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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谷 第十章

作者:曾文彬

打定主意,沉下心來,對自己所處的地方做了一番初步觀察,他一個人站在一片一望無涯的沙灘上,那一刻,他是富足的,像巡遊本國國土的皇帝,這裡一切都屬于自己!

他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之中,“咕咕”肚子又在造反了,這聲音讓自己的皇帝美夢破滅。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個乞丐,一無所有,連肚子都填不飽的乞丐。

饑餓的人痛定思痛,決定要去弄點吃的,陸地上除了樹林就是一片沙灘,什麼都沒有,那隻有往水裡走,這裡大江大河水太深,想要做一個魚叉來抓魚,水流太急根本行不通!

他隻能沿着石頭縫摸魚,挽起褲腿,挨着大石頭和小石頭一塊一塊地摸,一些小魚兒将石頭縫當成庇護所,突然一雙大手伸進來,将它逼迫到角落。最終隻得束手就擒,偶爾運氣好還能碰到些小魚!

有人也許會問咋沒大魚?想必這麼問的一定是城裡人,首先石頭縫容不下大魚,更何況大魚都在深水區,就好像航空母艦不可能在小河溝裡遊蕩。石頭周圍最多的是螃蟹和小魚小蝦,能抓住這些已經不容易了!

正在摸索着一塊紅石頭,突然“啊”的一聲,疼得哇哇叫,可是他并未站起來,任然趴在石頭下憋紅了臉,水流沒過了他的褲腿,終于,他将手緩緩擡出了水面,一直大螃蟹鉗住了他的手指頭,他望着滴血的手指,反倒是開心起來,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大的家夥了。

将今日的小魚小蝦大螃蟹放在石闆上,一頓烘烤,想要吃飽是不可能。但至少不會餓死了,也算是慶幸吧。

這樣捕魚不行,要麼餓死要麼累死,估計還沒餓死之前就累死了,明天得另想個辦法。

大河的邊上有很多支流,陽光反射到河面像極了嵌在地面的綠色玻璃,閃着道道寒光,沿河鋪滿鵝卵石,這綠油油的河面深邃平靜,這底下可是另一個世界,是魚蝦們的王國,當然用肉眼是看不到魚,于是他決定制作捕魚的陷阱,為了自己的肚子,他開始忙碌起來,首先少不了自己的老朋友-竹子,幸好這裡竹子倒挺多的,而且沒人管,想砍哪根砍哪根,就算全部把它砍掉,也沒人找他麻煩!

這一刻,這片叢林都屬于他,就像皇帝一樣占有這裡的一切。除了精神上的空虛,他富裕得不行。

他費勁地砍了好幾根,用刀将他們劃破,破開着實在太費勁,就直接用石頭敲碎,然後用手一根一根地分開,變成了不規則的篾條,上下錯開手法熟練地編成一個栅欄,将它平放在一條小溪的下水處,竹編的邊上用很多雜草樹枝圍起來,這樣,水從這裡經過從栅欄縫隙流走,魚兒卻都留在了上面!

想跑沒門,前面還有樹枝雜草遮擋,想要回遊也不可能,水流到竹編上已經漏掉了大半,沒有水魚兒隻能橫躺在那裡聽天由命,剛落入陷阱的時候還會掙紮着蹦跶半天,直到鱗片剝落,直到遍體鱗傷,才束手就擒等着捕魚人的到來。

胡公子忙了半天,已經累得不行,就在一棵大樹下做了個臨時的窩棚,他用柳樹枝織了一隻小籃子,用它來裝魚再好不過了,忙完這一切天色已晚,根本沒有時間來生火,隻得啃了些野豬肉幹,吃了兩隻幹核桃,這樣,就不算餓着肚皮睡覺了!

反正,偶爾一天吃一頓飯也是常有的事。假如要用幾個字來形容荒野求生,那一定是:孤獨、寒冷、饑餓、恐懼、幻覺!因為無人交流,人的語言和交流能力被禁锢起來,為了排解憂慮便自發地開始勾織各種幻想。

第二天清晨自己被凍醒了,爬起來一看,霧蒙蒙的,好在晚上睡得還好,恢複了不少體力,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來到了昨天設的陷阱!

還沒走近就看到有白花花的東西在上面躺着,他高興極了,至少今天不會挨餓了,小心翼翼地跑了過去,把兩條還在蹦哒的魚撿了起來!

請注意,我沒有用“抓”這個字,而是用“撿”!想必讀者朋友也明白了,那魚兒中招後一定是經曆了四個階段:拼命掙紮、緩慢掙紮、間斷性掙紮、放棄掙紮!

