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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有烟步枪到最好的马四环——东北军装备的九种进口德式步枪

作者:天刑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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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军的步枪二:

当年奉军拥有的步枪很多,除了先后购买了至少13万支日式6.5*50步枪、5万支意式6.5*52步枪、10万支俄式7.62*54步枪以外,还购买了大量的德式7.92*57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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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张学良主政东北以后,又大力推进武器装备的改良,购买和生产了大量的新式武器。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把制式口径定为德式七九。而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来说,德式步枪都是东北军中最多和最好的。

一、进口的德式系列步枪

从清末开始,德式步枪就是国内各军阀使用最多的,这奉军自然也不能例外。因为财大气粗加上方便运输,在整个20世纪20年代,德国卖到中国的枪支弹药,有40%左右是奉军购买的。

在北伐战争期间,德国记者萨尔茨曼就报道说:“德国在中国进行的军火交易,40%卖给张作霖、张学良、张宗昌、孙传芳。”

而在那个时候,中国人喜欢给进口枪支起上各式各样的“花名”,如“三八大盖”、“水连珠”、“英七七”等等,当时的德式步枪品种繁多,因此也被起上了各种各样的俗称。那时候东北军中的德式步枪主要型号有:

1.德制“单响毛瑟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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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毛瑟M1871步枪,该枪发射11.15×60mm有烟步枪弹,特点是口径很大,而且开枪后那是一个硝烟弥漫,射击速度很低。该枪是清末配发给陆军的制式武器,当年在甲午战争以前,钟爱德式武器的李鸿章就曾经一次性给淮军购买了2万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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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枪至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已经正儿八经是个文物了,沈阳厂仓库里还剩下67支旧库存,估计也只能展览或者教学用了。

2.“10响毛瑟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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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毛瑟M1871/84步枪,该枪是1871的改进型号,不同的是安装了一个8发管状弹仓,加上枪膛里的一发共有9发,因此被称为“九子连”。不过奉军中使用的型号据说是加长了弹管的,最多可容纳9发子弹,加上枪膛里的一次性可以打10发子弹,因此又被称为10响毛瑟。

与M1871一样,该枪也是清末新军的制式装备,到1930年代自然是属于落后淘汰的装备。九一八事变时,沈阳厂仓库里只剩下寥寥144支,不过11毫米有烟步枪弹却还有10余万发,这都已经放了四五十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的响。

3.“79套筒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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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谓的“老套筒”,即德制7.92毫米M1888委员会步枪,最早的无烟步枪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德国原装进口的“老套筒”在后期进行了改进,可以发射7.92毫米尖头弹,一战后各地军阀进口的1888委员会步枪,大多是这种改进后的新式套筒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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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国内仿制的“汉阳造”步枪,却因为工艺问题始终没解决,所以只能使用老式的7.92圆头弹。这在实战中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也让后代一些军史研究者迷茫,甚至有人凭着一个装有7.92尖头弹的套筒枪漏夹,就以为汉阳造步枪也可以发射尖头弹,这当然是不对的。要知道在中国的1888委员会系列步枪,其实是有三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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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发射圆头弹的进口“老套筒”;

汉阳厂简化工艺但也只能发射圆头弹的国产“汉阳造”;

后来德国人改进后能发射尖头弹的进口“新套筒”。

这三种枪外形相似,但本质并不相同,特别是没有改进过的老套筒和汉阳造步枪,都是不能发射7.92尖头弹的,如果盲目混用甚至会引起炸膛。

4.“79曼利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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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奥匈帝国的曼利夏步枪,也是最早的无烟火药步枪之一。值得一提的是,该枪其实是有1888.1890.1895三个型号的。这主要是因为在1886年,法国造出了最早的无烟火药弹及其配套的勒贝尔1886步枪,奥匈人奋起直追,在自己的曼丽夏1886有烟步枪基础上直接改口径,制成了1888曼利夏步枪。不过这枪是有烟步枪改的,自然是各种不适应,没办法之下,曼利夏公司只好与奥匈帝国的另一个军火巨头斯太尔公司展开合作,最终推出了斯太尔—曼利夏1895步枪,才算是正式解决问题。

