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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在監視前妻呢?難道,失去三年的記憶,是他裝出來的?

作者:芝芝摘文
他這是在監視前妻呢?難道,失去三年的記憶,是他裝出來的?

圖檔來源于網絡

梵星雲坐在電腦前,一遍一遍翻看他和伍悠悠小時的相片。

鏡頭前,年幼的小悠悠時而搞怪,時而故作生氣,時而撅着嘴要親梵星雲。

而年少的梵星雲,臉上雖然沒有什麼大表情,但隐隐能看到他嘴角隐藏的笑意,微微浮上眼尾。

長大後,兩人唯一的合照,就隻有結婚照了。

伍悠悠依然笑得燦爛,而他還是萬年不變的撲克臉。

梵星雲苦笑,像他這樣無趣的人,也難怪她會毅然決然的離開。

他合上電腦,起身出了辦公室。

孫小兵正要進來,“梵總,你去哪?”

“逛逛。”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梵星雲竟然說他要出去逛逛?

“那這些檔案怎麼辦啊?”

手裡一堆檔案等着他簽字呢,不然很多工作沒法展開啊。

“放着,回來處理。”

伍悠悠兩人正在清點幼稚園開拍時需要的道具,哄小朋友的玩意,她們一買一籮筐。

小念念撅着小屁股,上半身埋進箱子裡翻找,一會挑出一個紅色的大拳頭。

她坐在地上,将自己的手伸進拳頭裡,卻不會扣扣子。

幾番嘗試後,她向蘇靜怡求助。

“哇~”

這玩意平時隻在視訊上見過,專門用來搞惡作劇的,适合近距離出拳攻擊。

她将拳頭套進小家夥的手上,卻怎麼也沒找到開關。

“在這裡,寶貝看見啦,開關在這裡!”

小念念另一隻手指着手腕處,興奮得直跺腳。

“哪裡,幹媽看看。”

蘇靜怡剛靠近,紅色柔軟的大拳頭,就迅速捶打在她臉上。

“啊!”

蘇靜怡捂着臉,誇張的大喊大叫,把小家夥急得,“幹媽怎麼了呀,幹媽,寶貝不是故意的,幹媽疼嗎?原諒寶貝嗎?寶貝呼呼~”

她掰開蘇靜怡的手,朝對方臉上呼氣。

逗得兩人笑彎了腰。

“這玩意雖沒啥殺傷力,但最好不要拿到幼稚園,就怕小孩子躲閃時,發生摔倒或者磕碰。”

伍悠悠伸手準備從小念念手裡拿走,小家夥立馬将手背到身後,“寶貝滴,媽咪不可拿。”

她氣鼓鼓的,像一個老太太墊着密集的小碎步逃開。

蘇靜怡看着她萌态可掬的樣子,笑出了鵝聲。

對于這種萌物,她實在沒法拒絕。

“悠悠,這玩意就留給咱閨女吧。”

回國後,網購便利了,她們家天天有快遞收。

幾乎全都是小家夥的玩具和衣服,一個屋檐下四個大人,三天兩頭給她買、買、買。

伍悠悠無奈搖頭,“再這麼慣着她,家裡就放不下了。”

“叮咚~”

門外響起了鈴聲,蘇靜怡起身向大門走去,“誰啊?”

一名男子隔着玻璃門向她問候,“你好,我是世安威視的銷售員,是一家專門做攝像頭的公司, 我叫包學海。”

門打開,男子雙手奉上一張名片,這麼謙遜禮貌,讓人不忍心驅逐。

蘇靜怡接過名片,随口問一句,“裝一個監控多少錢?”

男子恭敬的回答,“我們現在搞活動,活動期間安裝的顧客可以享受五折優惠。”

“五折?”

“是的,僅限今天。”

監控這東西,就算是個小門面也得安裝吧,何況她們優曼今後可是要做大做強的。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蘇靜怡決定将人請進來,好好咨詢一下。

伍悠悠從冰箱裡拿出飲料招待對方,男子捧着飲料點頭答謝。

公司開業沒幾天,茶幾,飲水機啥的都沒來得及準備。

言歸正傳,“五折下來是多少錢?”

伍悠悠那種沒金錢概念的大小姐,砍價的事,隻能她上陣。

男子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幾個鏡頭?”

“你要幾個鏡頭?”

蘇靜怡環視一下辦公室内部,總共也就百來平米的面積。

除了大廳,隻有一間二十多平的辦公室,還有一間三四平米的雜物室。

如果要放監控,門口肯定得有一個,大廳也放一個,至于辦公室,今後會放一些重要的檔案和物品,自然也要放一個。

“三個多少錢?”

“三千。”

伍悠悠家裡也裝了監控的,平時偶爾會看看爺爺在家裡做什麼?

雖然她不清楚當初的安裝費用多少,但她也知道,三千肯定搞不定。

她問男子,“四個呢?”

男子不假思索的回答,“也是三千。”

“那若是裝五個呢?”

“還是三千。”

伍悠悠有些不可置信,這個收費明顯不合理啊,怎麼裝幾個都是這個價錢?

這人不會是騙子吧?

