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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作者:cinderella悠悠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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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金庸笔下的妖女远比名门淑女更加鲜活灵动。

美得惊人而又“来路不正”的女子,活色生香,不肯像淑女那样守本分,太令正人君子抵抗不了,卫道之士也就不能不骂之以“妖女”了。

比如,黄蓉一露面便让郭靖的师父骂称“小妖女”;殷素素也是“妖女”;任盈盈是“魔教妖女”;何铁手、蓝凤凰之流自然更是妖女;连蒙古郡主赵敏,也被人叫做“小妖女”。

金庸一个人就撑起了一个武侠宇宙。

他在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中,刻画了无数深入人心的鲜活的女子。

其中有乡间贫女,有贵族千金,有魔教妖女......

说到金庸笔下的千金小姐,首先有长平公主。

在《碧血剑》里,长平公主给人最强烈的印象是相貌极美及气质高贵。照说,故事的女主角必然是全书最美的女子,但《碧血剑》中最美的却不是温青青,而是化名阿九随师父青竹帮头子程青竹劫镖的长平。连男主角袁承志都是这样想,虽然他不敢说出来。

劫镖那次,长平作乡下姑娘打扮,已掩不住高华气度,第二次碰到袁承志时却是在京城外打猎途中,那时耳垂明珠,襟镶宝石,又带着一干随从,颐指气使,更是气派非凡。

读者只以为袁承志会恋上公主,谁料是公主迷上袁承志,三更半夜在寝殿里画他的肖像放在床前。袁承志夜探宫禁被发现行踪,误入公主寝殿,于是既识破“阿九”身份,又洞悉她的少女情怀。后来城破之日,崇帧欲剑杀长平,砍断她一臂之后,便为袁承志所救去。最后,她削发为尼,由何铁手护送至华山,金庸写她“眉目如画、容色憔悴”,全身裹在一袭白狐裘之中,头上也戴着白狐皮帽子,虽然未免与出家人身份不符,但有力地保持了她的华贵形象,虽然表面浮浅,但十分有效。

长平在《碧血剑》里是十几岁的盈盈少女,在《鹿鼎记》中以白衣尼九难的角色再现时,己是三十多岁,依然清丽高贵。但这次的高贵比较含蓄,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落寞不群,说话不多,但自有威严,连韦小宝也不敢在她跟前造次。

苗若兰也是金庸笔下千金小姐中的一个。这位金面佛苗人凤女儿是个大家闺秀,当然又是美丽绝伦。她不懂武功,但却柔而不弱,甚有气派。金庸用略带幽默的夸张手法写她,使人在喜欢她之时又觉得她未免有点好笑。

先是人未现身已先上来丫头老妈子押着箱柜衣物杂物观赏玩物一大堆,啰啰嗦嗦地解释小姐要这样、不要那样,在群豪会集、剑拔弩张的雪山之巅,简直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还有李沅芷。李沅芷是名副其实的官府千金。父亲是朝廷大员,她是独生爱女,又聪明又美丽,善解人意,当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人不怕她也要让着她,不然见她这样的人居然低声下气请求,也就十分顺气,乐得答应了。再不然,她那么懂得讨人欢喜,她缠着要什么东西,不答应她也不成——例如陆菲青,本来埋名隐姓,教馆以避仇家,被李沅芷磨着要他传授武功,终于也收她做徒弟。

当然,像李沅芷那种女子,你让她得到她所要的,她一定对你很好很好,使你觉得十分值得,只是在你不能使她如意,她才会让你看到她冷峻的贵人面目。

还有郭靖黄蓉的女儿郭芙。郭芙的家世背景可真是了不得,母亲是前任丐帮帮主黄蓉,父亲是郭靖郭大侠,外公是桃花岛主黄药师。身份地位可谓是武林中的小公主了。但这位大小姐却很是令人讨厌。她骄傲自大,蛮横任性,智商情商双低,恃着父母威望到处教训人,结果连连闯祸,砍断了杨过的手臂,以毒针射得小龙女重伤,令他们夫妻受苦受难,分离十六年,喜爱这对璧人的读者,自然把郭芙恨之入骨。

