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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他的心情一天不如一天,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她的聲音

作者:芝芝摘文
離婚後,他的心情一天不如一天,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她的聲音

圖檔來源于網絡

初晨,陽光透過窗戶,懶洋洋地灑進屋裡。

梵星雲睡得迷迷糊糊的,懷裡的枕頭被他緊緊抱着,整個身子壓在枕頭上。

臉像得肌膚饑渴症,皮膚上所有的毛孔都在無限擴張。

他把臉埋在枕頭下,嗓子低沉,“不準走,悠悠,不準推開我,不準……”

梵媽媽兜着一件圍裙,手裡端着一盤水果,耳朵貼門上。

屋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裡面的人在呢喃什麼。

她嘗試着敲敲門,“兒子,兒子~你醒了嗎?”

屋裡的聲音消停了,卻無人回應。

“兒子,醒了就起來吃早餐吧??”

梵爸爸從廚房裡端出兩盤菜,一次往回走一邊數落她:“你幹嘛呢,星雲好不容易睡到這個點,你做什麼叫他,這麼大的人了,餓不死。”

再說,餓着肚子能睡着嗎?

能睡着的,他就不可能餓肚子!

他撇着嘴巴無奈搖頭,以前都沒見她如何稀罕兒子,在國外潇灑幾年,一年也見不着一次面。

自從兒子出事後,她就緊張得跟一隻老母雞一樣。

梵媽媽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吃吃,從來沒管過自己兒子,我們家星雲怎麼那麼倒黴,攤上你這個薄涼的爹。”

“薄涼?”

梵爸爸無語住,活了五十多歲,第一次聽到别人說他薄涼,還是自己的老婆子。

他甩甩手,“行行行,你叫,你叫。”

梵媽媽放下手裡的托盤,然後蹑手蹑腳的回到門口,捏捏嗓子,提高了聲量,“兒子,吃早飯了!”

喊完話後又屏住呼吸,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着,房間内總算傳來了一聲回應。

“來了。”

梵星雲身着一條及膝短褲,上身光着,肌肉猶如堅硬的山石,凸起的線條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他四平八仰的躺在床上,腰肌随着呼吸的起伏,像一匹餓狼蟄伏。

額頭和脖子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枕頭被他壓在腋下,已經嚴重變形,濕了一大片。

怎麼這麼熱?

他随手拉過空調被,往脖子一抹,起身便去開門。

梵媽媽原本趴在門上偷聽,這門一開,差點把她摔個狗吃屎。

她尴尬笑笑,“兒子,吃飯啦!”

“你們先吃。”

梵星雲從衣櫃裡拿了一套衣服,出了門就往洗手間去。

随着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傳出來,夫妻倆兩兩互相對視,這大清早的洗冷水澡呢?

熱水器都沒亮。

梵星雲開着車來進入阜甯村的地下車庫,遠遠就看到伍悠悠的紅色保時捷。

他拿出手機,八點半已過。

他将車停靠在陰暗的角落。

沒一會電梯門開了,伍悠悠抱着小念念走出來,身後跟着老爺子和羅姨,還有那個叫蘇靜怡的女子。

小家夥甜甜的跟老爺子他們擺手,“祖祖拜拜,奶奶拜拜,寶貝去上班呀,你們在家要聽話。”

老爺子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寶貝這麼小上班多辛苦哇,要不祖祖帶你釣魚好不好?商場有很多魚,彩色的魚。”

小家夥聞言,有些心動。

商場裡的魚池雖然很好玩,但是小朋友太多,太吵,很難釣到魚。

上一回,她拿着杆子的手都酸了,愣是沒釣上一條魚。

老爺子像個機器人一樣,昧着良心使勁誇。

她火氣上來,丢掉杆子背着手,像個老幹部一樣氣呼呼的走了。

轉頭看到伍悠悠憋着笑,下一秒就摟着她的脖子,“不要,魚不乖,寶貝不喜歡。”

“爺爺,我們先走了,你在家無趣了,可以在小區裡找幾個老頭子下下棋,搓搓麻将。”

老爺子揮揮手,“去吧,真是女大不中留。”

小念念去幼稚園試學兩天,就不願意在家裡待着了。

帶出去玩,他又跟不上她的腿腳。

小身闆靈活得像一條泥鳅一樣,抓都抓不住。

梵星雲默默跟在她們的車後面,最近特意換了輛國産車,價格親民,不容易被發現。

車開到國貿大夏,遠遠就看到一男子手捧着一大束鮮花。

香槟玫瑰和康乃馨混搭,在人群中特别惹眼。

梵星雲就多看了兩眼。

伍悠悠停好車,蘇靜怡抱着小家夥,兩人朝着大門邁進。

男子捧着花,迎了上來,“伍小姐。”

伍悠悠不可置信看向他,“儒年?你怎麼在這兒?”

