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裡,燈光昏黃。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透過磨砂玻璃,隐隐約約可以看到裡面那道健碩修長的身影。
時而,還有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傳出。
曲憶憶咽了咽口水,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反正她明天就要嗝屁了,當然要趁這個機會看看她筆下暴戾無情的大反派長啥樣。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她準備等會翻牆去看看男主和女主,畢竟是花了大功夫寫的,哪個作者不愛自己筆下的男女主呢?
曲憶憶伸着下巴又往浴室瞅了一眼,雖然隐隐綽綽的,但是那身材...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這大反派的身材都這麼頂,那濃墨重彩的男主......
曲憶憶的嘴角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中似有流光劃過。
不敢想啊,不敢想......
“吧嗒——”
浴室的門從裡面被推開,男人隻裹着一條浴巾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曲憶憶睜開眼,微張着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頭發濕漉漉的,水滴從他的下巴滴落到胸膛,肌肉緊緻,線條流暢,水滴劃過漂亮的人魚線,最後隐入潔白的浴巾。
性張力拉滿,是讓人流鼻血的程度。
曲憶憶抿唇,又咽了口口水,差點給自己嗆着。
男人的目光掃過來。
四目相對。
黑眸沉沉,眸色裡斂着不動聲色的沉寂森冷,深邃的面龐緊繃着,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光緊鎖着她。
曲憶憶蓦的心頭一窒,那種讓人骨子裡都淬上畏懼的冰冷眼神,讓她覺得脊背都跟着涼了一下。
霸總眼神一冷,周圍的氣壓都跟着低了。原來小說裡的這種描寫竟然真實存在。
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手伸到背後去摸門把手。
人還沒退到門口,脖子上巨大的力道帶着她整個人摔在了門闆上。
後背死死地抵在門闆上,門把手咯的她的腰生疼。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一點點收緊,呼吸越來越困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放...手....”曲憶憶手腳并用地撲棱着,可毫無疑問,全是徒勞。
脖子上的力道松開,人癱軟着順着門闆往下滑。
僅僅是喘息了一下,下一秒,男人揪着她的衣領,拖拽着到了窗前。
窗戶被打開,曲憶憶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薄司寒!你要幹嘛?你聽我解釋,下藥這事不是我幹的......”
這是我穿過來之前的原主幹的。
可是她的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已經被扔出了窗外。
她應該是穿書後死的最快的了吧,前後不過一個小時,書裡的原主好歹還撐到了第二天。
身體急速的下落,死前的最後一刻,曲憶憶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摔爛了。
薄司寒你給我等着!
等我回去,我分分鐘寫死你!
***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小心,酒水灑了二爺一身。”
王總斥責完曲憶憶轉頭沖着薄司寒谄媚又讨好地笑着,“二爺,真不好意思,我馬上讓人給您準備一身衣服。”
薄司寒的胸前被潑上了一大片紅酒,裡面的白色襯衫都沒能幸免,水漬暈染的越來越大。
雖然衣衫狼狽,但依然掩飾不住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矜貴冷傲。
可曲憶憶沒空欣賞男人的身材和容貌,她擰着眉心,一臉哭喪:怎麼又是剛剛的場景?
她都死了啊!從16樓摔下去,死透透的。不是應該回到現實世界了麼?
怎麼又穿回來了?
沒錯,曲憶憶穿書了。
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剛剛已經接受過一遍了。
她穿書了,穿進了自己寫的小說裡,這是一本典型的霸總言情小說。
女主是個清純小白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以男主和大反派都喜歡上了她。
反派得不到女主,就處處和男主作對,最終在一次受傷昏迷後,讓男主和弟弟聯手奪了家業。
最後...
嗯...沒有最後,因為她還沒寫完。
卡文卡到頭秃,斷更被讀者追着罵,就差刀片寄到家了。
于是她決定出去旅遊放松放松心情,順便找找靈感。
可誰知,飛機上睡了一覺,再睜開眼,她就穿書了。
她好歹也是作者啊,難道不該有個特權啥的麼,穿書怎麼着也應該穿個女主不是?
可誰讓她手欠呢,一個出場戲份隻有兩章的女炮灰,她當時懶得取名字就用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她就成功的穿到了這個女炮灰身上。
這個女炮灰有多炮灰呢?
妥妥就是個反派和女主相見的工具人,書中的曲憶憶愛慕薄司寒多年,奈何薄司寒連她是誰都記不住。
在一次宴會上,曲憶憶終于找到了機會,給薄司寒下了藥,然後打翻酒杯潑了他一身紅酒。
薄司寒隻好去酒店的房間裡換衣服,曲憶憶本以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誰知道她卻記錯了房間号,和女主雙雙走錯房間。
然後,薄司寒對女主一見鐘情了。
而曲憶憶呢?
第二天薄司寒自然查到了是她下的藥,于是,一句天涼了,她家就破産了,緊接着她就嗝屁了。
曲憶憶穿進來的時候藥已經下了,酒已經潑了。
想着反正明天就要死了,死了她應該就能穿回去。那走之前怎麼着也要看看自己筆下的紙片人長啥樣吧?
可誰知她話還沒說兩句就被大反派扔下了樓,死得比原主還早,死狀慘不忍睹。
本來以為再睜開眼就應該在飛機上的,可誰知意識剛回籠,耳邊就響起了熟悉的台詞。
#%$*&$#@&^&*%@$^&^%*%*......
曲憶憶在心裡把自己能想到的國粹全都罵了一遍。
就不能早幾分鐘麼?現在藥已經下了,酒已經潑了。
看着薄司寒離開的背影,曲憶憶陷入了深深的惆怅。
腦袋裡兩個小人在打架,可步子已經跟了上去。
曲憶憶在房間門口來回踱步。
要不她就在這等女主來吧,反正這大反派一會就要對女主一見鐘情了,跟女主攀攀關系她興許還能撿回一命。
她實在不想重開一局了。
走的腳都疼了,女主還是沒出現。
曲憶憶幹脆脫了高跟鞋扔在邊上,整個人靠在門上,借力歇歇腳。
“吧嗒——”
是門扶手按壓的聲音,下一秒,門從裡面被打開。
曲憶憶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穩穩地落在了薄司寒的懷裡。
感覺到薄司寒的身形頓了一下,曲憶憶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她腰間一用力,立馬從他懷裡起了身。
一轉身就撞進了薄司寒那雙深如幽潭的黑眸裡,瞳孔微微縮起,帶着幾分幽幽的森冷和銳利。
男人的手突然緊緊地握住門框,寸寸用力,眼底一點一點爬上猩紅,像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麼。
曲憶憶眸色一深,她差點忘了薄司寒還中着藥呢!
他這是要去哪?醫院麼?
女主還沒來呢,他現在走了,明天查到是她下的藥,她還是得嗝屁。
“等一下,你不能走。”曲憶憶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可話音一落,她就傻了。這嘴就不該帶來,這是她能對大反派說的話麼?
這不得分分鐘被扔下樓!
男人的呼吸越發的沉,這藥實在是太烈了。他以前不是沒中過類似的,忍忍就過去了。
可現在他的腦袋暈暈的脹得厲害,身體也越來越不受控制,尤其是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瞥了眼走廊的盡頭,有監控。
“哎——哎——”曲憶憶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拽進了房間裡。
男人的大掌扣着她纖細的脖頸,将她禁锢在他和門闆之間,熟悉的窒息感傳來,曲憶憶艱難地咳了兩聲。
曲憶憶被迫仰起頭,一雙潋滟的眸子水盈盈地望着薄司寒。
完了!完了!
又要喜提墜樓了。
曲憶憶的腦袋飛速地運轉着,
叮——
有了,有了。
“等...等一下,我...有...解藥。”
脖子上的力道太緊,每說一個字都是煎熬。
“咳咳...”
掐住脖子的手松開,曲憶憶咳嗽了兩聲,雙手撫上自己的脖頸,順了順呼吸。
薄司寒地呼吸似乎更重了,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拳,曲憶憶似乎都能聽見骨節咔咔的響聲。
一聲一聲,像是敲打在她心上,心驚肉跳。
男人掀起眼皮,一雙冷眸沉沉地盯着她。
曲憶憶慌忙将手伸進自己的包裡,翻找着小瓶子。
哪有什麼解藥,她當時為讓女配死的更加合理一點,故意把這藥寫的極烈無比,量多緻死的那種。
還讓女配買了一堆,好第二天人贓并獲。
摸到了小藥瓶,曲憶憶的手在藥瓶上搓了又搓。
對不住了!
現在為了保命,隻能犧牲她這二兒子了,雖然是個大反派,可她寫的時候也是傾注了滿滿的感情的。
可是現在,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啊!
