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司馬睿南渡建立的東晉，大多數皇帝就像是“華麗的木偶”，而王家、謝家、恒家就是幕後的控線人。要說東晉最強勢的君主，晉孝武帝司馬曜當仁不讓，他周旋于恒家、謝家、王家，為皇室奪回權力。但35歲深谙權謀之術的他，卻因醉酒後與寵妃一句戲言，被宮女活活悶死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其實，司馬曜原本與皇位繼承是沾不上邊的，大權臣恒溫給了他機會。當時在恒溫帶領下，恒家如日中天，哪怕謝家、王家聯合，也無力制約。恒溫率領精銳甲士，沖入深宮，廢掉了司馬奕。
理由很荒唐：“誣帝在藩夙有痿疾”，就是說司馬奕作為君主，沒有生育能力，為了祖宗社稷應當退位。其實，當時司馬奕是有三個兒子的，可如日中天的恒溫，散布謠言司馬奕有“龍陽之好”，三個皇子是後妃與司馬奕近侍所生。朝中衆臣信與不信無傷大雅，司馬奕最終被廢為了東海王。
一個傀儡倒了，另一個更聽話的傀儡就要被扶起了，來維持那可笑的皇室尊嚴。司馬昱繼承了大統，司馬曜一躍成為了太子。司馬曜的父親相當軟弱，大權由恒溫總攬，美其名曰：将軍統領軍國大事，寡人祭祀宗廟。恒溫權勢達到頂峰，司馬昱除了祭祀，沒有任何實權。在位不足一年，司馬昱就因恒溫壓迫淩辱，抑郁而終。
司馬曜登上了“權力頂峰”，可11歲的他面臨的不是王權富貴，而是驚濤駭浪。父親司馬昱在位僅僅8個月，恒溫無人可以制衡，病榻上司馬昱無奈下旨：以周公、諸葛亮比作恒溫，如果司馬曜可以輔佐就輔佐，如果司馬曜不能輔佐，就廢了他。
聽起來司馬昱非常狠心，不顧兒子死活，其實，潛台詞就是哀求恒溫，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司馬家子弟即位。年幼的司馬曜無力反抗，所幸謝家、王家出力頗多，加上恒溫病逝，他才坐穩了位置。
恒溫之死，使恒家一度陷入低谷，謝安為代表的謝家登上了曆史舞台。客觀地講，謝氏雖然屬于門閥，但領頭人謝安有着濃郁的名士風氣。重視名節的謝安，雖大權在握，卻恪守君臣之道。但幼年見證了恒溫亂政的司馬曜，決定自己掌控命運。
司馬曜深谙權謀之術，他迎娶王家嫡女王法慧為後，依托較為弱勢的王家，制衡如日中天的謝家。由于恒溫的兒子恒沖，依舊雄踞荊襄，手握重兵。加上苻堅建立的前秦，逐漸統一北方，是以謝安委命謝玄，前往兩淮，組建新軍。
謝玄非常有軍事才華，“芝蘭玉樹”的他卻沒有太多門第觀念。至少在用人上，謝玄很重視将領的勇氣與智謀，劉牢之、何謙、孫無終等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以北方流民、兩淮居民為主，招募的新軍戰力強悍，被稱為“北府軍”。
不久後，苻堅号稱“統軍百萬”，南下伐晉，淝水之戰拉開序幕。對于統一北方、侵占川蜀的前秦來說，實際精銳兵馬至少在六十萬以上。而東晉謝安等江淮流域，軍馬8萬，包括新招募的“北府軍”。荊襄之地，恒沖的恒家兵馬大緻相仿，也在十萬以内。
可謝安、謝玄這對叔侄，讓世人見證了世家的立身之本——才華。苻堅多北地兵馬，渡江困難，謝安抓住苻堅心理。書信告訴他：你先退兵，讓我的兵馬渡過北岸，咱們在陸地決戰。
苻堅大牙都笑掉了，八萬晉軍要和自己二十多萬騎兵，在陸地交戰？苻堅力排衆議，指令大軍後撤十裡，數十萬大軍不明情況，倉皇後撤。東晉降将朱序趁機大喊“我們敗了，快逃啊”！
前秦數十萬大軍不明實情，亂作一團，互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謝玄身着亮銀甲一馬當先，如白龍般沖入前秦軍陣，八千多北府軍精銳騎兵所向披靡。随後大批北府軍步卒掩殺而來，“投鞭斷流”的百萬秦軍，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拯救了東晉的謝安、謝玄兩叔侄，一時間名揚天下，司馬曜幼年的經曆，告訴他必須下手。他選擇了弟弟司馬道子，瓜分謝家的權力。其一，司馬道子是皇室子弟，其二，司馬道子同樣娶了王家嫡女，王家對于制約謝家，會傾盡全力。
事實也如司馬曜預料一般，太原王氏依托皇室之名，迅速反撲。謝安有國士風範，這個流連山水的謝家子弟，選擇了主動退出。辭職後的謝安，一兩年後因病離世。司馬道子接管了江淮之地後，開始壓迫謝家最後的名将謝玄。
“北府軍”雖是謝玄一手組建，但謝安的倒台，使謝玄心灰意冷。交出軍權的謝玄，兩三年後，也因病離世。令人唏噓的是，謝安、謝玄擊敗了苻堅八十萬大軍，卻死于司馬曜和太原王家的排擠、猜忌。
司馬家的權勢在司馬曜時期，達到頂峰，皇權在東晉發出了短暫的光芒，與此相伴的是謝家的沒落。手握大權的司馬道子，漸漸和司馬曜分庭抗敵，兩人身後依托的是太原王家不同的派系。
但伴随皇權的回歸，太原王氏的影響力，無法與之前的恒家、謝家相提并論。司馬曜與司馬道子的對抗中，憑借正統身份，很快就取得了上風。
雖然淝水之戰後，司馬曜就開始大興土木、沉醉美色。但總體來講作為帝王，他深谙權謀之術，在與門閥世家鬥法中，将司馬家皇權推到了東晉頂峰，一度有中興之兆。
可沉迷美色的他，一句酒後戲言，改變了一切。皇後王法慧病逝後，司馬曜特别喜愛陳歸女，一時間陳歸女寵冠後宮。張貴人原本默默無名，通過讨好陳歸女，得到了司馬曜的寵幸，兩人同為晉孝武帝寵妃。
一次司馬曜和張貴人遊玩間，喝得伶仃大醉，看着三十歲左右的張貴人。司馬曜搖晃着腦袋，嬉笑着說道：“等過幾年，你年老色衰了。朕就廢了你，再找些年輕貌美的姑娘”。一語擊中張貴人年齡漸長的痛楚，她灌醉了司馬曜的近侍太監，指令自己宮中的宮女，活活悶死了沉醉中的司馬曜。
可惜，在恒溫手中幸免于難，将謝家擠出權力核心的司馬曜。因一句酒後戲言，被自己最寵愛的妃子，活活悶死。曆史再次和東晉開了個大玩笑，有些才能的司馬曜排擠完謝家後，自己酒後失言，被活活悶死。失去了最後英主和最強幹世家的東晉，自此走向了徹底覆滅的道路。
參考資料：
《晉書.簡文帝紀.孝武帝紀》、《兩晉南北朝史》、《東晉門閥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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