金庸这样写郭靖黄蓉的女儿,初看似乎有意令人失望,但细想之下,其实既是大胆创作,又是合情合理。郭芙生就黄蓉的娇美外貌,却承继了郭靖的混沌脑筋。但郭靖虽然呆笨,但个性优点很多,由母亲和师父们教导成一个诚实正直坚韧而有侠义心肠的大侠。可郭芙却这个运气,她不幸生在优渥的环境之中,自幼尊贵,一早便被宠坏,所以除了愚蠢鲁莽之外还要加上自大任性,真是一塌糊涂。

在一般人心目中,忠良之后一定是忠良、天才的后人也必然得天独厚。其实不然,以黄蓉的任性护短,自然不会好好管束宝贝女儿,而郭靖主张严加管束,却又一味严厉而毫无方法,一紧一松,这对可爱可敬的夫妻便养了个无法无天的鲁莽女儿。金庸笔下的郭芙是合情合理的。

相比之下,金庸笔下的妖女远比名门淑女更加鲜活灵动。

美得惊人而又“来路不正”的女子,活色生香,不肯像淑女那样守本分,太令正人君子抵抗不了,卫道之士也就不能不骂之以“妖女”了。

比如,黄蓉一露面便让郭靖的师父骂称“小妖女”;殷素素也是“妖女”;任盈盈是“魔教妖女”;何铁手、蓝凤凰之流自然更是“妖女”;连蒙古郡主赵敏,也被人叫做“小妖女”。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接下来,我们就盘点一下金庸笔下这些活色生香的妖女吧。

第一位,黄蓉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许多人不喜欢黄蓉,特别是《神雕侠侣》中的中年黄蓉,嫌她聪明得过分厉害,有点近乎阴沉。

我读《神雕侠侣》时一直对中年黄蓉喜欢不起来,因为我最爱杨过的缘故。

倪匡先生批评黄蓉,他也说:少女时代的黄蓉那么可爱,一到中年就非常不可爱了。

少女黄蓉不但容颜绝世,娇美无匹,更是冰雪聪明,精灵可爱,且烧得一手好菜,成了金庸迷心中最受欢迎的女主。

《射雕英雄传》里黄蓉出场描写如下: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而这样一个“眼珠漆黑,甚是灵动”的“小妖女”,在《神雕侠侣》里变成了处心积虑心眼多且刻薄的中年妇人。

别的不说,郭芙砍下杨过的右臂,黄蓉的反应就足够令人吐槽的了。

书中描写如下:

只听得黄蓉柔声劝道:“芙儿斩断了过儿一条手臂,怕你责罚,逃出去不知在那里躲了十来天,我记挂得要命。好容易盼到她回家来了,这么多天,你始终不肯见她。自己亲生的女儿哟,你怎么狠得下心!靖哥哥,你听我劝,这便见她一见,狠狠的责骂她一顿,再或用毛竹重重打她一顿。她怕你怕得狠了,这些天瘦了快十斤啦。你真气不过,使你的降龙十八掌打她几下屁股,不就完了。”她说到降龙十八掌时,语音中已带笑意。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郭芙砍掉杨过的右臂,黄蓉对杨过日后的处境和境遇毫不关心,反而担心正直的郭靖责怪女儿郭芙,“打她几下屁股,不就完了”,说得像是惩罚犯了小错的小孩一样轻松!不禁让人联想到那句毁三观的台词,“绿萍,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紫菱呢,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同样的语境,中年黄蓉表达的意思是:“杨过只是失去了右臂,而郭芙呢,都瘦10斤了啦”。

内心的薄凉和毫无同理心暴露无遗,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遥想黄蓉少女时代不受礼教约束,不听从父亲安排嫁给门当户对的欧阳克,偏偏要嫁“傻小子”郭靖,可到了中年,怎么她也扛起世俗的大旗,开始用“礼教大妨”来坚决反对起杨过的婚事了呢?

