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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缪爾森如何成為薩缪爾森

作者:經濟觀察報
薩缪爾森如何成為薩缪爾森

經濟觀察報米格/Instagram

經濟學中最後一位通才如何被提煉

1947年12月28日,美國經濟學會主席保羅·道格拉斯(Paul Douglas)向32歲的保羅·薩缪爾森(Paul Samuelson)頒發了第一個約翰·貝茨·克拉克獎(John Bates Clark Award),他剛剛被麻省理工學院聘為教授。該獎項每兩年頒發給40歲以下的年輕經濟學家,他們被公認為"對經濟思想和知識的關鍵部分做出了最傑出的貢獻"。鑒于肯尼斯·博爾丁(Kenneth Boldin)和喬治·斯蒂格勒(George Stigler)等其他候選人同樣出名,而且薩缪爾森在未來幾年仍然有資格獲得該獎項,這标志着他跻身新一代美國經濟學家的頂峰。

克拉克獎的評委們被證明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薩缪爾森剛剛通過他的專著《經濟分析基礎》(哈佛大學出版社出版)和獲獎五個月後出版的教科書《經濟學:入門分析》(Economics: Introductiontory Analysis)為經濟分析提供了一個通用的數學架構;塞缪爾森剛剛通過他的專著《經濟分析的基礎》(The Foundation of Economic Analysis)為經濟分析提供了一個通用的數學架構,該教科書在獲獎五個月後出版,重塑了經濟學入門課程的所有領域;成為第一位獲得該獎項的美國人。

道格拉斯在演講中說,薩缪爾森"對就業、生産、配置設定和價值理論做出了非常有影響力的貢獻"。嚴格地說,這一長串的貢獻也應該被添加到消費理論、國際貿易理論和福利經濟學中。到1970年,瑞典皇家科學院在他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公告中稱贊薩缪爾森"涵蓋了當代西方經濟學的幾乎所有領域,廣泛地重寫了核心經濟理論,在許多領域取得了與古典經濟理論相媲美的成果",并通過發展靜态和動态經濟理論,為提高經濟科學的分析水準做出了貢獻。

僅薩缪爾森的五卷科學論文集就收錄了他50年來的388篇論文。微觀經濟理論、靜态和動态均衡、局部和一般均衡與福利均衡......薩缪爾森是改寫主流經濟理論的核心部分。從消費者行為理論中的顯示偏好公理到國際貿易理論中的薩缪爾森-斯托爾帕定理和完善赫克歇爾-奧林模型的要素價格均衡定理,以及乘數與加速原理在宏觀經濟理論、資本積累和經濟增長,甚至福利經濟學中的社會福利函數的互相作用,經濟學的各個分支都留下了他的名字和足迹。難怪他自信地說:"我的手指摸到了每一個餡餅。我自稱是經濟學的最後一位通才,涵蓋了國際貿易和計量經濟學、經濟理論和經濟周期、人口統計學和勞動經濟學、金融學和壟斷競争、經濟史和區位經濟學等廣泛領域。"

"保羅應該得到六項諾貝爾經濟學獎,"麻省理工學院的同僚、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羅伯特·莫頓(Robert Morton)說。他在所涉及的每個研究領域都做出了開創性的貢獻。從這個意義上說,由伯明翰大學經濟史和經濟學教授羅傑·巴克豪斯(Roger Buckhouse)撰寫的《薩缪爾森傳記》的副标題是概括性的:"現代經濟學創始人的一生"。"但我們對薩缪爾森32歲之前的生活感到陌生,除了他在20歲時獲得了芝加哥大學的學士學位,在26歲時獲得了哈佛大學的博士學位。這正是薩缪爾森的傳記:現代經濟學創始人的一生(第一卷)(姜敬勇,Kirsan Shan/Translation,中信出版社,2020年10月)所關注的:"薩缪爾森如何成為薩缪爾森。""

在作者看來,巴克豪斯想把薩缪爾森解釋為"二戰後出現的更狹隘、更理論化、更數學化的'新古典主義'經濟學"中的"過渡人物",再現了"早熟的經濟學家,他的經濟思想并不像人們通常認為的那樣'正統'"。然而,我認為"過渡人物"的提法應該翻譯成"繼承人物",因為薩缪爾森最大的貢獻是創造了一種新古典主義的綜合,将凱恩斯主義經濟幹預主義引入新古典經濟學的供需分析架構,并使用數理經濟學和形式統計方法統一微觀經濟學和宏觀經濟學,個人經濟學和一般經濟學。

