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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我爹賣進青樓時,宋奕衡救了我,要我做他白月光的替身

作者:小姐姐書閣

我被我爹賣進青樓時,宋奕衡救了我,要我做他白月光的替身。

他提醒我:「你雖然長得像若瑤,但不過個殺豬女,身份下賤就别生妄念。」

我面無表情點頭:「公子說得是。」

我雖身份卑微,但也想嫁個堂堂正正的好郎君。

做替身上位這種事,我沒興趣。

日盼夜盼,姜若瑤終于遊學回來了。

我大喜:終于可以解脫了!

可宋奕衡卻反常地不允許我走:

「你家人都沒了,出去餓死在街頭,難道要我替你收屍?」

……

無奈之下,我假死了,不用收屍那種。

後來聽人說,宋家少爺為了個殺豬女要死要活。

我皺眉:癫公!

我被我爹賣進青樓時,宋奕衡救了我,要我做他白月光的替身

1

在宋奕衡的心裡,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把我接回家裡,既不給我名分,也不讓我做什麼丫鬟。

隻是做姜若瑤的替身,隻因我眉眼與她有幾分相似。

姜若瑤是當朝中書令千金。

而我隻是一個鄉野之女。

宋奕衡花幾兩銀子,就可以買下我。

姜若瑤遊學回來那天,有關她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宋奕衡去姜府參加她的接風宴,臨走前,隻給我留下一句話。

「今夜不回來用膳了。」

結果我才讀了半個小時的醫書,他就派人傳信回來。

「屋内有支精美的簪子,你送過來。」

我正學得入迷,根本不想蹚這攤渾水。

但我不敢違背他,隻得拿上簪子,匆忙趕過去。

家裡沒有多餘的馬車了,我是一路小跑過去的。

中書令府上熱鬧非常,才子佳人,高朋滿座。

人群最擁擠處,是姜若瑤。

她一身粉色華服,宋奕衡立于身側,登對極了。

有人悄悄打趣着他們二人:

「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姜家娘子,這次回來準備什麼時候和宋公子完婚啊!」

「京城裡最般配的就要數你們二人了!」

她羞紅了臉,害羞地看着宋奕衡。

我快步走上前去,将錦盒遞給宋奕衡。

原本愉快的氛圍,因為我的出現,而變得不同尋常。

我轉身就要走。

姜若瑤突然開口發難:「這是誰家的婢子,這麼不懂規矩?」

我下意識地看向宋奕衡。

他沒有理會我。

我指了指宋奕衡,低聲回答道:「我不是丫鬟,我是來給他送東西的。」

姜若瑤面露不悅,看向宋奕衡:「你認識她?」

他眼皮都不擡一下,淡淡地說:「遠房親戚罷了。」

姜若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她走到我跟前,奚落地說:「原來你是弈衡哥哥家的遠方親戚啊,穿得這麼寒酸,我還以為是哪個偷懶的丫鬟呢,真是對不住了。」

她嘴上說着對不住,臉上卻一點歉意沒有。

「來都來了,不如彈一曲給我們助助興吧。」

她指着桌上上好的古琴,譏笑地看着我。

「就當是給我個面子。」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揉捏着衣角,十分為難。

誰人不知她姜若瑤的古琴冠絕京城,不管我彈與不彈,都是羞辱。

宋奕衡目光淡淡地望向我:「聽不懂嗎?還不過來彈?」

半晌,我才憋出一句「不會」。

衆人齊聲低笑着。

姜若瑤靠近宋奕衡,不滿地說:「這就是你養在府中的小金絲雀?未免太差點了,連個琴都不會彈。」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琴棋書畫皆通的女子嗎,如今怎麼……」