蘇靜怡拉拉她的衣服,“悠悠,你别趁着人家沒多收費,就使勁壓榨啊?這老闆還沒當幾天呢,就學會資本主義的那一套剝削手段了。

再說,我們就這麼點地,用得着裝那麼多嗎?我可不想今後擡頭,到處都是眼睛盯着,光想想都滲人。”

她縮着脖子,故意抖着腦袋。

“我……”

伍悠悠被她怼得說不出話來。

場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空氣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蘇靜怡朝着裡面看了,“咱閨女呢?”

俗話說,娃兒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伍悠悠往裡面走去,看到小家夥在轉角處,撅着屁股安安靜靜的站着,小臉蛋憋得通紅。

這是,要拉翔的節奏……“啊!”

蘇靜怡捂着耳朵,不想聽到這有味道的慘叫聲。

中午的太陽着實有些炙熱,梵星雲開着空調坐在車裡,依然覺得身上黏膩得難受。

包學海拎着一個包包向他小跑過來,剛上車就報喜,“哥,搞定了。”

梵星雲拍拍他的肩膀,“小包,辛苦了,走,我請你吃飯。”

兩人驅車來到一家西餐廳,包學海摟緊自己的包,看起來相當拘謹。

這種高檔的餐廳,他沒來過。

眼前這個出手闊綽的大哥,他也是第一次見。

這人開着二十來萬的車,上門就要他給人安裝監控,還給他制定了劇本。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掏兩萬大洋給别人安裝監控的,還不讓對方知道的。

這不是活雷鋒,就是偷窺狂。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既然收了幾萬塊的封口費,就得替人保密。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監控都裝好了,這貨不會反悔吧?

梵星雲坐到他身旁,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包學海接過手機,雙手顫抖,他包裡還裝着他方才給的幾萬塊紅票子呢。

這麼健碩、有壓迫感的男人,往他身邊一靠,就算當場提走自己的包,他也不敢反抗啊。

“大哥,要做什麼?”

說話都帶着顫音,就差沒哭出來了。

生平第一次為了錢做虧心事,他真是怕啊。

梵星雲眉頭緊蹙,對于他的表現相當不滿意,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給我手機裝上。”

包學海松了一口氣,這語氣聽着像老公在抓老婆的奸情。

同為男人,他能了解。

畢竟那麼漂亮的老婆,還是做傳媒的,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放心吧。

國貿大廈八樓。

伍悠悠戴着口罩,剛給小念念換了一身幹淨的衣物。

整個人累的滿頭大汗。

關鍵是公司内部沒有洗手間,需要把小家夥拎到公共洗手間,放在水龍下沖洗屁股。

小家夥碰到水就興奮,坐在洗手池裡玩的不亦樂乎。

遇上有人進來,她就熱情的跟人打招呼,這社牛症也不知道遺傳了誰。

早些時候還提到給她戒尿不濕呢,這下伍悠悠不敢提了。

若沒有尿不濕,恐怕一天得洗八百條褲子。

小家夥像一個巡邏的老幹部,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的從門口走進來。

蘇靜怡搖頭苦笑,簡直不忍直視。

她遞給伍悠悠一打名片,說是剛才的小哥給的,他平常到處跑業務,會收集一些名片。

“試試呗,興許能出幾個客戶呢,幼稚園拍完,我們就沒訂單了,得想辦法搞客戶啊。”

“你倒挺上道,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

“有什麼辦法呢,如今,我是演員,是助理,是銷售,是人事,也是後勤,總之,我就一個打雜的!”

她兩眼無光,若不是看在股份的份上,她随便簽個三流公司,也比待在這兒強。

“你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伍悠悠疲軟的坐回椅子上,别說蘇靜怡打了退堂鼓,她自己就有這念頭。

以前還看不起包租婆呢,覺得她們蹭着改革開放的光,卻不做任何貢獻社會的事。

如今才知道,包租婆才是人生的終極追求。

這種連上天都眷顧的好運,多少人羨慕不來。

這其中,就包括蔣美琪和蘇靜怡。

“呸、呸、呸!你說的什麼話,我是那種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蘇靜怡将那一打名片排列在桌子上,然後拿起手機,照着上面的電話打過去。

聽到對面嘟嘟嘟的聲響,她緊張得渾身哆嗦,上下兩排牙齒都在打架。

電話響了幾秒,她終于破防了,沒等對方接聽,就挂斷了電話。

就好像電話那頭,是催命的閻王。

她的眼睛轉來轉去,始終不敢正視手機螢幕。

伍悠悠被她的樣子惹笑了。

“幹不來别勉強,先做好手頭裡的訂單,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們把事做好了,訂單自然來了。”

蘇靜怡點頭,表示認同。

兩人剛準備收拾東西出去吃飯,方才打出去的電話,就打了回來。

“怎麼辦?怎麼辦?”

蘇靜怡聽到電話鈴聲,都快哭了。

伍悠悠拿起她的手機,走到窗戶旁,“你好,這裡是優曼傳媒,請問有什麼事能幫到您?”

“優曼傳媒?拍廣告的嗎?”

對面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系呀!”

小念念奶聲奶氣的回答,剛出聲,就被蘇靜怡捂住嘴巴。

“噓~”

小家夥點點頭,像被人點了穴位一樣,定住了。

“是的,請問您是做什麼的?”

