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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們會上當?

作者:得鹿夢魚

大部分老一代的中國學者,多多少少都有點軟骨病,對中華文明是非常地不自信。

比如我有一次看易中天先生的節目,他就說:“中華文明是沒有科學精神的,包括儒家的格物緻知,也不是科學精神,目的就是為了平治天下。”

他認為儒家最大的缺點:“就是整個系統,一切都是為了現實生活服務,而西方的哲學家,即便是古希臘時代的,全都是科學家,比如畢達哥拉斯,他就是個數學家。”

在他看來,中華文明和科學精神是不沾邊的,那麼他這種看法正确嗎?

雖然我對易中天先生是很尊敬的,但他的說法和想法,卻錯得離譜,既有悖于事實,也不合乎邏輯,為什麼呢?

因為今天被西方人吹上天的所有古希臘哲學家,無論是蘇格拉底,柏拉圖還是亞裡士多德,大體上都是和中國的諸子百家一樣,誕生在春秋戰國時期,時間上是相差無幾的。

但是他們對兩個古文明的貢獻,卻是截然不同的。可以說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為什麼呢?

因為在公元前146年左右,整個希臘半島就被羅馬人征服,最後一個古希臘文化的據點,埃及的托勒密王朝,也在公元前30年左右,變成了羅馬人的殖民地。

為什麼他們會上當?

是以無論易中天先生,如何地把古希臘人捧上天,也不能回避一個基本事實,就是這些人的學說,連維持一個文明生存的能力,都不存在。

整個民族都變成了别人的奴隸,還奢談什麼偉大?

當然有人會不服,他們又會提出一個理論,也就是古希臘文明被古羅馬人繼承了。

好吧,就算這個說法成立,可是西羅馬帝國也在公元476年,被蠻族消滅了,它還是沒有生存下去。

更何況作為一種思想來說,古希臘思想也缺乏競争力,在羅馬帝國的晚期,它就被基督教所取代。

即便你非要說,整個西方文明都是古希臘文明的延續,那你怎麼解釋,歐洲長達一千多年的黑暗時代?

在這麼漫長的歲月裡,歐洲人又為什麼蠢得像個豬,活得像個狗呢?

他們怎麼沒有被偉大的古希臘思想所照亮呢?

如果從最初的古希臘思想誕生時算起,一直到它在羅馬帝國的晚期消亡,說起來也有上千年的時間了。

為什麼他們會上當?

如果說古希臘的思想那麼有科學精神,為什麼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們并沒有發明現代科學呢?

要知道人類從農業文明進入工業文明,到現在也不過才兩三百年的時間,古希臘思想如果真的這麼牛逼,這麼長的時間還不夠他們揮霍嗎?

更何況直到二十世紀之前,希臘人在歐洲,就是落後民族的代名詞,他們長期被奧斯曼人奴役,直到1821年才獲得獨立。

是以從對一個文明的貢獻上來說,無論是畢達哥拉斯,歐幾裡得,又或者是蘇格拉底,還有柏拉圖和亞裡士多德,他們連為孔老夫子提鞋都不配。

畢竟放眼整個人類曆史,隻有儒家文明穿越了時光的磨難,延續到了現代,你憑什麼說它不科學?

那有人可能還要繼續争辯,歐洲人後來不是發達了嗎?這個問題你又怎麼說呢?

現代文明确實是歐洲人建立的,這是一個事實,不容否定。

但問題是,他們成功的真正原因,到底在哪裡呢?

是那些“偉大的”希臘思想嗎?是歐洲人自古以來就有的“科學精神”嗎?

不,其實就是一個機緣巧合而已。

因為他們選擇了去海上找出路,盡管這在當初,是一個不得已的決定。

但這個無意的選擇,才真正鑄就了他們今日的成功,那我為什麼敢這麼說呢?

因為這也是一個事實。

要知道無論是古羅馬,又或者是整個歐洲中世紀的曆史,其實和我們一樣,都是選擇在陸地上發展。

特别是歐洲八次大規模的“十字軍”東征,就是歐洲人向東擴張的企圖,隻不過最後被伊斯蘭教徹底擊敗了,而且敗得很慘,整個歐洲的東南部,幾乎都被奧斯曼帝國鲸吞。

最慘的時候,站在維也納城的東門下,就可以聽見伊斯蘭教長的誦經聲。

為什麼他們會上當?