宋奕衡沉默不語。

他的朋友打着圓場:「就是個逗悶子的,你沒看無名無分的嗎?」

「誰不知道宋家公子獨獨鐘情于你啊!」

「就是!是這鄉野丫頭賴着不走,宋公子可憐她罷了。」

讓我出完醜,姜若瑤還是不肯放我走。

她高高在上地問我:「讀過書嗎?」

我搖頭。

「你家是做什麼的?」

我垂下頭:「殺豬的。」

她仿佛換了一副嘴臉,一臉嫌棄地看着我:「怪不得身上一股豬騷味。」

她說賞我杯酒嘗嘗,我還沒等接到,她就直接淋在了我身上。

然後一臉得意地說:「酒能去騷,這下沒那麼味兒了。」

酒灑在身上,冰涼涼的。

宋奕衡滿懷愛意地看着她,将錦盒遞了過去。

「送你的,别因為那種人生氣,再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錦盒裡面躺着一支華美的簪子。

簪送正妻,這一禮物不言而喻。

那些高門貴公子貴女紛紛起哄。

他們又說要讓我唱個曲。

這些世家子弟,平日裡就瞧不上我這種賤民。

逮着機會總會對我捉弄一番。

宋奕衡從不阻攔。

何況這次,還是在名滿京城的姜若瑤面前。

我隻好扯着嗓子唱了個清平樂。

他們齊齊喊着難聽,說我唱得還不如青樓女子,又把糕點丢在我身上。

我雖是屠戶之女,卻也是清白出身。

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别在這影響我們的好心情,滾回去吧。」

他随手扔下一個茶杯。

碎片劃破了我的手,鮮血流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往我這邊走了一步。

我按着手上的血,匆忙地跑了出去。

2

回到宋府後,我處理了一下手。

打算繼續看我的醫書。

沒多久,宋奕衡也回來了。

臉色很難看,一直在摔東西。

我很不解:「怎麼回來這麼早?」

看見我桌上的書,他又将它們撕得稀碎。

「蘇婉婉!」

他冷聲呵斥,大步走到我身旁,死死地按着白布下的傷口。

我想甩開他的手,卻被牢牢控制住。

血不斷地滲出,染紅了白布。

他愣了,手下一松。

我剛想逃,他就抓住我的另一隻手。

「婉婉,不是你說的,隻要能留在我身邊,什麼身份都行嗎?

「今天為什麼要頂撞若瑤!」

我垂着頭不說話。

他大聲指令我:「把頭擡起來!」

「你的眉眼,最像她。」

他深沉地看着我,透過我的眼睛,在看着别人。

我恍然大悟。

今日我惹到姜若瑤了,是以他在替她教訓我。

我被巨大的羞辱感吞沒,恍恍惚惚想到從前的事。

初見時,我是個鄉野之女。

他是權傾朝野的宋大人。

我在面館被人調戲,是他出手相助。

後來我家欠了錢,我爹被打斷了腿。

他們要将我賣到青樓去還債。

曾經收我為徒的老先生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就在我以為山窮水盡的時候,宋奕衡替我家還了錢,還幫我爹找了醫者。

代價是要留在府上,不可以再去學醫術。

我本以為是做他的丫鬟,或者是一個卑賤的妾。

但什麼都不是。

他讓我做姜若瑤的替身。

讓我在姜若瑤遊學的時候,留在他身邊陪他。

當初姜若瑤就是因為外出遊學,離開了他。

同樣的情況,他絕不會允許第二次發生。

從那天起,我跟着師父學習醫術、懸壺濟世的夢想,就離我越來越遠。

我爹後來又被人設計,早早地去了。

我在他的墳前哭了一天。

夜裡宋奕衡派人來尋我,我就定定地跪在墳前,說什麼也不走。

他就親自前來,将我小心翼翼地抱上馬車。

這幾年,我們相處得還算和諧。

但我知道,我終究隻是個卑賤的殺豬女。

他和京城達官貴人宴飲的時候,總喜歡帶上我。

那些高門子弟總是在一起嘲笑着我:

「和姜家娘子的眉眼還真是有些像。聽過你曾經學過醫術,還救過人?」

「真的假的,你怎麼救人的,蘇神醫,讓我們也見識見識呗。」

我一臉嚴肅地拒絕:「人命豈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他們倒是不屑,大笑起來:

