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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作者:拾然影視

明朝嘉靖四十五年(1566)四月,江西袁州府分宜縣,袁江碧綠,钤山蒼翠。但是居住于此的一個老人卻無心這迷人的風光,在饑餓、病痛、哀怨的沉重襲擊下他已經時日無多了,他想如果曆史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也許…….

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起于微末,終入仕途

嚴嵩出生時,嚴家并非巨室富戶。高祖嚴孟衡沒有積下多少産業,至祖父、父親時,雖然多少置買了些土地,但家境依然清貧,以至無力為嚴嵩上學交納束脩贽禮。嚴嵩16歲喪父,在孤寒中度過了青少年時代。幾十年以後,當他已經飛黃騰達之時,仍在感慨地回憶:“臣涉世畸單,起家寒素”,“十六而失怙,藐然孤苦之蹤,賴祖父撫育以成人”。即使釋褐為官之初,仍未擺脫貧困,“家貧念藜藿,寒至想衣裘”,“一官系籍逢多病,數口攜家食舊貧”的詩句真實地描述了他“初仕而貧”的潦倒情形。在嚴嵩直系宗支中,自高祖嚴孟衡以後,仕宦中斷了三代、七八十年。

江西人文荟萃,濃烈的封建文化氛圍,使得其祖父對嚴嵩的教育從未放松,直至其父臨終時,還念念不忘囑咐他“吾期汝一第,以成吾志”。

弘治十一年,嚴嵩19歲。一舉中試,名列第十六名,考中舉人。弘治十八年,26歲的嚴嵩考中二甲進士。此科禮部會試選中進士三百零三名,嚴嵩名列第三十八名。之後舉行殿試,嚴嵩以二甲第二名(殿試序列第五)的優異成績獲得賜進士出身之後,接着又被考選為庶吉士,入翰林院深造,“儲才館閣”。正德二年(1507),庶吉士結業,授翰林院編修,正七品。他終于躍過了龍門,步入了官宦行列。

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隐居造勢,鋪通上升之路

嚴嵩并沒有沿着這幅升官圖徑直走去,而是繞了一個很大彎子。正德三年五月,祖父嚴骥病逝,他告假歸裡奔喪。次年六月,母親病逝,繼續居家丁憂。按封建禮制,子孫守制三年(實際是二十七個月),即可服除複職,但是嚴嵩卻在家鄉一住就是八年而未歸朝。他在钤山之麓、學宮之側建造堂舍,名“钤山堂”,“面山曆曆,秀而且整”,“結茅植楥,耽書履素,椟簪弁而冠鹖,閑甘脆而茹粝”,居然過起隐居的生活。

究其原因是因為正德年間是明代宦官之患最酷烈的時期之一。正德初年,宦官劉瑾濁亂朝政,“顧命諸臣,斥逐無遺”,“谏官台臣,誅鋤略盡”,“北門之獄驟興,缙紳之禍尤烈”。在京官員不從劉瑾者不是被誅殺殆盡就是貶谪千裡之外。

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正德五年,劉瑾被誅以後,宦官專權的局面并未改變。“政權仍在内,魏彬、馬永成等擅執朝政,兩河南北、楚蜀盜遂起。”除貂珰盈庭外,又有都督江彬、錦衣衛錢甯等佞倖肆虐,清流被禍。“武宗日事般遊,不恤國事,一時宵人并起,錢甯以錦衣幸,臧賢以伶人幸,江彬、許泰以邊将幸,馬昂以女弟幸,禍流中外,宗社幾墟。”

這就是擺在翰林新俊嚴嵩面前的局勢。披鱗折檻,則橫禍立降;依附投靠,則遺臭史冊。他既不具備敢與兇頑搏擊的氣質和勇氣,也還保有一般士大夫不願與閹宦武夫為伍的心理,是以隻好暫時離開政治漩渦,歸栖田野,待時局好轉,再出山回朝。這樣既可躲避虐焰,又可赢得清譽,可謂兩全之計。

