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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表演:互联网时代没有罗曼蒂克

作者:媒体训练营

技术创新给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带来了进步,爱情例外。技术升级,削减爱情,这是我们正在经历的历史。疫情结束,劫后余生,人们更加重视亲情,却更加忽视爱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结婚开始困扰着这一代的年轻人。

每个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个,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结婚的朋友。

移动互联网时代,交友的方式在拓展,可以谈恋爱的人却越来越少。

想去相亲,线上网站杀猪盘案例不胜枚举。而在线下,即便是河北省的一个边陲小镇,一个以“红娘服务”为由的线下相亲机构,其本质也是分层级收取你的会员费。

价值千元的年费会员,每年只会给用户匹配两到三个会员,成则成,若不成,明年续费便是。此外,还有价格更高的高级VIP,以及“手把手教你谈恋爱”的高端服务。

对于普通用户而言,不交钱一定拿不到匹配的资格。如果选择普通会员,那所匹配的对象可能是VIP用户的“残羹冷炙”,只看缴费多少而不看二人之间的匹配度。

交友相亲完完全全被做成了生意。

还有那些“手把手”教出来的婚姻,真的有人敢在这样的婚姻里过完一生吗?

从前马车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而今网络很快,手机很近,可以爱很多人,只是倾世难寻来一人心。技术裹挟的社会还有容纳爱情的间隙?很多人的答案是否定的。

香港中文科技大学副教授王文博利用人工智能做了一项研究,从1990年到2020年,以爱情为主题的歌曲逐年下降,2015年后的顶流歌曲中,爱情主题占比不足50%,较10年前减少20%。

法国社会学家易洛斯在《爱的终结》一书中说:资本主义和现代性文化正在改变我们的生活及浪漫关系。与技术进步对浪漫的破坏相比,资本主义和现代性文化的作用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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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真火,结婚真难

近两年来,总有现象级网红出圈,或是城市或是人物。

2023年上半年,山东淄博烧烤出圈,同年五一假期、清明假期,淄博酒店预订量、景区门票预订量呈倍数增长。在淄博烧烤的带动下,淄博市2023年GDP 4561.79亿元,GDP增速为5.5%。

2023年底,冰城哈尔滨突然爆火,吸引无数游客去打卡冰雪大世界,随之爆火的还有“南方小土豆”等网络热词。数据显示,去年元旦假期期间,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接待游客16.32万人次,同比增长435%,收入4618万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94%。

2024年上半年,甘肃天水麻辣烫走红,尽管周期和热度不及前二者,但全国各地也有很多城市开出了“天水麻辣烫”店。而甘肃天水热度未能长期持续的原因之一,要归结于来自开封的一位“媒婆”。

数据显示,截至3月26日,开封万岁山武侠城景区,近一周旅游搜索热度环比上涨超过7倍,门票预订量环比增长超过2倍。《2024清明节旅游预测洞察》显示,开封订单量同比增长超5倍,入围清明小长假“黑马旅游目的地”第三名。

开封成为年轻人又一打卡地,在抖音上,王婆说媒的相关内容播放量早已多达数十亿,王婆本人的社交账号,也曾在短短十天内涨粉超两百万。

口口声声叫嚷着不结婚的年轻人,为什么能捧火一个网红媒婆?

“王婆说媒”本是河南省开封市万岁山·大宋武侠城线下相亲栏目,节目由赵梅主持,被网友称为“接地气版《非诚勿扰》”。因开封《王婆说媒》节目爆火,平顶山、漳州等地也纷纷涌现出各具特色的“王婆说媒”的模仿文化潮流。

舞台上的王婆头戴红花,红绿相间的打扮和电视剧中的媒婆形象几乎一致。王婆称上台的女孩子为“干女儿”,称男生则为“贤婿”。节目流程首先是女生上台,介绍自己大致情况与择偶需求,台下男生举手上台,再由王婆“亲自验人”,双方交流进行配对。