“我過來面試阿,你們不是在招聘攝影師嗎?”

“你就是流年?”

昨晚上有人加了她的微信,對方開門見山就說,自己想面試攝影師的一職。

他說他是天文愛好者,喜歡拍照,攝影等。

并向伍悠悠展示了自己過往的作品。

完美的日出和日落。

從作品中可以看出,作者對光線和構圖的把控相當到位,拍出來的相片和視訊很有感染力。

想必作者在在生活中,也一定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

伍悠悠很想留住對方,但又擔心自己開不出對方滿意的薪資。

她決定,先與人面談,再做下一步決定。

隻是她沒料到,來的人竟是儒年。

江南小院的老闆。

“我是流年,也是儒年。”

流年是網名,儒年是本名。

隻是見過一面而已,蘇靜怡沒覺得兩人多熟。

她疑惑的問,“儒老闆,你怎麼知道我們這兒招攝影師?”

“昨晚上一家人吃飯,我姑姑提了一嘴。”

“你姑姑?”

伍悠悠蹙眉,“你姑姑是誰?”

“阜甯村幼稚園園長。”

“哦~”

伍悠悠和蘇靜怡恍然大悟,儒老闆原是體驗生活來了。

儒年把花遞給伍悠悠,一旁的小家夥伸長雙臂,從他手上接過花束。

随後把頭埋在花朵中,閉着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媽咪,寶貝有花,香香。”

伍悠悠無奈一笑,“你怎麼什麼都收?”

儒年抱過小家夥,“本來就是給她的!”他轉頭問小念念,“喜歡嗎?”

“不喜歡!”

出乎意外的回答。

小家夥搖頭,随即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指着花朵,吃力的說,“沒有紅色,寶貝喜歡紅色。”

蘇靜怡嫌棄的看她一眼,“你還挑上了。”

三人邊走邊聊。

“你若過來指導我工作,我表示歡迎,隻是你說你過來面試,我有點費解?一個江南小院不夠你忙的?”

“江南小院是事業,平時都交給人打理,攝影是愛好,這個得親自來。”

這麼說倒也合理,符合有錢人的生活方式。

“可在我這兒工作,可不允許分心哦,況且我也請不起你這種大神級人物。”

儒年側過頭,嘴角噙着笑意,“怎麼,伍總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呢?”

此話一出,兩人默契一笑。

看着幾人離去的背影,梵星雲的臉色越發凝重。

離婚後,他的心情一天不如一天,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她的聲音。

即使是在夢裡,他都能真切感受到她的溫軟和熱烈。

可伍悠悠倒好,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将他拖進婚姻的殿堂。

離開時,還以身引火,讓他欲罷不能。

轉身,她就像一隻花蝴蝶一樣,遊戲在花叢中。

“伍悠悠,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梵星雲鬼鬼祟祟跟到八樓,出了電梯在轉角處,看到一家新開的公司。

兩扇玻璃門緊閉,從外面可以看到公司的名字,裡面偶爾傳來伍悠悠銀鈴般的笑聲。

這不會是悠悠開的公司吧?

他拿出手機輸入“優曼傳媒”,果然這家新成立的傳媒公司,法人就是伍悠悠。

梵星雲嘴角微微揚起,長大了,有主見,敢實踐,很好!

這時,玻璃門打開了,伍悠悠和剛才的男子一起走出來。

小家夥蹬着小短腿追到門口,舉着手叽叽呀呀。

伍悠悠抱起她,和男子一起向電梯口走去。

轉角處的人,立馬壓低帽子,隐身在樓梯口。

“儒年,謝謝你。”

儒年伸出手,“咱倆誰跟誰……”

回到公司,梵星雲就打開電腦查了下關于儒年的資訊。

當看到對方公示的攝影作品時,他的危機感越來越重。

年輕,帥氣,才華和财富并存。

還是土生土長的阜甯人,這可是财富的象征。

整個邕州,包容性很強。

但唯獨阜甯村,阜甯村的村民相對排外。

他們隻是表面上對外人客氣,但一般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外娶或者外嫁。

十幾年前,村裡集資重建了阜甯村,一萬多阜甯人都集中住在村裡。

隻有部分外地人,比如保潔,保姆,收銀等一些底層的打勞工。

村裡有學校,醫院,銀行,公園,商場,辦公樓等。

甚至還有專門的地鐵站。

阜甯人愛生娃,講究兒女雙全,是以家家戶戶有男娃。

女兒出嫁的嫁妝雖然豐厚,卻帶不走家産,因為家産都是留給兒子的。

特别是村裡的地皮,分紅等。

是以,像伍悠悠這種自帶數億身家的獨生女,最受阜甯男人的追捧。

“孫小兵!”

