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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親手把孩子的翅膀剪斷,又要求他展翅高飛

作者:公衆号記憶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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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多次拿太太開玩笑,說,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了,經曆過幾乎大多數品種的大部分周期。

她要賣出的,幾乎都是底部,她要買入的,幾乎都是頂部。她拿不住的,幾乎都是震蕩,她拿得住的,幾乎都是山崗。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的穩健産品,事後看,幾乎都是卷款跑路。

這隻是玩笑話,因為事實上,她什麼都沒有投資過,她甚至連大額消費都沒有過,她買過的最貴的東西估計是奢侈品,首飾、包之類。

哪怕她要買輛車,也是她去挑,我代買。

一個人,要是連采購都不曾經曆,的确不太可能訓練出投資能力。

因為投資本質上就是買和賣,賣實質上還是買的延申,而買這件事就是在挑東西。

是以我實際上不是說她怎麼樣,而是借她告訴你們,散戶都這樣。

有人問我,能不能不這樣?

我的觀點是分人的。

有些人或許可以不這樣,有些人可能終身都這樣。

因為有些東西,比如性格,在你未成年到成年的過程中,已經被塑造好了。

你比如我和我太太從性格的角度講就是兩個極端。

如果她去做高速公路收費員,會是絕對的優秀員工,我估計她能拿終身成就獎。

她最擅長的事情是重複,一件事你告訴她流程,她可以一絲不苟的執行幾十年。

每天都認真負責。

但這種事兒我做不來的,一件事很有挑戰,我就很有激情,沒有挑戰,我就意興闌珊。

如果環境變量一直都保持不變,我很快就會瘋掉,俗稱上班比上墳還痛苦。

假如同樣做一個司機,我隻能去做賽車手,我需要有突發狀況刺激刺激我,比如忽然遇到一段路,隻能用兩個輪胎開過去。

這個時候我就會非常亢奮,我覺得無趣的路段總算過去了,有意思的事情到來了。

但是換做我太太,她會非常緊張,緊張到握着方向盤不知所措。

是以她畢業後做了老師,就是擺渡人,把一屆學生送達彼岸,然後再去載下一屆。

而我畢業後做了研發,我畢業的頭幾年都是在參與一個又一個的新産品、新項目,而後創業。

即便如此我依然覺得不好玩,或者說,我希望可以更好玩。

這種性格,是青少年時期就已經形成的,她的父母希望她成為一個穩健的人。

俗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最關鍵的是,你不要惹事,你最好不要有想法,老師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不明白的時候,你就問老師,老師說12345,你就做12345,千萬不要嘗試6。

中國是個工業國,你如果從小到大都這麼認真負責,也熱衷加班,也十分上進,我想,在大城市裡,你工作到成熟期,做到年薪20多萬,是沒有問題的,對于多數大學生來說。

當然你質疑這點錢能幹嘛,确實啥也幹不了。

别說20多萬,你做到一個很不錯的管理者,熱門行業的經理那種,或者傳統行業的高管那種,年薪百萬,其實稅後也就大幾十萬。

大城市裡能保值一點的房産,都要1500萬起,我就算你稅後80萬,不吃不喝也得小二十年。

這幾乎就是一輩子,你從30多歲進入成熟期,幹到50多歲,能夠每年都拿到年薪百萬,也不容易。

當然,我不是說這種教育目标是錯的。

我太太的教育當然是成功的,因為她被剪斷翅膀的同時,也規避了風險。

我第一段話是開玩笑的,我說的是,假如她去投資,會怎樣,事實上,這個假如并不成立,因為她這種性格的人,絕對不會去投資。

她唯一會做的投資方式就是存定期。

是以人無所謂優秀不優秀,關鍵在于擺在什麼崗位上,要去解決什麼問題?

你把我擺在高速公路收費員的位置上,我天天會被投訴的。

我擅長什麼?橫行青海夜帶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如果都去帶兵打仗,我太太的打法就一種,就是排兵布陣,拼消耗,直到消耗光自己最後一個兵,至于誰赢,天來決定。

