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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多雲,天氣比較涼爽。
伍悠悠驅車去莞城,一路上,蘇靜怡拿着手機不停的拍着沿途的風景。
随後發了一段視訊給李小碗,“我來到你的城市啦~”
“叮咚~”
戀愛中的女人,正捧着手機等男人的消息。
點開消息,發現是蘇靜怡發來的。
失落之情再度浮現,随意回了一條消息,“好啊。”
昨日分開後,蔣一直沒跟她聯系,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
考慮他的身份特殊,兩人的關系不宜公開,李小婉又不好過度聯系。
前兩天,她借口有事,翹班和人出去玩。
他們像熱戀中的情侶,開着車,在莞城溜圈。
牽着手,看電影,吃遍街邊的美食。
夜裡,找一間酒店,就使勁折騰。
這樣的幸福,曾是她一生都不敢肖想的。
昨晚上,蔣說要帶她去當地最好的酒店。
兩人走進來,卻被告知,該酒店不接待會員以外的人。
而辦理會員,需要一次性預存一百萬,或者一年消費五十萬以上。
正要離開之際,蔣接了一個電話,刻意讓李小婉避開,說家裡人查崗。
“好啊?”
蘇靜怡看着這則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李小婉雖然沒認識多久,但這麼冷漠卻是她想不到的。
兩人原本還打算辦完事,請她吃一頓飯呢。
“莫非失戀了?”
伍悠悠瞥她一眼,“你就不能盼人家好點?做實業的,哪有那麼清閑。”
“你沒看朋友圈嗎,她吃喝玩樂兩天了,那畫風,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樣,滿屏都是戀愛的味道。”
見面地點,定在當地工業園的一家酒店裡。
兩人跟着電梯上去,張姐親自出來迎接。
她的熱情,讓兩人誤以為自己才是客戶。
張姐将她們引進一間大廳,紅地毯,階梯座位,前方一個巨大的投影儀,還有一個半人高的講台。
放眼望去,座位上坐了不少人。
這儀式感,讓人不禁肅然起敬。
“悠悠,一會你上台吧,我有點緊張,怕搞砸了。”
伍悠悠點頭,“放松點,你就當在場的人,全都是你的粉絲。”
現場的人,看到進來的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紛紛交投接耳談論起來。
“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呢,原來是兩個小美女。”
“小美女怎麼了,我就愛看小美女,若真來兩個大佬,你我反而不自在了。”
“就是,在大佬面前,你還敢提意見?不拱手送錢就不錯了。”
“别啰嗦,反正就跟着組織走,準沒錯。”
張姐拿起講台上的話筒,喊話讓大家保持安靜,然後一起鼓掌,表示歡迎兩人的到來。
“伍總,你要不要說兩句?”
這一問,反倒把人問傻了。
她們過來就是推銷公司的,不說話,怎麼談客戶。
為了确認在場人的身份,伍悠悠忍不住問,“張姐,你這是把全公司的人,都請來了嗎??”
“不是啊,這是十二個公司的對接人,主要是做建材這一類的,分别是鋼筋,水泥,木材,線材,家具,電器等,隻有我們例外。”
做牙膏的,畢竟和建材不沾邊,但今日是她組的局,她們公司必須起到帶頭作用。
“十二個公司?”
伍悠悠和蘇靜怡驚掉下巴。
談下一家公司,他們都沒有多少把握,一路上還在讨論,是通過降價,還是增加售後服務來談成這一單。
畢竟,她們還沒有拿得出手的成就,唯一的一個訂單,還在待産中。
沒有資料回報,再好的廣告視訊,都不具備任何說服力。
更不用說,一次性談下十二家公司了。
這張姐,簡直就是她們的财神爺。
“對啊,他們身上的廠服,還印着各自的公司名字呢,一會,讓大家跟你倆認識認識。”
确實,大家穿的廠服都不一樣。
所有人,都站起來簡單介紹自己和所在公司。
伍悠悠緊張的情緒也得到了緩解。
她站在講台上,先介紹自己,再介紹公司。
詳細介紹合作内容,并承諾會根據每一個産品的特性,根據每一家公司的需求,制定一套完整的合作方案。
最後,放了一段幼稚園的廣告。
她特意強調,這是阜甯幼稚園找他們拍的視訊,該視訊不僅用于招生,還将用作邕州市十佳幼稚園的評選活動。
話說完,口舌都幹了。
講台上有一瓶水,但伍悠悠不好意思當衆拿起來喝,她小心翼翼的看向觀衆席。
在場的人,估計還在等她下一句話,全場也安靜的等她繼續。
這時,張姐帶頭大聲鼓掌。
下一秒,現場掌聲不斷。
随後,人們井然有序的離開自己的座位。
伍悠悠和蘇靜怡都以為他們要離場。
沒想到,他們竟捧着公司的簡介,還有産品詳情書,排着隊,放在講台上。
張姐提醒她,“把你的微信二維碼投放到牆上,讓大家加你,再組個群。”
伍悠悠被硬控了幾秒,隻能按照張姐說的做。
沒一會,她就收到了幾十個好友請求,而且都統一添加了備注,具體到某某公司某部門某某某,讓她一目了然。
這樣的操作手法,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否排練過。
剛建群,蘇靜怡就被設為管理者。
接着,張姐又拿出一沓合同,一一分發給在場的人。
“你們先看合同,沒什麼問題就現場簽字蓋章,接下來,有什麼需要和疑問,就自己和伍總或者蘇小姐聯絡,後面的事,我就不摻和了,祝大家合作愉快!”