从不守礼法的小妖女,变成了满心满口深明大义的郭夫人,就连她父亲黄药师都说“她自己嫁得如意郎君,就不念别人相思之苦?我这宝贝女儿就只向着丈夫,嘿嘿,出嫁从夫,三从四德,好了不起!”

贾宝玉说过:

“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难道中年黄蓉竟也成了鱼眼睛了么?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黄蓉是金庸写得最好的女性角色之一。

特别欣赏他处理黄蓉从《射雕英雄传》的青春少女到《神雕侠侣》的中年妇人的个性发展。其他女性角色大多是扁平化的人物,但黄蓉却是活生生的、有优点、有缺点、会长大、会变、会衰老的真人,音容体态历历在目,思想个性贯彻分明。

熟读这两套小说,觉得了解黄蓉的一生,这是在金庸成功的角色中也不可多得的。

当我们人到中年,在社会上闯荡半生,有了软肋,不得不长出世俗的盔甲,再洒脱不羁的少女也得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金庸先生在这方面完全是按照一般人的变化规律来写的这个角色,中年黄蓉这种改变其实也合情合理。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金庸写黄蓉的笔触之精准,不像是在创造一个角色,倒像描述一个自己很熟悉很喜爱的人。

其实,黄蓉并没有什么“厉害”,除了特别聪明美丽之外,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少女时爱玩,遇到了喜欢的少年郎,就只愿与他日夜相随、一生厮守,一心要嫁给他做妻子。

婚后,又一心助他事业成功,为他养儿育女。她可没有什么胸怀大志,不过事事以丈夫为重,为儿女操心。

即使论聪明才智,黄蓉的聪明才智也只限于心思敏捷、记性特别好而已。诗词歌赋,对联谜语她过目不忘,武功算术一点即通,但她没有超凡的智慧,一灯大师的禅机她便茫然不知所对。她不够耐性,缺乏恒心,也不见得特别有同情心,眼看着穆念慈为情所困,她只觉好奇好玩。金庸说,聪明的人未免缺少同情心。直至与郭靖无奈分离,才开始了解愁滋味,是失意苦难强迫黄蓉长大的。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穆念慈说,黄蓉是个聪明的女子,而且人好命也好。

不可否认,黄蓉的命真好。父亲是东邪黄药师,爱人是忠厚诚实、对她几乎百依百顺的郭靖,西毒欧阳锋总是在她手上吃亏,南帝喜爱她,北丐洪七公更是她的师父,中神通周伯通怕她,金庸笔下能拥有这样背景的人唯有黄蓉。她聪明机智,活得肆意无拘束,全凭本性而活。

而且黄蓉这个角色的娱乐性很强。特别喜欢她在岳王庙拆穿欧阳锋和杨康在桃花岛杀江南六怪那段情节,由她在柯镇恶手掌心写:“告我父何人杀我”开始,到逼欧阳锋让终于明白了内情的柯镇恶走,分析推理,步步洞悉先机,紧张刺激,像看最曲折奇情的侦探小说。但这段己开始见黄蓉以机智面对凶险,不复只轻松斗智,渐渐踏入后来《神雕侠侣》的“智者虑”的苦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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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英雄传》(1994)里的郭靖和黄蓉

精灵娇美的黄蓉,为什么会嫁与既笨拙而又不见得长得多俊的郭靖?