而曼利夏步枪进入中国也很早,在1895年的时候,袁世凯就通过教官汉纳根(普鲁士退役军人)的渠道,进口奥匈帝国的曼利夏步枪5400支、曼利夏步骑枪700支,完成了装备的初轮更新。而据说这批步枪不是较老的1888/1890,而是最新的斯太尔—曼利夏1895,中国是该枪的第一个海外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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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清军中最精锐的武卫前军聂士成的部队,主要武器就是10000支斯太尔—曼利夏1895步枪,和1400斯太尔-曼利夏1895骑兵步枪,而10000支德国毛瑟旧步枪就只是备用武器了。

到了1905年,北洋新军的兵力扩充到了六镇,使用的步枪也增加到了四种,一是奥匈帝国的曼利夏步枪,二是德国的毛瑟步枪,三是沙俄的莫辛纳甘步枪,四是汉阳兵工厂的国产步枪。而在这其中,曼利夏步枪的装备量是最大的,可见北洋军对其性能还是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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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该枪同样缺点也不少,其采用的直拉式枪机拉栓费力、行程太长,导致射速较慢。而且采用的漏夹也容易出故障,因此在1907年北洋军换装时,曼利夏步枪逐渐被毛瑟步枪所取代。

不过该枪使用的8毫米曼利夏步枪弹,是可以和7.92毛瑟步枪弹通用的,因此在清末民初时候还有使用。到九一八事变时,沈阳厂仓库还有79曼利夏146支。

5.“79单筒毛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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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毛瑟M1898步枪,一般简称为G98步枪。这个枪可说的就多了,这可是是步枪史上的经典杰作之一,其旋转后拉式的毛瑟式枪机以安全、简单、坚固和可靠而驰名世界,后来的绝大多数栓动步枪,其实都是根据其设计应用或改进的。而毛瑟G98从1898年成为德军的制式兵器开始,一直到1935年著名的98K之前,都是德国士兵的标志性武器之一。在整个20世纪初期的时候,毛瑟步枪及其变型枪几乎成为世界范围内的标准陆军装备。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毛瑟1898拥有1.25米的长枪身,和29.1英寸(29.1*25.4=740毫米)的长枪管,不仅便于拼刺,还有利于发挥其7.92轻尖弹的大装药优势。而因为很多是大战剩余物资,所以价格也便宜,其实是最适合当年国府陆军的步枪。但是当时国军兵工署好高骛远,不顾现实情况选择了便于机动的短步枪,不仅威力大减,更直接阉割了其大量进口的3000万发穿甲“K子弹”的威力,导致花费巨资高价购买的、本来能够打穿日军豆战车装甲的七九穿甲弹成为了摆设。

奉军也采购了许多毛瑟M1898步枪,在九一八事变发生时,沈阳厂仓库里还有库存的9932支,足够装备两个师的原装进口德国货被日军抢去。

6.“79毛瑟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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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毛瑟M1898a马枪。该枪是因为G98式步枪在埑壕战中使用显得太长,使用与携行都不方便,于是就把枪管从740毫米缩短为600毫米,成为全长只有1.1米的骑兵用步枪。该枪外形的最大区别,除了枪身短以外,其拉机柄由直型的改为下弯式,背带环改在枪身侧面以方便携行。

而其后生产的98b卡宾枪,却仍然是G98式步枪740毫米枪管,其长度也和G98式步枪相同,其实仍然是长步枪。东北军采购的是1.1米长的 98a卡宾型,主要用于装备骑兵部队。在九一八事变发生时,除了现役武器以外,该枪在沈阳厂仓库被日军掠走200支。

7.“79长筒新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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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捷克VZ-98/22式步枪,这是1922年捷克仿制的德国毛瑟G98式步枪。它和原版G98一样发射7.92×57mm毛瑟步枪弹,弹仓容弹量5发,具体性能参数也相仿。和其他军阀热衷购买德国原装货不同的是,奉军更喜欢捷克仿制的毛瑟步枪。

这主要是因为当年的捷克,是继承了奥匈帝国的遗产,那时候可是响当当的军工制造大国,制造捷克式步机枪所采用的钢铁,都来自于该国的斯柯达炼钢厂,该厂所生产的钢材质量,当时被列为世界第一。而有着当时世界上最好的钢铁为材料,布尔诺兵工厂的品控也非常严格,所产步枪枪管钢口最好、整体结构最为结实、最为耐磨耐用,是毛瑟步枪众多型号中最好的一款。

