校都開設了24小時通宵達旦的自習室,友善大家的自習,而且管理也很人性化,有24小時的熱水和值班服務;

學校東南樓、中大樓、材料學院、化工樓等都有十幾間空蕩塵封的大教室,為何不能開辟成專門的自習室呢?

七、換卡費用高、簡直用不起的金龍卡

不知道别的高校用不用南化這樣一碰就壞的金龍卡,哪怕是捧在手心裡,頂在頭上、藏在貼身處,還是阻擋不了品質低劣的金龍卡頻頻損壞。

請校上司有空去食堂調研一下,學生們手中的金龍卡是不是都貼着層層的透明膠帶、膠布、被502膠水,一遍遍的膠粘着;

學校用金龍卡代替飯票菜票、收取用卡押金,我們認了,但這卡的品質就不能好一些麼?三五天一壞,換一張卡,就是十塊錢,成本有一塊錢麼?

金龍卡辦公室每天補卡、換卡的隊伍,都排了十幾米,我們有理由懷疑,換卡是一條難以描述的利益鍊,如果沒有,請校方澄清一下,以解其惑。

八、品質低劣、管理混亂的信箱

信箱是學生和親友感情維系的驿站,是情感交流的第一個港灣。

南化的信箱設在校門口,本應該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可信箱品質差、管理混亂,真是有礙觀瞻,具體表現是:信箱太小,很多班級的收信時,信件都被塞的變形了;信箱鑰匙還是老式的,經常性打不開。

無主的信件被随意丢棄在地上,上面的郵票都被“集郵愛好者”反複剪去了,也沒人過問,白花花的信件,被随意丢棄在了信箱地上,那可是發向南化的親友們一封封熱切的心啊!

九、衛生條件差、老鼠橫沖直撞的宿舍

宿舍樓年久失修,住宿費是按照省裡最高标準收取的,桌椅闆凳、床鋪壁櫥還是六十七年代的,破敗不堪,動一下隻怕就會散架,水房、洗衣房潮濕陰暗,老鼠橫行,走廊衛生沒有專人打掃,半個月才清理一堆惡臭的垃圾,這樣的住宿條件,不滋生老鼠蟑螂才怪?

學校裝模做樣的檢查宿舍衛生,還評選星級宿舍,請問連宿舍電話都沒裝、牆壁斑駁掉漆、桌椅吱吱呀呀、窗戶漏風、門闆變形的宿舍,再打掃幹淨,又是怎樣的宿舍環境?

十、認票不認人、管理落後的開水房

南化的開水房,大概是全省唯一憑票打水的地方,嚴重的計劃經濟遺風。

一瓶開水1分錢,收錢不多,費事不少,很多學生通常拎着水壺去打水,排隊輪到自己後,發現水票沒帶,還得折回去拿水票。

開水是學生的必需品,也是學校食堂廢蒸汽燒制而成,别的學校都免費提供了,也沒見後勤虧到哪裡去?

南化開水房每個傍晚,排隊幾百米,打個水費半天勁,因為排隊、插隊,經常發生開水燙人、學生口角、學生和水房管理人員的口角問題,為何就不能延長開水房時間、免費提供開水呢?

........

初生牛犢不怕虎,洋洋灑灑把《十宗罪》整理完後,幾個人看熱鬧不怕事大,都說寫的好,年輕氣盛的我,滑鼠一點,長文就在玄武雅閣BBS上發了出去。

沒想到引起了廣泛的讨論,随之而來的是一場軒然大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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