曲憶憶将一個小藥瓶握在了左手裡,右手又拿了一瓶遞了出來。
擡起眼皮看了薄司寒一眼,又心虛地垂下了眸子,隻是将手伸了過去。
“給...”她說的猶猶豫豫,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大帥哥了。
曲憶憶在心裡暗暗道:等回去了,下一本書,我一定讓你做男主,就當補償你了。
薄司寒結果藥瓶,捏在手裡看了幾秒,又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曲憶憶一眼。
曲憶憶擡眸,正好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心裡一個激靈。
她寫的書,她能不知道麼?這大反派,八百個心眼子,能相信她才是見鬼了。
趁着薄司寒低頭開藥瓶的功夫,她迅速地拔下右手藥瓶的瓶塞,一口氣全灌進了自己的嘴裡。
踮起腳尖,雙手勾住薄司寒的脖頸,封住了他的唇。
為了活命,隻能舍棄初吻了。
下一秒,曲憶憶背部被溫熱的大掌重重地一拍,她條件反射性地一頓。
咽了口口水。
“咕噜——”
藥水順着喉嚨滑了進去。
眼睛瞪得圓圓的,曲憶憶徹底傻了。
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手摸到門後的門把手,瘋狂地往下壓,拉不開,拉不開!
等一下,她腿軟!
小說裡的春/藥效果這麼好的嗎?
藥水滑過的喉嚨似乎在發熱,唇上那一抹柔軟的觸感,冰冰涼涼,讓人忍不住靠近。
身體裡翻湧着的,升騰着的渴望,似沖破牢籠,肆意生長。
曲憶憶的臉頰漸漸爬上紅暈,意識越來越薄弱,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攀着男人脖頸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幽暗,他一隻手托起她纖細的腰肢,将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到床邊,扔在了床上。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地闆上。
薄司寒一身昂貴挺括的西裝已經穿戴整齊,站在窗邊打着電話。
“來的時候帶一身女人的衣服過來。”
薄司寒掃了一眼地上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的破布碎片,淡淡地說道。
拿着一杯豆漿,已經坐上了駕駛座的辛遠差點将嘴裡的豆漿噴出來。
“二爺...女人的...衣服?”辛遠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顫顫巍巍地問道。
“怎麼?有問題?”薄司寒溫潤的嗓音透出一絲不悅,淡沉的眸光落在了被子裡的那一小團上。
隔着手機,辛遠都能想象到他家總裁現在的表情,趕緊找補,“沒...沒問題,薄總,那...尺碼?”
床上,曲憶憶悠悠地睜開眼,意識漸漸回籠,她突然猛地坐起身。
“嘶——”
一個動作,牽引着渾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一擡眸,就對上了男人沉沉的目光。
手感極好的被子順着她的胸前滑落,冰涼的冷氣從肌膚鑽入。
曲憶憶低頭看了一眼,
“啊——”
她慌忙拉起被子,蓋至脖頸處,動作幅度太大,腦袋撞到了床頭結實的梨花木上。
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揉揉後腦勺,結果手一松開被子就往下滑,趕緊又伸手拽住了被子。
窗邊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曲憶憶抖動着睫毛看向薄司寒,男人幽深的瞳眸緊緊地盯着她,一步一步地靠近。
皮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一聲一聲敲打着她的耳廓。
要...喜提...二殺了麼?
曲憶憶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眼底凝着水汽,嘴角下垂,委屈巴巴。
墜樓的疼痛感像是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疼,太疼了。
摔了個稀巴爛就又穿回來,都還沒來得及緩緩,就...就又像是被車轱辘碾過來碾過去,碾了一整晚。
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再摔一次,那就真的散架了。
男人停在了床邊,曲憶憶呼吸都窒住了。
“薄總?那衣服的尺碼我等會再問?現在我需不需要挂電話?”
辛遠聽見電話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然後薄總遲遲沒有再說話,就...就是不是不太友善。
曲憶憶被薄司寒身上強大的氣場震懾,顫顫巍巍的開口:“薄...薄先生”
睡都睡了,不能給條生路麼?
下半句話還沒說出口,男人将手裡握着的電話又放回了耳邊。
“身高168到172之間,體重90到100,三圍...”
衣服的尺碼,身高,體重,她的資料,是...
曲憶憶反應過來了,“我穿M碼!”
三圍就不用報了吧,雖然她也不差,但也不能逢人就說不是,尤其眼前這人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反派。
“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低沉中透着威嚴。
“啊?”隻一個音節,辛遠就立馬反應過來了,“聽...到了。”
曲憶憶瞥了眼床下七零八落的碎布,這衣服确實是不能穿了。
那這大反派給她買衣服是鬧哪樣?怕把她赤身**丢下去太不雅觀?看來反派也不是毫無公德心。
曲憶憶雙手攥緊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薄司寒,一臉防備,生怕他下一秒就掐着脖子給自己拖到窗邊去。
薄司寒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把扔過去,罩到了曲憶憶的頭上,自己轉身又踱步到了窗邊。
曲憶憶将遮蓋住視線的西裝外套掀開了一點,偷偷瞄了一眼薄司寒,确認他是背對着自己,才把外套拿下來披到了身上。
然後立馬又把被子拽了起來。
......
沒過多久,薄司寒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薄總,酒店下面圍了好多記者,看樣子是沖着您來的。您看需要找人過來把他們請走麼?”
薄司寒眸光一冷,轉過頭。
她是誰派來的?大房?三房?還是他那個不着調的小叔?
感覺到薄司寒探究的視線,曲憶憶的身體又僵直了幾分。
女人在床上攥着被子,捂着胸前,脖頸和鎖骨上還能看見散落着的星星點點的紅痕。
眼尾泛着紅,眸子裡水光氤氲,倒是讓人有幾分狠不下心來。
薄司寒的眸光頓了頓,有備而來的哪是那麼容易請走的,況且真派了人來,添油加醋的新聞還不知道怎麼熱鬧。
“走廊裡有火警報警器,上來的時候把動靜弄大點。”昨晚上來的時候這周圍他都觀察過。
“打電話給齊隊那邊,讓他派兩輛消防車過來,外面的人由他們來疏散。”薄司寒的語氣平靜無波,絲毫不見慌張。
火警,消防車?
曲憶憶現在恨不得咬舌自盡,她差點給忘了,薄興裕這會找了記者在樓下等着呢。
“薄氏總裁表面高冷禁欲,實則私生活混亂,權錢交易,聲色犬馬”的營銷稿都準備好了。
畢竟他才因為私生活混亂,導緻花季少女流産死亡剛上過熱搜,爺爺還是以拿了他手下酒店闆塊的業務。
他這會兒卯足了勁搞薄司寒。
她當時寫這一出,還為了襯托小炮灰的蠢,畢竟沒人幫忙的話,一個小炮灰怎麼可能給薄司寒下藥成功。
可惜這可憐的小炮灰到死都還以為是全憑自己呢!
可是...
現在自己成了這個傻逼的小炮灰。
剛薄司寒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她累了,毀滅吧。
還沒等她傷春悲秋完,外面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門被敲響。
薄司寒打開一條縫,辛遠剛要進來,就被薄司寒一個挪步和一記警告的眼神擋在了門外。
“衣服。”薄司寒的語氣低沉的沒有絲毫溫度。
辛遠将手裡的禮品袋遞了過去,然後識趣地挪到了門旁的牆邊站着。
關門聲響起,辛遠舒了口氣。
随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挺疼的,不是做夢。
他家總裁睡了女人?
那可真是江城的大新聞,怪不得樓下蹲了那麼多記者。
他剛不止拉了警報器,他還扔了兩煙霧彈,這會那些記者正瘋狂逃竄呢!
薄司寒将衣服扔到床上。
“穿上。”
兩個字,太過簡短,簡短到曲憶憶也不知道薄司寒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曲憶憶捂着胸前的被子,将包裝袋拽了過來,是件連衣裙。
掏出來剛要往頭上套,突然想起來,隻有衣服,沒有内衣。
她趴到床邊伸手去夠地上的胸衣,一個不穩,“砰——”的一聲摔倒了地上。
薄司寒轉過身,蹙了蹙眉。
打開邊上的櫃子,拽了一件薄毯出來。
走過去罩在她身上,一裹,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薄先生!”曲憶憶激動地喊了一聲。
“别…别給我扔下去!”她緊緊地摟住薄司寒的脖子,聲音卻越來越弱,“要不…你…給我換一種死法?”
下一局她再想其他辦法。
墜樓這死法真是又痛又不美觀,關鍵是她現在身上隻有一件毯子。
這扔下去,毯子随風飄揚,她不就…
太有傷風化了!
薄司寒狹長的眸子眯了眯,扔下去?上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确實是這麼死的。
她倒是功課做的挺足。
眼底劃過一抹促狹,薄唇輕啟,“也行。”
曲憶憶:“......”
薄司寒抱着她從房間裡出來,辛遠跟在後面,人都傻了,這是什麼操作?