即使在1919-1929的列强禁运时期,奉军仍然千方百计通过挪威等国中间商,从捷克大批量购买。后来东三省兵工厂在此枪基础上,又结合日本三八式的优点,生产出了辽13式七九步枪。在九一八事变发生时,沈阳厂仓库里损失的捷克98/22式长步枪有1568支。北大营第七旅还有少量旧七九步枪,九一八时损失18支,价值1620元,平均每支枪1620/18=90元。

8.“79捷克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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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VZ24步枪,在东北军中又被称为“捷克式短筒步枪”。这是1924年捷克在VZ-98/22式步枪基础上的改进型,主要是把枪管长度从740毫米缩短到600毫米,枪身长度也从1.25米缩短到1.1米,更加方便骑兵使用。

而该枪除了枪身短以外,还很特殊地有四个固定背带的铁环,分别在枪身的下侧和枪身侧面各有一组。这样当骑兵使用时,可以用侧面铁环系背带,方便骑马时候步枪更加贴身。而步兵使用时,就用枪身下面的铁环,更方便步兵背枪。

生产出马四环步枪捷克布尔诺厂,是二战前夕在轻武器制造上水平最高的兵工厂,所生产的马四环步枪称得上当时质量最好的步枪,制造公差、工艺细致都好于毛瑟同期的M1924。当年在旧中国的军队之中,拥有一支状态良好的“马四环”步枪,是最善战的老兵才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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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枪因为质量好、精度高、枪身短等优点,迅速成为东北军中精锐部队和骑兵部队装备最多的步枪。在九一八事变时的北大营第七旅,主要装备的就是“捷克式短筒步枪”。在事变中该旅共损失捷克短筒步枪1074支,价值85920元,平均每支枪价值85920/1074=80元。除此之外,当时的沈阳厂仓库损失捷克式骑枪450支、骑兵队损失捷克式骑枪144支,卫队统带部损失捷克式骑枪145支。

而与此同时沈阳的二线部队,如卫戍队、曲射炮队等主要装备的,还是国产的辽十三步枪和日本三八步枪呢。就连扩军中的张学良卫队统带部,也有709支三八式步枪和117支三八式马枪,以及661支辽十三步枪,还在同时使用七九和六五两种不同口径的武器。仅从装备上来看,同时拥有马四环步枪、哈奇开斯轻机枪和雷诺坦克的北大营第七旅,确实是东北军中装备最好的部队。

9.79短筒新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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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德国M1924步枪,该枪后来被德军采用,成为二战德国的制式步枪毛瑟98k。不过该枪虽然号称是毛瑟98B卡宾枪的改型,但是其射程、口径、膛线结构等性能诸元几乎都和捷克的“马四环”完全一致,空枪的标准重量上只相差20克,枪长上更都是1100毫米,在加上相仿的生产年代。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两异母同胞之间的关系。

当然了,这事儿你说谁抄袭谁那也是臆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德国M1924步枪其实是捷克马四环的商业竞争产品,而其后的98K只是M1924的量产型号。它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更类似于毛瑟M712盒子炮和西班牙的MM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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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西班牙最早出了带快慢机的MM31,但是其外观却来自于过去毛瑟C96驳壳枪。而不甘于让出市场的德国人再推出M1930和M1932,最后正式型号就是M712快慢机,反而比西班牙货更为出名。

理解了这个,我们就能理解马四环和M1924之间那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关系了,这里面其实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豪门恩怨,其实只是纯粹的商业竞争而已。不过这两种枪都性能优良,当年不仅奉军大量采购,国内其它军阀也竞相购买。而南京国府兵工署后来更是仿制了毛瑟M1924,成为当时的制式“中正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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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正如前面说过的,当年适合中国战场的,其实是枪管更长、威力更大、而且便于拼刺的G98系列长步枪。中国又没有摩托化,仿制短步枪其实并不是很适合。在九一八事变时,沈阳厂仓库中有毛瑟M1924短步枪7932支,数量仅次于辽十三和原版G98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