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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歲的貝多芬被“隔離”

作者:中國新聞周刊
​250歲的貝多芬被“隔離”

在海利根施塔特的貝多芬故居内,一座比真實貝多芬更大的頭像雕塑引人注目。

250歲的貝多芬被"孤立"

溫,圖/張一石

聽音樂可以在早上完成,但旅行往往是由特殊的日子驅動的。2020年12月17日是德國作曲家路德維希·範·貝多芬誕辰250周年。2020年3月初,在疫情肆虐歐洲的前夕,我隻去了維也納和波昂,這兩個城市是作曲家成長和成熟的,以重新整理我對童年時期幾部貝多芬傳記的記憶和印象。

在過去的十年裡,我每年都去過維也納,我參觀過幾個貝多芬的房子,但它似乎從未結束。畢竟,根據研究藝術史的奧地利朋友艾莎的說法,維也納有多達67個貝多芬之家!貝多芬的家鄉在波昂,但自從他22歲搬到奧地利首都以來,他的大部分作品都在維也納首演。

這一次,我選擇了四套房子。第一次通路是位于維也納第一區的Pasquarati House。在四樓的樓梯上,在扶手上發現了一把粉紅色的心形鎖,上面刻着"貝多芬會回來的"字樣。"在19世紀初,我們面前的建築物當時并不存在。貝多芬從四樓的窗戶可以看到,那裡有一片綠色的油林。他的《第六交響曲》(《田園交響曲》)的一部分寫在這裡。

離開第一區後,我來到了維也納第19區的貝多芬故居,毗鄰群山和一個大葡萄園。我來過這裡好幾次,每次都品嘗當地的葡萄酒,坐在一個小院子裡吃肉,想象貝多芬在這裡寫《第三交響曲》。一段著名的曆史:當貝多芬首次将《第三交響曲》獻給拿破侖·波拿巴時,他認為他是法國大革命民主和反專制理想的化身。但在1804年秋天,拿破侖在法國稱他為皇帝,貝多芬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撤回了他的銘文。但畢竟這部作品是在貴族的支援下完成的,作曲家将《第三交響曲》改為《約瑟夫·弗朗茨·馬克西米利安·洛布科維茨:神聖羅馬帝國波希米亞貴族的世襲王子》。

​250歲的貝多芬被“隔離”

維也納郊區的貝多芬故居再現了作曲家作品首演的劇院内部。事實上,今天維也納的大多數劇院仍然保留了17世紀和18世紀的原始曆史。

然後我乘坐電車前往維也納郊區的一個小鎮Theliganstadt。1802年,當貝多芬患有耳聾時,他搬到這裡休養,住成兩半,有自殺念頭,并為他的兩個弟弟留下了着名的海利根施塔特遺産。在今天的故居博物館裡,每個房間都展示了貝多芬晚年的生活。這座房子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貝多芬的頭像比真實頭像還大,雕像的角度,它雕刻出作曲家的抑郁感。旁邊是一瓶果醬。仿佛聽到貝多芬躺在病床上對女仆大喊:"不加檸檬的腌制,酒!"

午餐時間,我回到維也納市中心,來到一家名為"路德維希·範"的餐廳。四年前接管餐廳的奧利弗把我帶到了18世紀庭院的二樓,指着一扇我盯着的門,上面刻着"貝多芬的房間"。原來,這是另一個以前的家!任何來吃晚飯的人,在餐廳老闆奧利弗的要求下,都會被帶到樓上去看。今天,這棟樓裡還有一座普通的房子。這家餐廳不僅被命名為"路德維希·範",奧利弗還要求廚師研究18世紀維也納的舊食譜,并找到貝多芬學者來确定貝多芬當年喜歡吃的菜肴。舊食譜記載,奧地利人當時吃了很多食物,今天不再出現在餐桌上的肉和一些野味很常見。在貝多芬誕辰250周年之際,奧利弗決定每年推出一晚的"路德維希·範·貝多芬1820年菜單"。菜單包括牛腦湯,牛肉沙拉,熏鳟魚,白斑狗魚,炖蘿蔔豆和蔬菜。現在,我想這個計劃必須被擱置。

