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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帕莱索之行

作者:经济观察报
瓦尔帕莱索之行

(瓦尔帕莱索的街头涂鸦 图片:IC Photo)

漫步南美洲

杜新鑫/温

清晨,我们出发前往杰鲁达的黑岛之家。黑岛位于太平洋沿岸,距离首都圣地亚哥100多公里,途经智利最重要的港口城市瓦尔帕莱索。看到旅行团只适合我们两个人,我和司机讨论了在瓦尔帕莱索的中途停留。司机白发苍苍,对客人毫无戒心。老人开车时抬头看了看地图,读着嘴里的话,同意了一会儿。没想到他不仅会提出合理的报价,还会答应直接送到机场。

从圣地亚哥出发,沿途是桃园,蔬菜棚和鳄梨树。鳄梨是智利的主要植物蛋白,超市的价格是1公斤2美元。智利中部属温带地中海气候,夏季干燥多雨。今年的圣地亚哥只下了六天的雨,马波乔河几乎被切断了。它类似于南加州,那里的野火很常见。路边,被山火席卷的森林依然是焦土遍地的田野,到处都是被夷为平地的。前方有山和雾。雾气越来越低,卡萨布兰卡山谷穿过隧道时变得朦胧。

雾中的葡萄园很酷,路边可以看到葡萄酒广告。1834年7月,达尔文从瓦尔帕莱索出发,穿过奇洛塔山谷,参观安第斯山脉,写道:"沿途的绿色田野广阔,山谷浅,椰子林,橄榄树林郁郁葱葱,柑橘金黄......不是天堂谷的美丽。"智利是葡萄酒的主要出口国,圣地亚哥周围的山谷是著名的葡萄酒生产国。这些葡萄酒最初在这里生产,仅用于天主教仪式,直到1851年,法国才在马佩河谷建立了第一个商业葡萄园。在19世纪下半叶,一种真菌摧毁了欧洲的许多葡萄园。到那时,已经繁荣的瓦尔帕莱索已经开始吸引来自法国和西班牙的移民,而这些移民又带来了葡萄种植和酿酒技术。1877年,智利的第一批葡萄酒出口到欧洲。今天,葡萄已经在卡萨布兰卡和地图谷种植了两百多年。

总的来说,地中海气候对葡萄有好处,但智利是独一无二的。该国北部是阿塔卡马沙漠,北部是极地地区,东靠安第斯山脉,西至太平洋,这些地理屏障有效防止了害虫入侵。当我了解葡萄栽培的历史时,我也了解了边境严格的植物检疫,确保智利没有地中海苍蝇的危险。

这个缎带形状的国家真的是一个头枕,脚踏入太平洋。很快我们就到了海边。海风吹来,热气消退,已经是海洋性气候了。沿着海岸线继续向西北方向行驶,椰子树,沙滩,鲜花,教堂钟楼,高层建筑或单户住宅,林荫大道上挂着花篮......游客们在鲜花盛开的土钟前拍照。一小块火山熔岩延伸到大海中,上面矗立着一座优雅的小建筑。人们沿着海滨骑行,在与瓦尔帕莱索相连的姐妹城市Vina Del Mar的咖啡馆里说闲话。这两个城市的人口现在接近一百万。

继续沿着海岸线行驶,前面的山坡住宅梯子上下都是鲜艳的色彩。我们进入了瓦尔帕莱索。

沿着山坡小径,汽车在一条非常陡峭的道路上上下翻来覆。路边鲜黄色,海蓝色,紫色,绿色,粉红色的房子鳞片。蓝紫色的花朵,灰绿色的肉植物挂在石墙下,门上是愤怒的三角形李子,圣诞红造就了一棵大树,房子亮黄色,真的是一盏明灯。然而,凌乱的天际线,斑驳的房屋和突如其来的现代高层建筑使这座古老的城市成为耻辱。

在达尔文的时代,佤邦只有一条主要街道,山坡散落一地,只有峡谷里到处都是建筑物。看着堆叠的白色房屋,达尔文想起了特内里费岛的圣克鲁斯小镇。今天的佤邦,山坡上已经挤满了五颜六色的房子。智利是一个地震国家,瓦尔帕莱索也不例外。史料记载,这里至少发生过两三次大地震,1822年的地震几乎摧毁了整个城市。据说,为了防震,这个地方适合建造木屋,但木材经不起海风的侵蚀,所以在木板外面保护铝板,然后在铝板上刷上各种颜色。想想达尔文时代,铝盾也不容易,油漆也不便宜。

