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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演什麼才能獲得奧斯卡青睐?

作者:鳳凰藝術
黑人演什麼才能獲得奧斯卡青睐?

frank connor/columbia pictures

威爾·史密斯在《拳王阿裡》(2001)中飾演穆罕默德·阿裡。

上個月,奧斯卡提名公布,沒有一位黑人演員獲得提名,引發強烈抗議,人們紛紛談論影評家們認為應該予以考慮的演員:比如《無境之獸》(beasts of no nation)中的伊德瑞斯·艾爾巴(idris elba);《奎迪》(creed)中的邁克爾·b·喬丹(michael b. jordan);《震蕩效應》(concussion)中的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又或者《沖出康普頓》(straight outta compton)中的其中一位明星。

#oscarssowhite抗議活動的喧鬧讓我很好奇:美國電影藝術和科學學會(academy of motion picture arts and sciences)是如何評價黑人演員的表演的呢?黑人藝術家憑借28部影片在30個獎項中獲得最佳女演員或男演員提名。在過去幾周裡,我觀看了所有這些影片。

這些影片有很多共通之處,相當重要的一點是,這些電影的編劇和導演大多是白人。隻有3部的編劇和導演是黑人。沒有一部是女性導演的。這些數字可能并不令人意外,因為大家都清楚電影業的人口構成。其他一些發現更令人吃驚。

那就是:在奧斯卡曆史上,有10名黑人女性獲得最佳女演員提名,其中9名飾演的是無家可歸或很快就要無家可歸的角色(唯一的例外是維奧拉·戴維斯[viola davis]在2011年影片《相助》[the help]中飾演的角色)。

第一位是多蘿西·丹德裡奇(dorothy dandridge),她出演的影片是《胭脂虎新傳》(carmen jones, 1954)。這部音樂片改編自歌劇,它主要講述的是一名在性方面很貪婪的年輕女子和癡迷并最終殺害她的情人之間的故事。但它講述的也是一個狡猾驕傲、無處可去之人的故事。在影片末尾,卡門和她逃亡的男友藏在芝加哥一個破舊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他們沒錢交房租,很快将被趕走。在整部影片中,卡門都努力顯得無憂無慮而熱情,她出去張羅食物和房租時,也努力再次露出那副神情。

幾乎每位獲得最佳女演員提名的黑人女演員在片中都處于類似的窘況,一直到2012年的《南國野獸》(beasts of the southern wild),奎文贊妮·瓦利斯(quvenzhané wallis)在片中飾演一個即将因洪水失去家園的小女孩。從沒有一位黑人女性因飾演高管或者哪怕是擁有大學學位的角色而獲得最佳女演員提名(雖然加布蕾·絲迪貝[gabourey sidibe]在2009年影片《珍愛》[precious]中飾演的角色似乎很可能最終獲得學位)。

黑人演什麼才能獲得奧斯卡青睐?

lionsgate

加布麗·西迪貝在《珍愛》(2009)中飾演克萊裡絲·瓊斯。

獲得最佳女演員提名的10位黑人女演員所飾演的都是貧窮或低收入的角色,其中有一半是身無分文的母親。有兩位飾演的是一度擁有巨額财富的歌手——黛安娜·羅斯(diana ross)在《難補情天恨》(lady sings the blues, 1972)中飾演的比莉·哈樂黛(billie holiday);以及安吉拉·貝塞特(angela bassett)在《與愛何幹》(what’s love got to do with it,1993)中飾演的蒂娜·特納(tina turner)。但是,哈樂黛一開始一文不名,觀衆知道她最終也會破産,而蒂娜·特納直到影片最後五分鐘才有了自己的錢。其他角色是女仆、佃農、罪犯遊民,以及貧窮的家庭主婦和女孩。

還有其他一些共同之處:這10個角色中有7個沒有丈夫、男友或父親(或者在獄中)。其中6個曾遭受暴力虐待,有5個曾遭強奸。

奧斯卡似乎更青睐黑人男演員飾演的各種角色,而且更經常給予他們榮譽。黑人男演員共獲得20次最佳男演員提名,其中,丹澤爾·華盛頓(denzel washington)曾4次獲得提名,摩根·弗裡曼(morgan freeman)3次獲得提名,西德尼·波蒂埃(sidney poitier)和威爾·史密斯各獲2次提名。