一个解释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解释,等于说爱情是没有理由的。

有一个新派解释是,黄蓉就是看中了郭靖笨,容易掌控,这又未免太理性了。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黄蓉初识郭靖,不过盈盈十五,刁蛮任性,父亲又大有来头,她才不怕被什么人欺负。

而且她不但任性,更是痴情,对郭靖真的是一往情深。发现郭靖原来已是“金刀驸马”时,她对父亲说:

“他另娶别人,我也要另嫁别个;他心中只有我,我心中也只有他,我是你的女儿,别人不高兴也拿我没法,但是他这样对我,我也活不到多久。”

“跟他多在一起一天,就多一天欢喜”。

黄药师见女儿眼神是缠绵万状, 难舍难分,知道情根深种,根本无可挽回,只能陪她伤心。

你看,无论多么聪明机灵的女子,也会受爱情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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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武侠世界》(2024)里的郭靖和黄蓉

黄蓉是真心爱慕依恋郭靖,若要解释,那逻辑也可以很清楚:

一般男子以色爱女子,女子爱男子,却是基于崇拜。郭靖觉得蓉儿“说不出的可爱”,但黄蓉爱郭靖,是因为“世间上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是因为他是好人,是君子,是个有清楚原则而严格遵守这些原则的人。

用心理学术语说,郭靖是黄蓉的道德范畴,他给黄蓉的,是她一向匮乏的精神上的安全感。

换句话说,郭靖是黄蓉心底渴望的“父亲人物”。黄药师与女儿的关系,素来是好友的关系多于父女的关系,他教她学问武功,与她谈诗论文,但从不以父亲地位管教她。正因为关系是这样,他才对郭靖诸多不满,其中有许多是吃醋成分,到后来郭靖黄蓉结婚生子,黄蓉变成了贤妻良母,他更看不入眼,不但与他们疏远,跟杨过谈起黄蓉,还是十分酸溜溜的。

黄药师说:“她自己嫁得如意郎君,就不念别人相思之苦?我这宝贝女儿就只向着丈夫,嘿嘿,‘出嫁从夫’,三从四德,好了不起!”

显而易见,在遇见郭靖之后,黄蓉的价值观慢慢开始有了改变。

黄蓉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黄药师与郭靖,他们个性正好处于两个极端:黄药师任性率真、恣意而行,处理事情以自身喜恶为先;而郭靖却有着舍己为人的个性,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

黄蓉15岁以前,人格发展主要受父亲黄药师影响,但当她踏入江湖并遇见郭靖之后,她的道德感与价值观便开始被郭靖潜移默化,逐渐回归社会主流。

郭、黄二人在张家口初遇时,郭靖不但对黄蓉无理取闹式的挥霍金钱不以为意,反而还解衣赠马,对她关怀备至,令黄蓉深受感动,从此情根深种。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随后,二人的第一次价值观冲突,出现在“于舟中商议为王处一取药”之时:

王处一重伤,郭靖遍寻伤药不获,心急如焚,而此刻,黄蓉却表现得事不关已,在这紧要关头还拉着郭靖游湖赏景,甚至说出“那就让他残废好了,又不是你残废,我残废”这般的风凉话,让好脾气的郭靖也忍不住“脸上已现怒色”。

黄蓉何其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郭靖的反应?所以此后黄蓉的行为明显“好”了许多。

换言之,黄蓉此时已敏感地察觉到郭靖不喜欢她那以自我为中心,缺乏共情的做派,因而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自己,以符合郭靖的价值观。

随着年龄增长,黄蓉的刁蛮之气渐减,虽然偶尔仍会说气话、使小性子,但整体而言,性格仍是趋向沉稳识大体,且越来越有舍己为人的侠义风范。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例如,金轮法王与杨过、小龙女打斗之时:

二人出尽全力,仍是难以招架……(黄蓉)心想:“他(杨过)舍命救我,我岂能只图自身,舍之而去?”站在楼头,悄立观战。

武氏兄弟却连声催促……黄蓉初时不理,听他们催得紧了,怒道:“为人不讲‘侠义’二字,练武有何用处?活在世上又有何用处?这姓杨的强过你们百倍。”