一張毯子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讓他辛苦了一大早?這個點商場都還沒開門,天知道他是怎麼搞來的這件衣服。
曲憶憶坐在車後座,兩條胳膊都被裹在毯子裡動彈不得,隻好靠在車窗上支撐着。
她咬着唇,偷偷瞪着薄司寒。
心裡腹诽着:女主就矜貴,你們待了一晚上啥事沒有,到我這就...
“嘶——”
一激動就想擡拳頭,結果苦的還是自己。
這一動不止牽着渾身疼,動作幅度太大,一個重心不穩朝着薄司寒倒了過去。
“啊——”
人躺在了他腿上,頭不偏不倚的枕在了他兩腿之間。
怎麼這麼硬,還有點硌…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曲憶憶想掙紮着起身,可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大蟬蛹,動起來咕湧咕湧的。
薄司寒的身體一頓,垂下眸子看着她,帶着幾分怒氣和隐忍,嗓音沉沉,“你想怎麼死?”
曲憶憶立馬不動了,隻剩下兩個眼珠子轉啊轉。
她還不想死。
薄司寒拽着毯子的上方将她拎了起來,她就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盡量降低存在感。
.......
到了别墅,薄司寒直接将她丢進了浴室。
竟然還能讓她洗個澡,也不知道薄司寒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管他呢,先洗澡要緊。
霸總家的浴缸真是又大又進階,可惜她不敢用,老老實實地去沖了淋浴。
雙腿現在還有些抖,真是比她跳舞還累。
曲憶憶想,要是能回到現實世界的話,她一定立馬改文!把薄司寒寫成陽痿男!
對!就是陽痿男!
這麼想着,曲憶憶的心情愉悅了些。
洗漱完畢裹上浴袍站到了洗漱台前,一擡頭,她傻了。
這臉怎麼感覺跟第一次穿過來不一樣呢?當時她是又驚吓又興奮,畢竟穿書這事隻在小說裡見過,是以她從包裡拿出鏡子看過那張臉。
和她有七八分像,雖然也是個美人,但面容攻擊性太強,不招人喜歡。
可現在這張,分明就是她的臉!
什麼鬼?
沒等她想明白,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曲憶憶重新檢查了下浴袍,确認裹得嚴嚴實實的,才從浴室裡出去。
床上已經準備好了衣物,曲憶憶覺得這反派可能還有幾分人情味,讪讪地笑着,試探着開口,“薄先生,謝謝你,我穿好衣服就走了,您可以不用管我。”
“下了藥,上了我的床,這會想跑是不是晚了?”薄司寒的嘴角微彎,語氣帶着幾分幽幽的森冷和玩味。
曲憶憶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垮了,可強烈的求生欲讓她再次開口:“薄先生...您也不吃虧不是。您放心,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我可以立馬從江城消失,永遠不出現在您面前。”
薄司寒的眸色深了幾分,似乎透着不悅。
“你倒是想得美。”
扔下這句話,他離開了房間。
曲憶憶:“......”
是不是崩人設了?她筆下的薄司寒是這樣的麼?
曲憶憶将衣服穿好,淺藍的修身連衣裙,勾勒出她纖細窈窕的曲線,皮膚白若凝脂,散落的深紅色印記格外顯眼。
她撿起邊上的外套套上,這薄司寒還挺周到。
肚子一直在抗議的叫着,體力消耗那麼大,她現在餓得要命。
從樓上下來,曲憶憶看見男人正坐在餐桌上,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舉手投足間,矜貴冷傲。
吃個飯都這麼好看,小說裡的霸總都這樣嗎?
她發現薄司寒對面的位置上也放着一份早飯,餐具都擺放整齊。
這是...給她準備的?
人帥又心善,她再也不喊他大反派了!
曲憶憶颠颠地跑到餐桌邊坐下。
“李嫂,把她的餐撤了吧。”薄司寒用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站起了身。
曲憶憶瞪大了眼睛,至于嘛!至于嘛!
一頓早飯都舍不得給她吃,那古代斬首之前都還得給頓斷頭飯呢!
大反派!大反派!
“薄先生...”李嫂有些猶豫的開口,這早飯是她準備的。
從來沒見過先生帶女人回來,這早上還是抱回來的,一看就知道關系不簡單,她自然也就識趣的準備了兩份早飯。
看着眼前的女孩,身形過于纖細,弱不禁風的模樣,早飯都不讓吃是不是過于苛責了。
“我說收了聽不懂麼?”薄司寒的聲音透着無盡的壓迫感。
曲憶憶癟了癟嘴,敢怒不敢言,都是37度的嘴,他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李嫂隻好将早飯收了,曲憶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餐桌上順了一個雞蛋裝進口袋裡。
薄司寒将餘光從她的口袋處收回來,眉梢輕挑,老宅的人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麼個腦子不好使的。
“走了,跟上。”薄司寒轉身就往門外走。
走?去哪?死法給她挑好了?
曲憶憶一個愣神的功夫,薄司寒已經走到了門口。
停下來,轉過身,一雙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曲憶憶咬了咬唇,看什麼看?他腿那麼長,她跟不上不是正常的?
曲憶憶的目光落在了他被西褲包裹着,修長結實的雙腿上,有些人,真是穿個西褲都能殺人。
薄司寒的眸光順着她的目光往下滑,眼神頓時一利。
往哪看呢!
“藥效還沒過?”清冷的嗓音透着幾分探究。
曲憶憶的臉瞬間爆紅了起來,又嗔又惱地瞪了他一眼,挪着步子跟了上去。
上了車,薄司寒就一直抱着筆記本電腦,看樣子是在處理工作。
曲憶憶坐在後座惴惴不安。
這會早高峰,車速也不快,要不跳個車?
她的手摸摸索索地往邊上探去。
“鎖上了。”薄司寒淡淡地說了一句,目光停在電腦上都沒有看她。
曲憶憶的手一頓,随即扯着嘴角,“我...就是覺得有點悶,想開窗透透氣。”
“辛遠。”
辛遠正在開車,聽見後立馬将曲憶憶那一側的窗戶降了下來。
曲憶憶隻好将手收了回來,車内的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薄先生,我們去哪啊?”問是問了,可曲憶憶也沒指望他回答。
薄司寒手上依然再敲着鍵盤,“醫院。”
“去醫院幹嘛?”
“體檢。”
體檢?這大反派竟然嫌棄她!她活了二十幾年,做為一隻成熟的單身狗,她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
“薄司寒!我身體健康什麼傳染病都沒有!你睡都睡了!這會你還嫌棄上了!有本事你昨晚别睡啊!”
曲憶憶火氣一上來,也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了,對着薄司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前面開車的辛遠,小心翼翼地擡眸,将目光挪到車内後視鏡上。
能上二爺床的女人果然不簡單,這熊心豹子膽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家二爺竟然悶不吭聲,暴風雨前的甯靜啊。
“你喜歡幾樓?”薄司寒側過了頭,揚着好看的眉眼,眼沉如墨。
曲憶憶立馬就慫了,人縮到邊上,扒着窗戶,看都不敢看他。
畢竟昨天晚上中了藥,自己也相當…對着他又勾又纏。
薄司寒的目光卻沒有收回來,上下地打量她,他也想知道,他昨晚上為什麼沒有忍住。
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昨晚的藥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副作用,睡都睡了,也不能不管她。
除了這個,他也想問問看,她的基因和體質,有沒有什麼異于常人的存在。
不應該的,他的意志力不該那麼差的。
到了醫院,曲憶憶由醫生帶着,老老實實地做了一個又一個檢查。
怪不得早上不給她吃飯,這血抽了一管又一管的,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還好順了個雞蛋。
不得不說小說裡的霸總就是牛逼,來了醫院那都不隻是VIP,那是多對一衆星捧月試服務啊。
其實她就是個階下囚,難為這些人把她當寶貝供着。
“從檢查結果看,沒什麼問題。但這畢竟是藥,偶爾一次兩次沒問題,用的多了的話還是會對身體有影響的。”
醫生說完,薄司寒轉過頭對辛遠說:“你先帶她出去吧。”
門被關上,薄司寒看着一桌子的報告,幽幽的開口:“她确定沒什麼問題?有沒有什麼異于常人的名額?”
醫生被問得也有些懵逼,“各個名額都挺正常,稍微有一點貧血,不是很嚴重。”
“體内毒素的殘留物和我的确認是一樣的?”
“一樣。”
曲憶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掏出口袋裡的雞蛋,對着椅子扶手,一敲,一滾,一撕。
她看了眼站在邊上的辛遠,這個大冤種早上起那麼早去酒店接薄司寒和她,也不知道早飯吃沒吃。
為什麼是大冤種?因為她筆下的霸總助理都是大冤種。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要客氣下的,她舉着手裡白嫩嫩的雞蛋問:“辛助理,你要麼?”