“我們公司是做牙膏的,友善問下你們拍一個宣傳廣告,怎麼收費的?”

伍悠悠一聽,對頭了。

蘇靜怡遞給她一份宣傳冊,并指着讓她照着念,别說錯了。

伍悠悠将公司的收費标準,還有服務項目都詳細說了一遍。

對方并沒有提出過多的疑問,隻是說,電話裡說不清,問她方不友善面談。

“當然可以!張姐友善的話,我們互相加個微信,您把位置發給我,我們約個時間詳談。”

雙方剛加上微信,對方的位置就發過來。

“這家公司,在一個工業園裡面,裡面聚集了很多小公司,這種規模的公司很少會找大制作,于我們這種新公司來說,再适合不過了。”

“明後天,我們抽空過去一趟,記得帶上名片,争取把這一片工業園都拿下來。”

伍悠悠信心滿滿,隻要客戶有這方面的需求,他們把價格放低些也無所謂。

重要的是先開拓市場,把名聲打出去。

“噢耶,悠悠你太棒了!”

蘇靜怡立馬跳到伍悠悠身上。

“寶貝滴媽咪,太棒呀!”

小念念展開雙臂,奔着伍悠悠去,然後,抱着她的大腿不放手。

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

累得她脖子都伸長了。

梵星雲通過手機,看到她們擁抱在一起的畫面,眼眶裡的溫柔溢得滿屏都是。

兩人走進餐廳,小家夥掙紮着下來,一落地,就跑過去擁抱門口的熊貓雕像。

“媽咪,耶。”

一手擺出剪刀手勢,示意伍悠悠給她拍照。

“幹媽來,你媽那點挫技,肯定把你拍成小矮人。”

“她明明就是小矮人。”伍悠悠依然嘴硬。

“說什麼大實話,咱閨女在同齡人中,也是大長腿好嘛。”

這身高,扔在兩歲的娃娃中,俨然就是鶴立雞群。

蘇靜怡蹲在地上,各個角度各種姿勢輪流拍,時不時提醒小家夥換一個pose。

二樓的VIP包廂裡,梵星雲站在靠窗的位置,也拿着手機拍了幾張。

過了一會,小家夥邁着小短腿跑來,蘇靜怡翻開相片向她展示。

“還滿意嗎,我的公主殿下。”

吃飯期間,小家夥坐在兒童餐椅上,捧着一隻烤鴨腿啃,也許是餓了,有種餓狼撲食的即視感。

從她嘴裡掉下來的渣渣,哪哪都是。

她還怪節儉,捏着兩根手指,餐盤上米粒大小的肉,都不放過,撿起來就往嘴裡塞。

蘇靜怡忍不住又各種拍,這炫娃的欲望,親媽都不敢比。

正吃得香,小家夥忽然朝着樓上看去,伸出油滋滋的小手,指着二樓。

“壞鼠鼠,媽咪有壞鼠鼠。”

兩人順着小念念的視線看過去,卻隻看到一頂一閃而過的帽子。

回想這幾日,總感覺有人跟蹤自己。

可印象當中,并沒有熟人戴過這種鴨舌帽。

“看好念念,我去去就回!”

伍悠悠丢下一句話,朝着二樓跑上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到底何居心?

讓她逮住了,定饒不了他!

到了二樓,放眼望過去,全都是過來吃飯的食客,她茫然轉了一圈,沒發現可疑人。

再次回到座位上,蘇靜怡正打電話聊的歡:

“你明早過來嗎?會不會耽誤你工作,不然我們自己過去拿好了。”

“那明天見!”

“小婉電話,說衣服今天晚上能全部趕完,廠裡的叔叔阿姨知道是你的訂單,都自發加班,大家中午還連班呢,就為了不耽誤我們的工作程序,明兒一早,衣服打包好親自給我們送過來。”

伍悠悠抱起小家夥,邊走邊回頭,“那改天,我可得好好答謝他們,不過話說回來,你跟李小姐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才見過一次面,就小婉小婉的叫得親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倆是閨蜜呢。

蘇靜怡拿起位置上的衣服,包包,跟在其身後,“當然了,我可是蘇靜怡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神神叨叨的幹嘛去?”

伍悠悠怕說出實情,對方會胡思亂想,“沒什麼,認錯人了而已。”

蘇靜怡八卦心理上線,她蹬着高跟鞋,三兩步追上去“誰啊,不會是儒年大帥哥吧?或者說是萊恩醫生?”

“别瞎猜,都不是!”

第二天,伍悠悠一早就出門了。

她和儒年約好了在幼稚園相見,蘇靜怡留在公司。

等李小碗的衣服到了,統一拿去清洗烘幹,再帶到幼稚園。

而作為今日小演員的小念念,自然也到了現場,很快就和小朋友玩作一團。

這種社牛娃,到哪都不用操心融入問題,隻要防着人販子就好。

畢竟,孩子好騙。

梵星雲在通過監控看到伍悠悠出去了,卻遲遲沒有回來,焦慮得現場啃起了指甲。

孫小兵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盯着電腦蹙眉,幾根手指頭都被他啃秃了,指甲還露出裡面議一層粉紅的肉肉。

他心底犯起了嘀咕,原以為梵總失去三年的記憶,是好事。

可他自出院後的反常,讓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感受到來自頭上的目光,梵星雲收起手指,疑惑的看向他。

孫小兵指着桌子上的檔案問,“梵總,這些檔案你簽字了嗎?”