窮得叮當響的歐洲人,是在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被迫把目光轉向了大西洋,這才踩了夜粑粑,走了狗屎運的。

因為要想在茫茫無邊,波浪滔天的大西洋上,進行跨洋航行,就必須發展導航和測量技術。

要想發展導航和測量技術,就必須了解天體的運動規律,掌握足夠的數學知識。

而哥倫布意外發現新大陸的結果,以及此後類似的行動,所帶來的巨大收益,讓這種需求就變得更加急迫。

這自然就會引發對現代數學和現代實體的探究,一旦走上了這條路,那現代科學也就自然而然會誕生了。

随之而來的,就是認識論和方法論的徹底變革,這才是歐洲率先走入現代的真正原因。

反觀中國則沒有這個好運氣,雖然我們的先民,很早就掌握了高超的航海技術,但這種技術在本質上,和古羅馬人以及中世紀的歐洲人,在地中海和波羅的海的航行,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都是貼岸航行,并不需要複雜的導航知識和測量技術。

更悲催的一點在于,中國的生産能力一直領先于整個世界,直到1840年之前,除了鴉片之外,西方人都找不到一種,能夠讓中國人非買不可的物品。

除了金銀之外,中國人對外沒有任何需求,而這兩樣東西,外國人又會自動送上門。

因為無論是生絲、陶瓷還是茶葉,都是外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們必須上門來買。

這導緻中國在整個前現代社會裡,沒有一種迫切發展遠洋航海技術的需求。

像鄭和那樣七次浩浩蕩蕩的巡遊,除了滿足政治上的野心,在經濟上是虧得一塌糊塗,甚至成為中央财政的巨大負擔,這也是它不能持續的根本原因。

因為這種選擇的不同,才導緻了雙方在技術上出現了巨大的差距。

為什麼歐洲在整個中世紀之前,都沒有發展出科學,那是因為他們也沒有去航海,如果單純在陸地上生活,就很容易迷失在農業文明之中,不可能誘發出科學的種子。

人類所有的主要文明都是如此,沒有例外。

而大航海讓歐洲人,一躍進入了工業文明,産生了技術飛躍,歐洲文明從此憑借着強大的武力優勢,幾乎征服了整個世界,也一度把中華文明逼到了牆角。

為什麼他們會上當?

這件事在本質上,也和曆史上馬镫和馬蹄鐵被發明之後,遊牧民族突然出現了技術飛躍,發展出了重甲騎兵,特别是在南北朝時期,把中原文明打得丢盔卸甲,倉皇南渡,儒家文明也差點被佛教所替代,同樣短暫厄運的翻版而已。

那麼上一次既然我們能夠浴火重生,憑什麼說我們這一次,不能絕地反擊呢?

更何況這種迹象已經出現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雖然很佩服易中天先生的學問,但是我也不得不指出,他對儒家思想的看法,既不尊重事實,也不符合邏輯,那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呢?

因為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西方文明給我們帶來的最大的營養,就是科學的認識論和方法論,中華文明雖然在基因裡就有這樣的精神,但是在系統性上,确實不如西方,這就值得我們去借鑒。

在西方人發明的所有學問裡,無論是現代數學,現代實體還是現代化學等等,所有的科學知識和科學方法論,都是無價之寶,我們必須毫無保留地去擁抱它們。

我們必須對西方的這些學問,抱以足夠的崇敬。

但這種崇敬,很容易讓人走入歧途,因為在西方人傳來的學問之中,獨獨有一樣東西,卻是徹頭徹尾的僞科學,那它是什麼呢?

這就是西方人發明的現代政治學,它隻是一個心懷叵測的律師,為強盜們寫的辯護狀而已,而很多人卻把它當成了真理,為什麼呢?

因為科學有一個最簡單的原則,就是同一個原理,任何人去做這個實驗,結果都應該是相同的。

比如說你拿一杯水去電解,不論你是黑皮膚還是白皮膚,又或者是男人、女人甚至是個人妖,結果都應該是相同的,那就是生成氫氣和氧氣,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但是西方的政治學則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它不僅在邏輯上不能自洽,在實踐中的結果,同樣也是五花八門,這樣的學問,怎麼能被當成一種科學呢?

你看,這個世界上模仿美國政體的國家,絕不是一個少數,不說有上百個,至少也有幾十個,但有幾個國家,産生了美國那樣的效果呢?

就連美國的前殖民地菲律賓,美國黑人移民建立起來的賴比瑞亞,這些它一把手教出來的親兒子,政體幾乎和它一模一樣,但這兩個國家,為什麼都是失敗國家呢?