「搞這些,還不是為了出去抛頭露面,勾引男人的?」

「裝什麼清高?」

他們又逼我喝酒。

自始至終,宋奕衡都沒有幫我說過一句話。

甚至他也在勸我多喝兩杯,不要掃了貴人的雅興。

我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是那位姜家娘子,你也會這麼對待她嗎?」

他氣急了,眼睛發紅。

将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地砸在我身上:「别再讓我從你的嘴裡聽見姜家娘子這幾個字,你有什麼資格和她相提并論?」

「她沒有你那麼賤!為了錢賣掉自己。」

我揉了揉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

抱起酒壇,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我無話可說,他說的是事實。

我們這些人就是賤民,能活着就不錯了,哪還能奢求别的。

我的的确确是被他買下來的。

這是我應受的。

3

姜若瑤離開前,就已經名滿京城了。

這次回來,更是得了明義堂女先生的職。

她跟宋奕衡說缺個貼身的丫鬟,指名道姓地讓我過去。

「我看你買下來的那個就不錯,看着挺機靈的。」

宋奕衡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我送了過去。

我跟着姜若瑤進了明義堂。

課間的時候,另一位女先生薛佳芙過來搭話:「姜家娘子,你這個小丫鬟長得和你還挺像的。」

「就是鼻子不太像,她的比你的更小一點。」

薛佳芙本來是明義堂裡最受敬重的女先生,可姜若瑤遊學回來,進了明義堂,她便隻能屈居人下。

她不痛快。

就故意刺激姜若瑤。

果然,姜若瑤面上挂不住,狠狠地瞪着我。

她說用絲綢帛書寫起字來太過浪費,讓我去做些竹簡。

竹子很多,堆得院子裡滿滿的。

我紮在竹堆裡,給竹子削皮,劈成竹條,再打磨光滑,去除竹節竹刺。

下學的時間到了,各家千金紛紛離開明義堂。

姜若瑤也不例外,可她讓我留在這裡,直到弄出十副竹簡為止。

明知是姜若瑤有意為難,可誰又敢反駁她呢。

負責灑掃的大娘就在一旁默默地陪着我。

手指被紮穿了無數次,不斷地流血,再幹涸。

現已經完全麻木。

突然想到之前随着老先生治病救人。

我跟着他學到了很多針灸的手法。

手是用來治病救人的,要保持幹淨整潔,為病人把脈,抓藥,施針。

師父說我極有天賦,若是跟着他,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代名醫。

可是窮人的生活總不會那麼順順利利。

隻一點波折,就能摧毀一切。

明明隻過了三年,卻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終于,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

宋奕衡來明義堂找我了。

他站在我身後:「回家吧。」

我仍然在竹堆裡忙活。

他輕聲細語:「若瑤是在跟我置氣才會遷怒于你,你别怪她,其實她人很好的。」

見我還在竹堆裡,他直接沖着我喊:「夠了!你在鬧什麼脾氣!」

我微吸一口氣,将淚水逼回眼眶。

「宋奕衡,三年了,現在姜若瑤已經回來了。

「放我走吧。」

他面容微微一緊:「你要去哪?」

我拿出懷裡的信件。

「師父派人給我傳了信,說讓我去……」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直接将我的信撕得稀爛。

說着将我拖上了馬車。

他眸色狠厲,陰沉地看着我。

「你哪都别想去!

「你是我的人!」

4

後來,我沒有再去過明義堂。

他将我帶在身邊。

他寫字,我磨墨。

他外出,就把我扮作男子當成侍從帶着。

書房中,他冷不丁地開口。

「那天在明義堂,是薛佳芙故意挑撥你和姜若瑤關系,我已經找人教訓過她了。」

見我沒什麼回應,宋奕衡惱了。

「蘇婉婉,别給臉不要臉!」

是我的錯嗎?