“合同一式兩份,簽完字,就交上來,今晚我們公司做東,五點半準時開飯!”
“哦耶!”
現場歡呼聲不斷,音樂響起,大家聞歌起舞。
蒙圈的人,還在蒙圈中。
“合同?”
伍悠悠從張姐手裡拿過合同。
來時隻帶了三份合同,一份備用。
張姐發出去的合同,又是哪來的,她甚至不清楚合同的内容是什麼。
不會被人做局了吧?
她神情緊張的翻開合同。
張姐暗自一笑,“别擔心,這一份是蘇小姐發給我的電子版合同,我一個字都沒改,怪我沒提前跟你們講明白,幹脆,就先替你們備好了。”
這合同内容,非但沒做過修改。
合同的封面還做的相當精美,用了防水材質,紙質也都是加厚的。
“張姐,價錢的事,大家都忽略了,你們以團購的形式促成合作,我願意給予八折優惠。”
“别急着談價錢,産品不同,公司需求不一樣,你們付出的成本也有所不同,這點你比我更清楚。
關于價錢的事,之前你跟我介紹過定價規則,都在大家接受的範圍内,你們正常報價就行。”
感動之餘,更多的是疑惑。
“張姐,你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難道是要拿回扣?
請吃飯,送禮物都可以,拿回扣這一行為,她并不贊成。
她不願意,給客戶增加隐形的成本。
她希望合作雙方,秉承的是自願,公開,透明的原則。
張姐拍拍她的肩膀,和顔悅色的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飯局上,大家圍着伍悠悠和蘇靜怡敬酒,所有人都默契的以茶代酒,還勸她開車不飲酒,吃完飯就早點回去。
這一聲聲叮囑,仿佛親人一般。
伍悠悠現場掉下眼淚。
回去的路上,蘇靜怡捧着一沓合同,聞着上面的墨香,大腦依舊沉浸在喜悅中。
她一本本翻開,仿佛手裡拿的是銀行存折。
“悠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救過張姐的命?她為啥對你那麼好?”
“這事,我比你更想知道。”
蘇靜怡歎氣,“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你說你這是什麼磁場,怎麼到哪都有人愛你,我這命,要是有你一半好,老天讓我少活十年,我也不敢有怨言。”
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對伍悠悠好。
在她心裡,除了父母,沒有人比伍悠悠更重要了,要說有,就是她們的閨女,小念念。
伍悠悠倒不這麼認為。
她八歲就失去了雙親,還有一個愛她如命的奶奶。
一場車禍,同時帶走三個最親的人,這一直是她内心的痛。
“你至少還有父母在,而我,已經記不得爸媽長什麼樣了。”
隻能通過相片,一遍一遍往記憶裡深挖。
蘇靜怡擔心這麼聊下去,伍悠悠又要背着自己黯然神傷。
于是轉開話題,“悠悠,你若不嫌棄,以後我爸媽就是你的爸媽。”
這話說出來,好像有點占别人便宜了。
她的父母,雖有點小錢,但卻都是一分一毛省下來的。
他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頓頓啃饅頭,吃鹹菜。
他們一臉風塵仆仆,衣着寒酸,工作也有失體面。
他們甚至沒有終身俸,也沒有醫保,老毛病一大堆。
這樣的父母,除了她本人,誰稀罕啊?
片刻沉默後,蘇靜怡正想着如何緩解這種尴尬局面,卻聽到對方回話:
“好啊,像我這麼招人愛的,回頭咱爸媽要是偏心我多一點,你可别後悔哦。”
“不後悔!”
蘇靜怡就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了,那種雀躍,恨不得當場跟她爸媽連線。
“那以後,我的好運分你一半!”
“我抱你大腿就夠。”
夜晚時刻,一輪圓月悄悄爬上雲端,朦朦胧胧的,像浸泡在井水中一樣。
紅色的車子,在月亮的指引下嗎,慢慢開進邕州市。
車子經過悠然雲府時,蘇靜怡看到自己和小念念的視訊,正活躍在大屏之上。
步行街上,逛夜市的年輕人很多,滿大街都是俊男美女。
“悠悠,那邊好熱鬧,不如我們下車去逛逛吧,回國那麼久,你我都沒正正經經逛過一次。”
她拍着一旁厚厚的合同,“今日不逛,今後恐怕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出來玩了。”
蘇靜怡努着嘴巴,沖着人撒嬌。
伍悠悠最受不了她這點,可她忘了,曾經她也是這樣矯情的人。
擡頭看着那一棟高高的寫字樓,所有樓層基本都熄燈了,除了零零星星幾間辦公室還亮着。
其他就是景觀燈,和低樓層的休閑娛樂場所。
雖說這兒是梵星雲的地盤,但也不見得他會随時随地會出現。
“去呗。”
“悠悠,我太愛你了!”