为爱表演:互联网时代没有罗曼蒂克

加上王婆经验丰富,知道在什么时段该说什么样的话,台下人虽多,却从未尴尬冷场,这也让王婆说媒拥有了现象级的流量。

对于那些反感相亲网站的年轻人而言,线下相亲本应该是又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在被流量裹挟之后,这样的线下相亲似乎也逐渐变了味道。“相亲只为流量”,“离谱言论频出”,年轻人不再中意。

资料显示,2024年4月11日消息,开封万岁山武侠城景区“王婆说媒”节目热度渐退,观众相对减少,上台者男多女少。

流量大了什么鸟都会飞来,此前有超200万粉丝的网红带麦登台,团队借此开启直播,尝到了甜头后一发不可收拾。主播们凿壁偷光,在王婆那里收走一波又一波的流量,声势浩大,似乎和前几年的拉面哥、粥饼轮如出一辙。

数据显示,在飞瓜数据上搜索“王婆说媒”,截至今年四月有超过999个相关达人,直播34个,最火爆的直播间观看人次达三百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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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人雷事,用爱赚钱

随着蹭热度、赚流量的人越来越多,王婆的相亲场也逐渐变了味,一度被王婆搜出好几个带麦、带设备上台,假装相亲的网红。

快节奏时代,火得快凉得也快,翻车事件频出容易让大众失去耐心。但最让人觉得离谱的,还是那些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言论。

4月17日至21日,开封王婆赵梅首次离开河南,来到江西举办线下相亲活动。上台的个别女嘉宾频出的金句,倒是让王婆再度收获了一波泼天流量。

江西本地媒婆表示,一般大概38万8的彩礼;登台女嘉宾表示“我要找个帅的,还要有钱的。”;“我情绪不稳定,要找个本地人且情绪稳定的。”;“自己是做销售的,每月收入2万元,因此希望找一个月薪在2.5万元以上的男士。”……

频出的金句连见多识广的王婆都被惊到了。

此外,在开封还曾有一男子刘某,在结婚之后还跑到台上去相亲。刘某称愿意辞掉郑州的工作陪女孩去四川,被网友戏称“为爱奔跑”。事后有女子小薛自称刘某妻子,并晒出结婚证,称自己正在日本留学,老公却背着她相亲,让她“哭得停不下来”。

以及五一期间,安徽亳州版“王婆说媒”舞台上,一名自称怀孕3个月的女孩上台与小伙相亲。主持人质问小伙“离婚不带孩子能接受,为什么怀孕3个月的接受不了”,“王婆”也表示“男人首先要有担当,你不要介意这个问题”。

这些事件传到网上,无不引起社会热议,脱离了正常节奏的“离谱事件”频出,加上流量热度下滑,人们也逐渐认清,“先婚后爱”的桥段似乎并没有文学作品里描述的那么美好,相亲并不会因为方式的改变而发生质变。

快节奏的互联网时代,罗曼蒂克似乎真的很难。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22)》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全国15岁以上单身人口约为2.39亿人。同时,大陆年轻人婚育年龄普遍推迟,据《中国人口普查年鉴-2020》显示,2020年大陆的平均初婚年龄为28.67岁,比2010年的24.89岁增加了3.78岁。

年轻人不愿意结婚,更不愿意相亲。不结婚的背后是需要无时无刻面临的生活压力,不愿意相亲则是无论线上线下,相亲都是雷区满满。

去年江苏省消保委对百合佳缘、我主良缘、珍爱网三家机构进行了线上“云约谈”;今年315期间,也有多家婚恋网站被点名批评。

营收增长、负面舆论、发展前景……这些问题始终缠绕在整个婚恋服务市场,早年的杀猪盘一度让相亲网站被骂得体无完肤,在黑猫投诉上,仅仅世纪佳缘一家,其投诉就超过7000条,珍爱网的投诉超过3000条。