被對方這麼一問,梵星雲顯得有些局促,“我還沒空看,具體内容,你複述一下。”

作為總裁助理,公司很多檔案都是孫小兵替自己把關,有疑問他會親自聯系合作方,或者讓法務部處理。

能傳到這兒,基本都沒什麼問題,能不能簽就看自己的意願了。

但這麼多檔案,他又沒有耐心細看,幹脆就讓孫小兵把主要的内容複述一遍。

孫小兵拿起桌上的檔案,一本一本翻開……

李小婉開着一輛面包車,準備進入國貿廣場的停車場。

由于停車場車輛多,她的車比較長,周邊又都是名貴的豪車。

擔心自己車技不行,剮蹭别人的車,賠不起。

倒車時,她小心翼翼的。

蔣奇奇跟着她身後不停的按喇叭,這輛車是他老姐下血本給他租的,為的就是讓他想辦法拿下伍悠悠。

他對自己的樣貌相當自信,但追求伍悠悠這種高貴的大小姐,徒有一副好皮囊不行。

得有學識,能哄女人開心。

還得有點小錢,至少逛街,吃飯,看電影的錢,不能讓對方出。

眼看着就差停車這一步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女司機,倒車入庫都不會。

李小碗被身後的喇叭催得更緊張了,整個人直哆嗦,手心裡全是汗。

蔣奇奇從外面敲敲她的車窗,窗戶搖下時,發現對方惶惶不安的樣子,竟還有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到這邊,你等我會,我很快就停好。”

“你下來,我幫你停。”

“真的,謝謝,非常感謝!”

李小碗方才還覺人有點兇,如今再看這個高大威猛的大帥哥,竟沒來由的親切了幾分。

雖然身着筆直的西裝,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跟這身衣服完全不搭邊,有點古惑仔強裝商界大佬的感覺。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李小婉的右腳在那場大火中燒傷了,留下了終身不可愈合的疤痕。

看起來醜陋無比。

女孩子愛穿的熱褲,小短裙都與她無緣。

隻有長裙和褲子能遮掩她的自卑。

偏偏自身個子又小,很難買到合适自己的衣服。

她拉拉身上的白T恤,第一次強烈感受到自己有多土。

“謝謝你啊,請問怎麼稱呼你?”

李小婉希望今後還能與人相見,即使沒有她期待的那樣,雙方交個朋友也很滿足。

蔣奇奇一手撐在車頂上,俯視着她。

看她一臉嬌羞的模樣,心中暗喜,又一個被老子的帥氣折服的。

但這樣窮酸又普通的女人,他是不感興趣的,當個快餐嘗嘗鮮,倒是不錯。

他指着車裡不答反問,“美女,做服裝的啊,你這是準備送哪裡?”

“是的,我們公司專門生産服裝的,顧客要的急,我就親自送過來了,哦,對了,我顧客是優曼傳媒公司,就在這棟樓的八樓。”

“你是說,這批貨是優曼傳媒的?”

李小婉點頭,她很高興能和對方聊上話,“是的。”

蔣奇奇眼珠子一轉,立馬讨好的問,“要送上去嗎?我幫你搬!”

兩人剛出電梯,遠遠就看到蘇靜怡在門口等候,她招手呼喚,“小婉,在這兒,在這兒。”

進了公司,蔣奇奇放下一包衣服,李小婉對着人千恩萬謝的。

“友善留個聯系方式嗎?為了答謝你出手相助,改天我請你吃飯。”

蔣奇奇故意看了下手表,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他可沒打算就這麼走了,本來就沖着伍悠悠來的,不見上一面他怎麼甘心?

“當然。”

送走蔣奇奇,李小婉才意猶未盡的走回來。

蘇靜怡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是以方才一直沒幹擾兩人的對話。

直到蔣奇奇說,他家裡開了一家線材廠,合作的客戶有華為,小米,蘋果等大品牌。

以前隻做高端市場,如今國内電子産品更新換代快,他們也開始進軍中低端市場。

希望能找一家廣告公司,拍一個廣告,宣傳自家産品。

這妥妥的大客戶啊。

蘇靜怡自然不會放過推銷自家公司的機會。

兩人又聊了好一陣,并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但蔣奇奇明确的說,兩家合作,希望能和公司的負責人面談。

蘇靜怡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行,蔣先生,我們回頭再約個時間見面。”

待人走後。

“小婉,第一次啊?”

“什麼第一次?”

李小婉疑惑又害羞,這蘇靜怡真是的,怎麼說出這麼羞恥的話?

“你想哪去了?我問你是不是第一對男人心動?”

“哪有?”

李小婉摸摸自己燥熱的臉,背過身子否認。

“你不承認,那我可出手咯,不過我告訴你啊,隻要我願意,就沒有我蘇靜怡搞不定的男人,到時候我倆莺莺燕燕的,你可别怪我橫刀奪愛哦。”

蘇靜怡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出身,學識,都比李小婉強多。

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李小婉清楚,即使蘇靜怡無心跟她搶,她也赢不了。

但她還是想試一試,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心動。

“你若真想,誰攔得住?”