藝術愛好者來到維也納參觀一百多年前由一群以克裡姆特為中心的傳統大學藝術的畫家建立的"分離主義大廳"。作為世界上曆史最悠久的獨立當代藝術展覽空間,屋頂上由3000多片鍍金的鐵月桂樹葉組成金屬球,經過一個多世紀的屹立,依然閃耀着前衛的光芒。會所經過新的修複後重新開放。我走進去十年後,門上方的審美表達:"每個時代都有它的藝術,藝術有它的自由",還是發人深省的。

一樓的Cremette壁畫,貝多芬的長卷,是分離主義大廳和市政廳寶藏的唯一永久展覽。1902年,當克裡姆特創作這部作品時,他受到貝多芬《第九交響曲》和另一位德國作曲家瓦格納的啟發來诠釋它:一群飛行的人水準移動,留下白色下面,直到它被"七宗罪"畫面打斷。"巨人蒂斯"、"蛇毛女巫"等圖像的出現,象征着人類在低品味誘惑下面臨的威脅,将其轉化為缪斯的"詩意",引領人類走向對理想藝術國度的崇高追求。最終與日月同時到來的幸福時刻,是一男一女之間的"天下之吻"。1915年,實業家奧古斯丁·裡德(Augustine Reed)買下了這幅長卷,第二次世界大戰前裡德家族的遺産被納粹沒收,但壁畫仍留在奧地利。在1973年壁畫被沒收後,維也納聯邦古物局花了十年時間才恢複了長卷,1986年,奧地利國家美術館宣布貝多芬長卷在分離主義房間被無限期地"借用"。

在我離開維也納的前一天,我安排去看了一場貝多芬作品的音樂會。但那天下午,我正在美宮看展覽,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演唱會剛剛被取消。現在看看新聞,事實證明,奧地利剛剛宣布取消所有表演和音樂會。第二天,就在離開維也納的火車上,我收到了朋友艾莎的一條資訊,說美宮也已經關閉了。我前兩天參觀的圖書館和博物館已經關閉。望向窗外,我感覺自己仿佛在剛剛結束的維也納之旅中趕上了午夜前的最後一班地鐵。

​250歲的貝多芬被“隔離”

奧地利國家圖書館計劃為貝多芬年舉辦一次特别展覽,但疫情不得不提前結束。

離開維也納後,火車開往波昂。這次旅行完全阻礙了那裡的音樂會和歌劇。上車後不久,我收到一封電子郵件,通知德國,一千多人的所有集會和活動剛剛被取消,但補充說,當晚的歌劇,隻有不到一千個座位,将按計劃進行。我松了一口氣,但火車到達紐倫堡附近,收到一封電子郵件:"不幸的是,德國剛剛宣布所有音樂會都取消了。"我去拜訪了波昂管弦樂團,音樂總監德爾克(Delke)在我見面時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不起,我們現在不握手了。德爾克說,德國政府開始下令取消音樂會。波昂計劃将貝多芬年推遲到2020年12月,但由于疫情爆發,現在已經推遲到9月。2020年12月中旬的貝多芬生日音樂會被轉移到網上進行現場直播。

在波昂街20号貝多芬的房子裡,我踩在吱吱作響的木地闆上,閱讀了當天的一些細節:貝多芬最遲早上6點起床,專注于創作一段時間,出去散步,下午處理出版合同,版稅和合同創作。下午去咖啡店,晚上去看演出,然後去酒吧。每次走出家門,貝多芬都會帶上鉛筆、口袋速記和筆記本。在咖啡館裡貝多芬的素描中,這位放松的作曲家拿着一根長長的管子。

波昂的紀念活動也是一個生動的部分:德爾克與維也納合作乘坐一艘遊輪,根據貝多芬年輕時離開家鄉前往維也納的路線設計。我們聊了一會兒,一起走到萊茵河上的遊輪上 - 這是今天的遊輪發射。包括波昂市長在内的二三十人同時進入小屋,儀式照常進行,香槟響起,一支流行樂隊在小舞台上現場表演。但我們估計心中有數字,事實上,第二天就傳來了郵輪被取消的消息。

11年前,當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小鎮時,貝多芬音樂廳附近的一座巨型頭部雕塑給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這是1986年的貝多芬音樂節,來自杜塞爾多夫的雕塑家克勞斯·卡姆裡克斯(Klaus Camrix)是用混凝土創作的,取材于1819年畫家約瑟夫·卡爾·斯蒂勒(Joseph Karl Stiller)的貝多芬着名肖像。可惜的是,這一次,雕塑位于音樂廳内,被推倒重建的大型建築工地,被"孤立"在一起。藝術是如此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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