經濟理論的可觀察意義

經濟學分析基礎是薩缪爾森同名博士論文的修訂版。薩缪爾森在哈佛大學獲得了大衛威爾士經濟學最佳論文獎。論文的副标題"經濟理論的可觀察意義"完美地說明了薩缪爾森雄心勃勃的寫作目的,即各個領域的經濟問題具有共同的結構,即"各種理論的核心特征之間存在相似之處",這意味着存在一種理論将特定問題推廣出來,"它是特定理論的基礎,并将其與這些核心特征結合在一起";這意味着這些定理具有相同的數學結構,"有意義"意味着它們對可觀察的事物具有影響和操作意義,屬于"在理想條件下可以檢驗或反駁的經驗資料的假設";

總而言之,薩缪爾森堅信,沒有數學形式的經濟理論是非系統性的、不明确的——經濟理論應該對高度抽象後可以觀察和測量的東西産生影響,如果不能用數學來描述,那麼"必須用懷疑來看待它,因為它是模糊的"。

《經濟分析基礎》是薩缪爾森對經濟學數學化的主要貢獻,他将經濟學中涉及的消費、生産和貿易問題轉化為極值的微積分問題,并在數學上将經濟學的主題表現為"限制下基于理性選擇的個人行為的最大化或最小化",同時, 他認為,群體行為不能以同樣的方式進行研究。可能有兩種類型的平衡系統 - 行為優化的結果(涉及比較靜态分析)或動态系統中的靜态點(涉及動态随機均衡)。事實上,這為經濟理論提供了數學分析的方向、架構和工具,建構了當代經濟學的理論架構和話語體系,促進了經濟學從規範向實證的轉變。

1940年,美國經濟學會權威期刊《美國經濟評論》上70%的經濟理論文章完全沒有數學。在薩缪爾森的博士論文通過答辯後,考官之一埃德溫·威爾遜(Edwin Wilson)敦促他重寫和擴充這篇論文,以便"主要不是數學經濟學家的優秀經濟理論家"接受,并"幫助他們了解它的價值或嚴格的數學經濟學,其中許多人持懷疑态度"。

通過《經濟分析基礎》和合著者《線性規劃與經濟活動》等著作,薩缪爾森将經濟學的分析方法從1930年代之前更常用的文本描述和表情符号轉向了數學和定量化的道路。可以說,薩缪爾森重新定義了經濟學。他的努力對他的經濟學家産生了如此深遠的影響,以至于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羅伯特·盧卡斯(Robert Lucas)承認:"如果我不能用數學解釋經濟理論中的某些東西,那麼我就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甚至認為數學分析不是研究經濟理論的衆多方法之一。經濟理論是數學分析。"

有趣的是,薩缪爾森的傳記記錄了約翰·馮·諾依曼和奧斯卡·摩根斯特幾乎同時出版的《經濟分析基礎》和《博弈論與經濟行為》之間的學術碰撞和交流。近50年後,薩缪爾森表示,馮·諾依曼的理論創新極大地推動了非線性規劃、凸理論、博弈論、最優控制理論等"不可或缺的現代方法"的發展,但他在馮·諾依曼的書中唯一能讀到的真正創新是"多人遊戲引起的哲學複雜性",這在馮·諾依曼的"所謂非實體數學"和"更現代的數學"中并不新鮮。馮·諾依曼雖然"非常有趣和詳細",但由于時間有限,他無法"做更多"來"仔細閱讀"。

"我可以寫一個國家的經濟學教科書"

薩缪爾森的名字是學術界之外衆所周知的原因,更不用說他的教科書《經濟學》在薩缪爾森去世時出版了19個版本,被翻譯成40多種語言,僅英文就在全球售出了400多萬冊。是以,薩缪爾森自豪地說:"如果我能寫一個國家的經濟學教科書,我不會在乎誰制定國家的法律,或者誰起草深刻的條約。雖然寫教科書花了很多錢,而且第一版花了比薩缪爾森估計的三個月要長得多,但"在整個時代與成千上萬的思想接觸對學者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相遇。肯尼迪總統在哈佛的經濟學教科書就是薩缪爾森的教科書,上任後,他根據薩缪爾森的提議制定了減稅方案,是以很多專家都說,薩缪爾森最有影響力的"學生"其實就是肯尼迪。