李小婉的情緒,瞬間跌下了低谷。

小時候讀書,老師總是教導他們,不要以貌取人。

長大後,在工作中經曆了多次碰壁後,她方覺老師的話,也許不過是一句善意的謊言。

今日,她竟為了初次見面的男人,怦然心動。

即使她對男人的情況一無所知,甚至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就把自己的心交代出去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可這一見鐘情,說白了,不就是見色起意嗎?

沒成想,有朝一日,她也會以貌取人。

蘇靜怡見她發愣,忙摟過她的肩膀,“好了,不逗你玩了,為了感謝你,我今日請你吃飯。”

李小婉搖頭,這本是她的工作,她這一趟出來也是帶薪的。

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她可不能白蹭别人一頓飯。

再說了,在這兒吃飯多貴啊。

他們公司附近就有很多自助快餐,放假的時候,廠裡不管飯,她偶爾吃一頓,超過十五塊都肉疼。

“你不用破費,我這是帶薪出差,郵費和夥食費都可以報帳的。”

即使可以報帳,她也不忍心吃好的,廠裡本來就難,能節省一點是一點。

“誰跟你說這個了,我說的感謝你給我們優曼傳媒帶來了一個潛質客戶,這單要是成了,我給你申請提成。”

蘇靜怡将她往門外推,“走吧,貨我剛才抽檢了,沒啥問題,車子悠悠開走了,我自己也沒車,四百多套衣服計程車也裝不下,就當我借你的車把衣服運送到幹洗店,你下午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拍攝現場,沒準還能給你拉點訂單。”

悠然雲府。

孫小兵剛走,梵星雲就忍不住又打開電腦。

一個男人的身影跳出螢幕,他眼睛到處瞄的樣子,讓梵星雲看了很不舒服。

這男人到底在找什麼?

這鬼鬼祟祟的模樣,不像是誰的朋友,也不像上門的客戶。

“梵總。”

蔣美琪随手關上辦公室的門,走到辦公桌前,聲音沒有了以往的雀躍。

“有什麼事嗎?”梵星雲頭也沒擡。

“我……我想……”

她欲言又止。

最近開支太大,先是給蔣奇奇兩萬,後又因為梵星雲一句我媽生日,花了一萬多買了一條金項鍊。

最近,為了攻略伍悠悠,她拉着自己的弟弟又是買衣服,買鞋子,領帶,手表之類的。

還特意租了一輛二手豪車。

幾張信用卡已經刷爆了,但為了能如願做一個少奶奶,或者總裁夫人,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老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眼下這個月又要交房租,信用卡也該還了,她手上一點錢都沒有。

即使隻需要還最低還款金額,她也拿不出錢來,隻能厚着臉皮跟梵星雲借了。

梵星雲向來大方,定不會拒絕她的。

“有事就說吧。”

這會他還算有耐心。

蔣美琪的行事作風雖然不讨他喜,但畢竟沒有大的過錯,身為老闆,他不該苛責員工。

雖然自打伍悠悠回來後,他就有心開除蔣美琪。

卻又不想因為私心,而做出違背原則的事。

蔣美琪閉着眼睛,鼓足勇氣說,“我想借錢。”

梵星雲并未感到驚訝,好像早就料到,這一天會到來一樣,“借多少?”

蔣美琪反倒不自在了,她的自尊被按在地上摩擦。

以前,隻要她略施小計,就有男人為她各種買單。

如今,她三十有三了,唯一的資本就是美貌,也随着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流失。

是以,她必須要抓住青春的尾巴,為自己拼一把。

就算最後成為有錢人的棄婦,隻要她有機會懷上對方的孩子,就能拿到高額的撫養費。

從此,母憑子貴。

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先例。

現在的有錢人都結婚晚,有的三四十還孑然一身,有錢人又注重子嗣,她覺得自己可以拼一把。

奈何梵星雲的床,她上不去,隻能将目标轉到其他人身上。

“我家裡出了點事,唯一的弟弟又不成氣候,我……”

“借多少?”

梵星雲不想聽她廢話。

“二十萬。”

“寫一份借據,和銀行卡一起給到孫小兵。”

“借據?”

他不親自轉給自己就罷了,竟還要自己寫借據?

梵星雲這是什麼意思?

怕她不還錢嗎?

還是有意跟她劃清界限?

“對啊,有問題嗎?”

“沒……”

蔣美琪咬牙切齒的,如今她已沒有其他的途徑,能擷取到二十萬塊錢了。

此刻,她對伍悠悠的憎恨陡然陡升。

憑什麼,她就可以含着金鑰匙出生?憑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能享盡榮華富貴。

“謝謝梵總,你這兒有紙和筆嗎,借我用一下。”

她趴到桌子上,假裝尋找紙和筆。

眼睛随意往電腦上一瞥,看到的竟是一間辦公室,上面門牌寫着808。

和優曼公司的門景,完全一樣。

其實早在她做這個舉動前,她就通過梵星雲鏡片上的反光,看到了這一幕。

這是在監視伍悠悠呢?

難道,失去三年的記憶,是他裝出來的?