這就像兩個白人生出了一個黑寶寶,你說這科學嗎?

如果你要說菲律賓和賴比瑞亞,是人種問題,資質差了一點的話,可是你看看整個南美洲大陸,那裡的歐洲後裔,數量和美國又有多大的差別呢?

為什麼政體如此的相似,人種如此的相似,可是南美洲卻總是成為全世界的笑話呢?

那你非要說美國的移民,大部分是新教文化,南美的移民,大部分都是天主教文化,是文化基因的不同話,那你又怎麼來解釋法國呢?

法國可是标标準準的天主教文化,人家照樣非常發達,一直是“普世價值”的輸出地,這你又該找什麼新理由呢?

一個千瘡百孔,漏洞百出,經不起實踐檢驗的理論,那不就是謊言嗎?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按照科學标準來檢驗的話,你會看到另外一個讓你驚訝的結果,所有被儒家文明浸染過的國家和地區,清一色地走進了現代化,走到了世界前列,沒有例外。

無論是日本、南韓、新加坡還是中國台灣,全都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即便是中國本身,現在也變成了世界第二強國。

你非要說什麼是科學的結果,這其實更接近科學的統計結果。

我上大學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迷戀西方現代政治學,可是我越學腦子越糊塗,直到後來我才發現,西方現代政治學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的腦子搗成糨糊,失去對事實和邏輯的基本判斷力。

而老一代的中國文史類學者,大部分都是西方現代政治學的死忠粉,是以他們很難客觀地去看待這個世界,徹底地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最後變成了學語的鹦鹉。

西方現代政治學,不僅僅在實踐中是經不起考驗的,在基礎邏輯上也是不能自洽的,隻要你真的願意問個一二三,你就會發現它是一個無法自圓的爛篩子,為什麼我敢這麼說呢?

我們就拿西方人鼓吹的民主制度來說,它就經不起推敲。

首先我們要提一下,一人一票到底代表什麼?

是代表正确性嗎?是代表公平公正嗎?

很明顯都不是!

人多和正确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當然沒有!

這就好像我們在大海上航行,一群乘客的觀點,能夠比一個船長更專業嗎?

那人多能帶來公平和公正嗎?

很明顯也不是。

投票的結果,隻是把人多一方的意願,強加給人少的一方,讓他們被迫服從人多的一方的統治,這對人少的一方是不公平的。

更何況早在民主制度的發源地,古希臘時期人們就已經發現,民主制度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演變成多數人的暴政,就連古希臘自己的哲學家柏拉圖,也是持這個觀點的。

蘇格拉底是怎麼死的?希特勒為什麼可以迫害猶太人?美國人憑什麼殺了那麼多印第安人?這些不都是投票的結果嗎?

一個在理論和實踐上,都不能自洽的政治制度,居然可以被美國政治學家弗朗西斯·福山,吹成了人類文明的終極制度,他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敢信的人,腦袋裡也真是被洗通透了的。

即便現代西方政治學如此的荒誕不經,但還是有很多人試圖為它辯護,比如我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他們引用丘吉爾說的:“民主是最壞的制度,但其他已嘗試的制度更壞。”

這話聽起來貌似清醒,但實際上是對我們人類智商的污蔑,因為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那又是什麼呢?

當然就是中華文明的儒家學說!

它不僅僅過去是中華文明對人類的最大貢獻,它也将是人類走向未來的最優路徑,為什麼呢?

如果你通讀了我這本書,你就會知道,儒家思想在本質上是一個作業系統,在它上面可以生成各種各樣的應用軟體。

不管是董仲舒的天人感應也好,朱熹發明的理學也好,還有日本從明治維新開始,以王陽明的心學為基礎,對儒學思想的現代化改造也罷,這些都是應用軟體,隻是儒家思想的各種修正主義而已。

撥開這些讓人眼花缭亂的迷霧,我們回到儒家思想的本源,我們就會發現,它的理論基礎是自洽的,是科學的。

儒家的邏輯其實很簡單,它認為家庭是人類最完美的組織形式,我們隻要找出在當下這個時代裡,一個完美家庭應該包含的所有美德,把它推廣到整個社會的治理上去,那就能得到一個完美的政治體制。

儒家的這個出發點,它是基于事實的結論,也是科學的,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絕不能否認,在現實的人類社會中,人和人是不同的。