为爱表演:互联网时代没有罗曼蒂克

以“珍爱网”“百合网”“世纪佳缘”为代表的婚恋网站逐渐让相亲变成了氪金游戏。比如VIP分级服务,甚至有用户掏出了高达六位数的会员费。江苏省消保委发布的报告指出:24.2%的消费者在网络婚恋交友平台上花费1.5万元至3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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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渣女,为爱行骗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世纪佳缘“翟欣欣”骗婚案。

2017年9月7日,苏享茂这位被称为“天才程序员”在自杀前留下遗书,讲述自己被“毒妻”翟欣欣勒索1000万元,无路可走,只能选择放弃生命。

当年三月,二人因“世纪佳缘”相识,为了翟欣欣,苏享茂在平台花费数万元的会员费。不久后二人坠入爱河,苏享茂带她见了家长后,两个人的关系也发展到以结婚为目的。

在交往过程当中,他给她买了百万元的特斯拉,名牌包包、珠宝等奢侈品更是信手拈来。在海南,苏享茂为翟欣欣买了一套320万的房子,并写上了女方的名字。

据统计,二人相处的前两个月,苏享茂为翟欣欣花费就超过了三百万元。但在领证前一天,翟欣欣突然自曝自己有过婚史,二人的关系就此出现裂痕。

感情原因,苏享茂还是想继续下去,并不想这段付出巨大的感情无疾而终,但遭到拒绝。翟欣欣说,一天给我打5万块钱吧,直到我同意嫁给你。

转了无数个五万,二人领证结婚。但在结婚仅仅十天之后,翟欣欣就提出要离婚,因为“他和别人聊天记录很暧昧”。苏享茂为了维护婚姻,签下了一份如果自己要主动离婚,就要遭受巨额索赔的保证书。

感情破裂后,翟欣欣继续施压,表示如果苏享茂不给她买别墅,二人就离婚。此时已认清的苏享茂表示接受,二人摊牌,但翟欣欣又拿出了那份保证书,索赔精神损失费一千万元。

她用苏享茂的事业进行威胁,表示苏享茂的网络电话是灰色收入,非法经营,她继续升级了“封口费”,要1000万赔偿金,还要房产,否则就要报警。

苏享茂给了她房子,给了仅剩的660万现金。而随着翟欣欣下达最后通牒:还不上最后340万就起诉。苏享茂在自己的APP上发布了翟欣欣的个人信息,然后走向天台,纵身一跃。

为爱表演:互联网时代没有罗曼蒂克

2017至2018年,苏享茂的家人委托律师对翟欣欣进行起诉。

2023年3月31日,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宣判,一审判决翟欣欣退还苏享茂家属现金、汽车共近千万以及撤销翟欣欣海南、北京两套房产的个人所有权;2024年3月7日,微博ID“苏享茂的哥哥苏享龙”发微博称:翟欣欣涉嫌敲诈勒索一案已移送法院。

一个天才程序员就此陨落,苏享茂也被很多网友称为“互联网早期恋爱脑”。

对此,世纪佳缘表示公司的会员服务分线上、线下,翟欣欣选择的是后者,有红娘一对一服务,需要拿身份证和户口本注册会员,填写个人婚姻状况,并且需要签署保证书,确保信息的真实有效。

但翟欣欣隐瞒婚史,平台未能成功审核把控,也要付一定责任。信息不对等、努力赚取会员费、后续服务参差不齐,甚至危害到用户的身心健康。

以世纪佳缘、百合网、珍爱网为首的互联网相亲平台完全变了味。被消费者投诉的同时,相亲的故事也不再那么好讲。

时代不一样了,从前路遥马顿,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时代一去不回。这是年轻人对当代爱情的最大感慨。

在这样的时代节奏下,真爱愈发难寻,越来越多的利益关系和婚姻爱情挂钩,年轻人也不再将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作为人生必须经历的事情,结婚率生育率持续下滑。

互联网时代没有罗曼蒂克,这一代人何以安放身心,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