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为虚构,切勿对号入座,请理性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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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我的未婚夫崔小侯爷,
在扬州城惹了桩风月,爱上一位花魁。
那花魁也是个狠人。
舍去一身家当给自己赎身,还很快大了肚子,只为给小侯爷做妾。
为了娶她,小侯爷亲自上门退掉与我的婚事,更是扬言此生只娶她一人。
正当众人都等着看我的热闹时,我却不疾不徐地从袖口掏出退婚书,面带戏谑地扔了过去。
记好了!
不是你陆家退了我岳家的婚,而是我岳家根本就看不上你!
1.
未婚夫陆知礼上门退亲那日,我正在房中练字。
只见我的贴身侍女茗丹,提着裙子急匆匆地闯入房内。
“小姐,出事了,陆小侯爷亲自上门退亲了,这可怎么办呐?”
闻言,我不由得皱了皱眉,立即起身让茗丹为我洗漱更衣。
其实,陆知礼会上门退亲这件事,我一早就料到了。
我与陆知礼的婚约,原本就是各自双方的祖父定下来的。
甚至,我与他之间连面都未曾见过。
那时,我岳家还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存在,两家长辈又是故交,想着亲上加亲,结成连理后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奈何后来爹爹和兄长战死沙场,我岳家的地位如今早已不同往昔。
陆家提出退婚,再找一位门当户对的亲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心急。
将那扬州来的花魁接进府中没多久,就亲自上门。
还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啊。
洗漱完毕后,我与茗丹径直走向前院。
只见厅中站着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身前还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想必这就是陆知礼和他的母亲了。
男子面容清俊,但眉目间却隐隐透出一丝戾气。
就这一面,我便笃定我与他并无眼缘。
母亲见我到来,不由得惊讶地上前将我扶至侧椅,担忧问:
“琼华,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房里养病吗?”
看着母亲关切的目光,我旋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表示不妨事。
突然,一道凌厉的男声,将我与母亲之间温和的气氛瞬间打破。
“岳姑娘,还真如传闻所说的那般体弱多病呢。”
只见,一旁站立的陆知礼用轻蔑至极的神情,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我从小身子骨就弱,算命的曾说我活不过及笄之年。
但家中人心疼我,为我寻遍药方补身体,这才又多活了两年。
爹娘最不喜外人拿这件事出来说,更何况,眼前之人正明晃晃地拿此事羞辱我。
娘正欲起身说些什么,我却率先开口回他道:
“陆公子说笑了,今日一见,才发现陆公子也是如传闻所说的那般桀骜不羁。”
“这才刚准备迎花魁娘子进门,今日就上门退婚,怕是早已尝到温柔乡的滋味了吧。”
话毕,原本面色戏谑的陆知礼,顿时哑口无言。
不是因为我戳中了他的心事,而是讶于我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竟会有如此脾气。
或许,在他眼中,我不过就是个只会整日在家中绣花抚琴的柔弱女子,婚后定然只会像一朵菟丝花般,围着他说些家长里短。与我成婚,这对一向不走寻常路的他无非是一种折磨。
都说人如其名,陆知礼却反其道而行之。
京中无人不知陆家小侯爷,为人最是桀骜不驯,不守常规,但偏偏又有能有所成就。
他十七岁那年,不知发了什么魔怔。
放着家里承袭的爵位不要,非要自己挣功名。
可他平日里总是一幅纨绔子弟的模样,谁肯相信他能考上?