我們這個社會中有智者、有愚者;有強者、有弱者;既有善良的人,更有邪惡的人。

智者和強者,就相當于家中的父親和長兄,善良者就相當于家中的慈母,愚者和弱者就相當于家中的子女。

為了防止我們被邪惡的人傷害,我們需要選擇合适的人,來承擔上司責任,我們需要勇敢的人,來保護我們,我們需要能幹的人,在我們陷入危機的時候,來幫助我們。

這就像一個完美的家庭,總有睿智和慈愛的父母,總有孝順和懂事的子女,一代一代地生生不息一樣。

而一個完美家庭的核心,就是親情,是以我們就需要确立一種道德,讓整個社會産生這種親情,讓每一個人都會被關懷,都會被愛。

智者和強者,有義務像照顧自己的子女那樣,去照顧愚者和弱者,保證他們能過上和自己同樣幸福的生活,而愚者和弱者,也要對智者和強者的這份付出,表現出必要的尊重和配合。

這個道德模式,就是孔子口中的“禮”,隻不過它在不同的時代,會有不同的含義而已,這種道德教化的結果,就是孔子口中的:“仁義”。

對儒家來說,要想完成對完美家庭的模仿,那它就要解決四個問題:

一、如何選擇合适的人來承擔家長的角色?

二、如何確定家長一定是行“仁義”而不是胡作非為?

三、如何建立一個全社會都認可的道德價值?

四、如何確定這個道德價值,讓全社會形成像家那樣的親情。

而這四個問題,在不同的時代就會有不同的答案,在知識還沒有普及,人們普遍相信鬼神的漢代,董仲舒就提出了天人感應學說,對皇權進行限制,發明了舉孝廉制度,對人才進行選拔。

隋唐以後,随着印刷術的普及,中國又開始了更公平的科舉選才。

而宋明理學的初衷,是企圖強化所有人的道德标準,用一種近乎宗教式的限制,去減少人内心存在的各種惡念。

随着認知的不斷提高,儒家總能想到更好的措施,去代替以前那些過時和落後的辦法。

是以儒家是一個開放的系統,它可以随着時代的發展,找出更好的對策,它相容一切選擇,它永遠沒有止境。

是以易中天先生說儒家沒有科學精神,那他恰恰說錯了,儒家才是真正的科學,而西方現代政治學說,才是最大的僞科學。

因為它喊出了一個大家聽起來都很舒服,但卻是最大的謊話,人人都有資格參政議政,人人都有能力去管理國家,這是現代民主制度的根基,但這是事實嗎?

當然不是。

在真實的世界裡,除了少數精英之外,大部分人連自己都管不好,生活搞得一團糟。

而現代國家的管理又如此的專業,如此的複雜,絕大多數的人連電信詐騙都沒辦法分辨,又怎麼搞得清楚國家的治理?

你讓他去投票,這和讓他去聽傳銷有什麼差別?

他除了看誰長得順眼,聽誰畫得餅大以外,他還能幹什麼?

西方政治在本質上,它就是一個謊言。

當然,民主制度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如果用它來治國,那就是傻子政治,騙子政治,但把它用在政治監督上,它還是一個有效的利器。

儒家政治是一個開放包容的系統,它可以相容所有有效的政治手段,也包括民主制度在内。

當然,還有人可能會不服,他們會提出為什麼美國和西歐搞民主制度,照樣能夠非常成功呢?

那是因為他們有先發優勢,壟斷了對外掠奪的能力。

關于這一部分的論述,我在《歸因論》和本書的前面章節,已經反反複複做了闡述,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這裡就不重複講了。

看完了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我說現代的西方政治學,隻不過是一個心懷叵測的律師,為一群強盜寫的辯護狀而已,根本和科學不沾邊。

隻是這個辯護律師能言善辯,讓絕大多數人都上了當而已。

是以,本文就是為了回答前文的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在儒家思想中去找出路?

因為隻有儒家學說,是我們人類發展到目前為止,唯一一種真正科學的政治觀和價值觀。

是以我們應該感到慶幸,老祖宗為我們中華文明留下來的這份遺産,彌足珍貴,我們絕不能把它丢棄,我們一定要把它發揚光大。

是以新一代的儒家思想,就必須發展出一套符合現代社會倫理,所有人都能認可的新普世價值,創造出一套最科學、最完備的組織制度,進而引領人類的發展。

這就是儒家思想在我們這個時代裡,所應承擔的曆史責任,也是中華文明要想實作偉大的複興,引領世界的發展,所面臨的真正的挑戰。

那這個任務該怎麼實作呢,首先要從正确的認識我們自己開始,那我們到底是誰呢?中國的整個近現代史,它真正的曆史含義,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