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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牌與文脈:薦讀《西溪路五十六号》

世界讀書日全稱“世界圖書與版權日”,又稱“世界圖書日”。

1995年11月15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确定,每年4月23日為“世界讀書日”。其設立目的是推動更多的人去閱讀和寫作,希望所有人都能尊重和感謝為人類文明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文學、文化、科學、思想大師們,保護知識産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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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是一座曆史文化名城。我們既有着從吳越、南宋流傳下來的豐厚曆史文化遺産,也有着在中國近現代百年曆史上彪炳史冊的人物和事件。浙江大學出版社出版的《西溪路五十六号》就是一本講述杭州城裡一處小小的文化地标的回憶錄集。我們在傳承宋韻文化的同時,不可忽略了這些寫進中國近現代史的人物和他們的文化遺産。

西溪路56号,原本隻是杭州的一個普通門牌号碼,但因為這裡曾經居住着原杭州大學的幾十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而成為了一個文化地标,成為了杭州市的曆史建築。

1956年,我出生在杭州。那年,浙江師範學院在離此地不遠的松木場,開始建造校舍和教師宿舍,其中教師宿舍建設在西溪路南北。1958年,浙江省政府決定把浙江師範學院合并入新成立不久的杭州大學,剛建好的西溪路教師宿舍就成了杭州大學的教師宿舍。1957年和1958年,這裡先後建成宿舍樓14幢。後來又陸續擴建,迄今在西溪路南北有宿舍30多幢。1982年,杭州市地名委員會将這片教師宿舍命名為杭大新村。新村大門的門牌号碼是西溪路56号。2008年8月,杭大新村建築群被杭州市政府公布為第四批曆史建築,認為該建築“反映近代建築演進的曆史脈絡”。去年9月,杭州市政府又決定,将杭大新村區域列為曆史文化街區。目前,那裡正在進行修複改造。

從1958年開始,先後有幾十位德高望重的杭州大學教授住進了杭大新村,如一代詞宗夏承焘、著名敦煌學家姜亮夫、著名文史學家王駕吾、大陸工業心理學創始人陳立、著名數學家白正國、中國近代分析化學開創人王琎、中國比較教育學創始人王承緒、著名曆史地理學家陳橋驿等。他們在這裡開展學術研究,著書立說,教書育人,釋疑解惑,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使這個普普通通的教師宿舍大院承載了這些老先生的文人情懷和治學精神,成為一代一代的杭州大學學子乃至杭州市民仰慕的知識殿堂和指路明燈。

我是恢複聯考後第一屆大學生,1978年3月到1982年1月,在杭州大學中文系學習,曾經多次來到西溪路56号,向老師們請教。去年,我的大學老師湯洵和他女兒唯敏共同編撰了這部記錄杭大新村裡那些鴻儒碩學生活、研究、治學故事的回憶錄集。

從這本書裡,我們知道了那些曾經熟悉的先生們不為人知的感人故事。姜亮夫先生留學巴黎時放棄學業,日夜兼程,抄錄、拍照、描摹流落他鄉的敦煌石刻碑傳和經卷,使他的近視眼足足加深了600度。夏承焘先生年輕時喜愛讀書,常常在圖書室夜以繼日讀書,并說:“‘笨’字從‘本’。笨是我治學的本錢。”孫席珍先生在被打倒期間,還不忘利用批判會的機會傳播外國文學知識,把批判會生生變成了外國文學課堂。徐步奎先生大年初二清晨6點多,就敲開學生家門,為的是給學生提供論文資料。這些感人的點點滴滴使我們對先生肅然起敬。

剛才,朗讀者朗讀了我的同學王自亮專門為這本書寫的詩《老樹,大樹——懷念先生,緻敬先師》。我非常贊同他在詩裡表述的觀點。杭大新村裡的老先生無疑是一棵棵老樹,而我們則是這一棵棵老樹發出的新鮮枝葉。在先生們的諄諄教誨下,我們也從一片片嫩葉長成了粗壯的樹幹,撐起了廣闊的天空。老樹和新葉加在一起,就是杭大新村的完整形象——一棵永葆青春的參天大樹。正如我的曆史系校友張克夫在這本書的薦文裡所寫,“如今,杭州大學已不複存在,杭大新村已人去樓空,鴻儒先師相繼離我們遠去,唯有先生的身影一直留在我們腦海裡,成為我們生命的一部分,終生受教。師恩如山,從不敢忘!”

上周末,《錢江晚報》在時隔十年以後,重新開機“文脈”系列報道。第一個推出的赓續文脈代表人物,就是曾經居住在杭大新村裡的毛昭晰教授。在我們生活的這座城市,有很多西溪路56号這樣的文化地标。它們不僅僅是幾座老房子,而浸潤着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曆史發展留下的文化印迹,是我們這座城市的文脈。走近這些文化地标,閱讀這些曆史遺産,無疑會幫助我們認識杭州,認識浙江。這就是《西溪路五十六号》對于我們的意義。

本文是4月23日晚在浙江圖書館“書香浙裡,悅享共富”2022圖書館之夜晚會上的分享演講詞。

讀書,使人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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