“到!”

孫小兵急急跑來,“梵總,你找我?”

“通知全體員工,特别是女員工,今晚好好打扮,我們去吃大餐,就去江南小院,你去安排!”

“是!”

孫小兵隻是口頭上答應,卻不見行動,他猜不透上司的意思。

為啥大白天的突然通知吃飯啊?

還要女員工好好打扮,難道有什麼神秘任務?

“愣着幹嘛,去啊!”

“哦。”

孫小兵走到門邊又回頭,“梵總,什麼由頭?”

總不能是即興發作吧,去江南小院可不單單錢包厚不厚的問題。

梵星雲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媽生日!”

“好咧!”

孫小兵屁颠屁颠跑出去,既然是伯母過生日,那自然要大辦啊。

這可是第一次,梵總這麼高調的為母親過生日。

他得親自跑一趟蛋糕店,為大壽星選一個豪華又氣派的蛋糕。

江南小院。

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且都是年輕的男女,女子們個個盛裝出席。

這場面,堪比大型相親宴。

年輕女子們剛進到店裡,就捧着手機找各個角落各種自拍。

聽說,這兒是阜甯村人最愛的餐廳,口味比較清淡,地方雖小,但消費極高。

不太适合五湖四海來的打勞工。

是以,作為世界五百強企業,他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阜甯人的伊甸園。

孫小兵拉過來一個六層的大蛋糕,所有人都圍着搶拍相片。

蔣美琪手裡提着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擺了各種造型拍照。

來之前,孫小兵已經交代過,任何人不準買禮物。

但蔣美琪哪裡舍得放過這一次出風頭的機會,大家都不送,隻有她送,她的用心不就展現出來了嗎?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幾個年輕女人看到她這麼顯擺,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梵總前不久都公開場合介紹自己的妻子了,蔣美琪還這麼無事獻殷勤,這不明擺着知三當三嗎?”

“诶,我怎麼聽說梵總已經離婚了,還是女方有外遇啥的。”

“這話可不能随便說,孫助理交代過的,不能提任何關于梵總的私事。”

女子合并手指,做出掌嘴的姿勢。

“上個班而已,感覺自己在中情局,這不能說,那不能談,要不是薪資高,福利好,老闆長得帥,我早就跑了。”

此話一出,幾個女人笑作一團。

一下子湧進來一百多個陌生顧客,習慣了講邕州話的服務員,經常因為口音問題,鬧出不少笑話。

還有人, 光看菜單,就覺得菜品不對自己胃口。

幾人圍着服務台,提出各種奇葩問題。

比如,能不能放辣椒,大辣,中辣,小辣等,甚至還有變态辣。

還有人問,有沒有陳醋,有沒有東北大蒜。

反正梵總放話了,說他們出大價錢來感受阜甯人的飲食,怎麼舒服怎麼來。

經理搞不定,又不能明着跟顧客對着幹,隻好緻電給儒年,問他怎麼處理。

儒年此時正準備和家人一起用餐,聽說官仁地産總裁也到現場,當即驅車趕來。

中午,人基本到齊了,梵星雲才慢悠悠出現。

所有人都期盼地看向他身後,等了許久,卻不見梵氏夫婦出現。

梵星雲走到正大廳的座位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

孫小兵疑惑的走到他身邊,“梵總,伯父伯母呢?堵車了嗎,要不要我去接?”

梵星雲頭也沒擡,“我又沒說他們要來。”

他揮手示意大家都找位置坐下,擡頭就吩咐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壽星不來,給哪門子的神仙過生辰啊?

梵總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自從上次出車禍,他不僅改了往日的穿衣風格,連性情都變了。

以前的禁欲系大帥哥,工作狂魔,如今變成了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慵懶大爺。

蔣美琪看着手裡的禮物,臉立馬垮了下來。

這條項鍊,花了她一個多月的工資。

為了表明心迹,還在盒子上親自手寫了一段祝福語,連日期都寫上了。

如今想退已是不可能。

“星雲,伯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不然,誰家那麼優秀的兒子,帶領公司上百号人給母親過生日,自己卻不到現場啊。

梵星雲舉起水杯,眼睛懶洋洋的看向蔣美琪,“你想見她?”

“哦,不是……”

“既然不想見,你問這個做什麼?”

