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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家闺秀,嫁给将军三年,却被将军带回来的女子逼迫自请下堂

作者:小李子推书

我是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嫁给将军三年,却被将军带回来的女子逼迫自请下堂。

那女子说:终究还是我和有之相守。

我是大家闺秀,嫁给将军三年,却被将军带回来的女子逼迫自请下堂

1

我嫁进将军府三年整,独守空房两年十一个月二十九天。

将军在成婚当夜,接旨率领大军前往边疆。

这三年间,我接过府中大小事,赡养婆母,平衡妯娌。

若将军不回来,我还是上京人人称赞的当家夫人的典范。

但将军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人,穿着骑装骑着高头大马,就跟在我那位夫君的身侧。

将军叫她真真。

自将军回京后,日日带着李真到处游玩,羡煞一众深闺女儿家。

而我见将军的面连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

婆母比我还强些,能见着将军两盏茶的工夫。

我的好名声,便在此时消失殆尽。

上京的百姓人人口口相传,说将军领回来的那位女子是个英雄,曾在大战敌军时多次救将军于危难。

一时间,天作之合、神仙眷侣的词汇不绝于耳。

而百姓怎么说我的呢?

说我不过一个深宅妇人,怎么比得上能与将军并肩的女英雄。

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2

皇上犒赏三军之日,军功宴之时。

李真穿着利落的劲装,高束长发,闲散地坐在将军左侧,一抬头便是皇上。

而我在将军右侧,身穿繁重的朝服,挽着华贵的发髻,正襟危坐。

皇帝夸赞李真是为女中豪杰,百官称赞李真是天降神女。

但大家看我都是什么神情?

同情吗?

大殿上,我看见了我爹,青着一张脸,和我娘就像两尊石像,坐那一动不动,连个表情都没有。

皇帝赏赐了李真绫罗绸缎若干,还有黄金百两。

李真起身谢恩时,却拒绝了皇帝的赏赐。

李真眉眼含情地望了一眼将军,随后说道:「民女谢过皇上,但民女不喜那黄白之物,也不甚需要那些绫罗绸缎。民女斗胆,请皇上赏民女一座宅子吧,能挨着将军府的宅子。」

我瞧了一眼胆大妄为的李真,又快速看了一眼皇帝,不动声色地垂下头为将军填满酒杯。

他三日前凯旋,我还未将他看得真切,便被他使唤着为李真整理一处院子来。

这几日夜里,我等得困顿不堪,也没等回我等了三年的夫君。

「准!」

皇帝一字千金,赏了一处将军府旁侧的府邸,赐名为李府。

在座女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不屑一顾的。

毕竟如今女子奉行的依旧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那一套。

「林夫人。」

公主一开口,便让喧闹的大殿静了下来。

瞧瞧,李真不单有名有姓,还有冠了姓氏的府邸,而我只有冠夫姓,而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放下筷子,规矩地坐好,抬头看向如今正得宠的公主。

「如今将军得胜而归,夫人可要多体贴些将军啊。」

公主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本宫瞧着将军与李小姐有情,又救过将军性命,如此女中豪杰,不如林夫人请人进门,嫁与将军做平妻吧。」

我弯起嘴角露出最得体的笑容来,思量一瞬,着实不想让自己受了这个委屈。

「臣妇自知寡淡无趣,只会后宅琐事,不能与将军共赴战场,收复边疆。」

我起身走去大殿中央,这一跪,宫内尚仪都挑不出错处。

要宅子都要在将军府旁边的,若没有我,想必直接要赐婚圣旨了。

众人哗然,就算他们心有所想,又怎么敢面有所示。

「做平妻又怕轻待了李小姐,不如臣妇让出将军夫人的位置。」

我一头磕在地上:「皇上,臣妇愿自请下堂,饶将军一段美人佳话。」

我垂头抵在手背,看不到黑了脸的将军,和神色不明只盯着我瞧的李真。

「你……」

公主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恨不能抽刀捅我三刀六个洞!

近日的传闻满天飞,皇上的耳目遍布全天下。哪个臣子多纳了个小妾,哪个臣子养了个清倌儿,甚至臣子屁股长几颗痣,皇帝都门儿清。

更何况林有之日日带着李真到处游山玩水。

这都用不上暗卫汇报,声再大点,在太和殿都能听到了。

皇帝沉吟片刻,抬手让陈总管将我扶起。

「林氏何故自轻?你的礼仪规矩就连公主都不及三分,处理后宅一应事务更是上京女子的典范,娶你是林爱卿之幸。」

我回到将军身侧,坦然接受皇帝赏赐的诰命。

但是,将军好似不开心。

那又如何?我学习女子之道没学随男人上战场,是错了吗?