蘇靜怡解開安全帶,腦袋直接伸過來,恨不得在她臉上嗦兩口。
被伍悠悠的五指山擋住了,“克制點,我可不想耽誤你的星途,更不想和你傳出绯聞。”
兩人竄入大街小巷。
像平常的小閨蜜一樣,大街上吃東西,進入店裡試穿衣服,看到好玩的兩人還即興自拍幾張相片。
蘇靜怡向來是一個愛分享的人,朋友圈都被兩人的相片,還有今天簽合同的盛況占滿了。
“梵總。”
孫小兵收起手機,笑容依然挂在臉上,收都收不住。
蘇靜怡的朋友圈一直都那麼有趣,她是一個喜怒都形于色的人。
有點情緒,都喜歡宣洩出來。
朋友圈就好似她的百寶盒,既用于藏寶,也用于治病。
她沒啥城府,也不善于攻心。
孫小兵覺得,自己一眼就能看穿她。
“笑什麼?”
這表情甜蜜的,莫不是談戀愛了?
蘇小兵立即換了一副嚴肅的臉孔,“我笑了嗎?”
沒想到,這麼藏不住。
梵星雲指着他,邊走邊說,“給你一個坦誠的機會,如果你是戀愛了,我送你一筆豐厚的安家費。”
“真的?”
那不得現場找一個?
“誰?”
梵星雲進去電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全然一副坐等看好戲的表情。
孫小兵點開蘇靜怡的朋友圈,映入眼簾的是,兩人對着鏡頭搞怪的自拍照,整個畫風活潑可愛,又古靈精怪。
身後的背景,竟是在悠然雲府的商業街。
悠悠在附近!
她在悠然雲府!
他急忙按亮一樓的按鍵,電梯一打開,大長腿撒開就往外沖。
“梵總!”
不回家了?
雖然孫小兵也不想回去,他原想把車鑰匙丢給老闆,讓他自個兒開車回去,然後再與蘇靜怡制造一場偶遇。
這會,隻能被梵星雲牽着鼻子走了。
好擔心,他倆一見面就鬥嘴,最後牽連到自己。
唉,第一次覺得老闆是累贅。
伍悠悠剛和老爺子視訊完,小家夥乖乖跟羅姨去睡覺了。
蘇靜怡捏着鼻子在一旁吃臭豆腐,吃得滿嘴流油,十根手指頭都被她嗦了一遍,完全沒有女明星的偶像包袱。
伍悠悠屏住呼吸,給她遞一張濕紙巾,小腦袋卻使勁往後仰,就差把嫌棄寫在臉上了。
這舉動,引起了蘇靜怡的不滿,“你敢嫌棄我?”
抓住對方的手,一把往懷裡帶,随後惡作劇的往她臉上哈氣。
看我不熏死你,要臭大家一起臭。
伍悠悠捂着口鼻求饒,“不敢!不敢!”
然後掙脫她的手,拔腿就跑。
人沒跑出去多遠,就一頭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腰上纏上了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溫熱的鼻息,撲面而來。
“對不起,對不起。”
眼睛還沒睜開,一張口就跟人道歉,身體也試圖掙開對方的禁锢,奈何越掙紮對方收得越緊。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睜開眼睛對上他深邃的瞳孔。
“梵星雲?你抓我幹嘛?”
他魁魅一笑,“分明是你投懷送抱,你還賴上我了?”
話說得沒錯,但這世間,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
怎麼?
他要每一個都抱一遍嗎?
“放開!”她咬着牙,粉面寒霜。
“好。”
失落之情赫然寫在臉上。
蘇靜怡遠遠看到梵星雲的流氓行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她像一隻護崽的母雞,張開雙臂,橫在兩人中間。
“我告訴你啊,有我蘇靜怡在,你今日就别想動悠悠一根汗毛,不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饒不了你。”
臉上的一塊屎黃的油漬,甚至都來不及擦。
一開口,臭豆腐那味兒,就竄得到處都是。
梵星雲轉頭看向身後的人,孫小兵點頭,當即拉住蘇靜怡的手。
邊走邊說,“走,這兒我熟,我帶你吃遍好吃的。”
“吃啥好吃的?”
如今,她肚子還鼓鼓的,難得這麼放肆一次,不去好像有點吃虧。
這波操作,倒是讓伍悠悠和梵星雲看不明白了。
“這死女人,光顧嘴巴,不顧腚。”
伍悠悠在心底暗罵,這會讓她如何面對面前的男人?
趕不走,自己也躲不開,更不能直接丢下她,自己回家。
怕她被人賣了,還傻乎乎給人數錢。
鮮豔欲滴的紅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别咬。”
否則,他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去跟她搶,那兩片果凍一樣的紅唇。
梵星雲一隻大手覆上她的側臉,大拇指輕輕撥開她的下巴,Q彈的下嘴唇“波”的一聲,就彈了出來,還帶着一絲絲水潤的光澤。
燈光下,像一顆顆繁星,點綴夜空。
溫熱的掌心,貼上她微涼軟糯的小臉,竟舍不得放開了。
這男人,怎麼總愛動手動腳的?