在《經濟學》第一版的開頭,薩缪爾森寫道:"這本書主要是為那些把經濟學作為綜合教育的一部分的讀者寫的......目的是解釋20世紀中葉美國文明的經濟制度和問題。國民收入是本書的核心主題。在這本教科書中,他将馬歇爾所代表的新古典經濟學的微觀經濟學部分與凱恩斯主義經濟學的收入決定論部分相結合。在第三版中,他更加直白,他的"綜合"體系是"消除總量宏觀經濟學與傳統微觀學之間的沖突,使其成為一個互補的整體"。許多學者認為,薩缪爾森在經濟學中,其實并沒有為宏觀經濟分析建立堅實的微觀經濟基礎,而是反過來為微觀經濟分析創造了充分運用宏觀經濟的"假設條件"。但在這本書之後,無論他們是否同意薩缪爾森的學術觀點,所有的經濟學教科書都遵循這個微觀和宏觀領域的分析架構。

通過追溯比較不同版本的經濟學手稿的章節變化和修訂細節,薩缪爾森的寫作思想和學術思想被證明是流動的:在第一版中,薩缪爾森似乎隻認為儲蓄,投資和收入決策理論是商業周期理論的一部分,但并不完全同意凱恩斯在《貨币通論》中的觀點, 興趣與就業認為,商業周期理論是對就業理論的補充,但已經接受了凱恩斯的傳統新古典主義理論"充分就業"的前提條件。

《經濟分析基礎》在薩缪爾森來到麻省理工學院七年後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出版,本質上是他在哈佛大學時期的産物;如果學生喜歡它,你的經濟學就是好的經濟學。你喜歡寫什麼,盡可能簡單易懂。在這個過程中,薩缪爾森還參考了10年前他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同僚寫的教科書《經濟過程》,以及各種回報建議,但他最終決定為更廣泛的讀者寫這本書,讓他們在美國各地學習基礎經濟學課程。這本書主導了快速增長的經濟學入門教科書市場,曾經有人說,所有這些教科書都是以薩缪爾森的書為藍本的。

另一方面,"經濟學也是薩缪爾森自己的書,展示了自薩缪爾森完成哈佛博士論文以來發生的巨大變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薩缪爾森曾擔任政府機構和科學機構的顧問,如國家資源規劃委員會,麻省理工學院輻射實驗室和戰時生産委員會,并熟悉統計資料的擷取,建構和使用。薩缪爾森認為,如果第一次世界大戰是化學家的戰争,那麼第二次世界大戰既可以被描述為實體學家的戰争,也可以被描述為經濟學家的戰争。巴克豪斯指出,這種觀點反映了薩缪爾森開始面對"由明智的規劃者引導并由企業通過市場經營的混合經濟",這可能使美國在經曆前所未有的繁榮的同時赢得戰争,即使這種"左翼"思想導緻他在編寫教科書的過程中遭到保守派的懷疑和攻擊。可以說,薩缪爾森不再是象牙塔裡的經濟學家,"戰争給了他編寫教科書所需的專業知識,而他在1940年可能無法寫出這些教科書"。

生活隻有在與經濟有關時才有意義

"對于一定年齡的經濟學家來說,沒有理由閱讀保羅·薩缪爾森的傳記。"隻有當他的生活與他的經濟學有關時,他的生活才有意義,"巴克豪斯在他的前言開始時說。是以,有充分的理由認為這本書是薩缪爾森思想的傳記 - 一個關于他思想演變的故事 - 而不是他的個人生活。"

然而,個人經驗的關鍵節點往往也會影響思想的發展和演變。薩缪爾森在《經濟學》一書中寫道,任何社會都必須解決三個經濟問題:它會産生什麼?它是如何生産的?為誰服務?同樣,薩缪爾森生命的前33年也離不開三個重要時刻:熊彼特在他的博士論文中說過什麼嗎?為什麼他從哈佛大學畢業後就去了麻省理工學院?他為什麼不接受芝加哥大學經濟系的橄榄枝呢?對于經濟史愛好者和經濟學愛好者來說,《薩缪爾森傳記》通過查找秘密和梳理資料,為有關衰老關系的所有三個問題提供了令人滿意的答案。

經濟學中最著名的一段話是,在1941年薩缪爾森的博士論文中,沒有人願意提問,因為沒有人能讀懂這篇開創性的論文。在回答的最後,約瑟夫·熊彼特,辯護委員會成員之一,非常幽默,據說轉向另一名成員,後來的諾貝爾獎獲得者瓦西裡·萊昂西夫:"瓦西裡,我們過去了嗎?""