走出辦公桌,蔣美琪轉身就進入樓梯間打電話,她記得,今天是蔣奇奇實行新任務的第一天。

電話撥通後,就急切問,“你今日有沒見到伍悠悠”?

說到伍悠悠這三個字時,她還刻意壓低了聲音,眼睛到處檢視。

電話那頭的人,一臉得意,“沒,倒是留了聯系方式,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們就會主動來找我。”

“你去了優曼公司?”

“對啊,談業務不去公司,我還能去她家堵她不成?”

完了,完了,梵星雲搞不好已經看到蔣奇奇的相貌了,“今後别去了。”

得想辦法讓他搬出去才行,姐弟兩人長時間住在一房間裡,不友善不說,還有被暴露的風險。

蔣美琪走後,孫小兵才從下一層樓的轉角走出來。

他專心回憶方才聽到的話,背後升起一股寒涼。

兩隻手指間夾的煙,稍不留神就燒到了他的皮肉,燙得他立馬甩掉了煙頭。

下午,蘇靜怡和李小婉拉着一車衣服到了幼稚園。

小朋友歡天喜地的換上新衣服。

幼稚園任職的基本都是女性,隻有兩個體能老師是男的。

儒年的出現,對于小朋友來說尤為新鮮。

他們圍着他開懷大笑,在他面前追逐打鬧。

即使儒年給他們下達指令,讓他們擺出各種可愛,搞怪的造型,他們依然樂此不疲。

李小婉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相片,分享給蔣奇奇。

“阜甯村幼稚園的散學禮,孩子們身上穿的衣服,是我們鳳華做的,你看孩子們穿上去多好看。”

蔣奇奇正在客廳裡打遊戲,開了全麥,整個屋子吵哄哄的。

桌面上擺滿了啤酒,泡面,煙,香辣鴨脖等。

手機震動時,他随意看了一眼,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便又繼續對着電腦開罵。

嘴裡叼着一根煙,空氣中彌漫着焦臭的氣味。

許久沒見對方回複,李小婉洩了氣,“别說蔣先生家大業大的,就人家這長相就不可能看上你!醒醒吧,李小婉!”

她雙手抓着腦袋,垂頭喪氣的蹲在地上。

伍悠悠遞給她一瓶飲料,微微對着她點頭,就又投入到工作當中。

兩台相機同時開拍,散學典禮的拍攝任務,很快就完成了。

收拾工具時,伍悠悠提議,大家一起去吃一頓飯,就當是優曼成立以來的第一個慶功宴。

同時,也是對儒年加入她們這個團體,表示歡迎。

幾人剛走出校門沒多久,迎頭就撞見了儒年的母親。

蘇靜怡和李小婉禮貌性地跟人打招呼,眼看對方并沒有拿正眼看她們。

兩人便識趣的,先将熟睡的小念念帶走。

而伍悠悠則被儒年留了下來。

“媽,這是我的朋友,伍悠悠。”

“悠悠,這是我媽。”

“伯母好。”

儒夫人并沒有回應伍悠悠的問候,而是微合眼眶上下審視她,“你是阜甯人?”

“是的。”

小年說,說将來自己娶的妻子一定是阜甯人,難不成就是她?

“你家裡有什麼人?”

“我父母早逝,如今隻有一個八十多歲的爺爺,還有一個兩歲多的孩子。”

伍悠悠雖然不喜歡被審問的感覺,但出于禮貌,還是如實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你結過婚?還有孩子?”

她眼裡透出的不滿和嫌棄,看得人内心不适,且又莫名其妙。

想來,儒夫人是把自己當成是她兒子追求者了。

還是那種認不清自己身份,妄想嫁入豪門的女子。

“是。”

伍悠悠毫不逃避的迎上對方的眼神,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哼!”

儒夫人冷哼一聲,這倒是個實誠的。

雖然她兒子也離異了,但她可不能接受,一個離異帶娃的女人進儒家的門,即使對方是阜甯人也不行。

儒年切身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戰火,“媽,你先回去,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他擡手推着母親的胳膊,轉頭示意伍悠悠先上車。

手卻被人趁機抓住了。

“小年,你跟媽媽回去,珊姨不在,媽自己在家無聊的緊。”

說着就拉着人往前走。

“媽,準備跟朋友吃飯呢,你先回去。”

“媽也沒吃呢,不然你把媽也帶上?”

伍悠悠走兩步又轉過頭來,“儒年,你先送伯母回去,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儒年心生不快,看着伍悠悠等人離去的背影,轉身就朝着車走去,任憑自己的母親蹬着高跟鞋跟在後面跑。

“悠悠,儒夫人看起來不好相處啊。”

當看出儒年對伍悠悠的心意時,蘇靜怡還準備努力撮合兩人。

畢竟對方的條件那麼優越,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關鍵是脾性還溫和,更不會歧視外地人。

比小念念那個親爹,看起來和煦多了。

“無所謂,我又不跟她相處,不過,我們可能要另外招攝影師了,儒年這種媽寶,恐怕與我們的合作不能長久。”

知道伍悠悠對儒年沒那個意思,但她還是無法忍受,别人對好朋友的輕視。

“也不知道這死老太婆哪來的優越感,聽說他兒子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她攪黃的,這麼怕兒子被其他女人搶走,拴在褲腰帶上不就好了。