哪知他见众人不信,直接拿起剪子将头发剪了表明心志。
此后便日日缩在家中念书,两年之内就摘了举人的名头。
陆家人见他怀有大才,忙想着让他继续科考,保不准他们还能出个状元之才。
可谁知陆知礼直接丢下封书信,往北上从军去了。
此事一出,陆家人连夜派人去边关寻他,可却了无音讯,将陆家人急得团团转。
最后还是陆父亲自前往,一个一个排查,这才将陆知礼寻回。
而彼时,他早已是军队的百人长,与将士们打成一片。
回去之后,陆知礼被关在家中大半年,出来后又扬言要去南下经商。
他说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端,他倒要看看商如何就成了末端之流。
这一次,谢家长辈们忍无可忍,请上了家法。
哪知陆知礼伤好全后,趁着夜色,背着个小包袱,又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这一去又是三年。
再回来时,他已经用黄金千两包下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将其改名为迎锦楼。
此事一出,整个京城的风向就变了。
曾经对陆知礼还不屑一顾的世家,如今都上赶着攀附。
不为别的,就冲着陆知礼这过人的才能,无论做什么都能挣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也因此,我与他的婚事便一直搁置着。
如今,世人只知赞陆小侯爷才能过人,说我岳琼华配不上他。
可他们却不知,我对陆知礼的种种举动也是嗤之以鼻。
或许,他陆知礼是为人聪慧,能在某些地方小有所成。
但在我眼里都不过尔尔。
想我岳家三代忠良,父兄保家卫国,皆战死沙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忠勇之士。
如今,他陆知礼却要为一个扬州来的青楼女子,亲自上门打我岳家人的脸。
这明摆着就是欺负我岳家无人,上赶着羞辱一番!
这事,没法忍!
2.
陆夫人眼见我与陆知礼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立即出声笑着打圆场道:
“琼华,你先消消气,我们今日前来,正是来商讨你们二人的婚事的。”
说完,又转头对着母亲笑道:
“岳夫人,你也是知道的,两个娃娃定亲时都还年纪尚小,只怕二人性情不和,倒成了怨侣。”
“不如他们二人结成兄妹,倒在京中还有个照应。”
闻言,母亲冷笑一声,断然拒绝道:
“贵府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琼华自有兄长,岳家儿郎皆以身殉国,可不敢与你们高攀了。”
我心中暗暗为母亲叫好,这话说得客气,但言下之意却是——他陆知礼不配。
父兄皆为保家卫国战死,上忠家国,下护百姓。
他陆知礼虽有些小聪明,但也不堪与我父兄相提并论。
看着陆夫人和陆知礼二人逐渐难看起来的脸色,我立即又添了一句:
“小侯爷不惧世俗之言和心爱女子在一起,虽对方身份不堪登大雅之堂,但琼华依旧钦佩,祝二位百年好合!”
说着,我将袖口中早已准备好的退婚书,递给陆知礼。
这无异于告诉他们,不是你们陆家退了我们岳家的婚,而是我岳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们。
因为你陆知礼私德有亏!
母亲见我神情坚毅,行事果决,也不由得朝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下,陆知礼的脸色堪比那焦黑的锅底。
他行事向来乖张,眼高于顶,一向只有他瞧不上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拒绝他的余地。
如今被打了脸后,日后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我却松了口气。
本就是他们无礼在先,若他们真的有诚意退婚让我另觅良人,何苦又拖我至今日?
明知我被当众退婚后,少不了要受到周遭非议,却仍旧这样做了,丝毫不顾及两家的体面。
既如此,那我便也没有必要再迁就你们!
他们走后,母亲拉着我的手,心疼地拍了拍我的背:“琼华,现下你既与那陆家断了个干净,我也别无所求,只愿你能嫁个如意郎君,我也就能放心了。”
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一则帖子。
“这帖子是你文君姨特意给你留着的,下月芙蓉宴之前,你且去拜访她一番。”
母亲口中的文君姨,正是娘亲的闺中密友,也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荣贵妃。
她亲自下帖邀我去芙蓉宴,只怕是在为我日后做打算。
宴席上来的都是京中的世家贵女,目的不外乎为荣贵妃所生的三皇子,选一个正妃。
见母亲如此,我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自父兄走后,母亲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岳家,我时常能看见她一个人躲在房间以泪洗面,如今我长大成人,却还要娘为我的将来操心,我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虽然不急着要嫁人,但这样如果能让母亲能安心一些,我倒愿意去按着她的心意来。