伍悠悠拍下他的手,眼裡閃過一抹不滿的神色,“你家住海邊啊,管那麼寬?”
她轉身就走,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隻能漫無目的的遊走在繁華熱鬧的街區。
梵星雲識趣的跟在她後面,一隻手背在身後,大拇指不停的摩挲着指腹,試圖留住那一點點殘存的溫度。
一個賣花的女童,邁着小碎步追上他的步伐,“哥哥,給你女朋友買一束花吧,這樣你們的愛情就會像繁花一樣盛開。”
小小年紀,嘴巴能的,梵星雲想起伍悠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也是能言巧語的,經常把把人唬得,一愣一愣。
“這一束,多少錢?”
他指着一束五彩洋桔梗問,對于花的物語,他是一竅不通。
但紅玫瑰太過于豔俗,并不适合生性清冷的人。
對,是清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在自己面前變得如此清冷。
但這也是他自己作來的。
“哥哥好眼光,這個一百六十六,寓意着你們的愛情一路六六六,夫妻……”
小姑娘眼珠轉悠悠的,瞬間沒詞了。
梵星雲給她兩張紅太陽,“不用找了。”
抱着花追上伍悠悠身側,“給你。”
“不要!”
“那我幫你拿着?”
即使沒有回應,他内心也很開心。
上一次兩人一起逛街,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他接管官仁地産,他就沒有真正陪伴她過。
這也導緻伍悠悠整日患得患失的,一有空就巴不得黏在他身旁,小嘴巴巴拉巴拉停不下來。
那會,他總會用眼神警告她,安靜點,他都無法正常工作了。
如今,她在自己身邊,不啰嗦,也不粘人,他反倒不習慣了。
兩個祈長的身影,清俊秀麗的臉龐,安安靜靜穿梭在人群中。
宛如一對璧人。
路過的人皆側目,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不是官仁地産的梵總嗎?”
“是啊,走在他前面的女子是誰呀,好~美呀!”
“果然帥哥還是要美女配!真的太配了!”
“咱感覺是官仁梵總在倒追美女啊,你看,别人壓根不搭理他。”
“這世間果然公平,即使是腰纏萬貫的鑽石王老五,也得吃愛情的苦。”
衆人議論紛紛。
傳進了蔣美琪的耳朵裡。
她端起一杯芒果奶昔,走到視窗處。
一根粉色的吸管,被她咬得稀巴爛。
這兩人,什麼時候又走到一起去了?
梵星雲不是都忘了嗎?
她拿起手機,背過身去,拍下來的相片,卻隻有她的半邊臉。
卻給了梵星雲和伍悠悠一個全鏡。
這一張相片發出去,朋友圈設定了僅儒年可見。
她不确定,對方有沒有看朋友圈的習慣。
或者說,有沒有屏蔽她的消息。
但她能确定的是,儒年若真的在意伍悠悠,一旦他看到這一張相片,肯定會鬧得兩敗俱傷。
攻下男人最好的時刻,就是在他情感受挫時,他會懷疑自己,也會主動摒棄其他的女人。
唯獨不會拒絕,另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女人。
走着走着,來到一條寂靜的河道旁。
草地上,長椅上,河道護欄邊,一對對,一雙雙,倆倆相訴相依。
昏暗的夜色,暧昧的空氣。
讓梵星雲忍不住向她貼近。
兩個夜跑的男子,從他們身旁經過,伍悠悠側身避開,不小心又跌入後面人的懷裡。
小高跟踩在他的鞋子上。
身後的人,及時挽上她纖細的腰身,單薄的衣衫下,小腹光滑平坦。
擔心引來她的抵觸情緒,等她站穩,梵星雲迫不得已又松開手。
“對不起!”
今日,她腳上穿的是一雙細高跟,一路走過來,腳闆明顯有些酸痛了。
“沒事!”
借着月光,伍悠悠低頭看向他的腳,一雙白色休閑小闆鞋,還是結婚那會她買的情侶鞋。
這鞋面很薄,釘子一樣的鞋跟踩上去,指不定得多疼。
“腳痛嗎?”
“痛!”
難得梵星雲在她面前示弱。
柔和的月光灑在白色的襯衫上,像鍍了一層金黃。
他眼眸濕潤,嘴角微微往下撇,竟有點楚楚憐人的感覺。
伍悠悠沒被人用高跟鞋踩過。
可電視劇裡,女人對付壞人,最喜歡用的一招就是高跟鞋踩腳。
這時候,對方一定會抱着腳,面目猙獰的嗷嗷叫。
但梵星雲沒叫,她不确定他到底疼還是不疼。
“鞋子脫下來我看看。”
他收起腳,後退兩步,好像古時候的那些貞潔烈女,一旦被男人看了腳,就不得不以身相許。
“回去看!”
“你戲弄我?”
梵星雲還想狡辯。
卻不料,伍悠悠的電話,早不響,晚不響,卻在這時候響了。
他埋頭抱怨:孫小兵這沒用的東西。
他得給孫小兵多放點假,讓他纏着蘇靜怡。
“悠悠,你在哪?”