薛佳芙隻是因為被人搶了女先生的位置,心裡不痛快,就随口說了幾句。

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誰,大家心裡一清二楚。

前幾天被他按住傷口的手還一直隐隐作痛。

我終究什麼也不是,隻得點點頭。

他說帶我去買禮物賠罪。

成衣鋪子裡,姜若瑤也在。

她說看見我惡心,又想對我一頓羞辱。

我自請回到馬車上。

卻忽然在路上看見那個替師父傳信的人。

「蘇姑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啟程?」

應該快了吧,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

我先行回了府。

直到晚膳時分,也未見宋奕衡回來。

我獨自去了爹爹的墳上。

爹爹墓碑上的字是我親手刻上去的。

他被仇家追債,變賣了鋪子也湊不齊錢。

更何況那吃人的利滾利。

可這些錢對宋奕衡來說,不過是茶樓裡的一道菜。

是送給貴女的一份胭脂。

還清債後,爹爹說宋奕衡就是我們家的再生父母。

讓我好好伺候他。

是以這三年裡,我規規矩矩,把他當作主子一樣侍奉。

「可是爹爹,我真的要把餘生搭在這裡嗎?」

回應我的隻有呼呼的風聲。

5

第二天,突然有人送了一件成衣來我這裡。

我拆開一看,是當下最時興的款式。

想來是宋奕衡昨天買下來送給我的吧。

一次李府的宴會上。

宋奕衡帶着我前去,我取出這條珍藏着的裙子。

剛到宴會上就吃了個巴掌。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人,是姜若瑤。

她穿着和我材質、款式,甚至顔色都一模一樣的衣裙。

我回過身看向宋奕衡,他在我的另一側臉上也來了一巴掌。

臉頰火辣辣地疼。

他陰沉着臉。

「你這衣服哪來的?

「你為什麼還不知足?為什麼非要穿着和若瑤一樣的裙子來宴會!」

我張了張嘴,艱難地開口:「不是這樣的。」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原來這衣服并不是宋奕衡送給我的。

而是有心人故意想讓我和姜若瑤撞衫。

姜若瑤想要沖上來撕碎我的衣裙,宋奕衡沒有阻攔。

我白花花的肌膚不斷暴露在外面。

外人的譏笑聲越來越多,好些個猥瑣的目光朝我襲來。

我緊緊地閉上眼睛,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

前面的光忽然暗了下來。

我睜開眼,宋奕衡冷峻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一臉嫌棄地看着我:「就這麼喜歡被人看?用不用我把你送去青樓?讓他們看個夠。」

半晌,冷笑一聲:「屠戶女,真賤!」

他扔下一件外披,就帶着姜若瑤離開了。

我裹着他的外披,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忽然被人砸暈。

再睜開眼,是在一間廢棄柴房。

我環顧了四周,還好不是青樓。

我松了一口氣。

薛佳芙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滿臉怨恨。

「怎麼樣?我送你的衣服好看嗎?」

我睜大了雙眼:「居然是你!」

「為什麼?」

她洋洋灑灑地說一堆她和姜若瑤的舊怨。

我苦惱地開口:「那你應該找她,而不是找我。」

她又說了一大堆宋奕衡打壓他們家的事。

「可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她在原地轉着圈圈:「我要找的是宋奕衡的心上人。」

「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心上人的滋味。」

我低頭看着自己破碎的衣裙。

答案不言而喻。

那人絕不會是我。

我搖頭:「你找錯人了。」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在宋奕衡心裡的地位嗎?」

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沒必要再自取其辱了。

我還是搖頭。

可她卻執意要将我關在這。

等了三天,也無人來尋我。

而我的名聲,也早已污了。

她拿出好幾種工具,說要送我上路。

臨死前,她好心告訴我,衣服其實是姜若瑤送我的,綁了我也是姜若瑤的主意。

我苦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還是逃不過一死。

罷了。

她直接一把火點了這裡。

煙霧和熱氣慢慢充斥在空氣中。

我的眼睛開始被煙霧刺激,變得模糊不清。

灼熱感向我襲來,皮膚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高溫。

被熱浪吞噬前,我好像再一次聽到了宋奕衡的聲音。

是從沒有過的,帶着巨大惶恐和絕望的聲音。

「蘇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