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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作者:壹零社爱科学

“阿贝贝”是一个心理学术语,又称“阿贝贝情结”,是指对于个人使用过非常久的毛绒玩具、旧衣物或者小毯子等物品产生的强烈依恋感,通常出现在两三岁的小朋友当中,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结会慢慢淡化。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这一概念引用到成年人群体中,所涵盖的意象会更加广泛,通常指年轻人在适应飞速发展的外部社会时,为自己保留的一处“栖息地”,可以是一类物品,也可以是一种爱好、一个秘密基地等等,能帮助他们缓解来自家庭、学校和社会的压力,在遭受挫折或感到焦虑时,给予他们心灵上的抚慰和放松喘息的空间。

曾在国内市场不被看好的播客,正在充当这一角色。因其始终未能像图文、短视频等内容形式一样大范围铺开市场,所以一直保留小众特色,反而为年轻人的按需扎堆提供客观条件,在这里他们畅所欲言、寻求共鸣、抱团取暖,播客得以成为青年人的“温柔乡”。眼看已有破圈之势,却被商业化难题困住了脚步。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01

艰难的破圈

事实上,中文播客的起步可追溯至十几年前,但直至2020年,中文播客市场才迎来增长高潮。根据播客搜索引擎Listen Notes统计,2020年新增中文播客节近1万档,在2018年和2019年,这一数据分别是1465档和1931档。

也是这一年,国内第一款播客产品——小宇宙上线,极大地刺激了中文播客市场。随后,荔枝、蜻蜓FM上线专门的播客App,音频平台为播客推出专门的频道页,百度、快手、腾讯等大厂纷纷入局推出相应的产品,播客开始从偏安一隅走向在线音频市场的核心圈层。

此后几年,这一新秀在沉寂已久的市场中大展拳脚,有数据显示,2022年,在各类播客平台或流媒体平台中,小宇宙的用户使用占比达到74.6%,远超老牌播客平台和喜马拉雅、网易云等大型音频媒体,这时小宇宙的日活量已达到百万级。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但小宇宙的扩张并不代表整个行业的态势,中文博客在2020年井喷过后,次年的增速就有所下滑,只新增五千余档,到2022年年中,日增量只维持在15档左右,不仅如此,新增播客的更新频率也很低,许多档节目在后来几乎难以为继。

彼时“国内市场做不了播客”的言论甚嚣尘上,人们也未曾想到,短短几年过去,播客还能迎来新的增长。据平台官方统计,截至2023年,喜马拉雅具备商业价值的播客节目已超过24万档。小宇宙也新增了32610个播客节目、30多万个单集,日均增加近90档。

种种数据表明,中文播客开始走出低谷,正在向更广阔的领域逐步破圈。

02

年轻人的自留地

播客为何能发展为年轻人的自留地?关键原因有两点,一是文化价值,二是情绪价值。

文化价值主要源于它对小众群体的包容,这让许多议题有了更广阔的探讨空间,不同群体的加入能够带来思维上的碰撞,从而向人们展示更多元的观点和视角。听众们得以打破信息差,听到同温层以外的声音,输入多元知识提升综合能力,为无聊的通勤和闲暇时间增加信息密度和趣味性。

喜马拉雅发布的《2023喜马拉雅中文播客生态报告》显示,中文播客的听众数在2023年超过了2.2亿,一二线城市青年是播客收听主要群体,该群体具有高学历、高收入等特征。强烈的自我提升意识,驱使他们成为播客的忠实受众。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2023喜马拉雅中文播客生态报告》的数据截图

情绪价值则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形式所赋予的“陪伴感”,二是内容所带来的“认同感”。

音频这一形式太过常见,且电子化的发展历史相当悠久,早在电视机普及之前,收音机就可通过不同频道的广播丰富听众的娱乐生活,但正因太过寻常,反而遭到忽视。随后出现的电视、电脑、手机等产品都兼顾听音频的功能,在图文、视频和直播掌控文娱的时代,除了音乐App,音频成为各大主流应用的附属频道,并未受到用户过多的青睐。

但也正因如此,播客才能在内容赛道已是红海的背景下杀出重围,以众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起死回生”,秘诀就在于它为青年人的情绪发泄和情感认同提供了充足空间,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内卷时代为年轻人带来的精神压力。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人们在这里一起吐槽吹毛求疵的老板和难以相处的同事,诉说难以启齿的秘密和不被理解的烦恼,分享日常的琐碎和有价值的经验,彼此宽慰彼此包容,直面生活的负面因子和人性的暗黑面,勇敢地自我剖析自我解构,以最诚实的表达换取人群中的灵魂共振。而这种其他任何一类内容形式都无法比拟的专注性和私密感,成为播客维持用户黏度的最佳筹码。

此外,比起被条条框框限定住的综艺节目,播客的最大特色在于聊天的发散性和随机性,有点类似于电台,但比电台多了很多创作空间。播客的包容性不仅体现在内容和受众群体上,还体现在创作形式上,没有规定的剪辑流程和时间安排,如果想提前录制进行发布,可以随录随剪,甚至可以按个性和喜好保留录制中的瑕疵,这是“小众”基因自带的自由随性。

也正是这种特色让播客的内容呈现出了许多“真人感”和鲜活性,从而吸引用户在这里寻找自己的“同类”,得以慢慢积累受众,成长为年轻人的自留地。

03

商业化难题何解

《2023喜马拉雅中文播客生态报告》指出,喜马拉雅平台具备商业价值的播客节目已超过24万档,有50.2%的播客听众曾为播客内容付费,播客的商业化形式也日渐多元化。虽然数据的增长向人们展示了市场潜力,但笼统的数据背后,是商业化模式仍未成熟的困境。

某种程度上来讲,播客的触底反弹是市场对短视频时代“短平快”内容的背弃。快节奏使创作者和消费者纷纷将注意力放在如何吸睛、博噱头上,优质的长内容失去了市场,但长音频形式的播客恰恰是对这一现象的弥补。然而,播客平台头部主播的变现能力,与短视频平台的头部主播相比,中间差着十万八千里。

播客的变现模式不外乎常见的几种,一是广告模式,即配合平台进行内容通投,与品牌方合作、单独定制内容,获得品牌冠名赞助等,二是内容付费模式,即针对C端听众收取费用,常见的方式有打赏、单期节目付费、开通会员等。

品牌投放一般会考察节目的播放量、订阅量和评论量,但这些数据想要做到跟短视频平台一个量级,难度着实太大。放眼天花板,即便是爆款内容带来的增益,也不够养活头部主播。根本原因在于播客的流量总盘只有这么大,即便它在破圈,有了趋暖的势头,但仍未摆脱相对“小众”的处境。

青年人的“温柔乡”播客,为何商业化如此艰难

规模扩张是自然而然的课题,但目前的初步发展已经让原有受众发出一些质疑的声音。小宇宙的壮大激发了市场活力,也招致不少“带着互联网运营思维做播客”的批评。被商业逻辑异化,偏离原来的内容调性,似乎是内容产品规模化扩张逃不开的宿命。小宇宙的舆论境遇,抖音和小红书早已走过一个来回。

当时的抖书也是在质疑声中寻觅许久,才找到自己的成长道路。小宇宙的发展潜力如何,此时下判断或许为时尚早,但前景仍然值得期待,毕竟某种意义上,它肩负着中文播客赛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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