根據巴克豪斯的考試,該案實際上是指薩缪爾森在哈佛大學第一年(1936年5月18日)結束時的"常識"口試,其中"考生提出的問題完全取決于誰在場",但考試進行得很順利。諾貝爾獎獲得者羅伯特·索洛(Robert Solo)認識三位考官,熊彼特,萊昂諾夫和西摩·哈裡斯:"他們都相信這是善意的。至于博士在1940年12月4日的答複,辯護委員會由主席彼得·熊彼特以及威爾遜、愛德華·張伯倫和奧弗頓·泰勒的成員組成,萊昂斯先生沒有出席。委員會一緻認為,薩缪爾森在一般經濟理論方面表現出色,就像他在數理經濟學方面所做的那樣,"而熊彼特可能太忙了,無法提前閱讀這篇論文,因為他提出的問題本來可以從論文中得到回答。

在巴克豪斯看來,1940年10月離開哈佛大學到麻省理工學院任教的決定是薩缪爾森的選擇。盡管他接受了哈佛大學的講師職位,該職位可能會在幾年内更新,但麻省理工學院提供了一個更進階别,薪水更高,更合格的助理教授職位;盡管當時麻省理工學院經濟與社會科學系是一個以教學為導向的部門,緻力于科學和工程,尚未招收研究所學生,但它顯然不如哈佛大學經濟系那麼強大。"但從地理上講,它距離哈佛大學隻有兩英裡,薩缪爾森可以與他的朋友和前同僚保持聯系。

更重要的是,薩缪爾森"一直被視為數理經濟學專家",但哈佛大學經濟學系在該領域的職位很少,晉升為終身教職的機會也很少;一些教授,如當時的系主任哈羅德·哈欽斯·伯班克(Harold Hutchins Burbank),顯然對薩缪爾森有抵觸情緒,這可能歸因于對凱恩斯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的政治反感,質疑和警惕他們的聰明才智,或者對數學經濟學的偏見,"但用這種表達來掩蓋反猶太主義是很常見的。就連薩缪爾森的堅定支援者熊彼特(Schumpeter)也威脅說,哈佛大學經濟系将辭職,盡管他當時犯有種族刻闆印象,他說:"如果這是反猶太主義,我可以了解它;

1946年底,芝加哥大學經濟系決定以每年7,500美元的價格聘請薩缪爾森為副教授,但芝加哥大學名譽校長羅伯特·哈欽斯(Robert Hutchins)将他描述為"智商高的異端邪說"。經過數月的猶豫和搖擺不定,薩缪爾森本人拒絕了他的大學母校的錄取通知書,芝加哥大學經濟系最終未能引進哈佛大學教授阿爾文·漢森(Alvin Hansen)所說的"系統建設者"薩缪爾森(Samuelson)和"該領域的民粹主義者"米爾頓·弗裡德曼(Milton Friedman)。

令人驚訝的是,巴克豪斯發現,自1946年9月起加入芝加哥大學的弗裡德曼寫信給喬治·斯蒂格勒抱怨說:"我們不知道故事的結局,但無論結果如何,我擔心這意味着我們輸了。凱恩斯主義者有投票權和使用投票權的手段。這清楚地表明,"正是薩缪爾森所說的凱恩斯主義惹惱了那些反對他引入的人"(如弗蘭克·奈特、勞埃德·明茨和格雷格·劉易斯),這可能會使芝加哥大學經濟系陷入派系分裂。

不過,相信薩缪爾森的傳記(第2卷)會對兩位老同學、老朋友和學術上的敵人進行更多的讨論,并會讓他們有血有肉、鮮明個性、形象鮮明。但是,那些讀過他們作品的人不難發現,他們對自由市場、自由意志和自由選擇的尊重和維護,他們對公權力的異化、擴張和濫用的警惕和關注,對市場弱勢群體對從市場運作本身獲得的救濟力量的重視和堅持, 他們關于經濟理論的相關性和可驗證性的方法論論證,也使經濟界思考和了解數學作為經濟工具的地位、功能和局限性。任何片面的、不真實的、别有用心的壓制這一點,對兩個也活到94歲的主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為巨人做梯子