辛遠的頭都還沒來得及搖,門開了。
曲憶憶見薄司寒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雞蛋上,連忙一整個塞進了嘴裡。
她都吃進去,他總不至于讓她吐出來吧。
不過,有點噎...
“薄哥!薄哥!”
遠遠的,聽見這聲音薄司寒就蹙了蹙眉頭。
紀天睿竄到薄司寒面前,一臉興奮,“薄哥!我聽院裡人說你帶了個女人來,我八百裡加急從家裡飛奔而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快讓我看看小嫂子。”
曲憶憶最後一口雞蛋噎在那差點沒咽下去。
小嫂子?神特麼的小嫂子。你見過飯都吃不上的小嫂子麼?
薄司寒晲了他一眼,伸手緩緩地将他手裡那瓶還未開封的牛奶抽了出來。
遞向曲憶憶,也沒說話。
曲憶憶也不客氣,接過來,擰開,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紀天睿這才看見了被薄司寒擋住了,坐在他身後椅子上的曲憶憶。
“小嫂子?你好,我叫紀天睿,薄司寒是我哥,你喊我小睿就好。”紀天睿伸出了手。
紀天睿,紀家的小少爺,因為不聽話被扔到薄司寒的基地那邊鍛煉過一段時間,是以和薄司寒的關系不錯。
曲憶憶尴尬的伸出了手,“那個,我不是...”
她想說她不是什麼小嫂子,薄司寒沒給他機會。
“手裡的早點給她。”薄司寒瞥了眼紀天睿手裡的食袋,來得倒是時候。
“不是,薄哥,我還沒吃早飯呢。”聽到消息,他從床上飛快的爬起來往這趕,這早飯還是在門口剛買的。
“日上三竿了,馬上可以吃午飯了。”薄司寒說着,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紀天睿不情不願地将食袋遞了過去,“給,小嫂子。”
曲憶憶高高興興地接了過來,可算是吃上穿書後的第一頓飯了。
“薄哥,你跟小嫂子咋認識的?”紀天睿瞥了一眼曲憶憶,脖子上還有吻痕呢!
他湊到薄司寒耳邊,“薄哥,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啊?”
“你可以回去吃午飯了。”薄司寒說着就邁開了步子。
“曲小姐,請。”辛遠有眼力的示意曲憶憶跟上。
曲憶憶一手提着食袋,一手拿着個包子起了身,路過紀天睿的時候說了句:“謝謝,味道不錯。”
紀天睿在原地愣了三秒,他是來幹嘛的?送飯嗎?
“薄哥,你等等我,你去哪啊?”紀天睿追了上去。
“回家補覺。”薄司寒的聲音悠悠遠遠的從前面傳來。
......
車子駛出了醫院。
辛遠問了句:“二爺,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補覺。”薄司寒說得慵懶随意。
補覺?辛遠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薄總竟然說要補覺?辛遠還以為薄總隻是逗紀天睿玩,誰曾想竟真的要回家。
“二爺,下午還有個會。”辛遠例行公事的提醒。
“昨晚沒睡好,推到明天上午吧。”薄司寒勾了勾嘴角,做戲自然是要做的逼真一點。
這理由,公司的那幫人聽了,不得驚掉下巴。
回了别墅,薄司寒也沒有再難為她,去了書房。
李嫂帶着曲憶憶去了給她準備的房間。
曲憶憶走到床邊,張開手臂,往後一倒,呈現一個大字形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薄司寒到底想幹嘛,曲憶憶把手機摸了出來,試了試密碼,竟然和自己用的是一樣的。
她打開軟體,搜了下航班資訊,驚奇的發現書裡的世界竟然也有HO1999号航班。
她穿來的時候坐的那趟航班!
她再去坐一趟,是不是能穿回去?
一定是這樣!
曲憶憶迅速地下了單,下午三點的票,睡一覺吃個午飯,然後跑路。
完美!
中午這頓飯,曲憶憶吃的相當滿足。
現實世界,她是藝術學院舞蹈專業的學生,節食減肥是常有的事,畢竟漲體重是要罰錢的!
可是現在是書裡,随意!
吃完飯薄司寒又去了書房,曲憶憶沖着他的背影做鬼臉,還說回來補覺,騙鬼呢!
去書房就去書房吧,隻要不出來,就不耽誤她跑路。
曲憶憶回了房間,從窗戶往下面看了看,這種三四層的小别墅對她來說簡直是小case。
她是誰啊?那可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爸爸是拳擊手,可是走的早。媽媽是舞蹈演員,她14歲的時候,在去外地表演的路上,飛機失事失蹤了。
然後叔叔姑姑們都争着要收養她,協商不妥,她就過起了一家待一段時間的日子。
她的叔叔,賽車手、演奏家;她的姑姑,設計師、彩妝研發。
争她,是因為她記憶力超群,學東西特别快,幹啥都是個好苗子。
曲憶憶扒着窗台的邊緣,調整角度,找好借力物,輕松地落地。然後爬上牆邊的樹,一躍而出。
薄司寒站在書房的窗前,看着她身手靈活,動作流暢的出了别墅。
曲憶憶走出别墅區,瞥了眼醒目的門牌:鉑悅水灣。
轉過頭,毫無留戀,打了個車直奔機場而去。
到了機場,掏出手機一看,兩點,值機時間卡的正好。
她下了車,回頭看了一眼,心情愉悅。
拜拜了您嘞!
提着包,步伐輕快地進了機場。
到了航站樓,曲憶憶想着先去值機,然後買點東西路上吃。反正現在花的錢都是書裡的曲憶憶的,機場的物價貴點也沒關系。
走到值機櫃台,剛把身份證拿了出來,廣播響了:
【前往甯城的旅客請注意,我們非常抱歉的通知,您乘坐的HO1999航班,由于交通管制的原因,今日飛行取消,明日補班時間為九點。
在此,我們深表歉意,請您至3号服務台與從業人員聯系,我們将為您妥善安排,謝謝!】
曲憶憶擰起了眉心,什麼鬼?就差一步了,馬上就可以逃出生天了,結果航班出問題了。
她走到值機台前詢問從業人員:“可以幫我查一下時間最近還有票的航班麼?飛哪的都行。”
先跑路再想辦法。
“曲小姐想要去哪?”
陰恻恻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曲憶憶感覺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黑影裡。
心裡咯噔一下,轉身的動作十分僵硬。
薄司寒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得人不寒而栗。
“嗨~好巧啊。”曲憶憶擡起手,在胸前擺了擺,嘴角扯着一抹尴尬的笑。
薄司寒似笑非笑,“不巧,我是跟着你來的,差點沒趕上,是以停了航班。”
曲憶憶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要不要說的這麼直接。
“要不...您就當沒看見?我這種蝼蟻一般的小人物,實在不值得薄先生這麼上心。”
薄司寒從曲憶憶的手中将身份證抽了出來,手指輕輕翻轉,前後看了下,“你是晚飯不想吃了?還是覺得鉑悅水灣的樓層有些矮?”
曲憶憶磨了磨牙,行,你是大佬,你了不起!
“我就是中午吃撐了,出來消消食,這就回去了。”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曲憶憶在薄司寒注視的目光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辛遠站在一旁愣神:這也可以?
薄司寒的目光跟着她移動的身影,不知道怎麼的,他似乎特别喜歡看她敢怒不敢言,心裡罵着他還裝着一副乖巧的樣子,格外的有意思。
曲憶憶走在前面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雖然原主給他下了藥,但睡了一覺他也不吃虧,怎麼這麼睚眦必報呢!
小心眼!
走到車邊,曲憶憶打開了車門,看着辛遠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薄司寒已經是準備上車的姿勢。
就是現在了,三、二、一,跑!
曲憶憶撒開腿就跑。
剛跑了有十米遠,被人從背後一把拽住了衣領。
薄司寒用關懷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提溜着衣領給她帶上了車。
上了車,曲憶憶直接癱在了座椅上,她需要冷靜冷靜。
......
晚上,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曲憶憶怎麼也睡不着。
誰能來告訴她,她究竟怎麼樣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突然,靈光一閃。
這薄司寒在書裡雖然是個反派,可是戲份也堪稱男二啊,那是妥妥的主角團人員啊。
她要是把薄司寒幹掉了,那這個世界不得崩塌啊?書裡的世界都不存在了,她難道還回不去麼?