“你還有臉問我呢?為了一口吃了,丢下我不管了?”
蘇靜怡微微有些心虛,“你不是沒危險嗎?”
“别說了,趕緊滾到停車場!”
“啊?”
蘇靜怡側頭,看着石牌上刻着阜甯村三個大字,吞吞吐吐的說:“悠悠,你沒回家?”
孫小兵明明說,梵星雲已經把人送回家了。
這個點,她回去也是睡覺,不如多逛幾圈,感受下大都市的繁華。
伍悠悠的聲調,不由得拔高起來,“你回家了?”
“我……我馬上到家了……”
行,就她白 癡,還傻傻等人呢,結果人家吃飽喝足,自個兒回家了。
梵星雲暗暗竊喜,孫小兵果然比他想的更給力,他悄悄拿起手機,給人轉了小兩萬。
備注:戀愛資金。
伍悠悠挂斷電話,整個人,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總感覺,自己被好朋友聯合兩個男人擺了一道,雖然她堅信,單純至到近乎蠢的女人,沒有那點心計。
她轉身,準備打道回府。
梵星雲追上她,“我送你!”
“不用!”
“那你送我!”
反正今晚咱倆得一起走。
伍悠悠憤然轉身,“梵星雲,你有完沒完?”
身後的人,立即安靜了下來了,河水中,魚兒冒泡的聲音都充耳可聞。
被訓斥的人,神情沮喪的蹲在地上,一言不發。
伍悠悠忍着性子,像一隻被氣煞的小野貓,想對着自己的崽破口大罵,又害怕給他心裡留下陰影。
“你又怎麼了?”
這語氣,就差沒把人摟在懷裡哄了。
“我腳痛,孫小兵把我車開走了,我身上沒現金,我也不會用手機叫車。”
一口氣,把伍悠悠能想到的,用來拒絕他的話都說完了。
“我給你叫車!”
“不要!”
這番果決的态度,倒讓人在他身上,看到了那小東西的影子。
父女倆倔強起來,都是死欠死欠的。
“我喝了酒,身上起疹子了,好癢,好難受。”
鼻音都出來了。
他将手伸到衣服裡,往背上抓撓。
傷口在汗水的浸泡下,瞬間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起來!”
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月亮都為之顫動。
此刻正躲進雲層裡,猶抱琵琶半遮臉。
寬闊的河道,傳來回聲,像是流水給她的回應。
這炸毛的樣子,梵星雲是越看越喜歡,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卻不敢表露出來。
“你扶我。”
一個擡眼,一聲嬌嗔,俨然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嬌夫。
伍悠悠細軟的手腕剛剛觸碰到他的手,就被他的大手掌扣住了。
整個人借着她的力量,緩緩站起,随後一大半的身子全靠在她的身上。
忍着腳下的不适,伍悠悠硬扛着他走了一段,沒幾分鐘,體力就消耗完了。
“哎呀。”
腳崴了。
說時遲,說時快,梵星雲一手護着她的後腦勺,順帶着她來個180°旋轉。
最後雙雙摔倒在一旁的草坡上。
伍悠悠也安然無恙的落在他的懷裡。
一天三次了,若說他不是故意的,恐怕梵星雲自己都不相信。
最後,連她也放棄了抵抗,索性翻個身,一起躺在草坡上。
思緒像一團打結的毛線,又長又雜亂,和過往的記憶糾纏在一起。
無法解開。
隻能任由它瘋長。
“梵哥哥,你是不是喜歡蔣美琪?”
“我不準你喜歡她!聽到沒有?你這輩子隻能喜歡我!”
“長大後我要嫁給你,除了我,不許你碰任何女孩子。”
“梵哥哥,我二十歲啦。”
“梵星雲,你去哪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梵星雲,我懷孕了,我說我懷孕了,你不可以……”
“梵星雲,我痛了兩天一夜,萬一,我說萬一……我若死在這兒,希望你能用心撫養我們的孩子,她是我用命換來的。”
“梵星雲,你聽,這是你女兒的第一聲啼哭,而你錯過了……我給她取名念念,勿念的念。”
這些過往,好不容易才忘記了。
如今這些記憶又卷土重來,将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一點點揭開。
她漆黑,清澈的瞳仁,暮色下,一點點水光泛濫。
微微翹起的睫毛,也一點點挂上了珠簾。
梵星雲慌了。
“悠悠??”
他趴在她身側,眼神焦慮又内疚:
“怎麼哭了,摔疼了嗎?摔到哪裡了??告訴我悠悠,摔到哪裡了?”
他手足無措的,想檢查她身上有無傷口,又怕冒犯到她,引起她的反感。
一隻手舉起來,卻無從下手,又不舍得放下。
随着淚水決堤的,還有身下的紅漿滾滾。
她全身僵硬,不敢動彈。
方才,就不應該放縱自己胡吃海喝的,這下,後悔也沒用了。
她在心底暗罵,七姑六姨,最恨大姨媽!