用薩缪爾森的話來說,薩缪爾森對經濟學的參與恰逢其時:"對于一個具有分析能力的人來說,他充分意識到數學工具是經濟學的有力武器,1935年的經濟學世界屬于他或她。這個領域充滿了奇妙的定理,等待着人們挑選群組織。"

巴克豪斯強調,他的傳記講述了薩缪爾森的故事,"以及一群相交的經濟學家的故事,他們目睹了經濟學的巨大變化時期",并且"不僅僅是薩缪爾森發生了變化,而且他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人物,而是因為經濟學與十年前截然不同"。如高斯,黎曼,迪利克萊,雅可比,希爾伯特和克萊因,戈廷根,或彙集玻爾,布恩,海森堡,皮利,狄拉克,德布羅伊,喬丹,布利,朗道等。哥本哈根,如果"學術共同體"或"知識共同體"強調學術抱負和宗旨,突出學者智慧與凝聚力的彙聚,學術力量的結合和貢獻,跨學科、跨院系、跨機構,積極推動知識的交叉融合、資源共享合作,天才更可能誕生于一群天才中。

即使在薩缪爾森在芝加哥大學的大學期間,也不難找到這種一連串的學術來源和群體進步的痕迹。雖然他的老總統哈欽斯後來對他的印象不那麼深刻,但他受益于哈欽斯在社會學,人類學,實體學,生物學等方面的多學科知識;瓦伊納等著名經濟學家保持着長期的聯系,并結識了許多未來的傑出學者,如斯蒂格勒、弗裡德曼、馬丁·布朗芬布倫納和艾倫·沃利斯。他作為學生時代的文章被廣泛懷疑數學理論的适用性,其中一些在他的暢銷教科書中若隐若現。

與其他學者競争也可以促進整個學科中知識的積累和發展。當薩缪爾森獲得克拉克獎時,他并不是經濟學數學道路的唯一創造者:科爾斯委員會在瓦拉斯的一般均衡理論的基礎上将經濟學數學化;薩缪爾森的哈佛老師萊昂·艾夫(Leon Ive)獲得了空軍和美國勞工部的認證。馮·諾依曼和奧斯卡·摩根斯特恩使用了更高的數學技術,如《博弈論》和《經濟行為》中薩缪爾森無用的靜止定理。計量經濟學是由考爾斯委員會的特雷弗·哈維爾莫(Trevor Javiermo)使用的公共收入乘數分析(The Public Revenue Multiplier Analysis)和國家經濟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的韋斯利·米切爾(Wesley Mitchell)建立的定量研究傳統共同開發的;西蒙·庫茲涅茨(Simon Kuznets)對時間序列資料、商業周期和不均衡經濟增長的分析和研究,為弗裡德曼的持續收入假說和其他生命周期收入假說、相對收入假說等鋪平了道路。

至于薩缪爾森如何吸引羅伯特·索羅、佛朗哥·莫迪利亞尼、羅伯特·恩格爾、丹尼爾·麥克法登和許多其他知名經濟學家來到麻省理工學院,以及如何培養勞倫斯·克萊因、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喬治·阿克洛夫、羅伯特·蒙代爾、羅伯特·默頓、保羅·克魯格曼和許多其他獲得諾貝爾獎的優秀學生,恐怕, 和"薩缪爾森在1948年後以何種方式顯着改變了他的想法",這個問題将是薩缪爾森傳記(第2卷)中的另一個故事。

薩缪爾森曾經自信地說:"當你談論當代經濟學時,你談論的就是我。"他既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巨人,也是梯子上的巨人。站在他肩膀上的是"幾乎所有學習現代經濟學的人"。你可以反對他,批評他,質疑他,但你不能忽視他,忽視他,逃離他,因為在他身後是一代又一代甚至幾代的經濟大師,正如他所說,幾代經濟學家和經濟學家,正如他所說,"期待着自由,民主的市場經濟所能帶來的繁榮"。從這個意義上說,當我們談論薩缪爾森時,我們實際上是在談論幾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