蔣美琪無言以對,想,肯定想啊,不想她費這個錢買禮物幹嘛?

前不久才花兩萬大洋,從蔣奇奇手裡,拿過伍悠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相片。

好在這錢花得不冤,有了這組相片的助力,梵星雲拖了三年的孽緣總算了斷了。

也該輪到她登場了。

“我擔心伯父伯母……”

“不勞你費心,今日的飯局,本就是為了他們。”

驚愕和疑惑夾雜而來。

是錯覺嗎,方才她竟在梵星雲的眼裡,看到了厭惡。

梵星雲厭她、煩她了?

或者,他從未真正對自己有用心過?

蔣美琪悄悄收起禮品,默默退了出去。

門外起了點騷動,前廳所有的服務員都過去了,

看來是有大人物過來了,蔣美琪悄悄跟過去偷看。

隻見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正面對着員工交代注意事項。

那一身矜貴的氣質,想來應該是江南小院的老闆儒年了。

他的身後,站着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手上提着的最新出的愛馬仕包包,沒個十來萬都拿不下。

聽說,儒年早些年出國留學,娶了一名金發碧眼的女子為妻。

但對方的身份,并不受男方父母待見。

西方女子桀骜不馴的性格,完全無法忍受男方父母的管制和挑剔。

兩人最後不歡而散。

這幾年,因為父母催婚催生催得緊,再加上感情生活的不幸,儒年最終聽從父母的安排,回國發展事業。

江南小院就是他一人持股,這幾年辦得紅紅火火。

看着男人溫文儒雅的外形,蔣美琪又一次心動了。

正所謂,西邊不亮東邊亮。

即使得不到梵星雲,能釣到儒年這個金龜婿也不錯。

儒年雖然沒有梵星雲的經商頭腦,但勝在出身好,是土生土長的阜甯人。

儒年交代清楚,就隻身進了大廳。

蔣美琪立即跟上去,“你好,儒先生,我是官二地産的設計師,我叫蔣美琪。”

儒年腦袋微微後仰,因為她的香水味濃烈了些點,有點上頭。

“你好。”

“今日慕名而來,沒有提前打招呼,實在不好意思。”

“該道歉的人是我,往日我這兒沒有這麼多人同時進餐,人手不足和材料準備不充分的缺點,都暴露了出來,今日多有怠慢,實在不好意思。”

儒年嘴上和蔣美琪說着話,眼睛卻在尋找官仁地産總裁梵星雲。

梵星雲拿着兩個酒杯,徑直走來,并将其中的一杯酒遞給他,“儒總,幸會,幸會。”

儒年雙手接過酒杯,有點受寵若驚。

他回國沒幾年,平日就像閑散的古代王爺,雖然也曾借着父親的光芒,在邕州商會混個閑職,偶爾露個臉。

但他沒料到,傳說中從不拉幫結派的官仁總裁,竟然認識自己。

“梵總,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多多見諒,為表誠意,我先幹為敬!”

一杯酒下肚,梵星雲舉着手,帶頭高聲呼叫,“儒總,好酒量!”

接着又提着酒瓶,往兩個人的杯子灌滿。

“儒總,初次見面,希望你我今後有機會合作。”

“梵總過謙了,我還準備在你們悠然雲府,開一家江南小院呢。”

梵星雲挑眉,“能被儒總看上,是我們悠然雲府的驕傲。”

“叮~”

他舉着高腳杯,去碰撞儒年手中的杯子,随後仰着頭一飲而盡。

“梵總,果然是人中豪傑!”

儒年也緊跟着幹完一杯酒。

“小兵,來到儒總的地方,怎麼能不敬儒總一杯呢。”

“敬、敬、必須敬,我們這不排着隊呢。”

孫小兵回頭,對着身後圍觀的人說道,“大家說是不是?”

“是!”

衆人這一聲應答,氣勢磅礴。

孫小兵連忙将手裡的酒瓶,換成酒杯,他給自己倒滿。

雙手捧着,充滿敬意。

“儒總,我是梵總的助理孫小兵,原諒我方才愚鈍,今日我自罰酒一杯,這杯酒我幹了,你随意!”

一杯酒下肚,人更亢奮了,他推着儒年手裡的酒杯,“儒總,喝!你我今日,不醉不休!”

酒杯都遞到了嘴邊,不喝不行。

儒年的五官全都擠在一起,不得已又幹了一杯。

但孫小兵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跟在梵星雲身邊多年,他知道,梵總這是跟人杠上了。

雖然他并不清楚,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

他對着衆人招手,“大家敬儒總一杯!”