獲得提名的角色中有13個曾被捕或遭到監禁。比如,切瓦特·埃加福特(chiwetel ejiofor)在《為奴十二載》(12 years a slave)中飾演剛被綁架的所羅門·諾瑟普(solomon northup);丹澤爾·華盛頓飾演的馬爾科姆·利特爾(malcolm little)被關進監獄,很快把自己的名字改為馬爾科姆·x(malcolm x)(他獲得提名的其他角色都曾被捕,甚至連他在《訓練日》中飾演的堕落警探阿朗佐·哈裡斯[alonzo harris]在最後幾分鐘逃脫之前也曾被捕)。還有,警察沖開《靈魂歌王》(ray, 2004)中傑米·福克斯(jamie foxx)飾演的雷·查爾斯(ray charles)的卧室門,或者《拳王奮鬥史》(the great white hope, 1970)中詹姆斯·厄爾·瓊斯(james earl jones)飾演的傑克·傑斐遜(jack jefferson)的卧室門。在影片中,這些角色大多是出于善意而被捕,是以我們可能會同情他們,憎恨他們遭遇的不公。但是,這些形象似乎在不斷地施虐般地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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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ap buitendijk/fox searchlight pictures

切瓦特·埃加福特在《為奴十二載》(2013)中。

在這20部影片中,有15部涉及暴力或犯罪行為。這些行為通常有正當理由或者沒有侵害他人,或者像《拳王阿裡》(ali, 2001)、《飓風》(the hurricane, 1999)和《拳王奮鬥史》中的拳擊手那樣,暴力是他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不過,這些角色最後似乎都進了監獄(如果犯罪行為并不是沒有侵害他人,比如在《訓練日》或《與愛何幹》中,那麼犯罪者通常從沒進過監獄)。

其中有10個角色擁有白人搭檔或對手,或者像《野百合》(lilies of the field, 1963)那樣,黑人主角的搭檔是一整座修道院的白人修女。在大部分情況下,那個白人對手是明顯的主角。比如《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1994))中的蒂姆·羅賓斯(tim robbins)、《為黛西小姐開車》(driving miss daisy, 1989)中的傑西卡·坦迪(jessica tandy),或《訓練日》中的伊桑·霍克(ethan hawke)。

這些影片中有7部沒有主要的黑人女性角色。有7個角色虐待女人。

我把這些發現分享給南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電影藝術學院(school of cinematic arts)的批評研究教授兼作家托德·博伊德博士(todd boyd)。他沒有感到震驚,不過他也說把焦點放到奧斯卡身上不合适。他說:“奧斯卡隻是症狀”,不是疾病本身。

電影藝術和科學學會主席謝麗爾·博恩·伊薩克(cheryl boone isaacs)在宣布針對#oscarssowhite做出的改變時,提到電影業沒有制作選角多樣的電影是根本原因。博伊德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你必須回溯和研究非裔美國人演的那種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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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 pinkham/fox searchlight pictures, via associated press

奎文贊妮·瓦利斯在《南國野獸》(2012)中飾演“小玉米餅”。

哪種電影呢?

這28部影片充滿各種人物,講述的是具有世界曆史意義或流行文化意義的男女,他們以不可思議的決心面對似乎難以忍受的壓迫,他們受到迫害或殘酷對待,有時他們也殘酷地對待别人。

這些影片所缺乏的角色是普通人。當這樣的角色确實出現時,錄影機似乎停留在他們最可能引發美國白人反思美國種族主義曆史的那部分生活。我們非常了解黛西小姐——她的兒子、童年和政治立場。但我們隻聽到一兩句台詞是講述她司機(摩根·弗裡曼飾)的家庭。類似地,《死囚之舞》(monster’s ball)中有很多關于比利·鮑勃·桑頓(billy bob thornton)飾演的漢克(hank)的資訊,但是關于哈莉·貝瑞(halle berry)飾演的失去親人的萊蒂西娅·馬斯格羅夫(leticia musgrove),我們隻知道她很不幸,最後得到一個白人男性救贖。

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的電台、電視和電影系助理教授米利娅姆·j·佩蒂博士(miriam j. petty)說,這些角色大多很孤獨,“他們與影片中出現的白人的命運緊密聯系在一起”。

這麼多獲得提名的演員都是演繹偉大或悲慘的窮人和犯人,這并不完全出人意料。非裔美國人的曆史上有很多這樣的人物,而奧斯卡很喜歡曆史。最近獲得最佳男演員提名的10位演員中有8位是飾演曆史人物。但是,在奧斯卡提名過的黑人男主角中,沒有一位是《内布拉斯加》(nebraska,2014年,布魯斯·德恩[bruce dern]憑借在此片中的表演獲得提名)中伍迪·格蘭特(woody grant)這樣的角色——這個角色很獨特,但同時也是一個虛構的普通人。

“如果一部影片講述的是一個普通黑人——呃,那可能意味着他認識其他黑人,”佩蒂說,“那些黑人可能也需要出現在影片中。然後它就變成一部完全是關于黑人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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