梵星雲看她不對勁,欲伸手将人抱起。
伍悠悠伸手抵在他胸脯上,“我沒事,緩一緩就好。”
總不能跟一個大男人說,大姨媽噴射了吧。
眼前的人,流着眼淚安慰自己,說她沒事兒。
這話,誰信!
梵星雲坐起來,給物業打去一個電話。
沒一會,一個穿着黑色制服的小哥,開着一輛三輪景觀車過來了。
“梵總!”
小哥下車,朝着他敬禮!
“鑰匙給我!你先回去。”
“是!”
小哥許是從部隊裡出來的,身形高大闆正,聲音也洪亮。
梵星雲将她抱上景觀車,手觸碰到她身後,才發現她身下又見血了。
他不确定對方是受傷了,還是生理期的原因。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回家洗個澡就好。”
聞言,梵星雲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沒事就好。
“去我辦公室!”
“梵星雲,去你辦公室解決不了問題。”
她如今,需要洗個熱水澡,需要衛生棉,需要一身幹爽的衣服。
“别擔心,我那兒都有。”
“有什麼?”
他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情況?
梵星雲并沒有回答,而是一手按在她小腹上,一手開着車。
車子直接開進一口大廳,前台的從業人員前來接應。
有人開路,有人按住電梯門。
梵星雲一路抱着人,掃臉進了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裡,有一面隐藏的門,裡面藏着一間浴室,還有一個小型衣帽間。
把人放進浴池裡,梵星雲随後給人備好了浴巾,衛生棉,還有小褲頭。
這裝備完整得,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兒是不是經常有女人光顧。
任由熱水從頭上澆灌而下,她仰着頭,閉上雙目。
梵星雲拿着吹風筒,在門外等了好一陣,衣服被汗水浸濕了,空調下,整個脊梁涼飕飕的。
伍悠悠從浴室裡出來,她雙手交叉環在胸前。
白色睡袍裹在她身上,濃密的發絲高高挽起,在頭頂上團成一個可愛的丸子頭。
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
耳邊垂下幾縷發絲,小水珠順着發梢滑落,滴在她線條分明的鎖骨上。
寬大的領口,胸前袒露出一片粉嫩的雪膚。
不帶一絲一毫的羞澀。
眉眼處挑起的散漫,周身散發出一股慵懶的氣息。
她越過梵星雲,徑直走向門外。
她怎麼又生氣了?
這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針。
梵星雲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悠悠,幹嘛去!”
“回家!”
“先吹頭發,當心感冒了!”
既然都跟自己回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伍悠悠冷冷的說道,“再拖下去,我這澡就白洗了。”
那衛生棉和内褲,她根本沒用。
浴袍之下,是她赤條條的身體,胳膊被人一拉扯,領口越開越大。
“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要回家了,請你止步,不用送!”
從這兒回到阜甯村,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她忍忍,還能挺到家。
伍悠悠甩開他的手,倔強的小臉上,因為用力浮上一團軟軟的肉。
梵星雲怎能容忍她,這般作賤自己的身體?
他屈膝蹲下,從身後箍緊她的雙腿,将人高高抱起,随後輕輕放置在沙發上。
垂眸對上她水光潋滟的星目,語氣溫和的說,“頭發吹幹,立馬送你回去,不會你耽誤一分一秒。”
見她沒有掙紮,伸手摘下她的發圈。
一頭海藻一樣的頭發,瞬間傾洩而下,在空中回彈幾下,像密林裡的精靈,踩在柳枝上漫舞。
水滴滴滴答答,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在兩人的心頭上,蕩起一波又一波漣漪。
“我拿條毛巾,你…等我。”
他火速跑進衣帽間,才發現方才給她備的衛生棉和内褲,此刻整整齊齊的疊放着。
他拿在手上,疑惑地看着沙發上的人,“怎麼不穿?”
伍悠悠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有潔癖。”
那内褲,連吊牌都沒有,分明就不是新的。
還有,衛生棉哪來的,别的女人放這兒備用的嗎?
“這是幹淨的,衛生棉是我前幾天在醫院給你買的,褲頭是你自己的,我…我洗過了。”
他一口氣解釋完,半點不給人胡思亂想的機會,跟以往簡直判若兩人。
“這…我手洗的。”
越說越羞愧難當。
這三年,看不見摸不着的日子,他總是用工作麻痹自己。
經常睡不着的時候,就靠着她的衣物助眠。
友善攜帶,又接近她身體氣息的小褲頭,成了最佳選擇。
“我的内褲,為什麼會在你的辦公室裡。”
伍悠悠瞪大眼睛質問,若是換了别人,她肯定得報警。
實在太變态了。
梵星雲避開她的眼睛,頭越埋越低,“你上次換下來的。”
她若不信,别墅裡還有一堆,都是她三年前留下的。
“梵星雲,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知道了!”
“現在可以……穿了嗎,不然,我幫你穿!”
從他手裡搶過衛生棉還有褲頭,伍悠悠發出指令,“出去!”