我在Paseo Gervasoni街上走来走去,经过略微开放的广场,沿着狭窄,陡峭和明亮的台阶走下去。宽阔而狭窄,街道上到处都是明亮的老房子,令人眼花缭乱的壁画。它确实是佤邦市最美丽的街道。南美人喜欢华丽的,五颜六色的瓷砖石阶和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五颜六色的poca,但我对壁画印象深刻。如果你看看那些壁画,你就会知道当地人在艺术牢房里是多么富有。就像他们过去经常去小镇多奥(Deau)停下来欣赏街头乐队一样,这些人的演奏比北美的一些中型城市要好,很明显,艺术已经积累在他们的血液中。

建在山上的彩色房子,当然好看,但路真的不容易。斜坡上的公共汽车比平原上的公共汽车小,我在意大利的卡普里岛见过较小的公共汽车。山坡上的一些道路坡度超过45度,与基多相当。这辆车在一条铺有压载石的小路上行驶,在下降时不得不不断刹车。司机专注地看向前方,汽车缓缓地向大海咯咯地走去。

山坡上的一个小广场由一个俯瞰大海的小广场组成,汽车在那里换车道。俯瞰大海,港口两旁是塔楼,码头上散落着货物。不远处,停泊着巨大的客船。自18世纪以来,它不仅是智利的主要港口,也是南美洲大陆的西海岸。达尔文于1834年乘船抵达。在《猎犬航程》中,他回忆道:"当时是黑夜,猎犬停泊在智利的主要港口瓦尔帕莱索湾。第二天早上,灯光出来了,周围的风景,一片清新。从火之岛开始到这个地方,气候美妙而宜人。天气很酷,阳光明媚,到处都是活力..."达尔文显然对火之岛的狂野印象深刻。当他停靠在佤族时,他为回到文明世界而欢欣鼓舞。我还参观了火之岛,然后回到了瓦尔帕莱索。如今的火岛气候还是不宜人,但它已经是一个繁华的小镇,那里到处都是赤身裸体、三餐的野蛮人?

瓦尔帕莱索位于南美洲西海岸,但它与纽约位于同一经度上。在巴拿马运河之前,它距离地球上的任何海港都很远,南美洲的西海岸曾经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孤立的地区。瓦尔帕莱索是西班牙人在16世纪初发现的。但直到19世纪,它才开始繁荣,主要是南美洲的白银热和北美的金热创造了繁荣。当时,穿过麦哲伦海峡,大部分在两大洋航行的船只都停泊在这里,水手们称它们为"太平洋的明珠"。在佤族的黄金时代,拉丁美洲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南美大陆第一个消防站,智利第一个公共图书馆在这里建立。

财富和机会吸引了大量移民,包括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和瑞士人。但当地政府不允许异教徒教堂比世界上的天主教教堂高,城市中最古老的安萨里克教堂又平又短,既没有尖顶也没有钟楼,而更像是仓库。随着大量移民的迁入,当地文化与西班牙文化变得多样化,当时该市以多种语言出版报纸。然而,随着巴拿马运河的开通,土地逐渐减少,富人放弃了这座城市。

20世纪以后,这座城市因为房地产的廉价而吸引了文学艺术家。这里的故事有点像纽约的布鲁克林和旧金山的Mission。随着艺术家的进入,该地区的气氛变得艺术化,成为西方人经常说的波西米亚风格,然后成为开始吸引游客的旅游区。其背后的故事是,房价开始上涨,即所谓的"中产阶级"。中产阶级的结果迫使贫穷的艺术家搬出去。想想佤邦的姊妹城市比尼亚德尔马(Binia del Mar),它比佤邦的历史要短一些,但它最初是圣地亚哥富人的避风港,也许仍然是一个仍然可以保留贫穷艺术家的地方?