3

我不觉自己有错,但以往以我为中心的诗词雅会如今都易了主。

给我递了帖子的,自然也给李府递了。

看着众人对李真的追捧,和对我的欲言又止,我全当看不见,只饮我的茶水。

「李小姐和将军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听着李真讲故事的同众人说她与将军在边疆的事情,如何默契配合,又如何舍命相救。

李真轻笑,好似看了我一眼。

「陈二小姐,不如你也去边疆走一遭,兴许也能碰个好机缘回来。」

我放下茶盏走过去拍了拍陈二小姐的肩膀,只见她收回羡慕的目光,连忙摆手拒绝。

「我疯了?我要是上战场我娘非打死我不可,回了这上京我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瞧着陈二小姐娇憨的模样,李真肉眼可见地冷了脸。

陈二说得没错啊,别说上京的女子,天下女子又有几个能冲出名声的囚笼,混在男人一处?

自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铮铮铁骨,寸寸柔肠。

每临战阵,身先士卒,奋勇杀敌,那才是忠义节烈的女将军。

但从古至今,有几个花木兰?

她李真满心满眼都是花前月下,又岂是花木兰那般的女中豪杰?

捧着李真的各家姑娘三三两两离开去,只剩我和李真相对无言。

我转身要走。

「林夫人。」

李真开口道:「林夫人对我有敌意?」

我回头看了李真一眼,认真回道:「李小姐为之倾倒、甘愿以命相救的将军,在三年前娶了我。」

上京百姓喊我自请下堂的呼声越来越高,对李真的钦佩让他们丝毫不过脑子,只让我快快让出将军夫人之位,好圆了他们眼中美好情缘的梦。

「那又如何?」李真问我。

「那并不能如何。」我觉得好笑,便笑出声来,看着李真就像看一个稚童。

「李小姐,你肆意人生不受闺中拘束,但我朝女子可都不是李小姐这般的。」

我又道:「将军与我相识十余载,他先识得我这一颦一笑都有束缚的闺中女子,才觉得李小姐更合心意,那如果将军先识得李小姐呢?」

这世道,哪有从一而终的真情。

而且,如果天下女子都去骑战马上战场,或是与男子抛头露面在外喝酒谈天,肆意畅快,那还依附男人作甚?

世间再美好的女子,不也是男人掌心的玩物吗?

可真是个笑话。

皇帝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他赏赐我诰命,从不应将军要娶李真一事。

毕竟我爹官大,将军不敢休我也不敢娶李真做侧室,只能去求皇上下旨。

可惜,踢到铁板了。

本来没这么麻烦,我也不是个不能容人的,我不可能自毁名声只为了不让将军纳妾。

可她李真不做妾呀。

将军想用舆论压我,让我求着他娶了李真做平妻,好事名声都让他们占尽,凭什么?

如今更是生了嫌隙,因为我他不能给予李真名分,他将这气全撒在了我身上。

4

林有之白日与李真一同去训练场训练新兵,晚上便睡在书房,后院更是一脚都不踏入。

婆母三番五次跑到我面前,又什么都不说,最后只哀怨地看着我。

看我作甚?

我可是自请下堂了,皇帝他不同意呀!

我爹受不住舆论,让我娘递了拜帖来,我以为是劝我大度让位的,没承想我娘进门就骂了一句天杀的。

「我儿何错之有?错在赡养婆母?错在安于内宅?他林有之想要并骑而行他倒是说啊,我儿又不是不会骑马。若是与他共上战场,让他老娘在家饿死不成?」

我娘倒是夸大其词了,偌大的将军府,怎么可能饿死人。

「我儿不怕,你若想和离,我和你爹便来接你回去,看他和李真如何相守。若你不和离,那谁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我娘握紧我的手,忍着滔天的怒气来给我定心,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娘前脚刚走,后脚婆母就进了屋。

「阮阮,是为娘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婆母红着眼睛,想骂林有之几句来给我解气,又实在舍不得说他一句不是。

那毕竟也是她提心吊胆担忧了三年整的儿子,日日盼夜夜盼,又怕盼回来不好的消息。

「阮阮,要不……」婆母不敢看我,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艰难地说道,「要不你就容了那个女人吧?有我在就不会让她越过你去,你永远是我儿唯一的夫人。」