曲憶憶下樓摸了把水果刀,輕輕地推開了薄司寒卧室的門,卧室裡有些黑,她花了好一會才适應了眼前的黑暗。
往床上看去,薄司寒應該是睡熟了,她蹑手蹑腳地走過去,迅速地舉起了手裡的水果刀。
手擡起在空中,她猶豫了。
雖然是個反派,可這會還啥壞事都沒幹呢!瞅瞅這臉,精雕細琢的,這身材嘎嘎棒,而且吧,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現在這個情節,要是在書裡,肯定一堆讀者追着罵她聖母。别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寫了那麼多書,都被罵出經驗來了。
挨罵也沒辦法,她就是下不去手。
算了,再想辦法吧。
曲憶憶收了刀,轉身,絆到了床頭櫃,一個踉跄。
“哎呦——”
薄司寒睜開了眼,再裝下去就不禮貌了。
翻身,伸手,開了床頭燈,坐了起來。
曲憶憶條件反射地舉起了手裡的水果刀,防身。
薄司寒揚了揚下巴,“想幹嘛?”
曲憶憶看了眼自己右手的刀,默默地把别在身後的左手挪了出來,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攥在手裡,“我說...我想給你表演個削蘋果,你信麼?”
薄司寒阖了阖眸,從床上起了身。
曲憶憶退一步,他就進一步,黑白分明的眸子流淌着深不可測的情緒。
腿一軟,曲憶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削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睡意的沙啞從頭頂響起,曲憶憶擡起眸子,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削。”
夜涼如水,這一個字回蕩在偌大的房間中。
曲憶憶咽了口口水,顫抖着握着水果刀削起了蘋果。
削到一半,她擡頭看了眼站在邊上的薄司寒,“你看,一整條,不斷的。”
薄司寒的眸光沉了沉,“繼續。”
薄司寒說完轉身出了卧室。
曲憶憶偷偷瞟了一眼門的方向,他幹嘛去了?不會拿砍刀去了吧?這會兒溜還來得及麼?
丢下已經削好的蘋果,曲憶憶爬起來就往外跑。
剛打開門,薄司寒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一手拿着筆記本電腦,一手端着一果盤的蘋果。
他挑眉看了眼曲憶憶,曲憶憶立馬閃開身給他讓了道。
薄司寒走到她剛剛坐的位置,将果盤放在了那個蘋果邊上,然後轉身坐到了邊上的沙發上。
目光投向門口,深深沉沉地盯着曲憶憶,“過來,削。”
曲憶憶看着地上那十好幾個蘋果,愣在了那裡,是她耳朵有問題,還是他腦子有問題?
“不是表演麼?我挺喜歡看。”
表演,表演你大爺!
曲憶憶看着薄司寒那欠揍的表情,想到了一句話: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
她發誓,她是有命活着回到現實世界,她再也不會用這種傻逼描寫了!
真是有夠欠揍的!
心裡哪怕有再多不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曲憶憶拖着不情不願的步伐走到了果盤邊,一屁股坐到地上,盤腿而坐,拿起蘋果削了起來。
薄司寒坐在沙發上,筆記本電腦搭在腿上,似乎在辦公。穿着居家服,少了幾分淩厲,倒顯得慵懶随意。
曲憶憶瞪了他一眼,發現他專心工作并沒有看她,一邊削蘋果一邊小聲念叨:我寫的時候,也沒寫這個癖好啊!有權有勢身手好了不起啊!削死你!削死你!
她手上的力道都重了幾分,一激動,連帶着聲音也大了起來。
伴随着敲擊鍵盤的聲音,薄司寒清冽的嗓音響起:“你嘀咕什麼呢?”
曲憶憶擡頭,标準的微笑,露出了八顆牙齒,“我說你家的水果刀真好用。”
薄司寒的眉心動了動,“是嗎?那就多削幾個。”
我#%*&#@.......
“好的。”曲憶憶低下了頭,氣得肩膀都在抖。
一直到薄司寒工作完收了電腦,曲憶憶才刑滿釋放,被允許回了房間。
資本家貫會剝削勞動人民,這一點在薄司寒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曲憶憶夢裡都在罵他。
第二天早上,曲憶憶頂着個黑眼圈早早的爬了起來。
雖然很想睡懶覺,但是過了飯點她肯定又要餓肚子。
到了餐廳,薄司寒果然已經在吃了。
曲憶憶坐了下來,定睛一看,瞬間什麼胃口也沒有了。
蘋果派,蘋果粥,拔絲蘋果......
總裁家也這麼節儉麼?她昨晚削的那一盤蘋果還真是一點也不浪費。
曲憶憶擡眸望過去,精緻奢華的袖扣,昂貴挺括的西裝,渾身上下都透着上位者的氣息,連手腕的骨感都那麼好。
是以,他這種錢多到沒概念的集團總裁是怎麼做到吃個蘋果派,還可以吃的這麼津津有味的。
曲憶憶興緻缺缺地扒拉了幾口,這一桌...真是看着就氣不打一處來,氣都氣飽了。
“吃飽了?”薄司寒擦着手,輕輕揚眉,眸光意味不明。
“飽了。”曲憶憶的語氣嗆人。
“飽了就走吧。”薄司寒起了身。
“去哪?”曲憶憶緊鎖着眉頭。
他怎麼那麼多事麼?就安靜的讓她在這做個階下囚不行麼?
曲憶憶跟着薄司寒上了車,當車子在薄氏集團大廈地下停車場停下後,她卻死活也不下車了。
她寫的她能不知道麼?男主的大廈八十八層,為了展現男主光環,她把薄司寒的樓寫的矮了點,六十六層。
那霸總當然得在最高層辦公啊,六十六層啊!從那被扔下去,警方估計隻能靠DNA辨認屍體了。
“薄司寒,我不上去!六十六層啊!你看我像個傻子麼?”曲憶憶扒着車門的邊緣,“咱們别這麼費勁了好不好?你們家的水果刀不是挺好用麼?當殺人工具正好。”
薄司寒:“......”
這女人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自己上去還是我找兩個人架你上去?”薄司寒低沉的嗓音浸着細不可查的促狹。
這個時候不能慫,曲憶憶死死地扒着車門,“我跟你說你就是找十個人來,我也不上去!”
“行。”薄司寒擡了擡手,“辛遠,喊十一個保镖過來。”
曲憶憶:“......”
不一會,十一個保镖圍了過來。
曲憶憶打量了一下,要是薄司寒基地的那些人,她肯定打不過,要是就是普通安保公司的保镖,那她倒是有幾分勝算。
可是這是薄司寒的地盤,她打完人能不能跑得掉是個疑問。
薄司寒挑眉看着她,“十一個,另外我也不會扔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真的...不扔我?”曲憶憶半信半疑。
薄司寒沒有回答他,轉身往電梯走去。
曲憶憶下了車,那十一個保镖就圍着跟在她身後。
辛遠扶了扶眼鏡,這操作他看不太懂,二爺和曲小姐的對話,他也聽不太懂。
他們兩剛剛做了什麼有效交流嗎?二爺不是說所有無效的交流都是浪費時間嗎?
上了樓,曲憶憶被安排在總裁辦坐着,辛遠跟着薄司寒進了他的辦公室。
總裁辦裡,大家竊竊私語,打量着這個總裁帶過來的女人。
有秘書起身泡了杯咖啡端過來,“來杯咖啡麼?不知道怎麼稱呼?”
“謝謝,曲憶憶。”曲憶憶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放在了邊上,早飯沒吃飽,她這會不是很想喝。
“王總,您請,薄總在辦公室等您了。”一位聲音甜美的小姐姐領着一個西裝領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曲憶憶循聲望去,隻見那中年男人後面還跟着一個姑娘,一席紅色連衣裙配着小香風的外套,背着G家經典款包包,打扮的俏麗妩媚。
“爸爸,您進去吧,我在外面等您。”她說完就在邊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瞥了一眼曲憶憶,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又看了眼她面前的咖啡,頓時拔高了語調:“怎麼回事?一點眼色沒有,不知道倒咖啡麼?”
“妍清姐,我給你倒。”邊上一個秘書麻溜的跑去倒了一杯咖啡端過來。
“謝謝。”王妍清說完又拉住了那個秘書,指了指曲憶憶,“她是新來的?”
秘書湊了過去,“早上跟着總裁和辛助理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剛她自我介紹說叫曲憶憶。”
“行了,你忙去吧。”王妍清語氣傲慢。
曲憶憶...沒聽過。
應該不是上流圈子裡的。
王妍清起身走到曲憶憶身邊,倚在桌邊上,“你是辛助理的朋友?”
曲憶憶側過臉望着她,姓王,叫妍清。
呦呵,又來了個炮灰女配。
她筆下這個王妍清,性子嚣張跋扈,喜歡薄司寒,是以後期一直和女主作對,最後被扔鳄魚池裡待了一夜,吓傻了。
大家都是炮灰,要不要惡意這麼大?
