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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時了

作者:音畫馨韻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

隻是朱顔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春花秋月何時了

①何時了:無時可了,永無了時。

②往事知多少:以往的一切都沒有了,都消逝了。

③又東風:東風又飄,意又過去了一年。

④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倒裝句是說:在這明月之夜故國已不堪回首。不堪:不能。

⑤雕闌玉砌:指南唐故宮。雕闌:雕刻的闌幹。玉砌:如玉一般的石階。

⑥隻是朱顔改:隻是宮女的紅潤面額改變了。朱顔:指宮女。

⑦問君:是假設詞,自己問自己。

春花秋月何時了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是五代十國時期南唐後主李煜創作的一首詞。此詞為作者絕筆,是一曲生命的哀歌,作者通過對自然永恒與人生無常的尖銳沖突的對比,抒發了亡國後頓感生命落空的悲哀。全詞語言明淨、凝練、優美、清新,以問起,以答結,由問天、問人而到自問,将詞人度日如年,悲恨相續的慘痛心境全然委婉展現。全詞明白如話,不用典,純以白描直抒胸臆,真實感人。末句以“一江春水向東流”,把感情盡量傾吐出來,以比拟誇張的手法,把愁和春江之水相提并論,含意深厚,出語自然,引起後代無數讀者的共鳴。通過凄楚中不無激越的音調和曲折回旋、流走自如的藝術結構,使作者沛然莫禦的愁思貫穿始終,形成沁人心脾的美感效應。是一首感懷從一國之君變為階下囚,沉思前事,不堪回首之作。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徐铉歸朝,為左散騎常侍,遷給事中。太宗一日問:“曾見李煜否?”铉對以“臣安敢私見之!”上日:“卿第往,但言朕令卿往相見可矣。”铉遂徑往其居,望門下馬,但一老卒守門。徐言:“願見太尉。”卒言:“有旨不得與人接,豈可見也?”铉雲:“我乃奉旨來見。”老卒往報。徐入立庭下久之。老卒遂入取舊椅子相對。铉遙望見,謂卒日:“但正衙一椅足矣。 ”頃間,李主紗帽道服而出。铉方拜,而李主遽下階引其手以上。铉告辭賓主之禮,主曰:“今日豈有此禮?”徐引椅少偏乃敢坐。後主相持大哭,乃坐默不言。忽長籲歎日:“當時悔殺了潘佑、李平。”铉既去,乃有旨再對,詢後主何言。铉不敢隐,遂有秦王賜牽機藥之事。牽機藥者,服之前卻數十回,頭足相就如牽機狀也。又後主在賜第,因七夕命故妓作樂,南聞于外,太宗聞之大怒。又傳“小樓昨夜又東風”及“一江春水向東流”之句,并坐之,遂被禍雲。(王侄《默記》)

◆《後山詩話》載王平甫子斿謂秦少遊“愁如海” 之句出于江南李後主“問君還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之意。仆謂李後主之意,又有所自。白樂天詩日:“欲識愁多少,高于滟瀕堆。”劉禹錫詩曰:“蜀江春水拍天流”,“水流無限似侬愁”。得非祖此乎?則知好處前人皆已道過,後人但翻而用之耳。(王林《野客叢書》)

◆詩家有以山喻愁者,杜少陵雲“憂端如山來,傾洞不可掇”,趙嘏雲“夕陽樓上山重疊,未抵春愁一倍多”是也。有以水喻愁者,李颀雲“請量東海水,看取淺深愁”,李後主雲“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秦少遊雲“落紅萬點愁如海”是也。賀方回雲:“試問閑愁知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了黃時雨。”蓋以三者比愁之多也,尤為新奇,兼興中有比,意味更長。(羅大經《鶴林玉露》)

春花秋月何時了

◆太白雲:“請君試問東流水,别意與之誰短長。”江南後主日:“問君還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略加融點,已覺精彩。至寇萊公則謂“愁情不斷如春水”, 少遊雲“落紅萬點愁如海”,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矣。( 陳郁《藏一話腴》)

◆徐士俊雲:隻一“又”字,宋元以來抄者無數,終不厭煩。(卓人月《古今詞統》)

◆山谷羨後主此詞。荊公雲未若“細雨夢回雞塞遠, 小樓吹徹玉笙寒”尤為高妙。( 董其昌《評注便讀草堂詩餘》)

◆每念李後主“小樓昨夜又東風”,辄欲以眼淚洗面;及詠周美成“低鬟蟬影動,私語口脂香”,則淚痕猶在,笑靥自開矣。詞之能感人如此! (尤侗 《蒼梧詞序》)

◆終當以神品目之。(譚獻《詞辨》)

◆一聲恸歌,如聞哀猿,鳴咽纏綿。滿紙血淚。(陳廷焯《雲韶集》)

◆常語耳,以初見故佳,再學便濫矣。“朱顔”本是山河,因歸宋不敢言耳。若直說“山河改”,反又淺也。結亦恰到好處。(王闾運《湘绮樓詞選》)

◆亡國之音,何哀思之深耶?傳誦禁廷,不加憫而 被禍,失國者不殉宗社,而任人宰割,良足傷矣。《 後山詩話》謂秦少遊詞“飛紅萬點愁如海”出于後主“一江春水”句,《 野客叢書》又謂白樂天“欲識愁多少,高于滟滪堆”,劉禹錫“水流無限似侬愁”,為後主詞所祖,但以水喻愁詞家所易到,屢見載籍,未必互相沿用。就詞而論,李、劉、秦諸家之以水喻愁,不若後主之“春江”九字,真傷心人語也。(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奇語劈空而下,以傳誦久,視若恒言矣。日日以淚洗面,遂不覺而厭春秋之長。歲歲花開,年年月滿,前視茫茫,能無回首,固人情耳。“小樓昨夜又東風”,下一“又”字,與“何時了”密銜。而“故國”一句便是必然的轉折。就章法言之,三與一,四與二,隔句相承也;一二與三四,情境互發也。但一氣讀下,竟不見有章法。後主又烏知所謂章法哉?而自然有了章法,情生文也。過片兩句,示今昔之感,隻是直說。其下兩句,千古傳名、實亦羌無故實,劉繼增《箋注》所引《野客叢書》,以為本于白居易、劉禹錫,直夢呓耳。胡不曰本于《論語》“子在川上”一章,豈不更現成麼?此所謂“直抒胸臆,非傍書史”者也。後人見故實,便以為“囚在是矣”,何其陋耶。.... “恰似一江春水流”,後主語也,其詞品似之。蓋詩詞之作,曲折似難而不難,唯直為難。直者何?奔放 之謂也。直不難,奔放亦不難,難在于無盡。“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無盡之奔放,可謂難矣。傾一杯水,杯傾水涸,有盡也,逝者如斯,不舍晝夜,無盡也。意竭于言則有盡,情深于詞則無盡。“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歎之”,老是那麼“不足”,豈有盡欤?情深故也。人曰李後主是天才,此無征不信,似是而非之說也。情一往而深,其春愁秋怨如之,其詞筆複宛轉哀傷,随其孤往,則謂為千古之句可,謂為絕代之才人亦可。凡後主一切詞皆當作如是觀,不但此阕也,特于此發其凡耳。(俞平伯《讀詞偶得》

春花秋月何時了

時光闌珊而過,歲月匆匆流逝,回首一段往事如夢似幻,如煙飄散随風遠去。感悟,一路的起落跌撞,領悟了不少人生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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