她不可能當着人的面,穿上這玩意。
梵星雲背過身子,舉着手發誓,“放心,我不看你。”
話音落,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優曼傳媒。
兩人照常到公司裡上班。
今天約了幾個人面試,來的都是應屆大學生,蘇靜怡一早就面試了幾人。
等人歇下來,喉嚨都啞了。
很多面試者,并不看好她們的公司,因為公司規模小,兩個創始人也跟他們一般大小。
有些人表示願意留下來,卻給人一種實習期混飯吃的感覺。
很多人來面試前,根本記不住公司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公司是做什麼的。
她灌了一大杯飲料,嘴裡抱怨着。
“這幫學生,要經驗沒經驗,要技術沒技術,開口就問工資和福利如何,公司能給到他們什麼樣的發展前景。
絲毫沒有和公司共進步,榮辱一體的意思。
我說,我們公司還在立業初期,除了假日不固定,工資準能及時發,年底公司效應好,獎金肯定少不了。
你猜,他怎麼說?”
“願洗耳恭聽。”
蘇靜怡激動的拍着手掌,掌心都拍紅了。
“他竟然說,這種小公司,通常都是一人身兼多職,訂單不多,工作不少,理應比大公司開的工資更高。
不然他們在這兒待幾年,錢沒賺多到,落下一身病不說,啥東西也學不到,哪天想跳槽了,還被業内人說成是一個沒有經驗的老油條。
你說,氣不氣人???”
伍悠悠聳聳肩膀。
“他說的沒錯啊,你現在招的是打勞工,他們從員工的立場考慮問題本沒有錯,人是出來掙錢的,不是來聽你造夢的。
如今這社會,年輕人都活得通透,企業老闆靠畫餅留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把底牌直接亮出來吧?”
伍悠悠擡眸反問,“我們有什麼底牌?”
蘇靜怡被怼得啞口無語,合着招不到人,隻有她一人着急是吧?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後面招人,把我們的要求和條件寫清楚,有作品,能線上溝通就先線上溝通,雙方覺得OK,再面談。
你記住,人品永遠放在第一位,若有恒心學習,我們就放寬條件,這樣一來也省得别人白跑一趟。”
“遵命,伍總!又學到了。”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裝到。
蘇靜怡在群裡釋出一則消息,希望各個公司的人,能結合自己的産品,設計出一則廣告語。
腳本由優曼傳媒提供,并強調,讓大家私發給自己,防止出現競品之間撞詞條的現象。
群裡人,一呼百應。
好似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伍悠悠從未想過,做一個乙方,這麼輕松。
耳旁傳來蘇靜怡翻動合同的聲音。
“紅葉線材?悠悠,你看,是紅葉線材?”
紅葉在莞城可是一個線材大廠,老闆肖瀚霆連合作方的面都沒見過,就讓人簽了合同?
到底是大公司,不在乎這點小錢。
伍悠悠拿過一沓合同,在企查查上将上面的公司名字依次查了一遍。
還基本都是大公司。
“悠悠,你說,咱是不是托了蔣先生的福?”
“也許吧,一會,聯系一下紅葉的對接人,讓他向蔣先生傳達你的感激之情,回頭,我組個局,好好感謝他們。”
蘇靜怡表示疑惑,“我有蔣先生的聯系方式啊,幹嘛非要通過别人。”
直接說,不是更有誠意嗎?
做生意,誰不想直接聯系話事人。
“就按我說的辦。”
“哦~”
“外賣!外賣!”
門外有人敲門,隔着玻璃門,一個外賣小哥正提着東西往裡看。
蘇靜怡起身走出去,“悠悠,你點的外賣?”
伍悠悠驚訝擡頭,“我沒點!”
兩人都沒點外賣,會不會是送錯了?
亦或者說,被壞人踩點了,畢竟隻有兩個小美女在這兒上班,難免會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蘇靜怡猶豫着,不敢開門,“大哥,我這兒沒人點外賣啊。”
外賣小哥拿起訂單,“國貿大廈,808室優曼傳媒,伍小姐收,電話是199……”
“對對對。”
門打開,伍靜怡抱着一大袋公司,看包裝挺結實的,想來不便宜。
“皇家私廚?”
伍悠悠拿起單子,東西是從悠然雲府送過來的。
一共六個菜品,三個小甜點,還有水果、飲料之類,合計三千出頭,單單派送費就花了一百多大洋。
用腳拇指想,她也知道是誰了。
蘇靜怡打開袋子,精美的包裝盒,豐富多樣的菜品,看着就很有食欲。
口水都垂涎三尺。
“悠悠,這皇家私廚我還是第一次吃耶,光聞着味兒就讓人興奮。”
“喜歡就多吃點。”
蘇靜怡也不客氣,她徒手就抓起一個水晶蝦餃子,狼吞虎咽的。
這輩子沾朋友的光太多了。
若是當初沒有認識伍悠悠,自己指不定還跟今日的大學生一樣,拿些精心制作的履歷,到處找工作呢。
聽說像他們這樣喝過洋墨水,卻沒學到一技之長的人,最沒有被利用的價值。
娛樂圈美女太多,大家都鉚足勁兒往裡面鑽。
混個三五年,依舊不出彩的,基本都跟一線無緣了。
為了滿足娛樂圈畸形的白、幼、瘦,很多女演員一兩年都不吃一口碳水。
餓得都絕經了。
這點,她可接受不了。
“等等。”
伍悠悠正準備開飯,蘇靜怡卻擋住她的手,然後懊悔的往自己臉上打一嘴巴子。
“你看我,真是這餓死鬼投胎!”