“敬儒總!”

其他人聽到号召,紛紛端着酒杯蜂擁而來。

儒年也是見識過中國的酒桌文化的,深知在中國,拒酒談不成生意。

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他隻好一杯一杯的接着喝。

終于喝得有些搖搖欲墜了,蔣美琪趁機挽上他的胳膊,“儒總,當心點,别摔着了。”

蔣美琪将人扶到抽煙區坐下,并拿出手帕,濕紙巾等細心為他擦拭。

“你是誰?”

身後響起一個婦人的聲音,即使不回頭,她也知道是儒年的母親。

蔣美琪畢恭畢敬的轉身,“你好,伯母,我叫蔣美琪,目前在官仁地産擔任室内設計師一職。”

儒夫人眯着一雙三角眼,眼神犀利,“你認識我兒子?”

“儒總在我們這代年輕人中,也算是有為青年了,我跟在梵總身邊工作,經常會接觸到這些行業大佬,對儒總也早有耳聞。”

也許是家底豐厚,也許是家父在商界尚有所為,儒年并不像他父親,有那麼強的事業心。

即使江南小院經營不錯,但他并沒有将事業擴充到其他領域的想法。

活脫脫一個有錢有閑的公子。

但儒夫人對蔣美琪的回答,很是滿意。

女人一旦做了母親,最喜歡跟人攀比的,就是孩子,小時候比誰聰明,好看。

長大後,比誰的孩子更有成就。

她微微一笑,便坐到兒子的身旁。

儒年發覺母親的靠近,便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頭太暈了,隻有在自己極度信任的人面前,他才敢放松自己。

儒夫人看蔣美琪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問她,“蔣小姐,還有事嗎?”

“哦!沒。”

她指了指昏睡的儒年,“伯母,我看儒總醉得不輕,不然我開車先送你們回去?”

順便趁這個機會到阜甯村,見識見識儒年的頂級豪華别墅。

聽說伍悠悠也在十多年搬進了村裡,但住的也隻是大平層。

她還沒真正去過,這個有着天下第一村的阜甯村。

因為安保森嚴,沒有登記在冊的車子和人員,都不允許進入。

這也就是為什麼,大家都說阜甯村排外的原因。

“不用麻煩蔣小姐,我們有專門的司機。”

儒夫人混迹社會多年,這種撈女她見的多了。

無非就是想趁機到她家去,攀親帶故啥的。

或者趁他兒子醉酒之時,連哄帶騙的就将人誘上床。

這樣的女人,三十年來,她處理了不少。

老儒身邊的莺莺燕燕雖然不少,但從來沒有帶回家過。

這就得益于,她是阜甯村人,隻要不外嫁,不往外遷戶口,一生都享受村裡的福利。

蔣美琪被拒絕後略顯尴尬,她順手将禮物遞給儒夫人。

“伯母,這是我給母親買的禮物,實在喜歡就多買了一份,今日你我相識,也算是緣分一場,這個就送給您。”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她放下禮物,故作優雅轉身。

第二天中午,儒年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眼皮沉重得始終沒睜開,他伸手摸向床頭櫃,“喂~”

“儒總,是我。”

電話裡傳來一個女子興奮的聲音。

誰?

光聲音沒聽出來是誰,又不好意思開口問。

他揉揉眼睛,看向手機螢幕,卻是陌生來電。

女子半晌沒聽到電話對面的回應,隻好自報家門。

“儒總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蔣美琪,昨天你喝了不少酒,我擔心你嗓子受不住,是以打個電話過來問問。”

“蔣美琪?”

腦海裡閃過一抹靓麗的身影,“不好意思,我……剛睡醒。”

昨晚給人灌得夠嗆,今日若不是這通電話,他指不定得睡到下午。

想到下午還得帶上工具,去伍悠悠那邊試鏡頭,他立馬起身,走到客廳外。

随手将擴音打開,并放在桌子上。

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嬌媚的笑聲,“我料到了,不然我給你送醒酒湯?煮這個我擅長。”

也許是意識到這話說出來不妥,對方忙于糾正。

“别誤會,像我們這種孤寡老人,工作中難免需要喝酒,沒人照顧,隻能自己學着點。”

雙方沉默幾秒,氣氛有些尴尬。

儒年清清嗓子,“不好意思,蔣小姐,我下午約了人。”

言下之意,我要挂電話了。

蔣美琪倒也潇灑,“忙你的吧,有空聊。”

儒夫人雙手環胸,站在房門口,“小年,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談對象了?”

“媽,瞧你說的,你兒子是那麼容易墜入情場的人嗎?”