是以她一萬人打對方一萬人,是有可能赢的,她一萬人打對方兩萬人,是不可能赢的。

但是換做我,有可能。

我很少拼消耗,大部分情況下,我都會時分複用。

就是趁你這兩萬人還沒有集結的時候,我一萬人吃掉你五千,然後迅速拉到另一個戰場,又吃你五千,然後趁你慌亂,再吃你五千。

最後你剩下的五千搞不清到底咋回事,不知道我來了多少人,自亂陣腳,潰散了。

這就叫時分複用。

你的總兵力是兩萬,但是具體到某一個時間段,優勢在我,我是集中一萬打五千。

她那種性格,做不來這種事的,但不意味着她不是人才。

你讓她去守街亭,至少她不會像馬谡那麼多想法,她肯定會執行指令,當街下寨,拼到最後一兵一卒。

而如果派我去守街亭,後果難料,也許我會創造奇迹,也許我是第二個馬谡。

是以後世的軍事家分析諸葛亮的決策,說的很對,責任在諸葛亮,不在馬谡。

人的性格不同,用處不同,你讓馬谡這種性格的人去拼消耗戰,和你讓猴子去看守蟠桃園有什麼差別呢。

但是,我們現在并不活在農耕社會,我們活在資訊社會。

這個社會的特點就是收入分布極端不均勻,假如你隻看錢這一個次元,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做到一年20幾萬,30萬就到頭了。

如果沒有行業運氣,沒有遇到風口,僅僅憑借你的管理能力,你不僅僅善于做事,而且善于做人,那麼一年100萬,也到頭了。

再往上,都需要有獨到之處。

明白這個意思麼?四個輪子着地,就值這麼多錢了,想要更多,那就看你能不能兩個輪子着地,甚至一個輪子,甚至四個輪子都不着地。

你總得有獨到之處,否則四個輪子都着地的重複性開車,誰不會?自動駕駛也會了。

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翅膀的作用。

對于一個小孩來說,在學生時代,翅膀是沒啥用的,甚至是累贅。

翅膀會讓你不那麼聽老師的,俗稱比較有個性,這會影響你的考試成績,如果你割掉翅膀,也許會讓自己暫時考的更高些,更接近自己能夠達到的天花闆。

但是怎麼說呢,壞處也很明顯,剪斷翅膀,會讓這個孩子靈氣耗散,變得比較呆闆。

呆闆也是人才,就像穆念慈和黃蓉都很優秀,如果隻是做太太,也許還是穆念慈更好一些。

穆念慈的養父早早剪斷了她的翅膀,她就比較聽話,黃老邪始終不忍心剪翅膀,以至于黃蓉古靈精怪。

當年大學寝室裡卧談會,點評射雕裡的女人,他們幾個都說黃蓉絕對勝出,我插了一句嘴,看需求。

郭靖這種沒人可以商量事兒的,選黃蓉絕對正确;楊康這種每天在王府裡對着八百個心眼子開會開到深夜的,如果回家還要遇到黃蓉再跟他繼續加班開會,他一個腦袋要兩個大了。

于是大家都笑,覺得的确如此。

當然,我們今天講的不是做太太,我們講的是商業社會的定價。

那黃蓉拿到的定價會遠遠超過穆念慈,因為收入是圖釘狀的,那個圓盤底座上也許一年幾萬,到了那根針的底部也許十幾萬,幾十萬,可是那根針直插雲霄,無邊無際。

沿着針往上走,一年幾百萬,幾千萬,幾個億,幾十億,幾百億,無止境的。

這就是現代社會的特點。

是以有時候,你去看那些名校的老師,尤其是老了之後,往往會感慨,發出與當年不同的看法。

自己早年都很喜歡追求學生的分數,不惜一切代價,剪斷翅膀是最常用的手法。

因為剪斷了之後,學生會變得更聽話一些,的确有利于暫時提提分。

但是回頭長遠的看。這個學生會變得沒有了思考的習慣,變得你說啥,我做啥,你咋說,我咋做,你推一下,我動一下。

那麼老師日後發現這樣性格的學生在社會上缺乏競争力,或者說,千篇一律,陷入了同質化競争。

那麼老師年紀大了之後,也會反思,傳統的普魯士教育法是不是有問題,我到底是成就了人才,還是親手毀了一些潛在的人才。

這個問題擱在投資領域裡尤為明顯。

工廠裡徒弟問師傅,都是咱們怎麼按照圖紙去加工。

但投資的時候,往往是各種匪夷所思的打法,比如你開賽車的時候,天氣極寒,不得已故意撞掉中冷系統。

你說後面會不會有發動機過熱的問題,會,但當下你不這麼做,你就沒有後面。

再比如,田忌賽馬裡面,你讓自家的下等馬去出戰對方上等馬就是故意送死的,可是不這麼做,就赢不了總體比賽。

說到底,不是缺乏好奇,不善取舍,四平八穩按部就班的人不是人才,而是時代變了。

不是勞動的回報趕不上資本的回報,而是answer的價值,趕不上solve的價值。

甚至,這個世界慢慢不需要人類去answer一個question了,如果你不能solve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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