黄蓉虽因杨康之故而一直对杨过有偏见,但见杨过舍命相救,纵然自己内息不调、无力相助,杨过与武氏兄弟又极力劝她先行离去,可黄蓉仍坚持在旁掠阵,希望自己能在关键时刻对杨过有所助益。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黄蓉不是“小东邪”,个性上她只是个寻常女子,跟郭靖过着“正常”的家庭生活,接受他的道德伦理价值,同时得到社会接受,她十分满足乐意,她要人间的快乐,不要孤标傲世,黄药师对她失望,那也没有法子。所以后来比起黄蓉,反而杨过和黄药师成了知己。

黄蓉为什么爱郭靖,即使看《射雕英雄传》时不明白,看《神雕侠侣》也会明白。杨过是黄蓉的翻版,这个金庸已多次暗示过,黄蓉自己也再三说了出来,两人一般的刁钻古怪,聪明伶俐,痴情任性,一个是娇美无倚,一个是清秀俊俏,所不同的,是两人的身世。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黄蓉初识郭靖时扮成个肮脏褴褛的小叫化,杨过根本就与小叫化差不多。黄蓉后来约郭靖到湖边相见时,恢复她本来面目,郭靖只觉她宛若仙子下凡,黄蓉说,她穿这样的衣服,人人都会同她好,但她扮作小叫花的时候他待她好,那才见得是真心。

而杨过的小叫花可不是扮的,无怪人人都待他不好。

聪明人太聪明时,就会草木皆兵,没有人可信任,因此,也没有人可以爱,但偏偏黄蓉杨过都是极需要爱的人,因此碰上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率直的人、笨人,因其笨而可信任,便如获救星,一心相爱,到死相随。

郭靖是笨人,小龙女是笨人,杨过爱小龙女而黄蓉爱郭靖,黄蓉与杨过始终互有心结,不能相亲相爱,就是性格的关系。

一灯大师赞美中年黄蓉大智大勇,怎样叫做“智”,似乎不必解释了,但是“勇”是有多种的。有无知者无畏的“当头勇”,还有比较值得敬佩的“感到恐惧仍不退缩”的勇。郭靖听见都史拉豹子去找拖雷,要去叫拖雷逃,韩小莹问他怕不怕连他也吃掉,他说:“我怕。”韩小莹问:“那你去不去?”郭靖答:“我去。”就是这种勇。而第三种勇,是经过理性分析策划而后采取行动的勇。

黄蓉为了取得仅存的情花解毒丹去救杨过性命,说服裘千尺打她三枚枣核钉,若然她不闪不避不格接了,裘千尺便把丹药给她。这枣核钉十分厉害,黄蓉虽是策定计谋,但仍须冒性命之险。一灯大师赞她大智大勇,就是指这种勇。

另一次是她潜下绝情谷底的寒潭去寻杨过。虽说黄蓉水性最好,但其时她已年近五十,而潭底有什么凶险,谁也不知,她再三尽力潜至可潜到的最深处,以致上来时头发也结了薄冰,不可谓不勇敢。

这种沉着的勇,并不逊于第一,二种勇,刚相反,把危险看得清清楚楚之后的全力以赴,需要的勇气更大。然而,需要最大勇气的勇,也是最没有人感激欣赏的勇。黄蓉两番舍命救杨过,他何尝感动?又有多少读者感动?倒是傻里傻气的乱打一通,无端一齐送命,大家都感到敬仰无比、快意无比。

说破了,原因也很简单,居然有人不顾后果拼命为自己做一件事,那就证明自己重要,有左右别人行动的力量,令人放弃理智的力量,使自己有这种胜利感的人自然十分可爱。

而黄蓉连面对生死都由理性控制,当然极“不可爱” 了。

盘点金庸笔下的妖女:黄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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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悠酱,喜欢读书,喜欢旅行,喜欢猫猫狗狗,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火锅重度爱好者。不高冷,却很有态度。世界或许冰冷,内心依然温暖。公众号:陪你走过漫长岁月(ID:sunshine_phuket)。转载请后台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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