“三十好幾的人了,再不讓你媽抱孫子,我就要帶着遺憾入土了。”

儒年走過去,擁抱母親,“說什麼傻話,你得活到百歲,今後我給你生一串孫子。”

儒夫人禁不住笑出聲,“就知道皮!”

她跟在兒子身後叮囑,“媽可把醜話說在前面了啊,像蔣美琪那種女人,玩玩可以,不可帶回家裡,更不可能成為我們儒家的兒媳。”

儒年無奈舉手投降,“知道啦,這輩子就娶阜甯女子,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阜甯村外,蔣奇奇一根煙還沒抽完,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從他面前經過。

他急忙上一輛的士,“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别讓對方發現。”

司機大哥心神領會,一句請扣好安全帶,就立即發動車子追上去。

車上的人,眨眨疲倦的雙眼,依然藏不住心中的雀躍。

黑色奔馳在國貿大廈廣場停下,儒年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工具箱,随後走入大廳,進入電梯。

“诶,诶,等等、等等。”

蔣奇奇伸手擋住即将合上的電梯,儒年從裡面按住開門鍵,等他站穩後問,“幾樓。”

“跟你一樣,八樓。”

反正電梯裡除了他,就隻有儒年一個人,哪個按鍵亮,他就到哪層樓。

這樣準不會跟丢。

這一次,準讓他老姐破費,這可比上班來錢快多了。

出了電梯,蔣奇奇偷偷尾随人身後,看到他進了808室。

隔着玻璃,沒看人,就連前台的位置都是空的。

“優曼傳媒?”

蔣奇奇捏着下巴,“新開的?”

他掏出手機,咔嚓咔嚓拍幾張相片。

“伍小姐,不好意思,昨日應酬喝了點酒,今天起晚了。”

儒年推着箱子走進去,看到伍悠悠就道歉,那态度倒很真誠。

伍悠悠坐在電腦前,嘴裡咬着筆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放下手中的筆,向儒年走來,“你本就是友誼客串,你能來,我已經很感動了。”

兩人蹲在地上,檢查一會要用的工具,相機,各種長短鏡頭,一個三角支架等。

這裝備,看的伍悠悠一臉興奮。

她拿起相機,對着儒年假裝拍幾張。

“别拍,我今天太醜了。”

儒年伸手擋住鏡頭,一隻手揉捏着太陽穴。

即使還有點暈眩,但為了不錯過這一次見面,他還是強撐着精神趕過來。

伍悠悠笑着放下鏡頭,擡頭看到牆上的鐘表,已經過了十二點。

“你吃飯沒?”

出門前,保姆給他做了一個三明治,裡面夾了一片雞胸肉。

還有飯後水果拼盤。

他着實吃得有些飽了,但聯想到伍悠悠可能還沒有吃午飯,儒年便搖搖頭。

伍悠悠站起身來,“走吧,我請你吃飯,就當是為了答謝你的仗義相助。”

“那我就不客氣了。”

蔣奇奇躲在樓道裡,整個人熱得都快融化了。

就當他準備離開時,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伍悠悠轉身将門鎖上。

蔣奇奇透過門縫偷看,感覺這背影有些熟悉,待人轉過身來,“怎麼是她?”

上一次跟蹤這女子幾日,輕輕松松拿了兩萬大洋的報酬。

今日的目标,本是她身邊的男人來,沒想到,又與這女子撞見了。

蔣奇奇頂着腮幫,心中感歎,這女人真是他的活财神。

他跟着兩人去吃了大排檔,看着他們天南地北的聊天,好不開心。

兩人還去了楓樹林,一個号稱邕州最浪漫的地方,也是情侶最佳幽會地點。

伍悠悠沉醉在這一片金燦燦的光景下,儒年手裡的鏡頭,始終圍着她轉。

而蔣奇奇的鏡頭,就對着他倆。

下午,陽光炙熱,儒年熱出了一身汗了。

他和伍悠悠讨要濕紙,伸手接的瞬間,兩眼冒金星。

他身體虛晃。

伍悠悠眼見狀,立馬伸手扶住他,“儒年,你怎麼了?”

“沒事,今晚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悠然雲府。

蔣奇奇尋了處陰涼的地方,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等人。

孫小兵從他身旁經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闆平頭,胡子拉碴,起了球的黑色背心,還有一條屎黃色的吊裆褲。

腳上的帆布鞋,也是髒兮兮的。

這人從衣着和氣質上來說,不管是和職工,還是和遊客比,都是不稱的。

更像是踩點的小賊。

從無憂館拿了一杯咖啡,他就坐在走廊邊的沙發上,看着這名東張西望的男人。

忽然,蔣美琪從遠處走來,手裡打着電話。

男人的手機這會也響了,他起身走過去,一臉痞笑,手機直接怼到蔣美琪面前。

蔣美琪瞪大眼睛,“怎麼又是伍悠悠?”