以前老覺得老儒花心,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現在想來也不全是男人的錯,管兒子都這麼管,管老公指不定得多變态呢。”

蘇靜怡越說越氣憤,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發洩她的不滿。

伍悠悠連忙制止她,“靜怡,少說兩句。”

像儒夫人那麼刻薄的人,若是讓她聽到了,指不定怎麼為難她們。

儒年是一個熱心的人,她不想因為這事,鬧得雙方不歡而散。

李小婉捂着嘴巴不敢笑出聲,蘇小姐果然真性情,這種話她也隻敢在心裡暗罵。

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原本潔淨的客廳,此刻卻髒亂不已。

屋内,空調開到了二十度。

蔣美琪剛推開門,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風,吹得一身雞皮疙瘩冒起。

走進屋裡,西瓜皮,葡萄皮,瓜子皮,薯片包裝袋子,還有衣服毯子,掉得滿地都是。

而沙發上的人,抱着枕頭睡得正好。

那呼噜聲,還有電腦裡傳來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看着自己一向愛惜的房子,被人糟蹋成這樣,蔣美琪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脫下鞋子,朝着那人的胳膊狠狠扇過去。

“啪!”

被扇的人從睡夢中醒來,捂着手臂大聲慘叫,“蔣美琪,你謀殺親弟啊?”

“我沒你這個弟弟!”

她的眼中有淚,有恨,甚至還有嫌惡。

“一家人都是寄生蟲,我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就因為我是女孩子,就因為我多幾年書,你們就使勁剝削我?

現在,我都三十好幾了,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折磨。

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才會投胎到你們家,有一對貪婪的父母就罷,還有你這個廢物弟弟,我真是受夠你們了~啊~~~”

她雙手捂着腦袋,将自己的冤屈和不滿,還有對這社會的不公,通通發洩出來。

蔣奇奇被他吓得立馬坐了起來,他摸着腦袋,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姐,我做錯了啥,你直接挑明,大不了我改!”

“你出去,從今往後不準再踏進我這房子半步,否則,我饒不了你!”

蔣美琪把人從沙發上拖起,欲将人往門外推。

最好,今生今世不相往來。

“呼~啪!”

她摔得四腳朝天,郫都穩穩當當的砸在地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腳下一塊香蕉皮成了罪魁禍首。

看着人仰躺在地上,五官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半天沒吱聲。

蔣奇奇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他連忙将人扶起,顫顫巍巍的,“姐,對,對不起,我現在就收拾。”

提起桌子底下的垃圾桶,手忙腳亂的将地上的東西撿起。

“你給我滾出去。”

這一聲有氣無力的。

“姐,我……我給你揉揉……”

他還想将功補過,不然從這兒離開了,吃住都成問題。

他上前将人扶到松軟的沙發上,對方剛坐下,就拿起抱枕,甩了他一個大逼兜。

晃得腦汁都快出來,滿天都是小星星。

“我叫你滾!”

蔣美琪指着門口,這一聲氣勢宏偉。

突然,超大的手機鈴聲響起。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曆史的塵埃。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走到了百花深處……”

這麼惡俗的歌曲,一聽就知道是誰的手機。

蔣奇奇翻着被子枕頭尋找,愣是沒看到手機。

無奈,隻好鑽到沙發底下。

“喂,哦,不好意思,我剛才給員工開表彰大會,這個季度整體銷售額增長了百分之三十,我老豆高興,拿出兩百萬作為員工福利。”

“對,那是自然。”

“可以啊,在哪碰面?”

“優曼傳媒?”

“行,人都在吧,你喜歡喝點什麼,我給你們帶過去。”

沙發底下的人,越說越滑頭。

蔣美琪忍不住嗤笑一聲,屁大的本事沒有,唬人的功夫卻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他要是能把伍悠悠唬到手,即使做不成阜甯人的乘龍快婿,搞幾張伍悠悠的床照,也夠讓她這個做姐姐的刮目相看了。

從底下爬出來,蔣奇奇走到一旁的衣架子旁,挑選出門時要穿的衣服。

他得意地瞄向蔣美琪,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這回,不趕我了吧。”

若再驅趕他,要麼在附近給他租一間豪一點的房子。

要麼,他出門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伍悠悠。

有這把柄在手,看他不把蔣美琪拿捏得死死的。

蔣美琪無奈歎一聲,若沒有這顆棋子,她孤軍奮戰更難成功。

可他若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内,作為幕後策劃人,也擔心被反水。

她和蔣奇奇之間,能維系下來的不是親情,而是金錢。

洗手間裡,嘩啦啦的水聲一刷而下。

朦胧的水霧中,男人哼着小曲,無比惬意。

蔣美琪靠在門外,敲敲玻璃門,“你這是要去見伍悠悠?”

“必須的啊,我老姐的話就是聖旨,老弟我使命必達!”