“不是。”曲憶憶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你是薄總的朋友?”王妍清的目光又犀利了幾分。
“不是。”曲憶憶本着咱們都是炮灰,給你個面子的想法又回了她一句。
咱誰的朋友都不是,是以她應該就消停了。
“那你是怎麼上來的?”王妍清立馬擺高了姿态。
“被保镖請上來的。”曲憶憶實話實說。
總裁辦裡冒出了幾聲低低的笑聲。
呵!一看就是那些天天在樓底下蹲守,白日做夢的花癡女。
“人呐,要有自知之明,别天天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王妍清嘲諷地說着,手還狀似無意地掃過曲憶憶面前的咖啡杯。
曲憶憶眼疾手快,立馬站起來閃過了身。
咖啡灑了一桌子,不過曲憶憶閃得快,沒被濺到。
“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了,可能要麻煩你把桌子收拾幹淨了。”王妍清得意地看了曲憶憶一眼,然後轉身坐回了位置上。
薄司這種人也是誰都能肖想的嗎?她費了那麼大勁也說不上幾句話,也是借着爸爸過來談業務,他才能過來看幾眼。
曲憶憶這種人竟然也妄想嫁入豪門,真是白日做夢。
曲憶憶翻了個白眼,都是炮灰,瞧不起誰呢!反正就快嗝屁了,才不慣着她!
曲憶憶走到王妍清的桌邊,端起她面前的咖啡杯,舉過她的頭頂,一個翻轉。
冒着熱氣的咖啡全數灑在了她的頭發上。
“哎呀,手滑。”曲憶憶學着她剛剛的表情看着她。
“啊——”王妍妍尖叫出聲。
她臉上,衣服上都淋上了咖啡,順着發梢,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
“你敢潑我!”王妍清沖上去就要動手。
曲憶憶一個反手就别住了她的手臂,“真是太抱歉了,我帶你去洗洗。”
曲憶憶押着她就往前走,順帶側頭問邊上的人:“衛生間在哪。”
小姑娘顫顫巍巍地指了指方向,“那... 邊...”
“好的,謝謝。”
曲憶憶像押犯人一樣把她往衛生間帶。
一路上王妍清都在罵罵咧咧,進了衛生間,曲憶憶松開了手。
王妍妍沖上去就拽住了曲憶憶的頭發,曲憶憶淡淡地掃了一眼被她扯住的頭發,有些吃痛地皺了皺眉頭。
見曲憶憶沒還手,王妍清的膽子更大了,手在曲憶憶的身上胡亂的拍,“你竟敢潑我咖啡,你知道我誰麼?我非要你好看。”
曲憶憶清了輕嗓子,“王妍清,我呢,得罪了薄司寒,沒幾天活頭了。”
這話說完,王妍清已經停了手,愣住了。
曲憶憶沖她挑了挑眉,唇角輕勾,“是以我也不怕你後面報複,今天就想教教你怎麼做人。”
“啊!”
“啊!!”
“啊——”
......
叫喊聲停了下來,曲憶憶洗了個手,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她挑的都是些不易受傷的位置,也就是疼一疼,其他的應該啥事沒有。
她一出來,發現外面圍了好些人,探頭探腦的,有的還用耳朵貼着牆。
“怎麼了?要用衛生間啊?去吧。”曲憶憶揮了揮手,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回了總裁辦。
王妍清蔫不拉幾的從衛生間裡出來,頭發、衣服應該都是整理過了,可還是能看出幾分淩亂。
大家見兩個人都出來了,立馬四散而開,各自回各自的崗位上去了。
王文華從總裁辦公室裡出來,看見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開口問道:“妍清,你怎麼了?”
王妍清心虛的看了一眼曲憶憶,曲憶憶揚着嘴角,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那笑意盈盈的目光似乎在無聲的告訴她:想怎麼說,你随意。
王妍清咽了口口水,想起了剛剛在衛生間曲憶憶跟她說的話,【你等會出去,随便找誰告狀,我當着大家的面還敢再打你一頓,反正都是要入土的人,我還可以帶着你一起。】
“我...我...衛生間的水管壞了,我剛摔了一跤。”王妍清說的支支吾吾,走到王文華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爸爸,我們 快點回去吧。”
總裁辦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就...這樣也可以?
王文華狐疑地帶着王妍清走了。
辛遠出來喊曲憶憶,說是總裁讓她進辦公室裡去。
曲憶憶懷着忐忑的心情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黑白格調,簡約大氣的裝飾風格,冷峻嚴肅的布局。
嗯...是她筆下的風格沒錯了。
曲憶憶的步子有些虛,這麼大,是個藏屍的好地方。
“聽說,這層衛生間的水管壞了。”薄司寒的眸光從辦公桌上的電腦螢幕上移開,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曲憶憶抿着唇,笑得眉眼彎彎,心裡發虛,“可能...是的?我去的時候還沒壞,你看這壞的真是挺巧哈。”
薄司寒看着電腦螢幕上播放的監控視訊,手指輕輕敲着桌面,這小女人有點意思,就特别想逗弄她。
“我看你是想從這裡被扔下去。”
曲憶憶本來走到沙發邊都要坐下了,聽到這句話立馬躲到了沙發後面,“那還是不想的。”
她回想了下筆下女主的人物形象,這大反派喜歡嬌滴滴一點的?她立馬咬住唇,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她先欺負我的,她要拿咖啡潑我,你看看我這手臂上都紅了。”
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雖然沒有被咖啡濺到,但隔的這麼遠,薄司寒哪能看見她手臂上紅沒紅。
薄司寒起了身,推開椅子,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是,他要幹嘛啊?真把她扔下去嗎?
媽媽呀,快逃命吧!
曲憶憶拔腿就跑,薄司寒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拉過來看了一眼。
曲憶憶頭都沒回,拍着他的胳膊,“你放開我!放開我!”
薄司寒松了手,本來兩邊拉扯,力量是平衡的,他這一松手,曲憶憶慣性的向前一栽。
摔門上了。
辛遠本來敲了兩下門,剛把門推開一條縫,冷不丁一個巨大的力道從屋裡将門“咣當”一聲又關死了。
辛遠站在門外有些發懵,二爺都摔門!他是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麼?
“二爺,十分鐘之後的會議需要延遲麼?”辛遠又敲了兩下門。
薄司寒看了一眼門邊的曲憶憶,“不用,另外在我對面多準備個位子。”
曲憶憶從門邊的地上爬了起來,“薄先生,您要開會我就出去了。我在外面總裁辦呆着,您放心,我保證老老實實的,什麼事也不惹了。”
薄司寒回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轉了一圈,放進了口袋裡,“沒聽出來麼?那個位置是給你準備的。”
“啊?”曲憶憶還沒站直的身體差點順着門闆又滑下去。
他開會,讓她去幹嘛?不怕她聽了機密去麼?
......
曲憶憶跟着薄司寒來到會議室的時候,十幾米長的會議桌邊已經坐滿了人。
薄司寒一出現,大家都正襟危坐,會議室裡的氣氛頓時壓抑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薄司寒在長方形桌子的最前方落了座,辛遠領着曲憶憶往桌子的後方走。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看的曲憶憶十分不自在。
“曲小姐,這是您的位置。”走到了桌子的最後方,辛遠手掌向上指了下最後的位置,十幾米的長桌上,唯一一個和薄司寒面對面的的位置。
這下,本來就安靜的會議室更加安靜了。
曲憶憶看了對面的薄司寒一眼,他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她隻好在他的注視下坐了下來。
辛遠俯下身,“曲小姐,二爺說,麻煩你削一下這些蘋果。”
曲憶憶杏眸瞪得圓圓的,震驚地看着辛遠,随即把目光移到桌面上。
一果盤的蘋果!
她剛剛太緊張了都沒往桌子上看,現在看着,這一大盤的蘋果還有邊上的......
等等,邊上的那把水果刀,不是她昨晚用的那把麼?
她現在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昨天晚上為什麼要說表演削蘋果,說表演飛刀不行麼?
這樣她就能昨晚拆了薄司寒的卧室,今天拆了他的會議室。
會議開始,項目部打頭陣,先進行彙報,“恒陽地産手裡有三個項目将在四季度竣工......”
“等一下。”薄司寒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站着的項目部高管渾身一哆嗦,他都還沒講到具體内容,薄總就挑出問題了?
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蟬,會議室裡的氣壓持續飄低。
曲憶憶本來坐在那裝死,這凝結的空氣,凍的她也有些冷。
雖然她描寫霸總開會都是總裁一個眼神,所有人冷汗涔涔。可是她并不想自己在現場感受啊!她現在覺得,自己要是沒點大病,真寫不出來這玩意。
她心虛地擡眸,發現薄司寒倚在椅背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發現她對上了他的視線,他又将目光輕輕垂落到她面前的果盤上,似乎在說:“怎麼不削?”
淦!她要是不削這蘋果,這會還開不了了麼!
曲憶憶揉了揉頭發,她現在真想站起來罵對面那個傻逼一頓,可是她沒那個膽子。
算了,還是削她的蘋果吧。拿起蘋果和水果刀,曲憶憶工作了起來。
薄司寒似是終于滿意了,指節敲了下桌面,“繼續吧。”
會議進行的很順利,大家發現總裁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隻是帶個秘書過來削蘋果這操作他們看不懂啊,總裁這麼喜歡吃蘋果?
