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公教育以物抵債，退費等了兩年多實在等不回來了，有想要的可以等我換完便宜出。”“欠我14700元，從2021年一直拖到2024年，既然中公教育總部都可以随意搬東西抵債，估計是快跑路了，今天看着小程式上可以換物抵扣，準備趕緊申請”……
（受訪者供圖）
近日，有不少網友在社交平台發帖并附圖稱，中公教育欠大量學員退款未還，金額數千元到三、四萬不等，部分拖欠時間甚至長達兩、三年。針對退費問題，目前旗下“中公易課”小程式上開啟了“以物抵退費”方式，包括可抵800元的經典婚慶床單四件套，999元的茅台鎮醬香酒，14800元的95成新蘋果筆記本電腦等。
據了解，以上學員均報考了中公教育“不過包退”的協定班，該班承諾學員未通過考試則退還部分或全部學費，此模式曾被視為行業創新，廣受歡迎。然而，如今卻從“拖欠退款”到“以物抵債”，頻頻暴雷。
“無賴”中公多次變卦，“按最新政策，一萬多要退三年”
8月7日中午，正觀新聞記者聯系到其中一位發帖網友——遼甯大連李女士。她告訴記者，自己是在2022年8月報了中公教育的協定班，售價20800元，當時規定是如未考上可送出申請，45個工作日後全額退款。
（受訪者供圖）
2023年1月，李女士按照流程送出退款申請，但在中公承諾時間内卻沒有收到相應退款。“當時給我的答複是，這一筆本該一次性到賬的錢需要分期10個月返還，一開始也不能接受，後來發現投訴沒用就準備等待分期。”李女士告訴記者，其實從那個時候中公就已經開始爆發退費危機。
此後4月—6月，李女士準時收到了三個月的退款，“之後就再也沒收到還款，每次去催都有新的借口，一直在敷衍我們。”李女士說。
2024年，中公教育又出新政策，稱每兩個月退500元，“我還剩一萬多，要退三年才能退完！”李女士告訴記者，雖然方案再次更改，但是中公教育退了兩次後又停止退款，“很無賴，每次給一個承諾之後就再次變卦。”
以物抵債，“一堆破爛兒，電腦都是2018年的款”
中公教育深陷退費難困境，欠款一拖再拖，退費方式也一改再改。
“前幾天我在社交平台，發現有中公内部從業人員稱在小程式中公易課中‘以物抵債’，我一打開發現還真有，但是都是一堆破爛兒，無從下手，沒什麼能換的。”李女士說。
比如标價999元的白酒，名稱為茅台鎮，“大家一看到這個名稱，可能會預設是茅台，但真不是一回事兒。”李女士告訴記者，本來想換一個标價3500元的極米投影儀，在閑魚上賣個2000“回點血”，“不過詢問了一位中公老師，他說雖然頁面标了九五成新，但是這個投影儀經常出故障，那我先不換了，不然賣給别人不就是坑人嘛！”李女士說。
在李女士等被欠學員看來，物品标價虛高，比如售價800元的床單四件套，某購物軟體識圖後200多元，還有去北京總部線下置換200元一袋的大米，令人哭笑不得。
“尤其是筆記本、iPad等電子産品，雖然标的九五成新，但是介紹詳情裡連型号都不敢寫，後來我們咨詢了中公内部人員，才知道像這些筆記本什麼的，都是2018、2019年的款式，配套的網課免費送都沒人看。”在李女士提供的聊天記錄中，有截圖顯示裝置詳細配置确實最早為2018年。
此外，記者登入消費者服務平台“黑貓投訴”檢索“中公教育”，發現已累計投訴十三萬單，其中大部分為“退費”相關投訴。大量學員表示中公與他們協商分期退款，但退了幾期後便再次停止打款，甚至不少學員表示自申請退款後近兩年内一分沒退。
然而記者注意到，雖然深陷“退費難”風波，中公教育“考不過包退”的協定班目前仍在售。中公教育官網顯示在售多個協定班課程，例如“全過程國省定制筆面協定奪魁班-雙封閉”價格為13800–23800元。全款協定内容顯示，筆試不通過退12000元，面試不通過退12000元。
隕落的公考“行業一哥”
從行業巅峰滑至退市邊緣最快要多久？中公教育的答案是4年。
2019年，中公教育借殼上市，成為公考第一股。上市當年，魯忠芳、李永新母子以585億元成為中國教育領域新首富。
中公教育之是以能成為“公考第一股”，不得不提其2010年推出的協定班。
據了解，在公務考試教育訓練課程這個巨大的市場中，中公教育最早創新性地推出“不過包退”的協定班模式。按照這種模式，考生在教育訓練前與教育訓練機構簽訂協定，考試如果不通過，教育訓練機構需要退還考生教育訓練費。
在協定班的助推下，雖然公考教育訓練行業的競争越來越激烈，但中公教育卻依舊實作了業績和股價的大幅增長。
2020年，中公教育股價、業績均達到峰值，這一年公司實作營收112.02億元，歸母淨利潤為23.04億元。股價最高超43元/股，市值一度超過2600億元。
不過，這種看似“誘人”的教育訓練模式，也為中公教育日後的業績“暴雷”埋下了隐患。
（受訪者供圖）
由于疫情影響，中公教育業績狀況急轉直下，2021年-2023年，公司營收逐年下滑，分别為69.12億元、48.25億元、30.86億元，歸母淨利潤三年累虧超35億元。而業績暴雷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協定班學員退費，2021年的公司的學員退費較2020年、2019年分别同比增長52.88%、106.13%。
退費帶來的壓力，導緻了中公教育的業績直接“變臉”。根據财報資料顯示，2021和2022年，中公教育分别實作營收69.12億和48.23億，營收增速分别為-38.3%和-30.19%；分别實作淨利潤-23.7億和-11.01億，淨利潤增速分别為-202.83%和53.54%。
時至今日，中公教育仍在為當初的協定班退費“補窟窿”。根據最新的财報資料顯示，今年一季度中公教育的流動性負債高達53.04億，其中僅合同負債一項就高達28.8億，資産負債率更是達到了92.06%。
前段時間，中公教育董事長李永新也現身中公嚴選抖音直播間，回應了退費、股價等争議。在一個多小時的直播裡，李永新花了近六分之一的時間就退費問題道歉，并不斷表态“一定會還錢”。
不過，雖然中公教育在努力籌措資金，但投資者已經失去了耐心。截至今日收盤，中公教育股價僅為2.67元，總市值164.67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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