在居住在佤邦的文学艺术家中,最著名的是诗人巴勃罗·聂鲁达。他的故居La Sebastiana建在一座小山上。沿着山路行驶,你可以看到房子,它处于一个突然的位置,以一种奇怪的风格。汽车转过弯,停在塞巴斯蒂安娜的门口。有拥挤的房子,狭窄的道路,司机把我们放下下车,找到另一个停车位。

踏上砖石小径,可以看到前楼覆盖着黑白矢量鱼图案,这是Jeruda的标志。诗人的故居是三层,下两层被漆成白色,天蓝色和橙红色,顶部被涂成棕色。门口有一朵蓝色的花,花儿鲜艳,两只猫,一只白,一朵棕色,躺在马蹄莲花的一侧。站在故居前的平地上,我俯瞰邻里,甚至俯瞰山坡下的房屋。堆叠,色彩鲜艳,色彩缤纷,但大多构建薄而简单。望向远方,蔚蓝的大海一直延伸到天空。

1948年夏天,为了逃离智利当局,杰鲁达躲藏在瓦尔帕莱索朋友的家中。那是一个贫瘠的地区,诗人只能透过一扇小窗户看到码头的角落。在有限的视野中,诗人猜测角落是商店还是住宅。那些人停下来看什么?在那里呆了40天后,他爱上了码头:"我爱瓦尔帕莱索,你拥抱的一切,你照亮的一切,海鸟,甚至是你头顶上那些寂静的云层。在海的夜里,我爱你把紫光投给水手,然后绽放橙色的玫瑰。你赤裸裸的光,火和雾,世界海岸的女王。我向你宣告我的爱,当你和我自由时,我将再次住在这里,在大海和海风的宝座的十字路口......"

十年后,聂鲁达兑现了他在诗中的承诺,委托人民在佤邦找房子。经过长时间的搜索,终于找到了这座建筑。房子还没有完工,杰鲁达与另一个家庭合伙买下了它,花了三年时间才完成建筑和室内装饰。据报道,当他在墙上挂上惠特曼的一幅大型肖像时,一名工人问这是不是他的父亲。"他回答说:"是的,在诗歌中。原主人的姓氏是萨巴斯蒂安娜,后来杰鲁达写了一首同名的诗。

房子的一侧是半圆的。半圆形一直延伸到房子的侧面,两个半圆形的墙壁都有大窗户,似乎模仿了船的窗户。顶层塔楼是鸟屋。站在塔上,你可以用望远镜看到港口里的人。据说Jeruda带客人上楼,将他们指向一个方向的屋顶,说那里总是有日光浴,但没有一个客人看到它。也许她只是出现在诗人面前?

每年新年,瓦尔帕莱索港都会燃放烟花,房子的凉亭非常适合观赏。1973年,聂鲁达在这里度过了他的最后一个新年。诗人死后,在客厅里发现了一只老鹰,窗户关上了,没有办法知道老鹰是怎么进来的。诗人去世后不久,为了应对智利的政变,昔日的家被洗劫一空。今天,智利保留了诗人的三个故居:圣地亚哥和黑岛,但由于抢劫,房子里的大部分展品都来自其他地方。

走出杰鲁达之家,沿街开几家艺术商店。水彩画挂在门口,大部分画作都是城市画。再往前走,我们去了诗人广场。三座青铜雕像,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在杰鲁达最显眼。另外两位诗人是Vicente Huidobro和Pablo de Rokha,我不熟悉,但似乎更容易接近。我摸了摸一个诗人的头,坐在另一个诗人旁边,把他的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

汽车停在观景台,抬头一看,灰云下的大海失去了蔚蓝的颜色。达尔文也在那一年登上了这里,他说:"从西北方向上升到高处,安第斯山脉的形象清晰可见,.....阿空加瓜沃这个奇怪的大锥体比厄瓜多尔的钦博拉索火山高出一小部分......"不幸的是,今天它是雾蒙蒙的,6,962米高的阿空加瓜是看不见的。在圣地亚哥时,我试图看看阿空加瓜,但这座城市污染严重,更不用说阿空加瓜了,最近的Cerro El Plomo变成了一幅水墨画。

下山后,我来到了海边。这是瓦城的商业中心,熙熙攘攘。在移动的头部上方,在交通的间隙之间,我看到了一个青铜雕塑。智利是一个铜的国家,街上、商店经常看到铜制品,我买的纪念品也是用很薄的铜箔做的。椰子桉树环绕着维多利亚广场,那里的纪念碑,喷泉雕塑和一个小而优雅的教堂大多很舒适。

