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網友稱為童年陰影的《紅蜘蛛》，到“國産涉黑劇的裡程碑之作”《征服》，再到《湄公河大案》和《破冰行動》，三十年裡陳育新用一個個作品征服觀衆。如今，他導演的刑偵劇《燃燒》正在北京衛視熱播。劇中由一具屍骨揭開舊案面紗，跨越三十年、涉及三個家庭、祖孫三代的警察故事，再次引發網友熱議。近日，陳育新接受記者采訪，除了分享拍攝花絮外，還坦言涉案劇中刑偵題材是“硬骨頭”，“尺度就比較難把握”。
直言刑偵題材最難寫
“大量血腥和暴力不可避免，尺度難把握”
燒腦的劇情，缜密的推理，多重的反轉，正邪的較量，刑偵劇作為涉案劇的一個分支，總能以勾人心魄的懸疑感和探秘解謎的連續性，在衆多類型題材劇中擁有一席之地。而長期深耕此題材的陳育新，更是對刑偵劇的創作有着豐富的經驗和深刻的了解：“涉案劇可以分緝毒、經偵、網偵、反恐反黑這些類别，其中刑偵是最特别的，也很難寫。因為其他的類型一般都會有團夥或組織，唯獨刑偵主要是個體犯罪，沒有組織就沒有分工協作、卧底、線人這些。你隻能把鏡頭對準人物，研究死者、研究兇手心理。”可以說，涉及大量社會問題的刑偵劇是一塊硬骨頭，既要有尺度的考量，又要與時俱進地展現新風貌、新技術、新的偵破手段與方法。“人的問題就是社會的問題，因為人是社會的個體，會有大量的社會問題存在，這裡面的尺度就比較難把握。還有就是大量的血腥與暴力的不可避免地展示，加上警方技偵手段的暴露，都有局限性。”陳育新解釋道。
從《獵狐》到正在熱播的《燃燒》《三叉戟》，今年刑偵劇在熒屏上逐漸回暖，對此陳育新認為：“刑偵劇的回暖首先是因為涉案劇類别下的劇種大量出現，如緝毒、經偵題材，這些跨界題材的多元出現。同時，大量公安民警的無私奉獻，負重前行，為誓言不惜犧牲生命的英模人物的出現，讓創作者想要向警察表達敬意。”
七年積累造就“警察世家”
“想通過三代警察折射30年來，中國司法的改革程序”
盡管已有多部佳作在前，斬獲過業内數個大獎，但《燃燒》的創作卻并非一蹴而就。早在7年前，它還隻是公安部新聞宣傳局交給陳育新的一個關于警察世家的“命題作文”，沒有真實的案件做依托，且又是最難創作的刑偵題材，讓陳育新也不免犯難。在《燃燒》長達7年的構思、揣度、調研、打磨中，陳育新先後完成了《湄公河大案》及《破冰行動》的劇本，海量采訪素材的積累，與公安幹警長時間的接觸，終于使數度擱淺的《燃燒》逐漸成形，故事、主題、核心、人物在深思熟慮中呼之欲出。“我想通過三代警察，來折射近30年來中國司法的改革程序。高風爺爺的案件是80年代發生的，那個時候基本上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辦案理念。到90年代，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限期破案。到了現在是疑罪從無的法制理念，在這種情況下如何使這個案件推進，是我們想努力通過這部戲來做的一個側面的表達。”
對于觀衆認為的劇情拖沓，他也表示，《燃燒》雖然在觀感上進入的時候相對緩慢，但随着劇情抽絲剝繭地展開，案件的複雜度、人性的複雜度就會慢慢展現出來。“相比《國土安全》《毒枭》等更側重事件的劇目，《燃燒》它的極緻是更側重于人物，寫每個人物在他的每個人生岔路口的選擇、決定以及做選擇和決定的艱難。這才是我們所要的人性的極緻。”
将30年時間跨度極緻還原
“為拍出80年代的真實感，專門改造出許家村”
《燃燒》是陳育新時隔12年後再度回歸導演身份。為此，他注重拍攝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力求将《燃燒》長達30年的時間跨度細緻入微地真實還原。比如劇中一切罪惡開始的發生地許家村，涉及其中的大量戲份皆是八九十年代，為此，劇組跑遍了青島和煙台，才終于找到一個相對接近的村落。陳育新回憶說：“因為新農村的改造，農村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找到的那個村子當初都是水泥路，現代建築也比比皆是，為了還原當年的許村，各方上司協助我們親自做村民的工作，拉來沙土将村裡所有的水泥路覆寫，對景點進行了大量的改造，工程量巨大。”
不僅場景布置，在美術和造型上，陳育新同樣“苛刻”，他給服化道組下達了“真實”及“個性”的任務要求，隻為明晰劇中不同的時間線，讓服化道成為人物個性的側面展示。“因為有三十年的跨度嘛，演員又多，都給我們帶來過巨大困難。比如光是警服就有72式、83式、89式、99式的變化，涵蓋了大半部中國人民警察制服的變遷史。”陳育新回憶道。為此，劇組四處尋找老式工廠現織布料、染色，對每一套警服進行嚴格定制。
導演的用心、劇組的盡心使得《燃燒》每一個表演者都非常拼命。《燃燒》于2018年12月末開機，四個月的拍攝走過了青島最冷的季節，甚至在拍攝過程中，全劇組人員接連感染流感，有人還曾一度發燒到41度，仍然一邊打着點滴一邊堅持工作。如今再回憶起那段吹着刺骨海風，伴随着感冒咳嗽的日子，陳育新隻剩下了滿滿的回憶與感激。“當時隻要在室外呆半個小時，就會被海風吹得透心寒。但所有的演員都堅持了下來。當時奚美娟老師得了肺炎，進醫院打了三天點滴在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的情況下，就回到了片場堅持拍攝。”
成功組局最強“演技天團”
“隻要角色刻畫有深度有發揮空間，他們都樂意來演”
奚美娟、邬君梅、譚凱、張志堅、劉敏濤、馮雷、湯鎮宗、杜志國……《燃燒》中的演員皆是行業内公認的硬核“演技派”。說起能成功邀請到這些老戲骨的原因，陳育新坦言：“我覺得所有演員都希望自己能拿到一個好劇本，隻要劇本好人物刻畫起來有深度，有表演發揮的空間，他們都會很樂意來參與這個項目。至于我們能夠邀請到現在的這些演員，也是他們覺得本子和人物好。” 陳育新回憶說，劇中飾演劉青葉爺爺的張志堅戲份并不算多，但對方在看過劇本後，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加盟。“他跟我說看了劇本，雖然人物出場不多，但非常感人非常感動，可以讓他有充分表達和發揮的空間，是以他非常興奮地接受了我們的邀請。”
至于為什麼會選擇這些演員，陳育新說：“我們覺得這部戲是刻畫人性的，它對人性的這種把握相對來說細微一些、細緻一些。是以我希望能找一些實力派的演員。像經超以及這些老戲骨們，表演得非常準确，能闡釋每個人物的内心，這是我們當初選演員時的一個考量，也是我們選演員的初衷。”于是，就有了劉敏濤飾演的溫柔隐忍的母親陳潔、奚美娟飾演的圓滑老辣的當家人趙月娥……正是他們精湛的演技，才成就了《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