我不怪婆母,毕竟她也左右不了她儿子的想法。

但我恶心,他林有之舍不得我这个名门贵女带给他的助力,又舍不下李真与他肆意人生。

他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让我委屈混着大度吞下,那不能够。

「母亲,您可想明白了?」我问道,「将军自回来后便一次没有踏进过我的院子,她若过了门,我可就算是守活寡了。你若想有个有祖父帮衬的孙子,可就不能够了。」

婆母愣怔片刻,想来她也是知道我和将军尚未圆房的事。

「我……我一定让他和你生一个孩子。」

我挣脱开婆母的手,不愿再看她一眼,只转头去瞧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江山图。

「母亲,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如你愿便是。」

婆母不理会我的提醒,像是只听到了后半句,又哭又笑地,连声应下,又急急忙忙地要走,去告诉林有之这个消息。

李真曾言道:「我与菩萨发誓,此生不做他人妾。如今遇见了有之,虽不能做他正妻,做个平妻我也甘愿。」

她大义凛然,倒显得我心胸狭隘。

说得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差点就没忍住翻个白眼。

当日夜里,林有之走进我房中,当时我已卸去钗环,正倚靠着软榻看账本。

与兄弟妯娌共同生活的账本,全是疑难杂症。

我看他进来,放下账本起身,等到他坐在八仙桌旁又为他倒了杯热茶。

「将军请用茶。」我挂着温柔得体的笑容,也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给自己。

「你……」林有之欲言又止,又见我头不抬眼不睁,便咽回去只是安静坐着。

这是等什么?

等我侍寝?

看我懂事赏我个孩子?

我叫来丫鬟西竹去备一桌清酒小菜来,又趁林有之不注意,给西竹递了眼色。

想来她是明白的。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清酒小菜还没来,李真府上的下人倒是来了。

「将军,我家主子突然吐血了,直说心口疼得厉害,请将军去看看我家主子吧。」

那小厮机灵得很,一进院子就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好像林有之再不去,李真就要咽气了。

「她为我中过箭,我先去看看她。」

说罢,林有之起身就走,一阵风似的。

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堂堂兵马大将军上战场竟然需要一个女人救命。

这将军名头,约莫注了水分?

林有之一走,西竹就进来关上了门。

「做得好。」我夸了西竹一句,让那丫头很是开心。

我收去账本让西竹研墨,当下写了一封信让西竹连夜送去城中我娘家。

在等回信的时间内,我闭门谢客,不论是婆母妯娌,还是管家掌柜,一概不见。

5

等到西竹带回来我爹写给我的信时,我这才敞开大门,走去婆母房中,顺便叫人请来了将军。

「你请我来有何事?真真还病着呢。」

林有之一脸戾气地坐在太师椅上,大有我不给个交代便不轻饶我的架势。

「怎么了阮阮?你近来不见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婆母叫人给我端来补汤,想来是真关心我的。

「自然是有事的,将军莫急。」我给西竹递了眼色,她从怀里的木匣中拿出折叠好的纸张,恭敬地奉给林有之。

「将军,我们既然无缘无分,我也不霸着将军夫人之位了,咱们好聚好散,和离吧!」

林有之眉头一皱,倒是婆母大叫一声,站起来扑到我面前。

「阮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只有你才能是我的儿媳。」婆母疾言厉色,恨不得将我刚说的话再塞回我嘴里。

一个达官贵人金银玉器堆出来的大家闺秀,和一个不知礼数不懂账簿的野丫头,孰轻孰重?

我婆母是懂的。

哦,不对,李真不是野丫头。

李真随林有之回上京时,我已经着人打听过了,李真不是什么野丫头,而是连太和殿都进不去的小官员家庶女。

真不争气,庶女都跟皇帝一起吃过饭了,爹连朝都没上过。

「有之,你糊涂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婆母见我不为所动,转头去捶打林有之的手臂,恨不得打醒自己这个猪油蒙心的儿子。

「你不必如此,真真过门做个媵妾罢了,她越不过你去。」

林有之放下和离书,将茶盏压在上面,落了一圈水渍。

即使为妾,他也要给李真地位最高的妾,能出席正式宴会的妾。

那不还是拿我当笑话吗。

空有其名的将军夫人。

可真是难为死他了,做了好大的让步。这不就是告诉我,他都让李真做妾了,我就乖乖听话迎人进门别闹了。

「将军多虑了,将军夫人一职,我并不喜爱。」

我话音刚落,就在此时,宫里的陈总管带着圣旨进了将军府。

众人忙忙活活跑出来接旨,在陈总管面前跪倒一片。

我跪在林有之身侧,听我自己求来的圣旨。

听着陈总管尖细的声音,刹那间我回想起林有之出征的那一日,我们新婚。

他将贴身玉佩放在我手中,对我说:「有你守在家中,我全然放心。」

我有些后悔,不如不让你放心了。

圣上同意我们和离,又为着安抚我,一同宣了封我为嘉平县主的圣旨。

一时之间,喜的喜,忧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