将那拜帖收好后,我开始着手准备进宫看望贵妃娘娘。
在宴会举行前,我在翊坤宫拜见了贵妃娘娘。
我刚要上前行礼,娘娘便开口阻拦,让我抬起头来。
“多少年过去了,你和你娘年轻时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来,过来坐就是了,在我这你无需多礼。”
说着,贵妃起身将我拉至身旁,笑着与我闲聊起来。
“你与那陆家公子的事我是听说了,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退婚之后,你可有其他打算,你母亲可是亲自来信,要我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与印象中的文君姨一样,即使贵为贵妃,她仍旧是如此热心肠。
可我心中早已对男女之事再无半分期盼。
“娘娘,实不相瞒,琼华如今心中并无婚嫁之意,此番前来只为求母亲安心。”
贵妃娘娘为人直率,于是我也不再与她绕弯子,想必她心中自有衡量。
闻言,哪知娘娘竟面露遗憾之色,模棱两可道:
“既如此,怕是有人要失望了。”
我心下疑惑,正向追问,贵妃娘娘却不再多言。
在回府的路上,我正思考接下来如何才能让母亲心安。
一不留神,迎面便撞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
那孩童立即向我连声致歉,还没等我有所回应,便急忙跑开了。
我没多想,正要继续向前走时,突然一道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当街做扒手”。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想到刚刚与我相撞的小男孩,我下意识的将手探向腰间荷包,果然不见了。
我急忙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越过围观群众。
只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一手提着那孩童后腰带,另一只手正拿着我的荷包。
我上前向他道了谢,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荷包。
可能是二人在争抢过程中失手所致,原本有些陈旧的荷包被撕了个裂缝,漏出了里面的铜钱。
我抬头望向面前的白衣青年,请求他放开这个孩子。
紧接着又伸手递给了小男孩两枚铜板,让他去买吃的后,便放他离开了。
原本跟着动静赶来看热闹的群众见事情已经解决,没了乐子,很快便散去。
当我正准备问白衣男子姓名,好日后登门道谢时,他却先开了口:
“你还是那样心善。”
此时的他面容和煦,语调温柔,好似在和一位旧友闲聊,全然没了之前的凌厉。
见他如此,我也不紧不慢的答道:
“若是有的选,我想他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说到底,能不能帮助到他,我决定不了,但做与不做选择在我。”
“只是——”
紧接着我话锋一转:“公子是认识我吗?”
我将问题转手抛给他。
听我问完后,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或许岳姑娘不记得我了,不过无妨,我日后必将登门拜访。”
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当我还想继续追问他为何知道我姓岳时,却早已不见其人影。
后来,我的确与他再度相见,只不过相见的地点却是那芙蓉宴上。
3.
芙蓉宴上,我衣着素净,特意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坐着。
不知是谁提议邀众人一同玩击鼓传花,以贵妃娘娘的锦囊为彩头。
鼓声将歇,那锦囊恰好落至我手。
霎时间,众人都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前不久,我才与陆家小侯爷退婚,此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鲜少有人不知。
如今这宴席上的人大多对我是充满好奇,好奇是怎样一位女子,敢主动退了陆家的亲。
“久闻岳家出将才,岳姐姐既是将门女,何不为我们这些久居深闺的女子开开眼,做剑舞一支如何?”
循声望去,说出此话的女子我并不陌生,正是沈阁老家的千金。
沈千金如今正与陆家小侯爷议亲,说是陆夫人格外重视这门亲事。
眼见沈覆雪眼中含有淡淡的敌意,我心中清楚她这敌意从何而来。
陆家被我退婚,如今又与她议亲,无形之中倒是显得她被我压了一头。
念及此,我心中无奈一笑,起身向众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后,不疾不徐道:
“琼华体弱,未曾学过舞剑,承蒙大家不弃,特奏笛曲一首。”
说完,我便向茗丹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我早已准备好的笛子取来。
“此曲名为凉州曲,是家父最喜欢的一支曲子,献丑了。”
起初笛声激烈,宛若两军对垒时的厮杀。
后来,笛声逐渐转为苍凉,宛若大漠之中的一曲悲歌。
就在这时,忽有一阵箫声与之相和。