一抹笑意揚上嘴角,原來,再高傲的女子,也禁不住幾個臭銅闆的誘惑。

“你和那邊改下見面地點,哪裡都好,就是不能在優曼傳媒,那兒已經被人監視了。”

如今,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要真出了事,自己一樣不能獨善其身。

優曼傳媒。

李小婉身穿一襲白色長裙,上身一件藍色的針織衫,一雙白色小闆鞋。

她一臉羞澀的站在兩人面前,頭顱壓得低低的,就好像醜媳婦見公婆。

本是很平常很普通的裝束,卻因為要見的人是心上人,而被賦予了美好的意義。

這是她新買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清洗,就穿上了。

“這一身挺适合你的,把你襯得很文靜,像一名幼稚園老師,清純又恬靜。”

伍悠悠真心點評,這種風格的轉變,對于李小婉來說,已經是跨出很大的一步了。

李小婉聞言,頓時喜上眉梢。

第一次花那麼多錢買衣服,在伍悠悠開口之前,她一直負罪滿滿。

如今,她總算釋懷了。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

說不定蔣先生就如伍悠悠說的一樣,喜歡比較傳統,内斂的女孩子呢。

畢竟,不是男人都那麼膚淺,實業家往往更注重内在,他們需要的,不是那種可以抛頭露面的花瓶。

而是一個可以掌家持業的賢内助。

而蘇靜怡卻頻頻搖頭。

原本她給挑的,都是熱辣點的衣服,奈何李小婉總是拉拉扯扯,别别扭扭的。

就好像身上長了跳蚤,怎麼都不舒坦。

索性随她去,最後挑了一套這麼素的。

“說你什麼好呢,我隻能說,尼姑都比你穿得花。”

為了不在衣着上壓李小婉的風頭,蘇靜怡直接套了一件黑色T恤,下身一條肥大的牛仔褲,腳上一雙人字拖。

兩人剛出門,小念念立馬光着腳丫子,追了出去。

夜幕降臨。

幾人把見面地點,定在國貿大廈二十六樓。

為了表示誠意,伍悠悠提前訂好餐,幾人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滿大街亮起的霓虹燈。

到處都是奔流的汽車。

還有悠閑逛街的帥哥美女。

李小婉滿心雀躍,她貼着窗戶往外看,在人群中搜尋那人的身影。

雖然她内心清楚,對方并不是為自己而來。

但電話是她打出去的,能約到人,已是萬分榮幸。

同時,她也希望通過自己的業務能力,替優曼傳媒談下這一個客戶。

她既緊張又期待,雙手趴在窗戶上。

引得小念念也學着她的樣子,趴着窗戶往外看。

“媽咪,你看,寶貝在電視上,寶貝是大明星呀!”

她一手指着窗外,一手拉過伍悠悠的手,整個人興奮的跳起來。

窗外另一棟大廈的大螢幕上,正播放着蘇靜怡和小念念拍的公益廣告。

大螢幕底下清晰寫着:官仁地産。

比小念念更興奮的是蘇靜怡,“哇~這麼快就投放了,還整這麼大屏?”

這一片人流量那麼多,紅綠燈也多,關鍵是有錢人更多。

這一波精準投放,不僅給官仁帶來了熱度,也提升了蘇靜怡在行業内的知名度。

在這一片投放這麼大瓶的廣告,一定需要很多錢吧。

官仁地産真不是一般豪。

難怪很多小演員即使倒貼錢,也想方設法跟一些大品牌合作。

“這一頓我請了,你們誰也别跟我搶。”

“靜怡,今後你成了大明星,會不會就不跟我來往了?”

李小婉小心翼翼的問,畢竟兩人也不過見過兩面,算不上熟絡。

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

即使今後不再聯絡,她也能了解。

大明星本來就忙,和她們這些廠妹又沒啥交集。

大多數人,有機會走向更高的圈層時,都會選擇放棄以前那些無用的社交。

“李小婉!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蘇靜怡雙手叉腰瞪着她,嘴巴氣鼓鼓的,看得李小婉都心虛了。

“靜怡,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算忘了我也沒關系,你畢竟是要賺大錢的人,我會永遠祝福你的。”

伍悠悠看着兩人的互動,隻覺得有些好笑。

這會,電話響了,她拿起手機往門外走去。

蘇靜怡喝令李小婉,“過來。”

“做什麼?”猶猶豫豫走到她身邊。

蘇靜怡将人按在椅子上,然後一手摟着她的肩膀,一手舉起手機,對着鏡頭做出幾個美美的表情。

咔嚓咔嚓拍幾張。

“等一下。”

李小婉将眼鏡拿在手上,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她害怕自己這形象過于刻闆。

隻好硬凹出幾個僵硬的笑容。

隻是她近視度數高,看不清手機裡的自己,眼神甚至都沒有焦距。

不過沒關系,反正蘇靜怡會P圖,手機上各種修圖軟體,她應用起來簡直如魚得水。

“晚點我把相片發給你,今後我若忘了你,你就曝光我,或者賣掉換錢,這樣總行了吧?”

小念念從身後摟住蘇靜怡的脖子,“幹媽,寶貝也要拍照。”

“拍拍拍,必須拍。”

小念念被她摟在懷裡,三個女人又對着手機,擺各種Pose。

“耶!”

“茄子~”

小家夥自帶聲效,三人很快就進入了狀态。

……

續下一篇:

已經離婚了,她希望,他能真正放下過去,開啟自己的人生。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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