离开维多利亚广场,汽车驶过索托马约尔广场。广场中间是一座宏伟的纪念碑,几名海军军官和士兵站在纪念碑的台阶上。广场的一侧矗立着智利海军司令部,靠近智利国家海事博物馆。

智利海军曾经统治着南美洲西海岸,证明其实力的是广场纪念的战争。战争始于1879年,争夺位于智利,秘鲁和玻利维亚之间的阿塔卡马沙漠。它是地球上最干燥的地方,也是最像火星的地方,NASA在那里测试火星探测器。由于高海拔和干燥的空气对于观察毫米和亚毫米波长至关重要,因此在欧洲,美国和日本也建立了天文台。

虽然阿塔卡马沙漠向西面向大海,但洪堡洋流(也称为秘鲁冷流)导致气流寒冷温暖,无法形成降雨,而在东部,由于山地屏障,亚马逊盆地的水分不可用。据说,百年沙漠里只下过几次雨,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雨。然而,多亏了上帝,阿塔卡马沙漠没有降水,只有雾。我记得在纳米比亚的沙漠中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里的雾气消散了,植物靠水分生活,动物通过舔植物的水滴来解渴。在阿塔卡马沙漠,居民们设置了密集的网,并在网下放置水桶。雾气被捕获后,逐渐变成水滴和滴落。这些网让我想起了北美印第安人的梦想家。同样是网,区别在于沙漠人的梦想是水。

与南美洲其他地区一样,当欧洲人殖民时,智利,秘鲁和玻利维亚之间没有边界,独立后一些边界仍然模糊不清。就沙漠而言,这三个国家占据了不同的地区。他们不在乎沙漠,但后来他们发现了硝基。硝酸盐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销售前景极为广阔,也许那么亚硝矿石和后来的油田是相似的呢?南美国家经济单一,主要出口的是农产品和矿产,所以这三个国家都想把硝酸盐矿石作为自己的,但硝酸盐矿石位于主权争议区。智利与玻利维亚签订了边界和商业协定,并执行了多年,但秘鲁后来介入了。玻利维亚与秘鲁单方面撕毁协议,导致三国之间的战争。

三国之间的战斗首先是海战,然后是陆战,智利曾经占领了秘鲁首都利马。据说有秘鲁华人参加了战争。当太平王国失败时,太平军的其余部分无处可去,有些人被迫成为远离南美洲的合同工。在秘鲁,中国工人陷入了困境,所以当智利占领利马时,他们愿意站在智利一边。秘鲁战败后,他们被视为叛徒,据说这是中国人多年来在秘鲁受到歧视的原因之一。

战争在四年后结束,智利获胜。战败国秘鲁失去了所有海军,不仅将塔拉帕卡省,还将阿里卡和塔克纳地区割让给智利10年。直到1929年,在美国的斡旋下,秘鲁才收回了塔克纳地区,该地区以600万美元的价格割让给智利。输掉战争的秘鲁随后发生了内战和长达十年的经济挫折。战败国玻利维亚从安第斯山脉到太平洋的沿海领土被割让给智利,割让协议在瓦尔帕莱索签署。玻利维亚自那时以来已成为一个内陆国家。割让的后果使秘鲁和玻利维亚失去了主要的鸟类粪便和硝酸盐生产区,并使智利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天然硝酸盐生产国,因此难怪智利人称亚硝酸盐为"白珍珠"。

在等待红灯时,我拿出相机拍摄胜利广场的照片,旁边是一位汽车司机,他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这显然是智利人的骄傲。这场战争,智利人称之为"太平洋战争",甚至"南方"这个词都被拯救了,外人称之为"Nitro War"。由于阿塔卡马沙漠富含鸟粪,战争的另一部分被称为"鸟粪战争"。不要看不起鸟粪,在化肥发明之前,它富含磷酸盐的天然肥料,秘鲁等国通过向欧洲出口鸟粪可以赚到太多钱。(截至2019年12月10日)

(作者居住在美国。作品《沉浸其中》《江河:从今世到来世》、《千山千山》,出版于广西师范大学理想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