她精心擺放盒子,然後五行大卦拍個遍。
換一個美美的濾鏡,圖檔發出去,配文,“朋友圈先吃!”
吃飯期間,蘇靜怡的電腦彈出一個聊天視窗,她嘴裡囫囵吞棗的:
“蘇小姐,你說的是那個蔣先生,我們公司沒有姓蔣的。”
此話一出,兩人都停止了進食。
伍悠悠放下手中的碗筷,直接端過蘇靜怡的電腦。
手指頭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段總,認識相片中的男子嗎?對方自稱姓蔣,曾在貴公司就事過。”
對方沉默良久,才回複。
說這人他不熟,問過生産部經理,此人确實姓蔣,叫蔣奇奇。
在公司幾個月工作态度不行,就一張嘴巴,哄得幾個小姑娘為他争風吃醋,到處跟同僚借錢不還。
很久以前就被公司開除了,今後他所做之事,都和公司無關,希望她們仔細斟酌,别上當受騙。
這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如果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她也就此打住了。
但蔣奇奇的刻意接近,蓄意撒謊,讓她不得不繼續往下查。
“段總知道對方的籍貫嗎?”
“嶺南?”
蔣美琪也來自嶺南,莫非這兩人是姐弟倆?
如果是這樣,那麼李小婉就危險了。
“靜怡,立即聯系小婉。”
蘇靜怡的神經也被帶動了起來,“好!”
“嘟嘟~嘟嘟~”
電話撥出去,李小婉好半天才接聽。
“喂~”
聽聲音,情緒不佳。
“小婉,我是悠悠,你私下有跟蔣先生聯系嗎?”
“沒,他……他怎麼了?”
李小婉磕磕巴巴的問,一雙手顫抖不已。
直覺告訴她,她的蔣先生出事了。
聞言,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沒聯系就好,紅葉線材繼承人的身份,是蔣先生捏造的。
他本名叫蔣奇奇,是嶺南人,他是有目的接近我們的,具體原因還有待查證。
我們昨日和紅葉簽訂了合作,方才已經跟那邊公司确認過,蔣奇奇不過是他們以前的員工,因為作風不好,被開除了。”
伍悠悠一口氣把事情說完,怕就怕,李小婉被蔣奇奇的虛僞迷惑了。
“什麼?這不可能!一定是你們騙我的!他之前還親自帶我去紅葉參觀,裡面的人,對他恭敬有禮。”
當然,從頭到尾,也就一個中年女子帶着他們轉悠。
其他人則反應平平。
可蔣說過,公司隻有一兩個人知道的他身份。
他父親為人低調,不希望家人的生活,被過度曝光在聚光燈下。
李小婉的過激反應,讓電話另一頭的人,都恍惚了。
伍悠悠心涼了半截。
“小婉,蔣奇奇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這麼大的反應,要不是失身,就是失财。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兩,李小婉都失去了。
她帶着蔣,在莞城吃喝玩樂兩天,大部分的開支,都是李小婉出的。
滾床單時也不例外。
她雖沒幾個錢,但她向來有骨氣,工作幾年也攢了小幾萬,原本是她屯嫁妝的錢。
她最不想聽到别人談論到他們的愛情時,說她看上的是蔣的錢。
三千套服裝定制,蔣說,走流程太繁瑣。
以他們公司的資質,或許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非要走捷徑,隻能先貨後款,合同之類的後期讓人給她補。
可公司對于第一次合作的客戶,都硬性要求,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貨款。
出于信任,李小婉墊付了整整五萬八的貨款。
如今,面料已經買回來了。
撤單還來得及,但面料卻不好退了。
“沒有,沒有,你别瞎想。”
蘇靜怡接過手機安慰她,“沒有就好,不過是一個騙子而已,你也别太在意,今後若讓我撞見,我替你打他昆巴!”
李小婉匆匆挂了電話。
聽着對面嘟嘟嘟的回音,伍悠悠就料到,肯定出事了。
她随即撥出去一個号碼,“相片發給你,全線全天候查,越快越好。”
“我辦事,你放心啦!”
蔣奇奇剛挂電話,看着腳下一顆小石頭,煩躁的踢了一腳。
李小婉他不在乎,奈何她和伍悠悠相識,暫時還不能和她撕破臉。
好在那蠢女人好騙,哄兩句,就信誓旦旦的對他告白。
說什麼不在意他的身份,也不在乎他有沒有錢,隻要他今後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她願意原諒他之類的。
忽聽身後有腳步聲尾随,轉頭時,卻哪哪都是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這一片怎麼都是男人?
竟連一個老人,小孩和婦女都沒有。
直覺告訴他,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怕的是,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蔣奇奇倉惶逃開。
續下篇:
三年前,是他被綠茶婊蒙了心,這才導緻他的小嬌妻棄他去。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