她往後翻開,看到儒年各種男友視角,或蹲、或跪着給伍悠悠拍照。

臉上的幸福感,都快溢出螢幕了。

還有兩人攙扶的相片,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她恨得牙癢癢。

這什麼妖精,她是唐僧轉世嗎?

憑什麼,那些可望不可及的男人,都圍着她轉?

難道,就因為她是身價過億的阜甯人?

“姐,這條值多少?”

蔣奇奇劃着拇指和食指,示意蔣美琪給錢。

被她一巴掌甩開。

“就知道要錢,我是你的提款機嗎?前兩天剛給的兩萬呢,用哪去了?”

蔣美琪揪着他的衣領,滿臉氣憤,鼻孔都翻上天了。

蔣奇奇苦着一張臉求饒,“姐,我這不想自己做點事嘛,那點錢哪夠?”

蔣美琪重新審視這張臉。

狹長的眼睛,微微隆起的眉骨,還有嘴角獨特的弧度,不羁的氣質,外加一米八的大高個,這完全就是一個痞帥的男人。

她輕輕放下蔣奇奇的衣領,替他捋平整,臉上盡是不懷好意的媚笑。

看得對方腿直打哆嗦。

“姐??”

“走,姐帶你買衣服去,還有個任務交給你,這事你若辦好了,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姐,費那錢幹啥,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你幹脆給我折現呗。”

蔣奇奇被她拖着走,無奈發出最後的哀求。

幾十塊和幾千塊的衣服,對他來說都一樣。

有這閑錢,還不如拿來喝酒,泡妞呢。

“孫助理,看什麼呢?”

一名無憂館的服務員走到孫小兵身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恰巧看到蔣美琪兩人離去的身影。

“那是美琪姐的男朋友嗎?”

孫小兵搖頭,“我看不像。”

回到家,保姆珊姨就站在門口,伸手準接過他手裡的工具箱。

“珊姨,我自己來。”

儒年轉身進了屋裡,并随手關上門,打開空調,坐到電腦前檢視相片。

鏡頭下的女子,眉眼如畫,靜時,氣質清冷,高雅,宛如一朵盛開的荷花。

動時,輕佻的眼尾,粉腮略帶點嬰兒肥,整個人看起來俏皮而又靈動。

十年前,在邕州機場。

那天,天色還沒有完全亮,伍悠悠穿着一身寬松的白色衣裙,腳上穿着一雙銀色小皮鞋。

懷裡抱着一隻白色的小熊娃娃,看似沒睡醒的樣子。

瓷白的小臉蛋,濃密淩亂的長頭發。

她将臉埋在一個婦人的懷裡,殷紅的小嘴,感覺都快哭出來了。

婦人摸着她的臉安慰她,“哥哥隻是去上學而已,又不是上刑場。”

小人兒破涕為笑。

隻那一笑,像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毫無征兆的撞入儒年的心頭。

面對這麼年幼的小精靈,已經大學畢業,即将遠赴歐洲繼續修學業的儒年,隻能将這短暫的心動深埋于心。

沒成想,十年後再見她,即使手裡抱着一個和她一樣的奶娃娃,當初萌動的情芽,又一次被深挖。

從姑姑的嘴裡,了解到她還是一名單親媽媽。

那顆芽,就瘋狂滋長。

門外響起了母親的腳步聲,儒年緊急關了電腦,故作清閑的翹着二郎腿。

“媽,沒找你的閨蜜團出去做美容啊,你看這臉皮都幹了。”

“有嗎?”

儒夫人趕緊走到一面全身鏡前,近距離瞧着自己的臉,除了眼角的幾條魚尾紋,皮膚整體看上去挺光滑的。

“有啊,你的鼻子都脫皮了,再不保養,我爸可要給我換後媽了。”

儒年不懷好意的笑,小時候這話,她媽經常用來恐吓他。

還說,後媽都是惡毒的,會把小朋友關籠子裡,今天吃手,明天吃腳丫子,後天吃屁股……

從小,他沒少被這個恐怖的故事吓着,以至于他爸身邊,但凡出現一個女子,他就鬧騰。

愛子心切的儒父,隻好在兒子面前收斂起自己的野心。

儒夫人從身後狠狠拍他一巴掌,“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從小,隻要他做錯事,他的話就特别多,總是沒話找話的。