聽完最後一個彙報,薄司寒疑惑的目光又落在了曲憶憶身上,為什麼聽着她削蘋果的聲音,他的思維轉的都比平時快?
會議結束,靠曲憶憶最近的銷售部主管王成,順手從果盤裡拿了一個她削好的蘋果。
“你這蘋果削得不錯。”說着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香脆多汁,味道也不錯。
薄司寒的目光朝這瞥了一眼,眉心立即凝起了一抹冷意,擡了擡下巴,“辛遠。”
辛遠看着他的目光,立馬明白了,快步走到桌子最後,把一果盤的蘋果端了起來。
曲憶憶把水果刀往果盤裡一扔,然後順了一個蘋果,真不是人幹的活,一天削完了她一個月的蘋果。
曲憶憶跟在薄司寒後面,走得慢吞吞的,一點也不想靠近他。
薄司寒走在前面若有所思,走了幾步突然開口:“辛遠,王成下個月的獎金扣了。”
王成?
辛遠心裡默默心疼了他一秒,又看了眼手裡端着的蘋果,這蘋果可真貴啊!一個蘋果抵一個月獎金。
他還沒感慨完呢,薄司寒冷不丁地又說了一句:“還有,和王家的那個合作,暫時擱置吧。”
“啊?”辛遠有點摸不着腦袋,“二爺,今天不是你約王總過來的嗎?”
薄司寒嘴角動了動,“我改主意了。”
......
曲憶憶坐在沙發上啃着蘋果,薄司寒坐在辦公桌前翻看着辛遠送過來的,曲憶憶的資料。
24歲,江城本地人,江陽大學文秘專業,目前在恒發集團實習......
重要的是,她用盡各種辦法接近他。
插上資料裡的U盤,打開視訊,視訊裡她挺着個大肚子在公司樓下和前台争吵。
“我懷孕了!懷了你們薄總的孩子!你快點讓我上去!不然我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麼?”
“小姐,不好意思,沒有預約見不了薄總。”
“我說我懷孕了你聽不懂麼?”
“小姐,你是這個月第28位這麼說的了。”
“哎呀哎呀,我肚子疼...”
邊上一個女人過來戳了戳她的肚子,“枕頭吧,太假了,我跟你說用矽膠的比較逼真,不過也沒用,我都試過了。”
......
曲憶憶聽着電腦視訊的聲音,來了興趣,一點一點挪到薄司寒身邊。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爛俗的招數?這女的也挺傻逼啊。”
曲憶憶看熱鬧似的将目光投向電腦螢幕。
薄司寒瞥了她一眼,“是挺傻逼。”
“是吧,是...”
嗯?這人怎麼有點像她。
曲憶憶的眼睛都要湊上去了,唉呀媽呀,真是原主啊!
她拿手遮住臉,閉着眼睛咬着牙,這是什麼社死現場?
她當時寫的時候,就寫了一句原主用盡各種辦法接近薄司寒。
怎麼這書裡的世界還給她擴充了呢?關鍵還是這麼傻逼的手段,這原主腦子是真不夠使啊。
“還有更傻逼的,你要看麼?”薄司寒的嗓音沁着玩味,在她的耳邊幽幽響起。
“呵呵,這就...不用了。”曲憶憶連忙擺手。
“那就走吧。”薄司寒起了身。
又走?曲憶憶一臉的苦大仇深,剛剛開會他就坐那動了兩下嘴皮子,她可是削了一整盤的蘋果,就不能讓人歇歇麼?
薄司寒走到沙發邊,抓起她放在沙發上的包,朝她扔過去。
曲憶憶一個伸手就抓住了,薄司寒輕輕勾了勾嘴角。
他的眼神怎麼看着不大對呢?曲憶憶把包挎上,跟了上去。
“薄先生,我們去哪啊?”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多此一舉,反正問了薄司寒也不會告訴她。
薄司寒打開了門,腳步卻停住了,“你不是喜歡我嗎?滿足你。”
曲憶憶:“......”
他說的是人話麼?她為什麼聽不懂。
......
車子在民政局門口停了下來,曲憶憶徹底傻眼了,目瞪口呆。
她側過頭,用似乎猜到了卻又不确定的口氣問:“薄先生,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來民政局能幹嘛?領證。”薄司寒眸光微斂,語氣稀松平常。
!!!
領證???
“薄先生,我們...領證?”曲憶憶用手指着自己,試探着開口,一臉震驚地看着他。
此刻,她倒希望他那37度的嘴能說出些冰冷刺骨的話,讓她不要癡心妄想。
“不要耽誤時間了,下車。”薄司寒斂了神色。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結婚生子這回事,現在覺得找個人結婚氣氣老宅那些人也不錯。
她要不是那些人派來的,那有的人自然會着急,她要是他們的人,正好一網打盡。
現階段,留着她在身邊削削蘋果也挺不錯。
薄司寒話音一落,辛遠立即下車去開車門。
“薄先生,我們...”曲憶憶語無倫次地雙手指着自己,“認識不到兩天!我!還給你下了藥。”
曲憶憶嘴巴微張,瞳孔瞪圓,看薄司寒那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她還特地加重了那個我字和下了藥。
薄司寒側過臉,淡淡地擡眸,“你不是喜歡我?”
曲憶憶閉上了嘴巴,咽了口口水,她要怎麼解釋,那不是她。
“薄先生,以前是我腦子不清醒,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曲憶憶的話還沒說完,薄司寒開口打斷了她,“現在清醒了,不想吃了?”
曲憶憶:“......”
這是什麼腦回路。
薄司寒的眸光冷了幾分,再開口的嗓音也沉了幾分,“我還沒想好,你的死法。”
曲憶憶:“......”
他殺她還不跟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就算想囚着她,一間地下室也解決了,現在領證是什麼鬼?
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好天天帶着她削蘋果麼?這大反派折磨人的招數真是清麗脫俗。
可他是男二啊,他是要喜歡女主的啊。她才不要領這個證在這大反派身邊等死呢,等他黑化了...想想就窒息。
“我沒帶戶口本。”曲憶憶做着最後的掙紮。
“不需要。”薄司寒嗓音冷沉。
他不明白,這女人之前用盡各種辦法接近他,滿世界的宣揚她喜歡他。先不管她這是自發的行為,還是有人指使。
現在她跟他睡了一覺,他帶她來領證她竟然不願意,甚至都不願意在他身邊呆着,他...有那麼差勁麼?
“領了證也不能活命,這虧本買賣我不做!”曲憶憶是鐵了心不下車。
“不下車也行。”薄司寒也重新調整了坐姿,“辛遠,你去辦。”
“好的,薄總。”辛遠領了指令就一個人往民政局的門口走去。
曲憶憶:“......”
這也可以?
十分鐘不到,辛遠就回來了,将兩個紅色的小本本遞到了薄司寒手裡。
薄司寒打開看了眼,然後往邊上一遞,語氣随意,“你要看看麼?”
曲憶憶在心裡冷笑了聲,順手接了過來,證件合照裡的她用的竟然是原主身份證的照片,說實話,有點醜。
“這照片,就不能換個好看點的麼?”曲憶憶随口抱怨了一句。
“可以。”薄司寒想都沒想直接回應了她,“辛遠。”
“好的薄總,我現在就去辦。”辛遠轉身就要走。
“哎——不用了。”曲憶憶喊住了辛遠,小聲嘟囔了句:“反正早晚都要離。”
“你說什麼?”薄司寒清冷的嗓音帶着上揚的語調。
“我說,這張照片你真帥,換了可惜了。”曲憶憶的語氣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
“你眼光确實不錯。”
曲憶憶:“......”
誰能想到這反派竟然如此自戀。
“辛遠,上車吧,去曲家。”薄司寒也沒有在耽誤時間。
去曲家?曲憶憶扶額。
真是累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這個冒名頂替的“曲憶憶”回到原主父母那裡,還不分分鐘掉馬啊。
“回曲...回我家幹嗎?”言外之意,咱們就别回去了。
“你以後就不回去住了,不需要和他們說一聲麼?”
“那...應該是要的吧。”她要是說不用好像更奇怪,那正好回去看看原主那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
車子停在曲家的門前,薄司寒讓她自己去收拾東西。
曲憶憶硬着頭皮下了車,一走進屋裡,陶淑靜就迎了上來,“憶憶,回來了啊。”
走到曲憶憶面前,陶淑靜突然嚴肅了起來,“憶憶,你去做微整形了是不是?媽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薄家不是我們能高攀的!你整成啥樣薄家看不上我們這種家庭。”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能嫁的進去,那豪門多可怕啊?勾心鬥角的!就你這腦子,不夠人家兩天玩的。”
陶淑靜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媽,薄...”