也有極其聰明的魚兒,它有極強的忍耐力,可以跳出魚類的劣根性,克服人性的弱點,哦,應該是“魚”性的弱點!當然,這種魚是萬裡挑一,是魚類中的佼佼者!它一旦中了陷阱,确認無法逃離後,便安安靜靜地躺着一動不動,養精蓄銳,一直耐心地等着人類到來,漁民知道魚兒蹦跶一個晚上,傷痕累累,體力都不行了,人們習慣性地用單手“撿”起半死不活的魚,當輪到這條聰明魚時,在漁民拿起來的一瞬間,它會卯足全身的勁,奮力一躍,飛入水中!便可逃之夭夭,蛟龍成功入大海!

那人根本就沒來得及防備,是以逃離的成功率極大,留下人類捶胸頓足,咒罵一聲“他娘的,真狡猾!”而被抓的魚就沒那麼幸運了,被一根樹枝從魚鰓的地方穿過去,幾條魚被穿成一串,一根枝條可以穿四五條呢!

胡俊一驚奇的發現,除了魚還有幾隻蝦,還有一隻螃蟹,哎呀,竟然還有一條泥鳅,還有兩個田螺,收獲頗豐,野外生活就是這樣,不是你想抓什麼就有什麼,而是有什麼你就吃什麼,老天對你的饋贈,你沒有挑三揀四的權利!

每一樣都是上天的眷顧,要感恩,就像我們現在的小朋友,不可以挑食,挑食就是跟自己和家人過不去。胡公子将魚獲收集起來,放在自己的窩棚旁,用火烘烤熏制,一些細小的魚蝦和不易儲存的食物先吃掉,把早餐和午餐一并解決,而大魚好肉都是先存着,這樣好不好,還真不好說,倘若像上次翻船事故發生,那之前存的好東西都喂了魚蝦,那麼辛苦得來的東西,實在是可惜!倘若我能夠穿越時空,一定回去提醒他胡俊一:“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下午他打算要多做一些陷阱,他将火堆保護好,然後起身到沙灘的盡頭山崖下去找一些枯木樹技,好在荒灘上到處都是這些東西,不一會兒就收集了一大堆,他看到遠處有一棵樹,是極好的燃料,于是打算到山崖下邊去把它扛回來,還未走近就發現這裡有動物的腳印,數量還不少,還發現這裡有黃土,他打算再做一個鍋,不能沒有熱湯喝!于是他就忙碌起來,設計陷阱,用泥巴做鍋和鍋蓋,還有鍋和碗,做好以後将他們陰幹!

突然想起個題外話,他那個古色古香純天然的埙,因為用繩子捆在竹排橫杆上,在瀑布中跌入深淵,竟然沒有粉身碎骨,還是完好如初。不得不驚歎一聲奇迹!

傍晚,夜幕中一堆星星之火,一曲古樸悠揚的的樂曲緩緩升起,河流潺潺的流水聲好像是天然伴奏,山中走獸嘶鳴更添了幾分活力,那一刻,仿佛是天人合一一般,萬物皆為曲,山高覓知音。

下午還加班加點,又做了兩個捕魚的栅欄陷阱,晚上吃了一條烤魚和不知名的野菜,那味道真的太難吃了,吃野菜是因為自己長期沒有吃蔬菜,難受得很,還有一件難事,因為沒有鹽,導緻自己身體缺鹽嚴重,之前有野獸還可以從血液中補充鹽分,這荒灘上沒了四條腿的,隻有水裡遊的,長此以往,不由得難受起來,自己頭暈惡心,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他知道自己缺鹽了,之前還可以舔食自己的汗,可是現在連汗都沒有,人是不能離開鹽的!

當然,動物也不能離開鹽,荒野之中沒有商店,也沒有販鹽的商人,這些動物的鹽分從何而來?突然,他想到這一兩天在這裡忙碌的時候,至少有兩次看到對面的荒山上,一直有動物的出沒痕迹,遠看像山羊在攀爬,他聽說野山羊會尋找有鹽巴的山脈,難道這些羊是在吃鹽?他決定第二天繼續觀察對面的山坡,到第三天下午的時候,他發現對面山上竟然有大小三隻野山羊!

也許,他不确定那是什麼動物,心想如果是人家養的家畜,那說明這附近就有人了,如果說那是野山羊,那說明那山上一定有鹽礦的存在,自己可以搞點鹽巴回來,就算對面不是野山羊也無妨,不管是什麼野物,自己都可以抓一兩頭,畢竟那年代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這樣子曬幹以後就有肉幹吃了,又可以開啟新一輪航行,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好買賣不虧本!

說幹就幹,自己不是偷懶的人,天不亮就劃着自己的竹排,渡過了河對岸,将竹排捆綁在一顆樹幹上,然後自己孤身往山上走,身上隻挂了幾條烤魚,為了友善爬山,自己隻帶了小刀和一竹筒水,當然還有遠距離攻擊武器-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