只见,那日街市之中与我相遇的白衣男子,这次他身着青衣,携清风朗月而来。
虽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但我仍旧顺利完成了这支曲子的吹奏。
一曲毕,我环顾四周朗声道:
“世人皆言,我岳家败落不配与陆家相配,但我岳家男丁皆战死沙场。”
“若说我岳家无人,我定第一个站出来不服。”
“岳家女琼华,虽自小体弱,但也习得医术,来日也定当不负家族教诲,为国为民。”
言毕,顿时满堂皆静。
良久,青衣男子率先叫了一声好,抚掌而笑:
“岳小姐笛声悠扬,其中情思万般,当真是声声入人心脾。”
“岳家有女如此,可见其家风之正,本宫甚是欣赏。”
此时,坐在上座的贵妃娘娘也笑着附和:
“容与说得对,琼华虽为女子,可心中却藏着如此鸿鹄之志,着实为当世女子之典范。”
闻言,我方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男子,竟就是贵妃娘娘所出的三殿下萧容与。
正当我这样想着时,萧容与也正好望向我,与我恰好来了个对视。
只见他笑意温柔,眼底清澈,阳光洒在其间像是载满了一汪星河。
他既如此帮我,我心中不免也对他多升起几分敬重。
那日之后,京中关于我的传言如风一般,歇了又起。
只是,这次的传言不再是岳家女不堪配陆小侯爷,而是陆家门风不严,让未来继承人娶了个扬州瘦马进门,岳家退了这门亲属实是明智之举。
不仅如此,一时间,京中众多官宦子弟都上门求娶我。
但我都一一给拒了。
无他,既然雪中难有送炭,那锦上也无需让他们为我添花。
我已打定主意,离京前往父兄曾所驻守的边关,去为那里的百姓和将士们医治。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我病了这许多年,对岐黄之术也是有所研究。
一开始,母亲担忧我的身体难以适应那边陲之地的恶劣环境,决计不同意。
但见我心意已决,加之不想我再沾染这京中是非,便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便去信,让父兄的战友们多多照拂我。
4.
离京那日,我未曾想过陆知礼竟会在城门口处等我。
再见他时,他竟憔悴了许多。
我佯装没瞧见他,嘱咐马夫快些离开。
不曾想,他见我对他熟视无睹,立即上前拦住马车的去路。
“琼华,我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如今红袖也被母亲逼迫离开。”
“母亲又让我与沈家联姻,你知我根本不喜欢闺阁小姐。”
“我若早知你是此般女子,我绝计不会退这门亲事,琼华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一回,我定不负你。”
陆知礼语气焦急,说着还想上前拉我的手。
闻言,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侧身避开他将要抓上来的手。
“陆小侯爷,我本以为你能不惧世俗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倒是个性情中人。”
“如今看来倒也是个懦弱之辈,不论是红袖还是沈覆雪,我都替她们感到不值。”
“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望小侯爷自重,京中人多口杂,莫要失了身份。”
说完,我便不再看他,径直回马车上去。
陆知礼见我面对他的示弱,仍旧不为所动,还想再拦,却被一道讥讽打断。
“陆小侯爷当真是极恬不知耻的人啊,上赶着拒绝人后又求人家回心转意。”
“只怕是那城墙,都没侯爷你的脸厚啊。”
只见萧容与身着一袭红色劲装,只身策马而来。
这次他倒是再没穿得如以往那般素净,倒是颇有一番鲜衣怒马的少年之气。
直叫人移不开眼。
“贵妃娘娘懿旨,命令本宫前来护送岳姑娘前往嘉燕关。”
“无关人员不得阻拦。”
萧容与在说这话时,将无关人员这四个字咬的极重,并且直直盯着陆知礼的脸。
生怕旁人听不懂此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闻言,一旁的茗丹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此时,陆知礼的脸色,倒是要比昔日爹爹所用的砚台,还要黑上几分。
因为有萧容与在,陆知礼自是不敢再拦。
只见他死死咬着牙,极不情愿得侧过身,为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在去嘉燕关的路上,我没忍住还是开口询问,真的是贵妃娘娘让他来护送我的吗?
萧容与却没说话,只是望着我笑得极为开心。
见我问不出什么,他又开口道:
“本宫身为皇子,自然也是能去边关为保家守国出一份力的。”
“你一个女子尚有此心智,我堂堂八尺男儿,自是不能独独看你以身犯险,而不为所动吧?”
此话一出,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回望着骑在马上的他。
罢了,我与萧容与既然同心同志,何不携手一同走下去呢?
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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