于是便借丁憂之機,以養病為名,在家鄉久住下來。他雖然極力回避自己的真實動機,但逃避鬥争的心态在其钤山詩中仍然有所流露。期間他不乏結交名士。著名心學家王守仁巡撫江西期間,曾赴钤山造訪嚴嵩,為钤山堂書寫了匾額。大學士王鏊緻仕鄉居,“望重東山,名高北海”,嚴嵩請其為钤山堂撰寫銘文,王鏊欣然命筆。《銘文》中有“作求惟德,世蕃以昌”之句。嚴嵩遂以“世蕃”二字命名其子。王鏊還将其錄自官中秘閣的唐代袁州籍詩人鄭谷的詩集《雲台編》饋贈予他。他“手自雠校,正其僞缺”,付梓刻印。著名學者湛若水、黃绾等也都是嚴嵩的好友。

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嚴嵩的社交活動不僅樹立了他在文化界的重要地位,而且擴大了政治影響。他的朋友李夢陽、何景明、王廷相、王鏊、王守仁、崔銑等人不僅學問淵博,而且風節清峻,在正德初年都因反抗劉瑾而遭迫害,或下獄,或廷杖,或貶谪,直谏之名傳揚遐迩。嚴嵩與他們交遊,給人們造成一種印象,似乎他也是與邪惡鬥争的勇士。這些志士仁人的烘托令他頓生光輝。

借勢上升,權力自此不再放手

在隐居期間嚴嵩得到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皇帝南巡不久落水後于次年春天駕崩。由于正德皇帝生前并無子嗣且無兄弟,于是在首輔楊廷和和太後的商量下,立弘治皇帝弟弟的兒子年僅十六歲的朱厚熜繼承大位。由于嘉靖帝不是兄終弟及的方式即位,楊廷和原本是讓皇帝認弘治帝為父,但嘉靖帝認為有悖倫理。就此争論接近二十年的大禮議事件爆發了。嚴嵩敏銳的察覺到屬于他的機會或許已經來到。

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嚴嵩在南京做了五年閑職尚書,時已年近花甲。嘉靖十五年五月,在内閣首輔李時和禮部尚書夏言的努力下,嚴嵩調回京師,以禮部尚書兼翰林學士總理史館。夏言也許不知道在十年之後正是由自己提拔上來的嚴嵩親手送走自己,使大明朝更加腐敗。在大禮儀事件中,嚴嵩堅定不移的站在皇帝這邊,由于皇帝和先太宗都是小宗繼承帝位,将皇帝生父比做高皇帝将皇帝自己比做靖難的明太宗無疑更加令嘉靖高興。于是更加寵信他,甚至在诏書中不稱嚴嵩但稱惟中。

權臣的修養—嚴嵩的上升之路

嚴嵩明世宗所喜也。一日世宗将沉香水葉冠賜予嚴嵩等大臣,之後嚴嵩每次出朝都會戴此冠,還特地用輕紗籠住以示鄭重。世宗見狀,越加喜歡嚴嵩。

升任禮部尚書是嚴嵩就此開始了奸臣之路。阿谀逢迎的品格暴露得越來越明顯,A錢受賄的醜行也不時發生,封建權力的增大往往意味着腐敗程度的加深,一旦權力在握,便要利用它進一步擴充權勢,提取财物、以圖大富大貴。自嘉靖十五年嚴嵩任禮部尚書至二十一年入閣的六年間,南北兩京禦史、給事中對他發起數次聲勢浩大的攻擊浪潮,但都因有皇帝的保護而過關。在剛愎自用的嘉靖皇帝面前,作為九卿之一的嚴嵩或者俯仰由君,順旨飾非,進而求得寵幸:或者剛直不阿,直言谏诤,進而遭到貶斥,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鼠首兩端,壁上觀望了。

嚴嵩隻有一個選擇——不惜一切代價谄媚皇帝,攻讦那些令皇帝不舒服的大臣,幫助嘉靖帝斂财也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