“薄司寒,薄司寒,三句話離不了他。你爸我倒是想你嫁給他啊,可你也不看看江城多少權貴人家想把自己閨女塞給他,輪得到你麼?勾搭他,你還不如勾搭薄興裕來的實在。”
曲宏俊一臉嫌棄地看着曲憶憶,也不知道修身養心,多學學大家閨秀的禮儀舉止好讓他攀個高枝,天天就知道做白日夢。
“曲總,很喜歡我小叔?”低沉磁性的嗓音從門口傳來,薄司寒邁着修長的腿走進來。
曲宏俊聞聲擡眸,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薄...二爺。”曲宏俊的聲線有些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薄司寒微微颔首,在江城,薄二爺這個稱呼他聽得也是最多的,因為薄總有很多個,但是薄二爺卻隻有一個。
他本來是在車上等曲憶憶的,但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就想跟來看看。
曲宏俊的第一反應,是曲憶憶肯定又跑薄司寒跟前瞎蹦跶,徹底惹怒了這尊大佛,現在這是要上門收拾他們家了。
“薄二爺,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是不是又幹了些不着調的事情,惹得您不高興了,我一定好好教訓她,還希望您不要計較。”曲宏俊問都不問,上趕着就道歉。
“曲憶憶!你給我過來給二爺跪下道歉!”
曲憶憶還在理人物關系的親疏遠近呢,曲宏俊這一句厲聲呵斥給她喊懵了。
下跪?什麼年代了都。
看這曲宏俊好像不咋待見原主,書裡原主兩章就拖家帶口一起嗝屁了,她壓根就沒具體描寫她的家庭關系。
從這個形勢看,原主不會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前妻之女啥的吧,這可是她給女主的标配身份啊?一炮灰女配整那麼複雜幹嘛?
曲憶憶正思考着,陶淑靜一把将她拉到身後,“宏俊!讓憶憶下跪是不是有些過了!”
曲憶憶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
薄司寒看着躲在陶淑靜後面,像隻小倉鼠一樣的女人,裝慫倒真是得心應手,“曲總的這個閨女不讨曲總喜歡?”
“我這個閨女天天盡幹些不着調的事,她惹二爺您不開心怎麼罰都是應該的。”
曲宏俊說完眸光轉過去又惡狠狠地瞪了曲憶憶一眼,等薄司寒走了,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得罪了薄氏,他曲宏俊還要不要在江城混了。
薄司寒阖了阖眸子,“我挺喜歡。既然曲總不喜歡,那我就帶回去了。”
曲宏俊抽了抽嘴角,表情僵住了。
薄司寒招手示意辛遠,辛遠立馬上前,“曲總,曲小姐日後就不住這裡了,今天是特地帶她回來收拾些東西的。”
“另外,這是薄總的一點心意。”辛遠說着遞上了一份項目合約書。
曲宏俊一時沒能消化辛遠的話,好久才擡手接過辛遠手裡的檔案。
陶淑靜立馬将曲憶憶拽到一邊,一臉擔憂,“憶憶,這是怎麼回事?”
“就...就...”曲憶憶有些心虛,這她也解釋不了啊。
“憶憶,媽的話你都當耳旁風麼?薄司寒真的不适合你,豪門險惡你不懂。”陶淑靜語重心長,苦口婆心。
曲憶憶偷偷瞥了一眼薄司寒,發現那男人也正在看她,立馬又将頭側了過去。
她不懂?她太懂了,何止豪門險惡,前面那個狗男人更險惡。
曲宏俊看了合約書,笑得眼尾的褶子都爬到了太陽穴。江城那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跟薄氏合作啊,他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想到他這個不争氣的女兒,還能派上這樣的大用場,他收了合約書,沖着薄司寒一臉谄笑,“收拾東西這種小事怎麼還勞煩專程跑一趟,吩咐一聲,我這直接找人送過去就好了。”
“淑靜,快,抓緊帶憶憶上去收拾,别讓人等久了。”曲宏俊心情愉悅,語氣都好了起來。
在卧室裡,陶淑靜拉着她問東問西,一個勁的确認她是不是想好了。
曲憶憶看得出來陶淑靜是真的擔心她,可是她現在在這個世界和誰都不熟。
她一是怕說多了破綻露的太多,二是她知道說了實話也沒用,曲家跟本沒可能和薄司寒抗争,何苦再讓陶淑靜擔心受怕呢。
東西收拾好,曲憶憶跟着薄司寒出了曲家的大門,曲宏俊一臉抱上大腿的小人得志模樣。
陶淑靜則是滿臉擔憂,直到曲憶憶坐上了車,還拉着她的手囑咐道有什麼事一定要和她打電話。
曲憶憶有些感動,微微紅了眼眶。
......
回到鉑悅水灣,吃完晚飯。
曲憶憶站在陽台上思考人生,薄司寒到底為什麼要跟她領證呢?為了查出來到底是誰下的藥麼?
這是個理由,可是不夠充分。薄家大房式微,三房和他那小叔都不夠薄司寒玩的。
到底怎麼才能擺脫薄司寒呢?曲憶憶小腦袋轉啊轉,突然想起來,她的女主呢?本該走錯房間遇見薄司寒的女主呢?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她得好好讨好讨好這個反派大佬,好出門去找她的男女主。
曲憶憶去廚房準備了水果拼盤,還專門削了一個蘋果,削完之後果皮還是覆在蘋果上的,遠看就像是沒有削皮,但是輕輕一扯的話,是從頭到尾一根完整的果皮。
端着果盤,曲憶憶敲響了書房的門。
高端的門鎖打開,男人坐在書桌前并未擡頭。
脫下了西服外套,黑色的襯衫解開了兩粒扣子,敞開的襯衫衣襟微微下墜,結實而性感的胸膛若隐若現,慵懶中透着幾分野性。
“吃水果。”曲憶憶将果盤放到書桌上,柔聲細語地說道。
薄司寒平靜的目光有了一絲波動。
曲憶憶見他的眸光落在了果盤上,立馬邀功似的扯開了蘋果的果皮,“你看我這刀工,果皮放在上面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了吧。”
“嘗嘗?”曲憶憶把蘋果遞了過去。
薄司寒盯着蘋果看了一眼,又擡眸晲向她,下颚微微繃直,“說。”
“嗯?”曲憶憶微愣。
“有什麼事,說。”薄司寒的嗓音中帶着一絲獨特的低沉沙啞。
曲憶憶眸子微閃,這人倒是夠直接的,“你看我這身份證也被你沒收了,想跑也跑不掉的,你就...放我出門呗。”
薄司寒眸色漸深,一副了然,“工作還想繼續幹?”
曲憶憶擰眉,工作?什麼工作。
薄司寒從她手裡接過了蘋果,“也不是不可以,恒發集團,和薄氏離得倒是挺近,一起上下班也友善。”
曲憶憶:“!!!”
什麼玩意?她還上班呢?
曲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但是讓她做個富二代應該也還夠得上吧,她天天吃吃喝喝,玩樂消遣不好麼?上什麼班?
“不過我覺得沒必要,畢竟你當時去恒發是因為進不了薄氏,退而求其次找了個離薄氏最近的地方,好友善蹲我。”
薄司寒把玩着她削好的蘋果,眸光疏淡,嗓音沉沉,“現在,你可以...”
薄司寒頓了下,“每天跟着我去薄氏。”
曲憶憶:“......”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自戀。
原主也真不是一般的傻逼。
“我覺得我現在的工作還不錯,就不換了。”曲憶憶咧着嘴皮笑肉不笑,“你拿了我的蘋果,我就當你答應了,畢竟拿人的手短。”
曲憶憶說完把水果刀拍在他桌子上,轉身而去。
回了房間,曲憶憶将從曲家帶來的幾個行李箱打開,都是些衣服首飾,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原主的風格和她差的挺多,原主喜歡偏成熟的風格,衣服也都是看起來很複雜的類型。
可是她喜歡簡單随性一點的,淺色的吊帶裙配同色系的開衫就能承包她夏天的半個衣櫃。
首飾看起來也都很貴重,曲憶憶簡單地收拾了下,畢竟都是原主的東西,不喜歡也不能扔掉,萬一哪一天人家回來了呢。
幾個行李箱也就一個舊手機可能有點價值,畢竟手機裡的資訊可太多了,能多了解了解原主。
收拾完,曲憶憶泡了個熱水澡,爬上了柔軟的大床。
雖然現實世界她過得也不窮,但就是富足而已。這種上億豪宅那是真沒享受過,這床,這床墊,這床單,看着都是手工定制的進階貨。
就是這色調,也太霸總了點....
曲憶憶雜七雜八想了很多,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僅推文,如侵立删~[心])
#頭條創作挑戰賽##小說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