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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信,而花不語(月色2)

作者:籠子的湖
風有信,而花不語(月色2)

  陳一航從來到長青市,這年他18歲,但他從沒想到自己會給這這片土地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2015年秋,陳一航帶着從餘州老家帶來的一個七成新的行李箱和一個尿素口袋登上了火車。

  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他的18年都在餘州鄉村度過,童年是快樂的,但是和普通人一樣是平凡的,内斂,腼腆算是他的代表。

  從平凡的土地上走出的人,生活都是帶走煙火一樣的氣息,和誰都合的起來,但和誰都融不進。

  從餘州到長青市的通常的是火車和大巴,從小有過暈車經曆的陳一航,毫無意外選擇了火車。

  從北向南而去的車廂裡擠滿了人,打工的、出差的,探親的,但他們都不是主流,這裡面最多的是學生。

  長青市有多所高校,如長青大學,長青理工學院,長青工學院等,巧的是他們在同一天開學,因而在這列車上,大多是帶着行李箱的學生。

  稚嫩的臉龐上有點老氣是什麼感覺,大概就像是陳一航這的,年紀輕輕的,坐在車上隻是盯着窗外,沒有握着手機,沒有零食,沒有談話。

  車窗外的風景從空地,到農田再到看似荒野的空地,除了偶爾出現的奇怪風格的房子,沒有什麼不同。旅途就是這樣,大部分時間是無趣的,中間或許會有些波瀾,但大都如此。

  “花生,瓜子,礦泉水。”火車上的售貨員推着小推車,從過道中路過。當然,不止于賣小吃,其中最有看頭的是推銷“奶片”和“藍莓”,陳一航第一次見時,覺得很是有趣。

  售貨員來到一節車廂,向旅客介紹他帶來的特産,坐車的路線不一樣,産品不大相同,以藍莓為例。

  “這是xx的藍莓,又大又甜。”

  “買了,在路上吃,價格便宜,買兩包送一包。”

  “藍莓吃了對眼睛好,特别是xx的藍莓。”

  ……

  接着拆開一袋,從車廂最前面問到最後面,特别是有帶着孩子的旅客,年輕情侶之間或是聚集在一起談論非常開心的旅客之間,必要一個個拿給他們試吃,然後問他們是否需要,一般來說,一節車廂總會賣出四五袋子。

  陳一航覺得有趣的地方,在于售貨員的目的很明确,火車賣東西可能會稍貴,買這東西大多是一時興起,嘗嘗鮮,或是礙于面子,買一兩袋也算正常,買之前的試吃可以篩去一部分人,因為大部分的潛在客戶便再此找了出來。

  “給我們來兩包。”一個女孩吃過,說到。

  “好勒,要挑嗎?我這有兩中口味的?”推着小車的售貨員拿出一袋後,從下面拿出另外一種包裝。

  “不用,兩個都要這樣的。”女孩接了袋子。

  “還有人要嗎?很好吃的。”售貨員推着車子,邊走邊問。

  “給我來一袋。”

  “我也要一個。”

  “……”

  直到售貨員走了後,車廂裡開始安靜下來。

  藍莓是什麼滋味?陳一航不知道,這和他沒有關系。他吃過杏子、油桃、梅子還有桑椹,他們都是果脯,制成果幹後來大概酸酸甜甜的吧!

  隻是第一次坐長途火車看到買過的,心中有些好奇罷了!

  過了一段時間,火車停站,火車廣播聲響起,沭x站到了,下一站長青站,終點站,火車停車10分鐘。

  旅客開始下車,空出了些許座位,但上車的卻不多,周圍寬松了許多。

  長青站,最後一站,而現在還在車上的年輕人,大多都應是學生,随着火車再次開動,車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歡鬧聲音,部分旅客甚至開始詢問,有沒有同一學校的,以便于一起打車去學校。

  陳一航想參與,但自小帶來的内斂,使得他在内心想開口和周圍的同齡人熟悉,卻在行動上一動不動坐在那裡,但他的眼神從窗外轉移到了旅客間的談笑中去。

  這時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坐在了陳一航對面,問道 “你是長青理工的嗎?”

  女孩有長長的頭發,在肩部披散開來,眉毛有精修過,畫着眼影,使得眼睛看起來很大,面容帶着笑意,看起來陽光,充滿活力,此刻正面向陳一航,試探性詢問。

 “你也是?” 短暫停頓“長青理工的?”陳一航表現的有适當的停頓和疑慮。

  “是啊”女孩帶着笑意“我們是同校的唉?”

  “你是什麼學院?”女孩問。

  “機械學院”稍加思索“機械工程專業”不知為什麼,本不想說,但看着女孩的面孔,陳一航還是什麼都說了出來。

  “你尼?那個學院?”追加問道。

  “材料的,無機非金屬,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女孩邊笑邊說。

  “嗯,我也不知道。”陳一航追着回答。

  “嗯,好,我的校友,你好,我叫彩虹,安徽人”打招呼完畢,彩虹正式介紹自己。

  “我是陳一航,江蘇人。”陳一航回到,聲音沒有情感一樣。

  彩虹,真的有姓彩的嗎?突然陳一航後悔了,自己沒必要把自己的學校的真實資訊露出來,這個“彩”姓,一聽就不正常。

  “你是自己來的嗎?”陳一航一直坐在火車的同一位置,沒有同别人講過話,看起來沉默。

  “是啊!”這問的,陳一航有些緊迫起來了。

  “那同學,我們下車拼個車怎麼樣?我們順路同行也比較省錢。”

  “好啊。”順路也好,不會有什麼大麻煩,陳一航想。

  在之後的行程中,兩人沒有更多的交談,彩虹在看着手機,而陳一航繼續頂着窗外。

  就像兩條線,除非永遠平行,但隻要一點點波動,他們就會在某一天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