“嘶~”

儒年抱着胳膊,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當媽的,當然知道兒子是裝的。

她氣得上手用力擰他的胳膊,疼得儒年呱呱叫。

保姆珊姨走到門邊,“太太。”

兩人同時看向珊姨。

“我想請五天假,我兒子後天結婚,可以的話,我下午就走。”

珊姨臉上洋溢着笑容。

聽說,她的兒媳是懷着身孕進門的,她也隻見過一面。

一想到不久後的将來,她就能抱到孫子,她歸心似箭。

有錢人,總喜歡用黃金給新生兒打造一把長命鎖,她沒有那麼多錢,但也想去金店逛逛。

窮人家的孩子成婚,沒有那麼多講究的,錢到位就行。

儒夫人知道這種事不好不答應,珊姨在他們家做飯十幾年了,每天勤勤懇懇的工作,一年到頭也請不了幾天假。

可她又擔心,吃不慣其他保姆做的飯。

珊姨不僅性格溫順,還做了一手好菜。

儒家四口人都喜歡吃她做的菜,包括儒年出嫁多年的姐姐-儒願。

儒年深知母親的想法,“媽,這幾天你就上江南小院吃飯,實在不想出門,我就讓人定時定定點給您送飯。”

江南小院的菜品,還是比較符合他母親的胃口,很多菜都是根據他的喜好做的。

珊姨聞言,知道請假的事搞定了,她笑着鞠躬答謝,“謝謝太太和少爺成全。”

說着,她拿起掃帚轉身走了。

“媽,你身上有沒有現金?”

“多少?”

“三五萬吧?”

這年頭,大家都用移動支付,很少有人備這麼多現金在身上。

“你用來做什麼?”

“給珊姨啊,他兒子結婚總要表示表示吧!”

儒年翻開抽屜,看看有沒有可用的紅包。

珊姨一個月的工資是七千多點,再加上平時過年過節偶爾收到的紅包,一年下來少說也有十來萬。

儒家還管她吃住。

四十多歲的人了,這個收入,可不比那些坐辦公室的白領拿的少。

而儒年張口就要給出去三五萬的紅包,這錢算不上多,但給一個保姆着實多了。

儒夫人阻止他,“現金就免了,這個人情你媽出。”

她出去,手裡拿着一個禮盒又回來了。

正是那天蔣美琪送她的禮物,是一條金項鍊,價值一萬多點。

這麼廉價的東西,挂在她脖子上,都相當于免費給人做廣告。

她若帶出去,那些貴婦人們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

倒不如送給珊姨,這個價位襯她的的身份綽綽有餘。

“珊姨~珊姨~”

儒夫人雖然比珊姨還大上幾歲,但聲音還如少女一般清脆,響亮。

“哎,太太你找我?”

她把盒子打開,取出項鍊,然後親手替珊姨戴上。

“喜歡吧,送你了,這條項鍊價值一萬多呢,你可别賤賣了。”

往年給珊姨送好點的東西,回頭就讓他兒子挂二手市場換錢了。

還說什麼,窮人的錢是最實用的。

珊姨連忙推脫,想摘下項鍊,“太太,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太貴重了。”

這些年,儒家雖然送過她不少财物,但這麼貴重的還是頭一回。

她受寵若驚,惶惶不安。

“既然給你了,你就收着,你兒子結婚最辛苦的就是你了。”

蔣美琪托着蔣奇奇進屋,兩人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衣物。

剛進門,她從鞋櫃上拿起一支筆,在冰箱上寫下伍悠悠的資訊。

伍悠悠,女,今年二十三歲,阜甯人,家中獨生女。

父母十五年前死于意外,如今和一個年邁的爺爺同住。

在美國加州留學三年,目前離異,育有一名兩歲的女童。

身價估算上億。

“上億?”

蔣奇奇倒吸一口涼氣,“那麼有錢,還開毛子公司啊?”

關鍵還那麼小規模,有這個錢都夠幾代人潇灑了。

難怪富人常說,不怕子女紙醉金迷,就怕子女想證明自己。

“什麼公司?”

蔣美琪放下手中的筆,眼裡帶着威脅的意味。

這痞子有二心了,拿着她的錢辦事,竟敢對她有所隐瞞。

蔣奇奇翻開手機相冊,遞到她眼前,“姐,我沒想隐瞞你,隻是你一直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優曼傳媒?”

“這倒是和她的專業對口。”

蔣美琪笑得陰險毒辣,正愁沒機會下手呢,這不,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

續下一篇;

他這是在監視前妻呢?難道,失去三年的記憶,是他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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